第2章 謊言
第二章 謊言
從醫院出來,我們一行人回到了賓館。
雅琴、阮麗、龍嬌三女似乎有些疲憊,坐在了賓館的床上,而張濤那雙眼睛則是警惕地盯著我。
“你盯著我幹嘛?”說實話,被張濤那犢子這樣盯著,還真有些不自在。
“你到底是誰?”
“你他媽倒是說說我是誰?”
或許是因為心裏有鬼,也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沒有睡好,總之沒來由的我衝著張濤吼道。
雅琴等三女發現氛圍不太對勁,站起來想打圓場,不過我和張濤同時出言讓她們閉嘴,隻是除了雅琴外,阮麗和龍嬌兩女依然顯得有些怕我。
張濤依舊警惕地盯著我,他說道:“我跟嚴刑從小一起長大,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那小子是要拉屎還是撒尿,雖然你長得跟嚴刑那王八蛋一模一樣,但你騙不了我。”
“屍體上的紅痣我早就看過了,而且指紋也能核對上,即使沒有dna的匹配,我也能確定那冰窖裏的屍體才是嚴刑。雖然我不願相信嚴刑就這樣死了,但這卻是事實。”
“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冒充嚴刑,有什麽目的?”
張濤斬釘截鐵地說道,而阮麗和龍嬌兩女則是再次遠離我了一些,唯有雅琴固執地站在我身旁。
我看著張濤,看著這個自稱網絡作家的撲街貨,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服他,更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畢竟此刻就連我都不知道這到底他媽的是怎麽一回事。
“十二歲那年,我跟你一起偷看你姐洗澡被發現了,然後你姐一邊彈你小*,一邊罵你小色鬼。”
我盯著張濤,突然說道,期望以過往的回憶來證明我就是嚴刑。
張濤臉色變了變,道:“這隻能說明你蓄謀已久,連這等事都查了出來。”
“你現在最希望的便是新書能夠千字三十買斷。”
“這很多人都知道。”
張濤依舊不相信我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嚴刑,他盯著我,就像夜裏盯著老鼠的貓。
“你一直想去割包皮,卻又礙於麵子,不好意思。”
“你說想去紅燈區逛逛,還說那裏的妹子肯定夠味,當時你興奮的唾沫橫飛……”
“還有高三的時候,你對著學校的一條母狗打飛機……”我說著我和他之間的秘密,而張濤此刻的臉漲得通紅,有些難堪,畢竟這等變態乃至於喪心病狂的事,知道的人就隻有我。
……
我回憶著與張濤的往事,可這一細細數來我才發現,這麽多年,我跟張濤那犢子的往事竟全是些不怎麽光彩的事。
或許是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揭了他老底,所以張濤衝我咆哮道:“我不管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我就問你,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嚴刑。”
“你是嚴刑,那醫院停屍房裏的又是誰?”
“我他媽怎麽知道他是誰?”
一番對話過後,又回到了原點。
張濤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盯著我問道:“既然你說你就是嚴刑,那好,我問你,你墜下懸崖後發生了什麽?你的手機、錢包為什麽會在那具屍體身上,還有你為什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南京了?”
聽著張濤一連串的問話,我突然傻了。
我從神農架墜下懸崖,然後從長白山一處古墓中醒來本就是一件違背常識的事,這是即使是謊言都無法掩蓋的事實。
“怎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張濤盯著我,此刻就像一頭盯著獵物的狼。
“我墜下懸崖後就昏迷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離開了神農架保護區。由於我沒有手機錢包,也就沒有及時聯係你們,我以為你們會直接回南京,所以就一個人先回去了。”
“如果你一定要問我是怎麽離開神農架的,抱歉,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就像我無法回答停屍房那具屍體是誰一樣。”
這番話自然是我撒的彌天大謊,不過也有事實的一絲蹤影,半真半假之間,我將長白山、古墓、石棺、盔甲、青銅劍、血色玉佩這些東西隱藏了起來。
張濤依舊不死心,他問道:“那你身上的胎記怎麽解釋?”
“我不知道。”
“該死的……”
張濤轉身,一拳砸在賓館的牆壁上。
“不管怎麽說,我都不願相信嚴刑那王八蛋已經死了,而你……我就暫且相信你就是嚴刑吧。”張濤背對著我,說道:“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是冒充我兄弟,想有什麽非分之想的話,我絕不放過你。”
我與張濤的談話到此為止,隨後我和雅琴兩人先離開了。
“其實我知道,種種跡象都表明停屍房裏的才是嚴刑,可我又總覺得你就是嚴刑,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房間中隻有我和雅琴兩人,她看著我問道:“你……真的是他嗎?”
透過那副黑框眼鏡,我盯著雅琴清澈的雙眸,沒有任何解釋,隻是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雅琴沒有再說什麽,不過我卻知道雅琴已經在心裏做出了某種決定,而對於這個決定,即使下午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也不會再對她的判斷有絲毫影響。
我拿過背包,將那塊血色的玉佩遞到雅琴身前,說道:“你看看這個。”
“這是?”
雅琴接過這枚血色的玉佩,她的注意力頓時就被玉佩所吸引,在一番仔細地觀察之下,雅琴說到:“玉上的字體是小篆,而且看這做工和圖騰,有戰國時候的特點,這塊血玉至少有兩千年的曆史,大約在秦朝那個時代,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遠的曆史時代。”
雅琴是一名考古學者,雖然沒有那些年過花甲的老頭見多識廣,但也算是學識淵博,在評鑒古物以及曆史溯源方麵,雅琴有著很深的造詣。
“這塊玉佩,你從哪裏得來的?”
“古玩市場淘的。”
喜歡古玉的雅琴在第一眼看到這塊血色玉佩的時候,就喜歡上了,而身為考古學者,對古玉更是有極深研究的她,自然十分清楚這塊玉石的價值所在,那可是放在多數拍賣場上都足以用作壓軸的奇珍。
所以雅琴心裏其實很明白,這塊血色玉石絕對不是我在古玩市場淘的,隻是她不想讓我為難,所以並沒有深究下去。
雅琴仔細觀察著那塊血色玉佩,而整個下午都在無聊中度過,直到醫院的dna檢測結果出來。
結果正如我所料,dna匹配結果表明,那具躺在停屍房裏的屍體才是嚴刑,而我是誰,這個沒有人能夠回答,我也不能。
張濤也料到了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所以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見麵。
至於雅琴,她一直默默地待在我的身邊表達著某種態度。
為了確定我的身份,我到派出所做了一些登記,同時也進行了一係列的身份驗證,然而無論是指紋還是dna,或者說最直觀的五官容貌,這些也都表明我也是嚴刑,我就是嚴刑。
這一刻,科學技術在我身上似乎不起作用。
辦事處的民警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最後實在沒有辦法,考慮到我是一個大活人,而另外一個畢竟隻是一具死屍,綜合各種可能的因素,所以就隻得將醫院停屍房裏的那具屍體劃入無人認領的無名屍,而我則是恢複了嚴刑的身份,至少在法律上是如此。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不會再出差錯,然而隻有我知道……
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