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廣場鬼影

邪世傳奇 010廣場鬼影

在看過了《警世預言》那篇文章之後,何立天反而六神無主了。

這個夜晚,圍坐在篝火旁的人們,少了歡聲笑語,心情凝重得像壓了鉛塊。

“哎。”張曉曉伸出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何立天,“怎麽不說話,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在我的印象中,何醫生是天崩於前而色不變呀。”

“那是還沒遇到真正天崩於前的時候。”何立天苦一聲,突然變為嬉皮笑臉的表情,接著說道:“不過,在美女麵前,特別是在你這樣的絕世美女麵前,我一般是不會沉默的,板著臉的男人,一般不會討女孩子喜歡。”

“話太多的男人,未必就能讓女孩子喜歡。”

“但話說得漂亮的男人就不同了。”何立天嘿嘿笑著。

“你沒做演員,實在是太浪費了。”張曉曉看著何立天前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似乎真為何立天感到惋惜。

“多謝了,不過真要演戲,沒有你做女主角,我可不幹。而且在戲裏麵,還得加幾場吻戲,再加……”

“你可別得寸進尺啊!”在火光的映照下,張曉曉的臉紅彤彤的,煞是美麗。

“一起走走吧。”何立天突然提議。

“幹嘛,荒山野嶺,孤男寡女,想占我便宜啊?”張曉曉似笑非笑。

“哪敢哪敢,咱們同一條戰線的同誌,加深一下感情嘛。”何立天笑了笑。

“誰跟你是同一條戰線啊?”張曉曉嬌嗔道。

“不是同一戰線的同誌,那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何立天嘿嘿笑了起來。

“切,你是隻螞蚱,我可是個美人。”

“花姑娘,喲西喲西!”

何立天的話,引得火堆旁的人都抿嘴笑了笑,沉悶壓抑的氣氛,稍稍變得輕鬆活躍了一些。

“怎麽樣,花姑娘,陪皇軍的,散散步的。”何立天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

“你美吧!你個小日本。”張曉曉口中說著,人卻已經站了起來,跟著何立天向草坪一邊走去。

今夜天空有月,如匹練般照射在這片神秘的森林,溫馨中卻流露出一股壓抑的氣息,就像月光中帶著毒素一樣。

“對那篇文章,你怎麽看?”何立天突然問。

“我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可是,這一切甚至不是用迷信可以解釋的。在文章所預言的場景中,我們已經經曆了四個——不,是我經曆了四個,你們經曆了三個。”談到這個話題,何立天的心中倒抽涼氣。

“什麽,你還有……”張曉曉停了下來。

“我們坐一會吧。”何立天看著右前方的一塊大青石。

張曉曉點了點頭,跟何立天在大青石上坐了下來,正想開口說話,何立天遞了一張照片給她。

“這是什麽?”

“你看看。”何立天說。

張曉曉對著月光觀看那張照片。隻見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廣場,廣場上人很多,有打太極的,有跳舞的,還有擺地攤賣小飾品的。

照片中央,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麵對著鏡頭,眼睛卻看向斜前方,笑得很開心,眼神中淫光畢現。另一個男人從側麵抱著他,將頭伏在他的脖頸上,似乎是在親吻他。

側麵那個男人在照片中隻露出半邊臉,張曉曉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她一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隻覺得有兩道攝人心魂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一樣。

張曉曉自嘲地笑了笑,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都有點風聲鶴唳,自己嚇自己了。

“幹嘛給我看這種玻璃照片,難道你也有這種癖好?”張曉曉看著何立天,笑得很神秘。

何立天也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反對,隻是淡淡地說道:“這張照片,就是廣場上,厲鬼吸人血。”

“你說的是第一個場景?”張曉曉心中一凜。

“我跟你說說這個故事吧。”何立天點了一支煙,使勁抽了幾口,享受的吐了幾個煙圈,然後,他的思路就陷入了回憶中:

在熱鬧的廣場上,喜歡攝影的何立天,舀著相機到處按快門。這是他花了兩萬多塊錢新買的相機,第一次使用,抑製不住興奮和激動,每一個人,每一個場景,都成為他鏡頭裏最精彩,最美麗的風景。

拍了一會之後,何立天有些累了,準備回去找好朋友阿良去喝咖啡。他本是跟阿良一起到廣場來的,到了廣場後他四處照相,而阿良因在恰恰舞場地,看到領舞的婦女風韻極佳,因此留在那裏飽餐秀色了。

阿良就這德行,見了美女,特別是見了**的婦女,可比見了爹娘還親。

何立天找到阿良,那小子果然還站在原處,看著領舞的騷娘們淫笑。何立天突然起了惡作劇之心,想要給阿良偷拍一張淫蕩的照片,以後可以糗他一糗。於是抬起相機,將鏡頭拉近阿良。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鏡頭中,那人影先是麵朝何立天,兩道目光像毒箭一樣逼視過來,何立天隻覺得要窒息一般。隨後,那人影從側麵抱住阿良,將嘴唇湊到了阿良的脖子上。而阿良,對這一切,卻渾然不覺。

何立天就在那一刻按下了快門,心裏還直犯嘀咕,這小子跟木頭人似的,玩什麽花樣。他將相機從眼前移開,正想跟阿良打招呼,卻突然像有什麽異物堵在喉嚨裏,謔謔的一個字也說不上來。阿良身邊三米之內,哪裏有半個人,更不要說有人抱著他,親吻他的脖子。

何立天越發糊塗了,心想是照了多張照片之後,眼花了,他又將相機對準了阿良,透過鏡頭看出去。

鏡頭裏,那個人影清清楚楚的存在著,而且正在阿良的脖子上吮吸著。他突然扭頭向何立天看過來,何立天心中一凜,就像突然被電擊一般,全身一麻。哐當一聲,相機掉在地上。

離開了鏡頭之後,何立天眼前,又隻有阿良一人,阿良身邊別說人,就連影子也沒半個。“難道真的是眼花,或者相機成像有問題?”何立天自問一句,想撿起相機,再通過鏡頭確認一次,卻發現,相機就這麽一摔,已經壞了。

按理說,兩萬多塊錢的進口相機,是不會那麽容易壞的。

“算了,肯定是相機有問題,改天找商家換一個。”何立天自我安慰著,走向阿良,叫上阿良去喝咖啡。

在咖啡館裏,阿良一直打嗬欠,何立天見他很困,便與他告辭,各自回家了。

整個一夜,何立天心神不寧,還一個接著一個的做噩夢。其中一個夢境特別奇怪,是他夢到一個湖泊,四周的植物都枯死了,湖裏也沒有任何生物,隻是冒著細泡,發出陣陣惡臭。

為什麽說這個噩夢很怪呢?這要從何立天五歲那年說起。從五歲開始,何立天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境中,他來到一個一個青山環繞,鸀水茵茵的湖泊區,山中鳥語花香,湖中魚蝦嬉戲,浣衣的少女唱著清脆動人的山歌,打漁的漁夫撒下了新買的漁網,山中的樵夫,正為撿到滿滿一筐蘑菇而欣喜若狂。

這個場景幾乎每年都要在何立天的夢中重現一次,有時甚至是兩次,可是這一夜,夢中的湖沒有變,夢中的山沒有變,卻已經沒有了蒼勁古樹、鳥語花香、漁舟唱晚、浣衣少女、魚蝦之趣,有的,隻是山坡上的荒涼,湖底冒出的細泡,和湖麵散發的惡臭。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