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舊怨

第十三章 舊怨

丹霞宗入宗大典之後，齊飛的名字和外院采藥童子的身份隨即迅速在整個丹霞宗傳揚了開來。

聚元丹之事除了齊飛之外，也僅是丹霞宗宗主和一眾長老知曉，於是形形色色的傳言開始在丹霞宗內流傳。

聽聞種種匪夷所思的傳言，丹霞宗弟子有不屑，有驚羨，更有不以為然之輩。當齊飛以采藥童子的身份修成一身武道真氣，拜入丹霞宗莫長老門下的消息傳到了外院，瞬時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丹霞宗外院遠離宗門駐地，坐落在一處幽靜的大山穀之中。那些天資平平，未得丹霞宗青睞的少年為在亂世中求生，唯有在宗門內做些雜役的苦活。丹霞宗采藥童子、煉丹弟子也不過是任憑宗門弟子差遣的苦役奴仆，入室弟子於這些外院少年而言，無異充滿了巨大的吸引力。

此前從未有人能以外院弟子的身份拜入宗門，此番齊飛時隔半年重返蒼雲山，不僅拜入丹霞宗長老門下，居然還引得宗主和大長老不惜大張旗鼓破例為其舉辦入宗大典，外院弟子驚羨嫉妒之餘，不禁暗自猜測齊飛在這半年之中不知得了何等天大的機緣。

外院眾人心思各異，當外院弟子馬德元得知此事之後，顯得憂心忡忡。

這馬德元乃是外院管事馬忠的表親，二十多年前便投入丹霞宗外院，平日裏仗著表兄的勢力，在外院之中作威作福，用盡手段剝削外院弟子財物，可謂是臭名昭著。

昨夜掌管外院大小事宜的表兄連夜被宗主召喚，詢問外院之中是否有一名為齊飛的少年，不曾想今日這個名叫齊飛的外院采藥童子竟拜入了丹霞宗長老門下。心中有鬼的馬德元不禁苦思冥想這齊飛之名，暗自回想此前是否有為難於他。

馬德元的表兄雖為宗門外院管事，卻不比那修煉神通道法、身懷武道絕學的宗門入室弟子，加之這少年此番受宗主如此器重，又豈是自己這區區外院弟子所能得罪的。

心狠手辣的馬德元平日裏壞事做盡，一時間倒也記不起這離開宗門半年有餘的少年，心忖若是此前得罪了那少年，也唯有托人奉上些錢財賠罪消災了。

齊飛拜師之後，師父莫展鵬便帶著他來到了門下弟子用以修煉的一處院落之中。

莫展鵬對著一名相貌平平，一臉忠厚的白衣青年招手道：“一帆，這是為師新收的弟子齊飛，想必大殿之上你也見過了。齊飛，這是你師兄江一帆，未成武魂之前，便由你江師兄代為師傳授你宗門武道心法《納氣術》。”

莫展鵬隨手將一冊薄薄的《納氣術》秘籍交到了齊飛手中，又勉勵了齊飛一番，之後便將齊飛交給了弟子江一帆，接著行色匆匆的離開了院落。

莫展鵬走後，齊飛剛將《納氣術》收入懷中，院落中的十幾名少年就連忙圍了上來。眾人神情激動，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詢問齊飛拜入宗門的隱情。

齊飛有些招架不住，隻得搖頭苦笑道：“丹霞宗十大門規猶在耳邊，宗主既命齊飛不得將昨夜之事外泄，還望諸位師兄見諒。”

見齊飛有些無趣，居然抬出了宗主之名，一眾少年麵露不悅，悻悻然的退散開來。

江一帆搖了搖頭，說道：“齊師弟勿要見怪，這些師弟多是近幾月個才拜入師父門下，初修武道，心性未定，加之昨夜變故與今日的入宗大典確是有些突然，難免惹人猜疑。若非宗主已命師弟嚴守昨夜之秘，師兄我都想找你打聽打聽這其中內情。”

齊飛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歎息道：“師兄若有吩咐，小弟自當從命，不過昨夜之事確實有些難辦，這……”

江一帆一揚手，說道：“無妨，師兄我也隻是隨口一說。另外這宗門入室弟子不同於那些操持雜役的外院弟子，同門師兄弟之間大可不必如此拘謹。師父性情剛烈，嫉惡如仇，平日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你若再這樣一味謙恭，日後定會惹得師父不快。”

江一帆的話讓齊飛心中猛然一凜，心道此前自己確是有些過於謹慎了，按說一個外院弟子一夕之間成為丹霞宗入室弟子，斷不會如自己這般平靜。事有反常即為妖，自己的這鎮定自若的神情落在有心人眼裏，怕是又會惹來諸多猜疑。

突然，齊飛猛然回想起一早趙晉安的滿臉倦容，心中不由為之一顫，怕是昨夜自己的鎮定自若，當時就引來了丹霞宗宗主的懷疑。

齊飛心中暗惱，自己此前確實是太過大意了。若是讓丹霞宗宗主看出了破綻，繼而疑心自己除了那聚元丹外，還私藏了其他寶物，怕是要惹來諸多麻煩。

齊飛思緒飛轉，轉瞬之間便有了一個定計。此番返回丹霞宗，除了遵循血影真君臨死前的贈言，在丹霞宗中，齊飛還有一樁昔日舊怨需要做個了斷。

本想在修為有成之後，再暗中出手誅殺了那賊子，如今丹霞宗宗主既然起了疑心，齊飛心道不如自己冒一次險，親手誅殺了那賊子。若是布置得當，不僅能了結舊怨，還能借這觸犯門規的大罪，避開丹霞宗宗主和一眾長老的懷疑。

齊飛想到這裏，臉上露出悲憤之色，恨聲道：“師兄有所不知，這些年在那外院之中，小弟和一眾同伴受盡了各種欺淩壓迫。如今小弟雖入宗門，心中卻不免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在宗門之中也會遇到那等心狠手辣、不講道理之人。”

江一帆皺眉道：“竟有此事？那個在外院之中興風作浪之人叫什麽名字？你大可以讓師父為你做主。即便是那外院管事馬忠，師父也定會為你討一個說法。”

回想起當年恨事，齊飛臉上閃過了強烈的恨意，“此人名喚馬德元，乃是那宗門外院管事馬忠的表親，多年來剝削外院弟子錢財，可謂是無惡不作。外院弟子為宗門出力，每月從宗門所得的微薄酬勞皆被此人盤剝，外院弟子暗地裏稱其為‘馬閻王’。當年和我一道浪跡天涯，有幸為宗門收留的友人隻因不忿馬德元的惡性，在外出采藥途中將此事稟告了丹霞宗宗門師兄，卻不想被那馬閻王知曉了此事。這賊子一番上下打點，不僅未遭來責難，反倒是我那友人，被那馬閻王生生折斷了雙臂，幾日後便含恨而死。從此以後，外院之中再無人膽敢向宗門師兄告發那惡賊的行徑。”

江一帆麵色一寒，勃然大怒道：“簡直是無法無天，走，我帶你去找師父，讓師父替你做主。”

在一座精致的竹樓之中，江一帆帶著齊飛見到了師父莫展鵬，之後齊飛便將馬德元這些年在外院中所做的惡事如實告之了師父。

莫展鵬性烈如火，嫉惡如仇，聞言一掌拍碎了茶幾，“此前便有傳言說我宗門外院變得烏煙瘴氣，想不到這膽大包天的賊子居然敢行這等惡事，無端敗壞我丹霞宗的名聲。無怪這些年玄真觀和七絕門湧現不少人才，勢力與日俱增，反觀我丹霞宗年輕一輩弟子卻是人才凋零，這正是症結所在。想我丹霞宗乃是堂堂正道宗門，宗門外院居然會有此等荒唐之事。為師這就將此事稟報於宗主和大長老，定要將這賊子嚴懲不貸。”

莫展鵬正要趕去稟報宗主，卻被齊飛攔了下來，“師父且慢。此前師父在宗門大殿後院曾教誨弟子，若是心誌不堅，難成武魂。弟子鬥膽，懇請師父將那賊子交由弟子處置。”

見齊飛麵露決然之色，莫展鵬略一思忖，便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交予了齊飛。

“你先拿著為師的令牌，和你江師兄一道將那賊子擒下。宗主和大長老尚未下令，你等切記，暫不可傷其性命。”

齊飛雙手接過令牌，心中湧起一陣殺意，低垂的雙目中隨即閃過了一道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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