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將脆弱示他
流年不訴衷腸
高級病房是套間,有客廳,有病房。
穆辰翊從病房出來,沒有關門,看到正在沙發上焦急等著的白澤樺,淡淡開口:“你進去陪她吧。”
因為熬夜,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還有一點沙啞。
白澤樺看著一眼穆辰翊,沒有多問什麽,看到他那副神情心裏也就了然了。
白澤樺走進去病房,秦曉很平靜的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頭長發散著,也沒什麽表情,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他知道她心裏一定是悲痛的。
白澤樺陪著秦曉走過了很多年,他知道,她的悲痛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她幾乎從沒有哭過,無論受多大的委屈,她總是平靜地說:“都過去了。”
他以前覺得他比穆辰翊更了解秦曉,可後來否定這個答案,他覺得穆辰翊才更適合秦曉。可是今天,他失去的信心卻又都回來了,穆辰翊還是不夠了解秦曉。
以前的秦曉十分驕傲,永遠不向別人示弱。所以當白澤樺知道秦曉為了得到資助和穆辰翊搞到一起後,他覺得他的世界真的崩塌了。但他也知道,她渴望更好地生活,更高的地位,她的野心很大。
是啊,都過去了,這件事情也過去了。既然穆辰翊並沒有給秦曉帶來幸福,那麽訂婚禮前一頁他說的話就該實現了:穆辰翊,是你先不珍惜秦曉的。
“曉曉。”白澤樺走到她床頭。
秦曉沒什麽反應,還是盯著天花板。大約過了些時間,她才緩緩開口:“澤樺。”然後她鼻頭一陣酸澀,她想拚命地壓著,卻無能為力。
“澤樺,澤樺,澤樺。”
她沒有扭頭,眼睛還是盯著天花板,一直喊著白澤樺的名字,喊道最後就隻剩下哽咽。但是她還沒有一滴淚。
白澤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如此脆弱的她。
其是秦曉也壓抑了很久,可她還是十分平靜的麵對穆辰翊,她從來不想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給穆辰翊。她心裏明白,女人偶爾的示弱更能博得男人的同情。可是她總是會對自己說:那是穆辰翊,不是一般的男人。穆辰翊需要的是一個聰明的,省事的,能帶的出門的女人。
所以她每天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體麵的衣服,走到那裏裏都是幹練精明,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努力的扮演好穆辰翊的女人這一角色。穆辰翊在外人麵前幾乎都是冷著一張臉,可在她麵前,經常會笑,尤其是她懷孕這段時間。
她以為這就是所謂的“已得到的,不再奢求”的幸福,可她突然忘了,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在幸福中待過多久。一個秦燕婉的出現,原本平靜的一切被攪得天翻地覆。秦燕婉出現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他眸子裏閃過的一絲亮光,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她終於明白,那些笑,那些暖,都隻是給她這張臉,卻不是給她這個靈魂。
所以她今天才會故意激怒她生母,導演出來這場戲。其實她隻站在兩個台階上,摔下來的時候也沒見紅,她沒想到後果會這麽嚴重。所以她剛醒來看到伏在床邊一臉擔憂的穆辰翊時,她心裏隻有愧疚。
可是,剛剛那段話,她讀出來的完全就是偏袒。她都做得那麽明顯了,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卻不相信她。她一直認為,穆辰翊會把她當盟友,可現在,她錯的徹徹底底。
如果,她是說如果,沒有遇見穆辰翊,她和白澤樺會一直一直攜著手走下去嗎?
“曉曉。”
白澤樺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看到秦曉的樣子,是揪心的痛,仿佛有一隻大手扼住喉嚨,還有萬隻螞蟻啃食心髒。所以他隻能輕喚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名字,他一生,最愛的女人。
白澤樺不會把孩子的真相告訴秦曉,他相信,所有人都不會。雖然說“愛情不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可這一刻,他選擇隱瞞。
如果以前問他原因,他會答:因為曉曉喜歡穆辰翊,他不想讓曉曉傷心。可現在,白澤樺的答案是:以後,他會陪著曉曉,他不願意讓她的心裏有一個無關緊要卻又惹她不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