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壺

摔壺

第二日舒沫去請安,文竹果然已改梳了婦人髻,和孫李二位姨娘一起,顫巍巍地站在夫人的身後立規矩。

她雙眼紅腫,臉上隱隱還留著青色的掌印,抹了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

夫人倒是麵色如常,一屋子的人鴉雀無聲,就連素日最喜歡奉迎討好的舒潼,此時也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大夥略坐了會,便各自散了。

出了院門沒多遠,舒灃緊走幾步,從身後趕上來:“七妹。”

“五姐~”舒沫放慢了腳步等她。

舒灃壓低了聲音:“恭喜七妹~”

“喜從何來?”舒沫微微一怔。

舒灃並不點明,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

“別裝了,”舒潼冷不丁插了進來:“整個西府,誰不曉得林公子對你情有獨鍾,送你一套紫砂壺做聘禮?”

舒沫沉了臉:“這可奇了,連我都不知的事情,四姐如何知道?”

昨晚的事,這麽快就傳到眾人耳中,她身邊的丫頭可真是盡忠職守呀!

沒料到平日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舒沫,竟敢出言頂撞。

舒潼窒了一下,漲得滿麵通紅,提高了聲音罵:“囂張什麽?林府的媒人還沒進門呢!漫說還不是舉人夫人,就算是又怎樣,還不得管我叫四姐!”

“你若象個姐姐,我自然敬你。”舒沫並不示弱,冷冷地道:“仗著年長就想血口噴人,汙我清白,卻是萬萬不能!”

“都是自家姐妹,一人少說一句不行嗎?何苦鬧給別人看笑話?”舒灃急得直跺腳,深悔一時孟浪,無端惹出這場是非。

舒潼滿腔妒火,立時傾在她身上:“五妹倒是賢良,聽人壁角,探人隱私的事,未見得少你一份!”

舒灃立刻麵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你!”

“四妹,五妹,七妹,你們幾個都在呢~”恰巧舒淙帶著清風過來給李氏請安,見三位庶妹站在路中,隔得遠也聽不清說些什麽,興奮地走了過來。

“二哥,你來遲了~”舒潼變臉最快,轉過頭去,已是一臉乖巧柔順的笑。

“二哥~”舒灃也勉強施了一禮。

舒沫冷著臉站著,一聲不吭。

舒淙察覺氣氛有異,視線在三人臉上來回掃視後落在舒沫臉上,笑嘻嘻地調侃:“喲,七妹這是怎麽了,拌嘴了?噘著個嘴,都能掛個油瓶了!”

舒灃笑道:“哪能呢,都這麽大人了。”

舒潼陰陽怪氣地諷道:“誰敢欺侮她呀?現如今,她可是咱西府的寶貝疙瘩!”

舒沫懶得理她,掉頭就走。

“七妹~”舒淙忙叫住她:“昨兒說的那套壺,二哥可帶來了,你拿回去吧~”

清風忙把捧在懷裏的錦盒遞給立夏。

舒沫忽地走回來,一把搶過錦盒,高舉過頭頂,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咣當一聲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