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貧賤夫妻百事哀
第十一章 貧賤夫妻百事哀
陳佳剛到後山，便聽到二哥的聲音；“陳佳，你在哪兒！你快回來！”還帶著沮喪的哭腔，陳佳趕緊躲到一顆樹上。趁二哥不注意時爬下樹又跑到半山腰，再從山腰一路喊二哥喊上來。
程東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妹妹竟然在山下找自己找上了山，心裏頓時忘了找妹妹找不到的焦急與不快，忙跑過來問陳佳：“小妹，你剛才跑哪去了，我一路找上來都沒看到你啊！”
“你還說，你為什麽從竹林走掉，害我找你找了半天呢？”陳佳作勢要哭。
“好妹妹，都怪二哥跑上來找你，害的我們走岔了，可我蹲了好久馬步，又圍著竹林跑了好幾圈都沒看你下來，以為你在山上遇到野獸了呢！”
“我沒有遇到野獸，不過前些天我在山上遇到個師父，每天都教我一些功夫，讓我在山上練習罷了！”
“師父，還教功夫！”程東兩眼放光，一副羨慕和渴望的表情。
“師父說不準告訴別人，所以就沒告訴你，不過師父可沒說我不能教別人哦，你想不想學呢？”陳佳心想二哥是一根筋的憨厚人，叫他些武功防身也不錯，再說自己為了學功夫，每天給二哥派那麽多古怪的任務，總該有些回報啊。
“當然想學，可是你要去學哪裏有時間教我啊！”程東有些沮喪的說。
“我的師父從明天起要外出雲遊去了，以後我每天教你一會兒，然後自己再去練功。”
“好，我一定好好學！將來保護妹妹！”
陳佳聞言翻翻眼，心道“我的功夫在你之上，哪裏用得著你來保護啊！”
想到天色已晚，還是趕緊回家比較重要。陳佳便拉著二哥趕緊下了山。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陳氏和大哥程虎正準備出門，看樣子是要去找陳佳和程東的，看到兩人回來，陳氏鬆了口氣，卻還是好一通責怪，“都什麽時辰了，還在外麵瘋玩，看你們出的這一身汗！”說著麵對程東，又說“在外麵玩要心裏有數，天都快黑了都不知道回來！還帶著妹妹在外瘋，多不安全啊？萬一有野獸下山怎麽辦？”
程東有委屈，正準備說話，卻感到陳佳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手，便又把話咽了下去，低下了頭。
接下來就是一通忙碌吃飯洗漱睡覺了。
陳氏自然看到了陳佳脖子上的玉佩，陳佳就說是師父給的，陳氏聽說後還讓陳佳演示了一遍輕功，詢問了好一會兒，知道那個師父隻是在後山住了個把月，又已經離開，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陳佳還沒起床就聽到外間床上陳氏和丈夫小聲對話。
“家裏賣糧食的錢都還了虧空，現在隻剩下不到一吊錢了，程米親事定在明年開春，程石（小叔叔）在臘月就要結婚，再不想法子賺錢，倒時候添妝都添不起！”陳氏低聲說，
“爹昨天下晌兒過來說，我跟老二結婚都是他們出的錢，孩子也是未分家時養了這麽大的，現在眼看著程虎程真都快成人了，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程石的婚事我跟老二要負責。”
“那可咋辦，晚稻全賣了也扛不住，再說也不能讓孩子們整個冬天光吃山芋啊。”
程家水田每年栽種兩季水稻，陳佳原來還在想，這與自己那個時代還蠻吻合。也沒多想，但經曆昨天石屋一遊，想到這也許是那位穿越前輩幾百年前的功勞吧。可種兩次也架不住地少，才兩畝水田，能種出多少水稻呢？
“人情大似債，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啊。等再過個把月我就去打獵。家裏就又能有些收入了！”程父歎口氣，
“傷經動骨一百天，你這才過去五十天不到，我不讓你去，你要再出點什麽事，你讓我們娘幾個怎麽活！”陳氏語氣很是著急。
“好了，好了，趕緊起來做早飯吧，孩子們都快醒了，我剛才都聽到他們翻身的聲音了。”看陳氏不動，程父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如果到時候還沒好全，我就不去。行了吧！”
陳氏聽到這話，放了心，終於起床去燒飯去了。
陳氏關上門後，外臥室傳來一聲深深的歎息！
又是錢，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還真是不假。唉，小陳佳也好想歎氣，算了，不學爹爹歎氣，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賺錢吧！
程家老宅子原也有自己的營生，這營生還是程家老太太自娘家帶來的，就是做豆腐，之前一直做豆腐賣，這大山裏幾百戶人家就程家老太太會做豆腐，可自從兩年前老爺子生病開始，就實在是騰不出時間做豆腐了。
爺子發病起來很是可怕，肚子像是疼到骨髓裏，疼起來滿床打滾。幾次下來，老太太哪裏還有心情去做豆腐賣，隻是去縣城找了慈仁堂老大夫看了，每次回來隻能保一段時間不發病，再疼起來似乎更加嚴重。大夫叮囑這病得靜養，不能生氣，需好好照料。程老太太也就放下一切營生，仔細照顧老伴兒的身體要緊了。
陳佳心想，做豆腐倒不失為是個好辦法。以前程家老宅的豆腐生意是很好的，尤其遇到婚喪嫁娶，豆腐都是主菜，肯定是要另做幾板才夠。平時一天也要賣出個三到五板豆腐。可怎麽去說服大家呢，陳氏是不會，當時隻打過下手，沒學到精髓。再說用石膏點豆腐，沒有人教的話，想自己學會可是很難的。
那就隻能求著老太太教，陳佳想，要說服老太太就要先說服老爺子，否則按照老太太什麽都指望大孫子的想法來看，她就算是教也是教二嬸、教將來的孫子媳婦。
老太太也並不是沒有傳人，大姑姑就是憑借一手做豆腐的手藝嫁到了山外。不過即便陳佳家做豆腐生意，跟大姑姑也起不了衝突，主要是離的遠，山裏又沒什麽好的交通工具。大部分情況下即便去鎮上趕集也都是用板車拉貨。還是人力的。
有人會就沒問題，陳佳前世就是做銷售的，要說服一個人，還是有很多辦法的，“那就這麽辦吧，先讓娘學會做豆腐！”陳佳信心滿滿！
大家吃完早飯，陳佳撇下二哥，一個人悄悄去了程家老宅，隻見老爺子大清早坐在凳子上喝水，陳佳走過去，竟聞到好濃的酒味，感情自己的爺爺怕老太太不讓喝酒，便把酒倒在水杯裏麵喝。還真是讓人無語。
一般來說，中藥都是跟刺激性的東西相克的，別說是酒，吃中藥時就是蔥蒜都是不能吃的。
“爺爺，奶奶說過，吃中藥時不能喝酒的！”陳佳皺著小臉，一臉嫌棄的說。
“哦。小陳佳來看我啦，來爺爺身邊坐，爺爺我隻喝一點點。”喝了酒，老爺子心情很是不錯。
陳佳還想說什麽，卻發現大堂哥程真走了過來，他果然很快也聞到了酒味，皺著眉頭說：“爺爺，你怎麽又喝酒呢，喝酒跟藥性相衝的！”
看大孫子一臉焦急，老爺子趕緊說：“好，好，大孫子叫我不喝就不喝。”老爺子把茶杯放到一邊。
程真端起杯子就走了。
“爺爺，”陳佳看爺爺的眼睛一直盯著大堂哥，悠悠喊道。
“(⊙v⊙)嗯。”老爺子回過神，“陳佳是有什麽事嗎？”
“爺爺，我想吃豆腐。我還記得小時候每天都能喝豆腐腦。為什麽現在都沒有豆腐腦呢？”
老爺子眯了眯眼，似乎在想，這話是這孩子自己想說的，還是大媳婦在家教她說的，不過看這陳佳那一張純淨的小臉兒，清澈的眼神，老爺子的神色也慢慢舒緩了下來。
“是啊，現在也隻有過年時，你奶奶才會做豆腐了!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做不動了，陳佳想吃豆腐就去大姑家吃！”
“好，那我現在就去大姑家。”陳佳起身就走，
還沒走出大門，老爺子又說：“回來，你知道怎麽去你大姑姑家？”
“不知道，可是我可以問啊，我一路問過去，一定能找到的。”陳佳露出堅定的神情。
“就不怕被拐子拐走嗎？”老爺子嚇唬道。
“不怕，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記著回來的路，不就行啦！”陳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老爺子倒被逗樂了，一個看起來才五歲的孩子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確實很萌。
“回頭我讓你奶奶給你做。”老爺子說，
“那奶奶能每天給我做嗎？我想每天都喝豆腐腦。喝豆漿，還能吃豆腐。”陳佳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著老爺子。那小眼珠就像是一條遊魚，在眼眶裏遊動又或是抖動。
“那可不行，你奶奶年紀大了。”
“爺爺，那我們家有沒有年紀不大的人啊，讓年紀不大的人來做豆腐好不好。陳佳能做豆腐了嗎？我今年就能長這麽高。”陳佳把一隻手舉過頭頂，還踮起腳尖比劃道。
“嗬嗬，陳佳一年能長這麽高啊，好，能長這麽高就讓奶奶教你！”程老爺子目光閃爍，嘴裏和陳佳逗著悶子，心裏卻轉開了。“是啊，我這麽大一家子，為什麽要把豆腐生意歇下來呢，就是老太婆死腦筋，讓兩個媳婦做不就行啦。”
陳佳看著老爺子的表情，知道事情八九不離十了，即便輪不到自己的娘獨做，也最少有自己家的份兒。畢竟是自己提的嘛。
便想著趁機讓老爺子教自己算算賬。主要走走過場，這樣等豆腐生意做起來，自己也能幫著算賬，也不能說自己一個娃突然會算賬了吧。那也太突兀了。老爺子看陳佳對算一斤豆腐多少錢，兩斤豆腐多少錢感興趣，便也當逗孩子玩似的教了教，哪裏知道，這不教不知道，一教嚇一跳！可別看陳佳是個女孩兒，可這聰明勁兒比自己的大孫子絲毫不差，教什麽會什麽，還會舉一反三。沒多一會兒連十幾斤豆腐多少錢都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