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三尺

毒妃狠絕色 掘地三尺

???南宮宸蹙眉:“你隻要一腳踏出落梅居,立刻就會謠言四起!”

她全身都是水漬,釵橫鬢亂,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那些賓客閑得無聊,正愁沒有談資,這下可以浮想聯翩,想入非非了!

杜蘅眉眼不動:“那是我的事,不勞王爺費心。0”

她情願被流言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不要跟他呆在一起!

南宮宸憋得胸痛:“女人,偶爾示個弱會死嗎?梔”

就這麽急著跟他劃清界限?他,就真的這麽可怕,如同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

杜蘅倔強地保持沉默。

示弱不會死,但要看對象,如果是他,寧肯死姚!

南宮宸閉眼,狠吸一口氣:“陳泰,去請平昌侯府的小侯爺。順便,找冷側妃借一套衣裙。”

也不知上輩子到底欠了她什麽,竟無法扔下她一走了之?

“不用~”這是她的事,沒必要把夏風扯進來。

“哼!”南宮宸會錯意:“看來,是想要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博些憐惜!我勸你最好三思,萬一弄巧成拙,可就得不償失!絕大多數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這副模樣與另一個男子獨處,最先起的都不是憐惜,而是懷疑!這是男人的劣根性!”

杜蘅冷笑一聲:“我清楚得很!”

前世的他,不就是從不肯聽她的解釋,聽信讒言,單方麵認定她對婚姻不終,甚至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認,一心認定他是孽種,非欲除之而後快嗎?

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她豈會不知!

“你覺得夏風會是例外?”南宮宸眼裏浮起疑惑,莫名吃起味來。

那小子有什麽好?溫吞有餘,魄力全無!

“我從不相信運氣。”杜蘅冷然而笑。

即便世上真有這樣的男人,又憑什麽讓她遇見?

更何況夏風是什麽樣的人,與她無關。

血的教訓告訴她,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切不可把任何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南宮宸怔忡了好一會,才體會出她的言外之意,一時竟無詞以對。

他發現,以往二十年積累的對女人所有的經驗,用在她身上全都不管用。0

她就象一團謎霧,蒙著神秘的輕紗,誘惑著人一步步走近,殛欲一探真相。

夏風來得比想象的還要快。

讓南宮宸吃驚的是,杜蘅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解釋!

“可以借間靜室一用嗎?”帶著紫蘇返身入門,留下兩個男人在門外麵麵相覷!

半晌,夏風輕咳一聲,打破沉默:“我可以問問,這是怎麽回事嗎?”

“我猜,”南宮宸摸摸下巴:“大概有人想試試二小姐的醫術,是否如傳說中的出神入化吧?”

不等他答話,補了一句:“事實證明,她也隻是個普通人~”

她會醉,會動情,會嗔,會怒……而不隻是她刻意表現的無情無緒的木頭一尊!

夏風聽得一頭霧水:“說什麽呢?”

房裏,杜蘅捋起衣袖,給自己紮針,排清餘毒。

紫蘇瞧著她皙的手臂上幾十個紫紅色的針眼,不禁心疼得眼淚都掉了出來:“怪我~應該死都不離開小姐的~”

“別說傻話!”杜蘅淡淡道:“她既存心害我,布局如此精妙,就算你在場,也不可能阻止得了,隻會多搭上一條命而已!”

“她憑什麽這樣對小姐!”紫蘇杏眼圓睜。

壞人名節,這是最惡毒,最卑劣的手段!她竟能如此肆無忌憚!

杜蘅不以為意,嘲諷地彎起唇角:“憑我救了冷側妃母子性命,擋了她的前程。就算什麽也沒有,就憑她是恭親王妃,也可以為所欲為!”

這就是在上位者的高傲,也是為什麽世間有這麽多人,削尖了腦袋拚命往上爬的?理由!

半個時辰後,拔出最後一根金針:“好了,沒有大礙了。”

幸得她有了防備,一直摒著呼吸,隻吸入一點點催情香,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紫蘇服侍她換過幹淨的衣服,重新梳了頭發,見麵色有些蒼白,又勻了些胭脂遮掩。

兩人出了門,南宮宸已經離去,隻有夏風負著手,立在水榭外,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她因為有重孝而不能穿豔色,一直都是素衣素裙,今兒卻是特意打扮過了。

柳眉輕描,紅唇淡掃,頰上敷了薄薄的胭脂透著一絲紅暈,眉心貼了梅花鈿。一身玫瑰紅的纏枝花卉長衫,配淺粉色的鑲月白寬邊褙子,二十四幅景湘裙,裙角繡著繁複的花紋,走起路來無風自動,越發地輕盈嬌俏。

夏風不禁瞧得目瞪口呆,半晌沒有說一個字。

紫蘇暗暗好笑,輕咳一聲:“小侯爺~”

“啊~”夏風回過神,不禁窘得滿麵飛紅,搓了搓手:“頭,還暈嗎?”

聽他的語氣,就知南宮宸並未對他說實話,杜蘅也就不動聲色:“已經好多了。”

“要不要,”夏風遲疑一下:“先送你回家休息?”

杜蘅微笑:“主人家特地謀劃了這樣一場盛宴,錯過豈非可惜?況且,我聽說恭親王府園林頗有特色,也想借機參觀一下。”

聽她似乎話裏有話,夏風不動聲色:“我對王府地形算熟,姑且做個向導,帶你遊覽一番。”

任誰看了她先前狼狽的模樣,都會疑竇叢生。

他不問,隻是不想在南宮宸麵前失了風度,亦是不想讓她難堪,不表示真的一無所知。

“有勞。”杜蘅也不推辭。

兩人並肩出了落梅居,一路走走停停,不時交談幾句,不知不覺竟到了聽雪堂附近。

忽聽一陣喧鬧,前麵三岔路口突然走出一群人,為首的女子一身豔紅衣裙,正是恭親王妃衛思琪。

杜蘅步伐微頓,不著痕跡地站到了夏風的身側,側身假裝欣賞景致。

不料,觸目所及的竟是一座假山,想著不久之前曾與南宮宸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地擠身在窄小的洞穴內,不覺臉上一陣燥熱。

夏風回首,見她粉頸通紅,以為是被人撞到女兒家害羞,不覺心旌一搖,眼裏浮起一絲笑意:“你我光明磊落,被人看到又如何?”

話雖如此,依舊踏前半步,將她的身形完全掩在自己身後。杜蘅輕哼一聲,懶得反駁。

再轉首時,那群人轉道往左去了聽雪堂的方向。

她心裏明白,衛思琪此行,必是帶著人去驗收成果了。

“那邊是聽雪堂,”夏風見她望著那邊,心下躊躇:“平常是幕僚和客卿的居處,想必是今日客多,臨時收拾出來做了客房。”

“既是如此,咱們去別處吧。”杜蘅也不堅持。

夏風鬆了一口氣,轉身踏上了右側小道。

不到盞茶時分,“啊~~”地一聲尖叫劃破天際,突兀傳來,夏風驀然駐足。

聽雪堂裏亂成一片,眾賓客驚得目瞪口呆,酒意醒了八分;衛思琪捏著拳頭,氣得渾身發抖,身後問菊,問梅嚇得麵色發青。

楠木大床上,一對男女赤身露體抱在一起,醜態畢露。

有人認出,赤身男子正是陳國公的幼子衛守禮,他被尖叫聲驚醒,顧不得羞赦,跳下床搶過衣服胡亂套上,倉惶奪路而逃。

留下問蘭躺在床上,緊閉雙眸,淚水長流。

眾賓客見勢不妙,溜的溜,走的走,轉瞬退得幹幹淨淨。

“本妃讓你把那賤人送來,你卻在此公然與人鬼混!”衛思琪眼裏噴出火來,恨不能給她兩個大耳刮子:“你以為,巴上守禮,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呸!”一口痰吐到她臉上:“做夢!”

問蘭咬緊牙關,羞赦得無地自容,哪裏還能替自己?辯白?

“來人,”衛思琪大怒,高聲喝道:“把這賤婢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是~”

問菊心中惻然,卻不敢替她求情,隻默默上前,替她披上一件衣服。

問蘭心頭一片空寂:死了倒好,落個幹淨!

侍從上前,把她拖下去,劈裏啪啦的板子聲,很快此起彼落,卻難消衛思琪心頭之恨。

“娘娘,”問梅小心翼翼地道:“她喝了藥,又不熟府裏地形,外麵又有這麽多人守著,若是離開了,定然會有人報上來。所以,奴婢猜她,一定還未走遠……”

“來人!”衛思琪咬牙切齒:“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