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辰辰想她怎麽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辰辰想她怎麽死?
“你沒聽見嗎?”上邪辰淡淡的,“她是你家雲兒的掌宮大宮女。”
她說著,飛快朝東焰遞過個眼色:“這位大宮女既有密報要告訴王爺,還不趕快送進議事帳篷!”
“是!”東焰答,伸手推了葉彩一把,押著她就往議事帳篷走去。他一邊走著,一邊琢磨著王妃剛才那個眼色什麽意思。
“王爺,剛才王妃差點殺了我!”葉彩一邊走著,一邊向端木靳大聲告狀。在她的眼裏,上邪辰儼然就是傳說中的貌美如花的惡毒女配!這種女人,早死早幹淨!
端木靳略一點頭,並不表態。
很多時候,不表態也是一種表態。葉彩隻當端木靳礙於目前局勢,不好說什麽,當下,她內心稍得意,朝上邪辰看過一眼:哼,我倒要看看,你最後的下場是什麽!
上邪辰亦是看著她,絕美的小臉上,一雙湛藍的眸子深不見底,嘴角一抹冷笑卻是格外分明。
她的心裏忽的起了一絲警覺,這位花瓶王妃,看起來比她想象中厲害。
“咄咄。”細微的聲音,後背兩處被人快速戳了兩下,葉彩忙著回頭,落目便是隱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隨即,她感覺到自己丹田處,仿佛被封閉了般,所有內力停止了轉動。
原來,這就是點xue!在宮中這麽久,她從未見識過,卻沒想到,第一次見識,竟是在自己身上!
不過無所謂,反正她最厲害的也不是內力。再說了,隻要她助得靳王救出上官雲,她就是大功臣一個!
到時候,什麽隱衛,什麽王妃,她會借著上官雲的手,一個個收拾掉!
剛走了十來步,葉彩忽聽見端木靳的聲音,雖不大,但已足夠她聽得清楚。
“你剛才想殺了她?”他問。
葉彩瞬間就笑了!嗬,她就知道,事關上官雲,端木靳絕對不可能如剛才那般平靜!
她尖起耳朵想繼續聽他們說什麽,可一兩秒後,那邊似乎什麽聲音也沒傳來,她一個忍不住,轉頭去看。
便就在轉頭的瞬間,她的肩上再次被人推了一把,東焰毫不溫柔的:“快走,看什麽看!”
也正是因為欠缺了這一眼,葉彩怎麽也沒想到事情完全偏移了自己的想象,導致後麵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連小命也丟了。
身後——
“你剛才想殺了她?”端木靳問。
上邪辰側頭,笑盈盈的看著目光中非但沒有怒意,反而帶著一絲笑意的端木靳:“你覺得呢?”她反問,不置可否。
既不承認,又不否認,這種模淩兩可的態度,端木靳自然就往自己期許的方向想了。
微微傾身,絲毫不顧忌周圍還有一眾將士圍觀,他的唇角觸在她的耳邊,暗含笑意:“辰辰,你在吃醋?”必定是不想自己救出上官雲,在吃醋呢!
吃醋?上邪辰眸光中閃過一絲好笑,方才,她對葉彩起的所有的殺機,沒有一項與端木靳有關!
“端木,你想多了!”她笑著,絕美的容顏笑得如世上最純潔的花朵,可說出來的話,卻隻與殺戮有關,“我確實想殺她,因為,她是葉彩。”
葉彩!她就是葉彩!
雖說是關雎宮的大宮女,雖說端木靳對上官雲一向上心,卻還沒細致到關注她的宮女。宮中很多事情,都是他直接命人去做。
而這個名字,最初聽人提起,就是上邪辰。自上次皇宴後,上邪辰對這個女人就格外感興趣,還專門吩咐人去調查。隻聽說是上官雲無意間撞到,很是投緣,便收入自己宮中。
這個葉彩,3歲入宮,原本隻是一個更衣宮殿中的三等宮女,沒想到竟入了上官雲的眼,到了關雎宮後,很快一躍成為上官雲的心腹,升級為一等大宮女,甚至命她掌宮。
照理說,一個久居軒國深宮,一個住在厥國皇宮,兩個人不該有任何交集,偏偏,他家的辰辰竟也對這個女人起了莫大的興趣!
“她是你什麽人?”端木靳問。
“仇人。”上邪辰答。
端木靳三分愕然。
仇人?兩個理論上應該根本沒見過麵的人,能有什麽仇?不過,他家辰辰從頭到尾都是秘密,倘真有一兩個沒見過麵的仇人,他也不應該感到太奇怪才是。
“既是仇人,待會兒本王問完話,就交給你處置。”端木靳說著,朝周圍蕭輕舟等人遞過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去問話,然後把人交給上邪辰。
聽到端木靳的表態,上邪辰很滿意。
關於葉彩,她曾經想過很多讓她死的方法,大多設計是進宮後弄死她,卻沒想到,如今都還沒進宮呢,她就自個兒送上門來!
更沒想到的是,端木靳竟絲毫不因為她是上官雲的心腹,而替她說一句好話!
哼,上邪辰冷哼。上輩子,她們身份地位差不多,若要她死,八成需要自己動手,可如今,她們一個是王妃,一個卻是宮女,階層相差太多!
她再想她死,不過一道命令!
她忽的笑了,抬頭看了看已完全是夜色的天:果然,老天還是公平的!
看著上邪辰的笑,幾分滿足,幾分欣慰,端木靳立即覺得自己方才的決定真是太英明了!至於上官雲那邊,到時候胡謅個理由就應付過去了。
“辰辰……”端木靳忽的開口,原本摟在她腰上的手改為拉住她的手,兩個人徐徐的往議事帳篷走去,“今天晚上,我會派人去宮中救人。”
上邪辰點頭:“我知。”今兒個在城門上看見上官雲被端木羨吊著那樣打,他坐得住才怪!
“我會留六個隱衛保護你,其他隱衛和江湖人與輕舟一起,去宮裏救人。”端木靳說,“等那邊將人救出來後,大軍會直攻京城。”
上邪辰再點頭:“我知。”關於這點,她和上邪岩也已討論過。
端木靳沒料到上邪辰會這麽平靜,他暗歎了一口氣,忽的又覺得不甘起來,猛的轉身,雙手按在她的雙肩:“我去救她,你心裏一點也不介意嗎?”
這個問題……
上邪辰再笑,一雙湛藍的眸子直直的看著端木靳,仿佛要看進他的心裏,然後徐徐開口:“端木,倘若我說介意,你會不去救她嗎?”
端木靳沉默了,這個問題,他其實想過。他以為她會吃味,前來阻止,可是,他等了一個下午,再到晚上,他始終沒見她來!
有的時候,他甚至都覺得海上那幾日的甜蜜如夢一般,她笑吟吟的問他是否喜歡上她,她亦笑著答應做他的皇後!
見得端木靳沉默,上邪辰無所謂的笑:“端木,我和很多女人不同,對於一些明知道結果的事情,我不會妄圖去改變。”
她頓了一下:“關於上官雲,我不知道你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但是,我很清楚,她是你原本觸手可及,卻終究錯過一片雲。對於她,你有太多的遺憾,也許,關於這場戰爭,原本就是因她而起。至於我,我隻是你意料之外的一個變數。”
她笑:“端木,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過了今夜,當你再次看見她,你會後悔當日在海上說的。”
“不會。軒國的皇後,隻會是你。”他看著她,說得很慢。這個女人,怎麽就不相信自己呢?他既能拋下戰事,不顧生死去找她,又怎會不是真心?
然,他看著她的眼,她明明在笑,可那樣一雙澄淨的如世上最美的瑰寶的眼睛,卻一點笑意也無。
那樣清冷,仿佛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東西能讓她真正開懷。
他的心底忽然很痛,一把將她揉進懷裏:“辰辰,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把你的心給捂熱了?”
許是語氣太動容,許是情話太動聽,靠在端木靳懷裏的上邪辰,堅冰般的眸子裏,有了絲絲碎裂。
那一日,在海上的時日,她確實被他感動過,也確實想嚐試接受,可是後來,在他們一路狂奔回京救另一個女人的路上,看著他的焦急,她原本已微微張開的心,又重新閉合起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還要去部署攻城的事。”上邪辰略推開他,她的目光落在遠處議事的帳篷裏,“葉彩的話,可以嚐試著相信。”
“她不是你的仇人嗎?”端木靳好生奇怪。
“是仇人。但是不是有一句話嗎:仇人,才最了解仇人。”上邪辰簡單分析,“葉彩是個聰明人,這一仗,端木羨敗績已現,葉彩不會蠢到跟著失敗者。她之前沒來,是因為你遲遲沒有現身,她吃不準你到底都多在乎上官雲!而今天,你擺明了要端木羨提條件,所以,她當夜就來向你表明立場了!”
她頓了一下:“既然是來示好,她自然不會揣著假消息,來之前必定會打探清楚,比如,今夜上官雲會被移到哪裏,會有多少防守……”
聽著上邪辰有條不紊的分析,端木靳略點了下頭。這趟營救,他和蕭輕舟已反複推敲很多次,應該問題不大。至於葉彩帶來的消息,不過是為勝算再多幾分保障而已。
所以,當上邪辰叫人將葉彩送進帳篷,他也不過叫其他人去問。也就是說,就算方才上邪辰真叫人殺了葉彩,他也覺得無關痛癢。
“今夜,你和我一起嗎?”端木靳看著她,墨眸暗含期盼。
上邪辰搖頭。逼宮這種事情,不就是一群人衝進皇宮嗎。她真沒多大興趣。
對於上邪辰的回答,端木靳雖在意料之中,卻依然有些失望。端木羨是他最恨的人,這樣一個日子,他終於可以將他踩在腳下!這種喜悅,他多希望她在他身邊!
“那我在皇宮等你。”端木靳並不勉強。
“好。”上邪辰回答幹脆。
那邊,議事帳篷門簾掀開一角,葉彩重新被押了出來,緊跟其後的蕭輕舟朝端木靳略一點頭,表示葉彩帶來的消息和他們之前分析無誤。
“還不快放開我?!”對於一直架在脖子上那把劍,葉彩相當不滿。
她已經把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說了,她現在是大功臣才對,為什麽這個傻子隱衛還拿她當刺客防範。
“把人好好看住了,帶到王妃哪兒去。”蕭輕舟淡淡吩咐。
“為什麽要帶到上邪辰哪兒去?”她現在不是應該擁有單獨的帳篷,等端木靳攻下皇宮後,她再回宮裏伺候上官雲,做她的大宮女嗎?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問王爺,或者王妃,他們應該更清楚。”蕭輕舟說著,下巴往端木靳上邪辰的方向一抬。
順著蕭輕舟的方向,葉彩忙著轉頭,便看見不遠處並排站著的兩個人!
一樣的光華流轉,一樣的氣質出眾,這一瞬,她有一種感覺,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一對!
腦海裏立即出現了上官雲的模樣,不得不承認,論相貌氣質,比起上邪辰,上官雲確實不咋滴!
倘是正常男人,都知道怎麽選吧!
她忽然覺得,也許自己在上官雲身邊呆了太久,聽上官雲太多次太過自信的言論,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走!”東焰再次從背後推了葉彩一把。
葉彩皺眉,她很想發作,可餘光中脖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不能衝動!
這個夜裏,方才他和東焰的那一仗,完完全全摧毀了她對自己武學的自信。
她緩緩的往前走,前麵,是一臉冷酷的端木靳和笑容清冽的上邪辰。她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邪辰的身上。
這個女人,從她看見自己到現在,身上都有一股殺氣。
原本,她隻以為上邪辰想殺她,是因為她是未救上官雲而來,可如今,她第一次覺得,上邪辰似乎是專門針對自己!
“王爺,我今日冒著風險專程前來通風報信,知道的也都已經說了!你的侍衛還這樣押著我,什麽意思?”葉彩猛得將目光落在端木靳身上。
對於葉彩的質問,端木靳壓根沒聽見似的,他側頭,溫柔的問了一個葉彩做夢也想不到的問題:“辰辰想她怎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