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局輿論

點到即止,弗朗茨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資本家們也不是好惹的,就算他們還沒有在政府中占據主導地位,所擁有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覷。

站在弗朗茨的位置上,提出疑問可以,要他為了工人階級的利益去衝鋒陷陣,和資產階級硬抗還是算了吧!

這個偉大而又艱巨的任務,弗朗茨已經決定交給貴族階級保守派了,梅特涅首相就是人選之一。

或許有一天,資本家們在要求開放選舉權,實施憲政,解放農奴;貴族老爺則要求製定勞工保護法,保障工人階級的權益了。

不過,等這兩幫人把口號喊出來過後,奧地利民眾大概就要傻眼了。

這也是奧地利的實際情況決定的,貴族還停留在封建階級,和資本家們是天然上的利益衝突,雙方還沒有來得及合流。

要是等到了20世紀初,貴族和資本家們結成了利益集團,那就真的是除了推倒重建外,再沒有辦法了靠政治手段搞定了。

除了在梅特涅麵前煽風點火外,弗朗茨還有其它的準備,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話,就能夠打動梅特涅這個老狐狸。

不要看他們的關係很好,可在政治上,大家從來都是不看交情的。

在閑聊的同時,弗朗茨還拿到了開辦報紙的資格,在1848年3月革命前,奧地利帝國都是實行的書報檢查製度。

截止到1848年3月維也納大革命前,奧地利全國一共擁有79種報紙。這是報紙,不是報社!

考慮到一家報社可以同時發行幾份報紙,那麽報社的數量隻會更少。

看看這一組數據,就知道在這個年代,想要辦報紙是多麽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過這對弗朗茨來說,都不是什麽問題,對書報管製那是為了遏製革命思想的傳播,誰都可能支持革命黨,唯獨他這個皇位繼承人,不可能支持革命黨革自己的命。

弗朗茨還是非常有道德修養的,急民眾之所急,憂民眾之所憂,所以他的報紙名字就叫《我們要麵包,我們要奶酪》。

這家報紙的定義,也和名字完全一樣,為了報社的安全,他決定要把報社放在警察局門口。

這個年代開報社也非常的麻煩,就算是弗朗茨可以省略最繁瑣的手續,但是人工、場地總是需要自己找的。

最重要的還是報社編輯和記者,這些人必須要有熱血,敢於直麵這個殘酷的社會,同樣又不能太熱血,連吃誰的飯都忘了。

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

這句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19世紀中期奧地利也湧現出了大量的文人墨客,這些人有的堅持創作,有的中途改道跑去玩了政治。

不管怎麽說,筆杆子們宣傳的功力不是貴族能夠比擬的。

比如說那位律師出身的匈牙利政治家科蘇特,就是一位宣傳強人,1847年拉開了匈牙利獨立的序幕,還一度成為了匈牙利共和國的元首。

當然了,他也具備文人的通病是一位理想主義者,製定的計劃往往脫離了實際情況,起義自然是被鎮壓了。

弗朗茨對科蘇特沒有興趣,就算宣傳能力再強,也架不住他是一位極端民族主義者。

雙方在天然上就是對立的,當然了如果想要收買的話,也未必不能夠成功,隻不過弗朗茨沒有這個興趣。

在他的用人觀念裏,忠誠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能力,最低的用人底線,也必須要保證不是敵人。

沉思了片刻功夫後,弗朗茨在紙片上寫了幾個名字,然後吩咐道:“勞爾,派人查一下名單上麵的這幾個人,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以報社的名義給他們寄一封邀請函!”

“是,大公!”隨從勞爾連忙說道

這個年代想要招人可不容易,大學還是象牙塔,裏麵沒有普通人,身份最低的父母也是小資本家。

所謂的勵誌故事,都是用來騙人的,高昂的學費根本就不是勤工儉學能夠湊齊的。

社會上的文人墨客,也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麽落魄,當然家道中落的是例外。

想要招人,要麽在人流大的地方掛個廣告牌,要麽在報紙上刊登廣告,更多的還是通過熟人介紹。

熟人介紹,這肯定不適合弗朗茨,他接觸的人就沒有混得那麽落魄的,龍不與蛇居,自然不會認識那些普通工人。

不過這個還不著急,招聘普通工人還是很容易的,相比其他行業,在報社上班還是一份很體麵的工作,不怕沒有人來應娉。

反倒是招聘記者和編輯需要時間,弗朗茨邀請的人都是現在社會上知名的文人墨客。

來不來都無所謂,這隻是在告訴他們現在奧地利又多了一家報社,他們也多了一個發表文章賺取稿費的地方。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拋頭露麵,雖然很多人都會知道他是這家報社的幕後老板。

如果不是考慮到經濟上的問題,弗朗茨不介意一次性開幾十家報社,明火執仗的去爭奪輿論主導權。

考慮到投資回報率的問題,弗朗茨果斷的慫了,掌握一家報社平時指點江山,需要的時候可以帶節奏就可以了。

奧地利的改革已經進行了很多年啦,現任首相克萊門斯·梅特涅就曾經是改革派的代表人物。

隻不過現在他已經裏外不是人了,國內的資產階級嫌棄他的改革力度不夠大,沒有能夠全部滿足他們的利益。

貴族保守派,同樣也排斥他這位首相,作為貴族利益集團的代表者,他主張解放農奴損害了貴族集團的利益。

就連維也納宮廷,實際上對他這個改革派的首相不怎麽感冒,原因非常的簡單,口號喊得太久了,改革卻沒有看到成效。

弗朗茨可能是這個時代最能理解他的人了,用一句形象的話說:奧地利帝國就像是一所蟲蛀了的房子,如果移動一部份,誰也不知道會倒塌多少。

出於謹慎負責的態度,梅特涅進行的改革非常小心,唯恐一個不好就玩崩了。

這種縮腳縮手的改革,自然是不能夠成功了,沒有流血的改革,怎麽可能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