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是藍厲
第十二章 我是藍厲
此時的藍厲雙目渾濁，神情呆滯，根本沒有絲毫的靈智樣子，隻知道不停的晃蕩在這片灰色的世界裏，遇到其他人影就去吞噬。
當藍厲繼續遊蕩，在吞噬了數十個人影之後，他的身體此時已經不在透明，而是有了色彩，仿佛原來的他一般。
但是他臉上依舊麻木，雙目依舊呆滯。
數十萬人之中，類似藍厲這般異常的存在不在少數，離藍厲不遠的地方，約莫幾公裏的地方，同樣一個身影清晰的人影，這人影是一個老者的模樣，此時他已經吞噬了不下數百位人影，渾身已經凝聚出近乎實體般的身軀。
藍厲與之比起來，卻還要暗淡幾分。
此刻藍厲依舊晃蕩著，吞噬這周圍的人影，那遠處的老者卻轉過身來，臉色呆滯，雙眼木然，但是卻隱隱有著一絲貪婪。
這老者竟然已經生出第一縷靈智！
正是這股貪婪，令得這老者的身軀能夠不斷去吞噬周圍的身影，使得他的身軀凝成了近乎實體一般的存在。
此刻這老者受到藍厲身上氣息的吸引，似乎發現藍厲與其他人影的不同，不由開始接近過來。
藍厲似乎感受到了危機，人類天生的自我保護能力在這一刻發揮出來，卻見藍厲的身影在沒有智慧的判斷下，慌亂的向著那老者相反的方向遊蕩而去。
老者豈會放過如此吞噬的好機會，頓時加快了腳步，追了上來。
身影凝實的程度似乎對人影的速度有著極大的影響，那老者速度竟比藍厲快了不止一籌，隻是眨眼功夫，便追上了藍厲。
藍厲嘶吼一聲，那老者絲毫不懼，也是一聲嘶吼，隨後猛然撞了過去！
咚！
兩道人影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一聲好似水滴交融的聲音，頓時，兩道人影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人影，這人影的麵孔上，時而是藍厲的模樣，時而是那老者的模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老者麵孔出現的次數逐漸超過藍厲，而這身體也逐漸凝實。
眼看人影的臉龐逐漸確定成為老者的模樣時候，這具人影深處，一道藍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後這具身軀猛然顫抖，那老者模樣的麵孔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木然之外的神情，那是一種驚恐，仿佛生命受到了威脅的恐怖。
這老者的臉孔扭曲掙紮，發出一聲慘嚎，隨後迅速消散，而這藍光閃過的刹那，周圍凡是被藍色光芒籠罩過的所有人影，紛紛消散，化作一縷縷精純的能量，飛向了藍厲的身軀。
直到藍光消失，藍厲的身軀周圍數十米地帶，空無一人！
整個過程不到一眨眼的時間，而藍厲這具身軀的臉孔最終停止變化，變成了之前那張藍厲的麵孔！
藍厲的麵孔再次凝聚出來之後，藍光消散，而他的周圍，人影再次擁堵過來，仿佛這一切都是幻覺一般，隻是這個時候，這個剛剛凝聚出來的藍厲，他的瞳孔之中，多了一絲靈智，這絲靈智不是貪婪，不是恐懼，卻是一抹淡淡的哀怨！
這抹哀怨，與藍厲死去時，阿桑眼中露出的哀怨有著驚人的相似！
他第一次出現的靈智，竟然是阿桑與他的最後一眼！
出了這絲靈智之外，藍厲不再具備其他的靈智，但是隻要有了這絲靈智，他的智慧便會成長，早晚恢複生前的靈智，這一絲靈智，仿佛是一粒種子，遲早會發芽壯大，成為原本的他！
便在周圍的人影再次恢複正常的時候，這片灰色的天空之中，一道黑色的陰風呼嘯而來，陰風之中，一張中年男子的臉孔凝聚，在到達藍厲所在的這片區域時，這股陰風猛然停止，隨後不斷盤旋，眨眼之間，化作了一個中年男子。
這男子長發披肩，鼻梁高聳，左邊眉頭處有一道一指長的刀疤，整個人顯得陰沉狠辣。
“嗯？剛才這邊明明有一道藍光閃過，而且一股莫名的波動，為何現在消失了呢？”中年人眉頭緊皺，額頭眉角出的疤痕猙獰，猶如一條毒蛇。
如果藍厲有意識的話，便會發現，這個人全身竟然是實體存在，並非像他們一樣虛幻！而且此人不但凝聚出了實體，還有神智！
這中年人陰沉的眼眸掃蕩四周，卻沒有任何發現，突然他目光一凝，望向遠處的天空，卻見遠處天空之中，灰色氣流卷動，一道灰色的雲層急速飄來，在離此地數百米處，驟然停下！
雲層一陣扭動，慢慢擠出一個身穿灰袍的人影。
這人影微胖，腆著肚子，頭發同樣披著，他的臉和他的肚子一樣，圓滾滾的，此時他那細小的眼睛中，露出精芒。
這胖子停下身後，笑眯眯的看著那中年男子，嗬嗬笑道：“原來是齊兄。”
中年男子望著這灰衣胖子，嘴角微微扯動，露出陰沉的笑容：“嗬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袁胖子，你來此地做什麽？”
“嗬嗬嗬，那齊兄來此為何？”那袁胖子也不氣惱，嗬嗬問道。
“哼，明人不做暗事，此地剛才出現的異常波動，相信你袁胖子不會不知道吧。”姓齊的中年男子冷笑道。
那袁胖子臉上肥肉顫動，細小的眼中露出閃爍的光芒，笑嗬嗬道：“嗬嗬，我還以為是齊兄鬧出的動靜呢。”
那中年人臉色一沉：“袁胖子，這片地域全部都是死魂，連靈智都未曾恢複，我在此地能有什麽動作？你不要血口噴人！”
“嘿嘿嘿，那可以不一定，此地雖然都是死魂，但是陰死之氣極為濃鬱，那傳聞中的彼岸花往往都是在那陰死之氣最為濃鬱的地方誕生，說不準齊兄已經得手了啊。”袁胖子笑道。
“哈哈哈，袁胖子，這死魂域中但凡有靈智的人，誰不知道，命魂花萬年才會偶爾由鬼界掉落，而且食用此花，命魂立顯，即刻便能凝聚出鬼身。齊某若是得了此花，還用跟你廢話？”
袁胖子眼中光芒閃爍，腦子裏念頭百轉，想來想去，確實對方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做些什麽事情，當下笑問道：“那依齊兄經驗，剛才那股波動，是何原因呢？”
“哼，齊某如何知曉？”這姓齊的中年男子冷哼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辭了，多有打擾了。”胖子嗬嗬笑了笑，拱手道。
“不送！”中年男子冷聲道。
那胖子目中閃過一絲精芒，眼珠子四處轉了轉，還是有些不甘心，他歎了一口氣，伸手一抓，頓時地上陰風大作，地上大量的死魂被卷起，他本身則是再次化作一團陰雲，隨著死魂被卷入陰雲之中，這片陰雲的顏色似乎越發的陰沉了。
中年男子默不作聲，望著陰雲呼嘯遠去，他低頭看向大地，灰色的大地人影重重，人影相互吞噬的事情不在少數，他皺了皺眉頭，暗自道：“奇怪，明明剛才有波動出現的，算了，不管了，有這時間，還是去尋找死魂石吧，隻要湊足三千死魂石，便能去孟婆像那裏換取一碗孟婆湯，到時候我的魂魄便能再逗留一年，不用魂飛魄散了。”
隨著中年人嘀咕自語，他的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陰風，飛向灰色的天邊，此地再次恢複平靜，隻留下無數死魂木然遊蕩，相互吞噬！
藍厲便在其中！
藍厲不停的吞噬著周圍的死魂，他的軀體越發的凝聚，此時經過如此長時間的吞噬，他的魂魄此刻已經達到了當初那老者的程度。
到了這種程度，周圍的普通死魂能量已經無法讓他繼續凝聚身體了，他開始像當初那個老者那般，尋找著那些已經產生出一縷靈智的死魂吞噬！
當藍厲吞噬掉第二個產生靈智的死魂之後，他目中的靈智越發的生動，同時他的軀體也越發凝實，他的腦海裏不斷出現一個問題，我是誰？
當人類開始反省自身的時候，那麽便是進化的開始了。
藍厲不斷的吞噬著四周的死魂，他從開始方圓幾百米的範圍，開始擴張到了幾百裏，一路遊蕩，凡是遇到的死魂，都被他一一吞噬，即便是遇到比他強大的，他也憑著體內那莫名的藍色光芒，一舉吞噬掉對方。
如此這般，過了大約半年的時間，藍厲足足吞噬了近萬的死魂，但是此地的死魂並未有絲毫減少。然而藍厲的眼中光芒越加靈動。
那腦海之中的疑問越來越響！
知道有一天，藍厲吞噬了一個近乎和他自己相差不多的死魂之後，他猛然停在了原地，腦海中那句我是誰轟鳴不斷，他臉上露出了痛苦的掙紮，眼中的迷茫不斷，在他的腦海裏，那抹哀怨不斷擴大，轟鳴在他腦海內回響，他的腦袋好像要炸開了一般，直到這股疼痛似乎要撕裂他的腦袋的一刻，他的腦海裏猛然一聲炸雷般的轟響。
藍厲雙目之中，精芒畢露！
他輕聲呢喃：“我是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