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煙花絢爛
第一章 鏢行大漠
“呃……”秦弘思慮片刻，耳根一動，道：“就叫公子吧！”
“是，老大！哦……不對，是公子……嘻嘻……”石虎和固班笑道。
“嗯！”秦弘點了點頭，旋即目光掃向一邊的住房，疑惑似自言自語一般說道：“要過年了，怎麽我娘、悅悅她們都不見了呢？”
“公子，看來你還真是修煉修得糊塗了，今晚就要過年了，夫人、悅悅、清水姐、薇薇姐去辦年貨，羅森和韓元跟去提東西了！”固班道。
“呃……嗬嗬！”秦弘摸了摸後腦勺，臉上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沉心在修煉當中，幾乎不理外事，現在才幡然醒悟，居然是要過年了。
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秦弘心裏不禁感概唏噓，那時候剛離開秦家，根本沒有一個安穩的落腳點，母親帶著精神不好的悅悅，寄人籬下，讓人心裏發酸。而現在，有了自己的家，雖然不大，但卻很溫馨，這讓秦弘心裏感覺到平淡的幸福。
下午，曹婉約、羅森一行人便滿載而歸了，羅森和韓元一人挑著一大擔，身上還掛著小包小包，人都被埋在貨物裏麵看不清臉了，不過這點重量對他們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夜幕降臨外麵的風越刮越大，卷著白毛雪子，呼嘯的聲音就像是秦弘小時候聽到父親講故事裏時模仿紅毛野人的聲音。
屋內，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火爐裏燒著熊熊的炭火，暖洋洋的一點也不冷。
“來，薇薇，吃一塊牛肉！”曹婉約笑嗬嗬地將一塊牛肉夾到孫薇薇碗裏。
“娘，我也要！你可不能有了媳婦忘記女兒……”秦悅這一年的時間，個字長了不少，精神也明顯恢複了正常，還會開玩笑了。
“悅悅，你越來越不乖了！”薇薇紅著臉說道。
溫暖的氣氛籠罩著每一個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享受著家的溫馨，這是秦弘兩世以來，過的最為鬧熱的一個年，心裏滋味複雜，亦是欣喜，亦是感概，要是薇薇她能夠和我共同感受這種氣氛，那該多好。
秦弘的腦海中，卻是浮現出前世的薇薇，那個絕大部分時間都如同一座冰山的女子，搖了搖頭，秦弘飲了一口烈酒，目光移向臉蛋紅撲撲的薇薇，心裏愈發柔軟。
熱鬧且漫長的晚飯之後，固班提出去院子裏放煙火，秦悅拍著手掌不斷叫好。
所有人都來到了屋外，雖然冷風吹麵，但此刻卻沒有人覺得冰冷。
固班和石虎兩人將煙花擺放在院子裏，隨後用火折子一個個點燃。
嘶嘶……
砰！
一聲悶響，煙花衝破束縛，飛上高空，炸開成一團絢爛的花火。
“好了，公子，你和薇薇姐一起看吧……那個，嗯……我有點冷，還是先回屋了！”固班聳了聳肩，鑽進了屋內。
“我也冷了，這天氣！公子，你繼續啊！”石虎也是找了個借口，回到了屋內。
“我們也都進去了！”羅森幾人使了個顏色，一個個回到了屋內。
秦弘尷尬地掃一眼，發現院子裏，隻剩下自己和薇薇了，連忙仰起頭，看向看向天空中璀璨如畫的煙火。
“好美……”
秦弘也不禁被煙花的美麗所感動。
“煙花再美，也隻是一瞬，不得長久……”孫薇薇歎息道。
“薇薇……”秦弘看向薇薇，這個女子，就像是煙花一樣，而此刻她的神情，卻是如此的落寞和無助，比煙花還要寂寞。
“秦弘，你看著我！”薇薇突然轉過身來，看著秦弘，眼中有晶瑩在閃動。
“我……”秦弘喉嚨有些幹涉，手指頭動了動，想要抓住薇薇的手，然而一隻手卻如同僵硬了一般。
突然，孫薇薇閉著眼睛，踮起腳尖，溫暖柔軟的紅唇印在了秦弘的嘴唇上。
這一瞬間，秦弘像是觸電了一般，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腦海裏一片空白……
“薇薇！”秦弘喉嚨幹涉，正想要伸手抱住身前柔弱的嬌軀，卻發現一滴溫暖的眼淚滴落在自己的脖子裏，是薇薇的眼淚，這還是第一個女人把眼淚滴在自己的身上。
秦弘的心莫名一疼，像是丟了魂魄一般。
孫薇薇卻是突然放開秦弘，轉身走進了屋內。
“薇薇她怎麽了？是有什麽心事嗎？”秦弘快步跟了過去，卻被曹婉約攔住了。
“秦弘！”曹婉約柔聲喚道。
“嗯！娘……薇薇她！”秦弘欲言又止。
“讓她靜一靜！前不久，薇薇收到了一封家信，是她父親寫來的。自從收到了這封信，薇薇就開始魂不守舍的，我幾次問她她都不說，她肯定是有心事！”曹婉約道。
“前不久，我還看到薇薇姐姐煉丹的時候不小心燒到了手，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有時候還有個人掉眼淚！”固班在一旁說道。
“秦弘，我看得出，薇薇是喜歡你的，她是個好姑娘，但是你卻辜負了人家這麽久！這次她家裏寫信來，我看她已經開始動搖了，如果你早和她表明關係，說不定你們早在一起了，她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定了！”曹婉約歎息道。
“對，是我不對，可我現在已經決定了，我要和她在一起皆為夫妻！”秦弘道。
“現在恐怕晚了，不要去打攪她，讓她自己想想，如果她決定離開了，那就不要勉強！”曹婉約道。
秦弘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剛才孫薇薇那一吻，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此刻竭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對，娘說的對，這種事情，要讓她自己做決定，我也不能勉強，就讓她一個人安靜地想想吧！”秦弘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走上了二樓，來到房內，打開窗，任憑雪花吹湧進來。
秦弘的思緒很亂，他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任由烈酒灼燒這喉嚨。
情，這東西，最是感人，卻也最是傷人。
秦弘在感情方麵，並不是一個高手，在他看來，還不如修煉一般簡單和痛快。
不過，人總是要成長的，在感情當中，沒有人是天賦異稟，經曆多了，自然就成熟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秦弘隻是不停地灌，不停地喝，到最後，意識漸漸模糊，倒在了床上……
……
秦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做了一個有一個模糊的夢。
夢裏浮現出見到孫薇薇後的每一幕。
與疾風營偶然邂逅看到孫薇薇的第一眼，秦弘的一顆心便像是被電擊了一下。
秦弘以為那一次見麵，日後便不會再重逢，卻不想緣分使然，疾風營遭遇滅頂之災，兩人再次重逢，孫薇薇那柔弱的眼神、受傷的表情，都激起了秦弘內心的保護欲望。
到後來，一路逃亡，進入潭底洞府，在洞中三個月的朝夕相處，孫薇薇每一日在茅屋前點亮一盞燈，等著秦弘回來，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心底，雖未言明，但彼此都已經心領神會……
最後，煙花下麵，那絕美卻無比落寞的縮影，如同一塊永恒的刻碑，埋在了秦弘心頭的墳墓。
……
直至第二天午時，秦弘才吃力地睜開沉重地眼皮，窗外的雪地映照著一片迷蒙的白光照射到秦弘的眼中，秦弘猛然驚醒。
連忙下樓，一樓的堂屋內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裏，唯有孫薇薇不見了，還有那條小白蛇，也一同消失了。
秦弘已經猜測到了幾分，曹婉約端起桌上的一個茶盆，裏麵盛裝著各種包裝精致的糖果。
“弘兒，新年了，吃糖喜慶！”曹婉約有些吃力地笑道。
“對，秦弘，我們都吃了，今天要出去拜年！你得多吃點！”羅森道。
秦弘淡淡地點了點，走了過去，在曹婉約身邊一張空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抓了一顆糖，剝出糖心，含在嘴裏，明明很甜的糖，可秦弘卻感覺不到半點滋味……
“好吃嗎？弘兒，這裏還有，冬瓜糖、薑糖、柚子蜜餞、盧氏香糖……”曹婉約又抓了一把糖果，想要塞到秦弘手裏。
秦弘搖了搖頭，神情淡漠，頓了頓，卻是突然笑了，目光掃過眾人，道：“你們一個個是怎麽了？以為我會很難過嗎？薇薇走了，我不是還有你們嗎？”
眾人愣在原地，沒有人料到秦弘突然會有如此反應，還是固班第一個開口，道：“公子說得對，薇薇姐姐回家了，但我們還在這裏啊！”
“弘兒……”曹婉約看向秦弘，道：“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不過你要學著承受，感情這東西，沒有人能夠教會你成長！”
秦弘還想要說什麽，但是張開嘴，卻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咬了咬唇，秦弘隻得沉默地點頭。
“其實吧……秦弘兄弟，孫薇薇她隻是說她暫時離開，因為她父親讓她回去。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我們森弘營開春還要再進山獵獸呢……”羅森拍了拍秦弘肩膀，笑道。
秦弘報之以淡淡一笑，道：“我心裏能夠感知到，這次我和她分開，日後十之八九是不會再見了，即使再見麵，可能也不會再和過去一樣了……年前她就受到了家書，但卻沒有趕回去，可能就是想要和我一起過一個年吧……”
秦弘如此一說，眾人再次沉默下來。
“好了！”秦弘站起身來，道：“今天是大年初一，討個彩頭，我們該去給周坊鄰居百年了，另外還有秦蘭姑姑，我也該帶妹妹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