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震前的寧靜

第001章 地震前的寧靜

公元前780年,周幽王二年。

西周大地,冰封萬裏。人畜相依,以沫暖命。百姓生計,窮困潦倒。萬千禽獸,深藏洞穴。饑不擇食,以成實事。

寒冬臘月,四季有陰。極物之邊,春去方華。

渭水往南100公裏外,原本寬闊的河麵,此時卻被厚實的冰雪完全遮蓋。

一行人馬疾速奔馳,硬是將那地麵的積雪踐踏出一條狹窄的道路。

跑在最前麵的是個騎著白色駿馬的少年,秀眉清骨,逸朗俊俏,額頂泛光,精骨異常。一看便知,絕非池中之物,此人正是張家二少爺,張逸仙。

經過千辛萬苦的搜尋,踏雪百裏終於尋得一件稱心的禮物。此時正快馬加鞭,往回趕去。

二少爺張逸仙雖是身材消瘦,卻是健挺如鬆,麵目隨和,吐詞文雅,頗有富貴之氣。

一身白裘大衣,包裹著清瘦的身子,踏步在冰天雪地裏,一路向前。

所騎駿馬仍域天神種,極為珍貴,是當今貴族玩耍之物。駿馬周身雪白如霜,與那漫天雪花相互摻雜,更顯神器非凡。

夜色降臨,寒風刺骨任由去,誰擋前鋒盡數傷。刮在人臉上如同利刀絞過,留下深深的割痕。

隨行的幾個家奴,人高馬大,雖是單衣素裹,卻是堅毅挺拔,臉上帶有喜色,為二少爺有此孝心而垂淚效仿。

“二少爺,您真是吉人自有天象,那麽難尋的東西都能讓您給找到,更奇怪的是,它居然趴著不動,任由二少爺處置,,,奴才真為二少爺高興。”

“就是,二少爺是什麽人,那可是姬夫人懷胎十二個月才生下的奇才。光是那妙手回春的醫術,就能讓眾天下的百姓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下子,大少爺怕是又要嫉妒了,可誰讓咱二少爺是嫡孫,他是庶出呢。”

幾個家奴,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拍虛吹捧著。

二少爺張逸仙笑而不語,任由這些奴才們七嘴八舌,胡亂嚷嚷著。

“大家辛苦了,還有二裏山路就到家了,到時一人賞你們白銀十兩,好酒三壇!”張逸仙心情有些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尋之不易的禮物獻給他的父親。

眾人一聽除了有白銀拿,還有好酒賞賜,這好酒指的自然是二少爺的生母姬夫人親自釀造的,百醉仙。

這百醉仙可謂是千金難求啊!光是想著,就叫人止不住流口水。

所以個個露出貪婪的神色,加快了步伐,跟在二少爺的白馬後疾速奔馳。

這日傍晚。

張家大院,人語喧嘩。

兩個麻衣裹身的家奴架起扶梯,手提大紅燈籠依次掛在庭院門口最顯眼的位置。

正對大門的通道上鋪有數丈長,一丈寬的獸皮毛毯,直通院中主桌。

無數彩燈,被整齊的懸掛兩側,人行其中豁然起勁。

廳堂正中貼了一個大大的壽字,給這個百歲廳平添了幾份喜氣。

客廳內早已是人滿為患,有來自十裏八鄉的親朋,也有當地的權貴,層次的不同被管家安排在不同的客席位。越是靠近正中的紅布大桌,越顯身份的特殊。靠後坐著的都是村裏的臨鄉親友。

成堆的彩禮,塞滿偏房,百十號家奴,各各麵帶喜色,麻利的忙活著。

一聲吆喝,打破了喜鬧中賓客的雅興。

“這裏哪個是張清揚?”一個壯漢踏門而入,露出深沉的臉孔,無趣的嚷嚷著。

“在下,張風月,不知閣下何人,找我父親大人有何要事?”一個自稱張清揚之子的青年,張風月,很有禮貌的弓身施禮道。

誰知那壯漢,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腳,正入青年的小腹,疼的他抱腹而跪。

一旁,十多個家奴見大少爺被打,一衝而上,想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漢子拿下。哪知,十多人還沒靠近壯漢,便被一一打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哀嚎聲不斷。

“哪個是張清揚。”又是一聲吆喝,聲響如雷,仿佛能穿透人心,把膽小的直接嚇的躲在桌椅下。

“你是何許人,膽敢在此放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長者,站起身來,從院中的主桌朝著那壯漢緩緩走來。

壯漢見來者是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倒是收斂了剛才的魯莽。憨厚一笑道:“我是齊雲山下的屠夫,前些日子有個長須老頭給了我一綻銀子,讓我今日前來送份禮物給張清揚。”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木製盒子,看上去有些粗糙,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

長者,接過木盒,微微一笑道,“不送。”便是朝著內堂走去。

壯漢的魯莽在場的人可都是看到了,所以巴不得他早點離開。

來到張清揚的書房,輕輕敲門後,出來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慈祥老者。

“村長,哎呀,,,真是折煞老夫了,,,怎能叫您親自登門拜訪。”張清揚須眉緊皺,有些受寵若驚。

被張清揚稱呼為村長的年老者,是這個村上的大善人,趙滿貴。

趙滿貴“哈哈”一笑道。“論年紀你可比我大一圈,今日登門給老壽星拜壽,那也是因該的,無須計較那些俗禮。”

“村長真是大人有大量,老夫年事已高,也不知道還能見幾次日月。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那小兒。”張清揚不知為何,既然有些傷感,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今日雖然是他七十大壽,但是那股死亡的氣息卻是越來越近。

所以他才會突然間,一反常態,向趙村長托孤。

趙滿貴心中一顫,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這麽大喜的日子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於是,嗬嗬一笑,“清揚兄定能長命百歲,家中小兒,年青有為,也會給清揚兄你爭光的。”

“對了,剛才有個大漢,說是受人之托要送清揚兄一份禮物。”說完,趙滿貴神情淡定,從袖中掏出一個木製盒子,木盒不大,正好握於手心。

張清揚心中思索,會是何人送禮給自己而不留下名諱?

伸手接過木盒,仔細端詳,並無特別之處。

“真是有勞村長了,改日定當登門拜謝!”張清揚拱手抱拳感謝道。

幾句客套話後趙滿貴便離開了。

內堂,張清揚手中攥著木盒,在書房裏來回跺著步子,臉色顯的有些難看,因為他始絡都未能打開這個看似簡單的木製盒子。

按理說,今日大壽因由壽星坐堂,接受晚輩的跪拜。但張清揚卻是獨自一人靜坐內室,不聞喜鬧。

像他這樣活了一大把年紀的老人,什麽市井繁華,煙雨紛香,俗事雲欲,鎖碎雜理,全都是過眼雲煙,瞬間即失。

要不是大兒子,張風月執意張羅,張清揚寧可落得清靜,也不想過什麽大壽。

所以這個老壽星才會閑居內室不分幹擾。

正當修心養性之時,趙村長突然到訪,拿一木盒轉贈,而這木盒到底有什麽玄機,卻是讓張清揚沒有一點頭緒。

二少爺張逸仙帶著家奴一路狂奔,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便是來到了趙家村。

趙家村並不大,不過是幾個山頭圍在其中的小村莊。

之所以叫趙家村,是因為村長姓趙,幾代人都受村民愛戴,因而受此殊榮。張家是趙家村有名的大戶人家,雖然是外來戶,卻是備受村民的尊敬。

張家之主,張清揚為人光明磊落,從不做愧對良心的事。行醫治病,救死扶傷,被看作是張先人的祖訓。

在張家二少爺剛踏入趙家村,就有家奴前來相迎,“二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都派出三波人打聽消息了,外麵天寒地凍,要是凍壞了可咋辦。”說這話的家奴是個年齡與張逸仙差不多大的少年,因做事麻利,處事嚴謹,張清揚特賜他姓張,名洛。

至於其他家奴就沒這麽好命了,主子騎馬,他們隻能在泥地上奔跑。

張洛騎著騾子,在前麵帶路,一邊還大聲吆喝,二少爺回來囉,二少爺回來囉。。。

遠遠的就能聽到。

大管家,老劉。急忙帶著十多個隨從站到大門外一字排開,口中喊道,“恭迎二少爺回府。”響聲震天,所有的賓客停下手中的筷子,向著門外望去。

隻覺一股無形的氣場穿過虛無的空氣,蔓延在整個張家大院內,那些沒有見過二少爺本尊的,光是被這一股氣息就給震懾住,凡見過本尊的,眼神中莫名的多了一絲敬意。

不知為何,二少爺身上總能帶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二少爺,老爺在內堂等著呢,方才趙大善人拿著一奇怪木盒進了老爺的書房,之後老爺便命下人四處尋找二少爺。此時,老爺怕是正坐在堂前發呆呢,二少爺快去看看吧!”大管家老劉,跟在二少爺張逸仙的背後,一口氣道出了事情的緣由。

一個木盒怎會讓父親大人如此憂鬱,張逸仙懷中揣著神秘禮物未做任何停留,便向著內堂飛奔而去。

幾步隨影便是來到了其父張清揚的書房,隔著屏風,隻聽內室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老爺,小的打聽過了,那個屠夫叫劉老二,此人空有一身蠻力,腦袋卻是不夠使喚,前些日子授人一綻銀子,拿著塊破木塊就鬧了過來,還傷了大少爺。後來趙村長出麵,那劉老二才有所收斂。隻是,,,”給張清揚匯報消息的家奴說了一半卻是止而不進,沒有繼續說下去。

張清揚**著胡須,半眯著老眼,也沒有追問,而是示意家奴退下。

“進來吧,跑哪兒瘋去了,不知道今天是你老子過大壽嗎?你京城姑姑家來人了,說要給你找門親事,秦家是京城有名的大戶,家主秦一山與我頗有交情,家中小女若煙,也是生得嫻靜端莊,溫雅含蓄,你若是同意,就這麽定了!”張清揚有些責備的望向屏風後的張逸仙,話語間帶著一絲嚴厲,也有一絲疼愛。他自然是知道小兒為了給自己這個老爹過生日而去準備禮物了。

“兒,未能急時給父親大人行跪拜大禮,還望父親大人莫要動氣。聽說渭水河畔常有萬年神龜出沒,兒便是尋了過去,想給父親大人一個驚喜。”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龜丹,雙手捧上。

卻是沒有細問秦一山家小女若煙的事。

張清揚一聽,龜丹,原本下拉的老臉也為之動容,嗬嗬一笑道:“我兒真是孝順,知道為父需要什麽。”

這龜丹可是好東西,俗話說的好,千年王八萬年鱉。這萬年的神龜,怕是早已通了靈性,暫且不說它有何神奇之處,就說它的價值,縱有江山萬裏也難換到。張清揚活了大半輩子也是頭一次見到實物。怎能不開心。

要說這藥效,就更加神奇,延年益壽那是肯定的,不然就不會有那麽多人爭著搶著去尋找。

據說當今天子,也在四處派人尋找此物,卻不想被張逸仙尋到。要是此事傳出去,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張清揚隨即帶著小兒子張逸仙,進了一間密室。

龜丹,又名龜丹舍利。仍萬年神龜體內自行生出的精華。普通人要是得到它,修個真身,能活百歲;要是懂得藥理,本就修道之人得到它,更能大大的提升其之藥性。

密室內,一隻蒼勁的老手,拿捏起指甲蓋大小的龜丹舍利,細心的端詳著。此時的張清揚全然忘記了那個粗糙的木盒,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既然是他修行得道的莫大機緣。

然而,命運的格局早已隨著當初的點滴灌輸在每個人的命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