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為山

第一章 重生為山

砰!

抱著從潘家園淘來的金瓶梅,沈安邊走路邊看。突然,斜刺裏麵一道急刹車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沈安整個人飛了起來,手中的金瓶梅飛散在空中。

“我的金瓶梅!”

沈安說完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意識刹那消散。

“嘩啦啦。”

沈安從混混沌沌中醒來,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涼絲絲的水珠從身上滑落。

“我居然沒死?沒想到我的物理防禦這麽強啊。”沈安有些迷糊的想道,“沒死的話,應該是在醫院吧。可醫院還帶漏雨的?嘶,頭好痛。”

沈安想要伸出手去揉頭,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臂重若千斤,怎麽使勁也挪不動。不僅如此,眼皮也灌了鉛似的,怎麽努力也根本徒勞無功。

“到底怎麽回事?”那種無法行動的感覺,讓沈安覺得驚恐,旋即稍稍鎮定,“難不成是鬼壓床?這麽重,肯定是個肥婆女鬼!”

心中斷定是鬼壓床,沈安決定等等。他雖然從未遇到過鬼壓床,但也知道,鬼壓床的時間不會很長。可足足等了十分鍾,身體依舊不能動,沈安的心徹底被恐懼侵占了,他想大聲喊救命,可是發現,嘴巴像是被拉鏈拉上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在心中大罵,他害怕孤獨,他害怕以後再也不能看漂亮妹子了,他恐懼現在的經曆,他怕死!但——他根本無力反抗,隻能默默承受。

在冰涼刺骨的雨夜,沈安除了恐懼,便隻有恐懼,外界輕微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精神高度緊張,恍若驚弓之鳥。

雨聲漸止。

天空中的黑雲散去,月華灑落在群山之中。

“噠,噠。”

沈安正高度集中著精神,有噠噠的輕微腳步落地聲響起,立刻聽到。在慌亂無措之餘,他判斷應當不是人類,而是有蹄子的動物。

“它們,它們在我身上?”沈安仔細感受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想道。就跟蚊蠅螞蟻落在人身上一樣,剛開始隻是感覺癢,後來就實實在在感覺得到它們的存在了。沈安仔細感覺了好久,才斷定下來,那些有蹄子的動物,的確是在自己的身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沈安驚恐的情緒中,混雜了一些驚異和好奇。

繼續仔細感受著,之前驚恐害怕的情緒,竟然慢慢沉澱下來,變得祥和而安寧。迷迷糊糊中,沈安感覺自己像是化作了一座山,山上漫山遍野都是花草樹木,各種動物踏在身上,感覺麻酥酥,涼絲絲的。

那感覺,玄妙無比。

“吱吱…嗷…嘰嘰喳喳…嘶嘶。”

各種動物的聲音,傳入沈安的耳朵當中,一切一切,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那一瞬,沈安從心底明悟,“哦,原來我重生成了座山。”

“轟!”

在沈安醒覺的刹那,一道驚雷聲驟然在心底響起,似乎要將他的靈魂碾得粉碎似的!

緊接著,沈安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眼睛居然徐徐睜開,眼前終於不再是讓人壓抑的黑暗,不再是讓人恐懼的絕望。

但,依舊沒有希望!

睜開眼的刹那,沈安的眼睛,傳來絲絲涼意,讓他的精神都為之一清。

好奇的環顧四周,沈安發現,四麵八方居然盡是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連綿起伏層層疊疊的,群山直起直落,高得讓人頭暈,飛鳥都難以飛躍。

群山高聳,而沈安則隻是群山中的一座小山而已,與那些高山雄峰比起來,可笑無比。

直視前方,有一隻落單的孤雁哀鳴,鳴叫聲悲痛哀傷,正對應了沈安現在的境遇與心情。

孤獨,恐懼,悲傷,甚至包含絕望。

“我居然真的成了座山。”最初的奇妙感覺之後,沈安複又驚恐起來,使勁想要挪動自己身體,但它卻像是在大地紮了根,不動如山。這種畫地為牢身陷囹圄的感覺,讓沈安想要吐血,“真是倒大黴了,重生成山,給我雙眼睛又不能移動,以後我要怎麽辦?”

“如果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好好學習,不打架不曠課,不泡妹子不擼管,不抱著金瓶梅邊看邊走路了。”沈安現在才後悔,但為時已晚,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世上沒有後悔藥吃,這座山,沈安是當定了!驚恐,後悔了半天,沈安才終於覺悟。

接下來,沈安隻能不斷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呼,不要緊張,不要著急,既然變成山這種怪事都能夠出現,那再變化回人,應該也是有可能的吧?”心中努力鎮定,但其實,沈安現在怕得要死!假如真的不能再化成人,隻能像山一樣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能說話,不能做事,長此以往的話,豈不是要憋瘋掉?

沈安害怕的東西很少,恰恰孤獨和寂寞,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將他關在小黑屋裏麵,都會令他發瘋,更何況是能夠存在數千上萬年的山體中?

不過沈安也知道,驚恐害怕這些情緒,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他必須沉下心來,努力找到對策才行。

“呼,靜心,沉神。”沈安深呼吸了幾次,繼續去感受。

與之前隻能感受到動物和草木的存在不同,此次沈安居然清晰的‘看’到它們。仿佛,整座山都成為了沈安的眼睛,山上強大如豺狼虎豹,弱小如蟲豸螻蟻,一草一木全都在其眼皮底下。

“太奇妙了。”沈安驚奇道。

身上每一寸土地的細微演變,都讓他感覺新奇,不由沉醉進去。

“咦,那邊竹林裏居然有虎麵馬身,生鳥翼,聲音如榴的動物!”沈安覺得不可思議,“那隻鳥,長得像蜂,卻和鴛鴦差不多大。蜇獸獸死,蜇樹樹枯,好毒!旁邊,還有馬麵豹身,牛耳一目,有長尾,能發巨聲的動物,成群成群的!”

“天啊!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地球上根本沒有這樣的生物啊。”沈安心神激蕩起來。

“嗯?那道淡淡的光華是什麽。”在仔細觀察中,沈安緊接著發現,那些異獸也好,奇花異草也罷,大多都對著圓月微微動著,一呼一吸之間,似乎符合了天地的某種規律。一道道淡淡的月之精華,從天而降,將它們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光當中。

每次呼吸,都有一點白光被它們吸入體內,消失不見。

沈安被嚇了一跳,妖怪兩個字從心中蹦出來,突然有些驚恐,但又想到自己已經是座山了,不由啼笑皆非,“比這更大的場麵都經過了,一些山野妖怪修煉你吃個什麽驚?”

“等會!修煉?”沈安突然愣住,激動的心都在發顫,“前世有書籍記載,妖怪是通過吸食日月精華才成妖,化成人形的,既然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能修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呢?隻要化形,不是又能自由走動了?”

“我要修煉,我要化形!”希望之光閃耀在沈安的麵前,令得他無比的渴望起來,渴望踏上修行路,從此擺脫無法移動身體的窘境。

想到便做,沉下心神,沈安向著圓月的方向,按照山上的動植物呼吸吐納的方法,一呼一吸起來。整座小山,在這一刻化作匍匐的巨獸,同樣蘊含了某種天地至理。可是,卻始終沒有月華落下來,沈安不肯放棄,試驗了一次又一次,。

他不想永遠都這樣,他一定要化成人形!

為此,他願意堅持不懈的去努力。

在沈安的堅持下,三個時辰後。

終於,一道淡不可見的點點光芒投射而下。落在山體上,讓沈安感到些許冰涼之感,仿佛冰塊滾動在燥熱的身體上,十分舒服。

正當沈安激動至極的時候,卻發現那道月華之力被他堅硬的山體擋在外麵,屢次撞擊之後,消散在天地間,被周圍的花草樹木吸食而去。

沈安不信邪的又試了幾次,但結果都是一樣,不禁感到絕望。可聯想到神鬼小說中的妖怪修行是吸食日月精華,又升起希望來,心道:“既然月亮不行,但等明天早晨,我再試試太陽。”

這一夜,沈安懷著忐忑與不安,驚奇與恐懼,伴著動物們的窸窣聲響,艱難度過。

翌日。

清晨。

晨曦灑落在沈安的身上,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感覺與人身接受陽光照射很不一樣,似乎全身都蓬勃著生機。

晨光雖然有些微弱,但已經等候了一夜的沈安,依舊忍不住對著它呼吸吐納起來。可是結果,卻與昨晚吸食月華一般無二。屢次失敗之後,沈安雙眼一片灰暗,覺得整個人生都絕望了。這一輩子,就要被困在這破山裏麵了,連自殺都做不到。

沈安的自暴自棄,沒有持續超過三分鍾,便又重燃了鬥誌。

“我才不要就這麽放棄了。之前在地球雖然不得意,但好歹也通過網絡看遍了天下美女。重生成山,連這個世界的妖精妹子和仙女兒都沒看到過呢,我一定要修煉化形,我要踏遍千山萬水,看遍世間所有仙女。”沈安用心底最渴望的東西,給自己加油打氣。

話罷,沈安繼續沉下心去研究自己,他發現,自己這座山蘊含的奇妙太多了。

整座山都是他的眼睛,隻是其一罷了,那隻能算最基礎的運用之法。

沈安將視線落在山腳的一株異草上,仔細觀察,片刻後他驚訝的發現,那株異草居然被他移動了!沈安感到不可思議,旋即感到好玩似的挪動它,將周圍的土地給辟開,讓異草左挪挪右挪挪。從山腳挪到山頂,又從山頂挪到山腳,不隻是異草,隻要是山體上的東西,全都能夠挪動。

一切,如臂使指。

“哈哈,這種感覺,跟用鼠標操作電腦很像嘛。”沈安心中笑著,玩得不亦樂乎。

足足半小時後,才終於玩膩,然後,沈安的強迫症又發作了。

就跟他看不慣電腦上有太多圖標,雜亂的東西一樣,沈安對自己現在的模樣很不滿意。

雜草到處都是,樹木也在亂長,紛亂不堪。不僅如此,山上還有許多來自於人類的垃圾,被沈安發現後,沈安又是驚訝又是想笑,“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們,跟地球上的人們沒什麽差別嘛。隻是,在這裏,估計沒有貼紅袖標老大媽罰錢了吧?哼哼哼,下次再來我身上丟垃圾,我可要收費了,不然的話,讓他們山頂山腳跑十圈!”

在挪動身上垃圾的時候,沈安發現了許多好玩的東西,比如說一顆顆拳頭大小,溫潤而有光澤的玉石,玉石有白色、黃色、紫色、墨色、碧色、青色、紅色各種各樣。在前世,這些玉石絕對可以賣出數千萬上億的價錢來,在這裏,卻被人隨意丟棄!

此外,還有許多線裝本的古典,上麵的字體類似於中國古代的繁體字,附有不少奇花異草,異獸的圖案,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的,絕非凡物。

一件件鋒利得能切金斷玉的刀劍,隨意被丟棄,它們之中,哪怕最燉的刀劍,也遠超地球最鋒利的切割物。

最後,是件做工精美的玉簡,玉簡用白色的玉石片製成,隻有巴掌大小,每片都寫著細小如蚊蠅的古怪文字,整篇的文章是用玉石片編聯起來的。拿的角度不同,還可以看到玉簡上刻畫出一隻仙鶴,一個仗劍飛行的道人,精致無比,栩栩如生,牢牢吸引住沈安的目光。

玉簡讓沈安感到暖暖的。

這一切,都令沈安覺得驚奇。

將沒用的廢物丟出山腳,剩下有用的東西全擺在山峰的崖壁上,一個個挑選著有用之物。

那些顏色各異的玉石是最先被丟棄的。因為沈安發現,它們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表麵上看著很好,但實際上靈氣早已經散盡。

至於那些古典書籍,倒是初步讓沈安了解了這個世界。

書籍上記載的世界,瑰麗壯美光怪陸離,讓沈安感到驚奇與震撼。書籍中有記載,無盡大地上,存在著許多強大的人類,他們擁有仙人手段,什麽移山填海,捉星拿月,撒豆成兵,飛天遁地全都不在話下。長生不死,飛升成仙才是他們真正的追求。

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書籍上的世界,依舊讓沈安震撼不已,心生向往之。

“嘖嘖嘖,我若是能修得神仙手段,前世所做的白日夢,在今世,都能完成了吧!”沈安將書籍丟棄在一邊,心中意淫不止,半天之後,才將那玉簡拿起來。

對玉簡,沈安很慎重,因為古籍當中說,玉簡可是修士們儲存修仙功法,典籍的物品。

擁有修仙典籍,就代表著自己有可能修煉,沈安怎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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