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結
月光下的雪山一片蒼茫，一行八人的武裝小隊正在雪地上飛奔，肖楠端著槍在前麵開路，循著地上雜亂無章的腳印急速前行。
肖楠站定身軀看著遠去的腳印陷入思索。
隊長何濤跟上來問道：“怎麽了？”
肖楠咬了咬牙說：“隊長，看情形，這些恐怖分子打算繞過這座雪山出境，我們這麽追下去肯定沒戲……”說完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若隱若現的雪山。
何濤順著肖楠的目光望去，低聲說道：“你的意思翻越雪山抄近路？不行，太危險了。”
“隊長，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我們已經追蹤三天了，如果被他們逃出境外我們還有臉回去見大隊長嗎？這些人在藏區都幹了什麽？你忘了？16條人命啊，都是老百姓……”
何濤沉默良久低聲說道：“我知道，可我不能拿你們的生命開玩笑，夜裏翻越雪山，那是在賭命。”
“隊長，我們要是翻越雪山可以節省四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能提前恐怖分子一個半小時到達邊境，我們有充裕的時間布置伏擊圈……”
一翻激烈的爭論，最終何濤被肖楠說服，決定翻越雪山……
依然是肖楠開路，踩在齊膝深的雪地裏，艱難的跋涉，冷風如刀，就要到達山頂了，狂風更加劇烈，高寒缺氧，戰士們的呼吸越加沉重，每個人的麵罩上掛滿了呼出熱氣結成的厚霜。
何濤費力的對著喉麥說道：“大家堅持一下，過了山頂就好了。”
“噗……”肖楠陷入齊腰深積雪。
何濤以為肖楠摔倒，幾步跟上打算去扶他起來。
“隊長，不要過來，是裂縫……”肖楠一把推開何濤，由於動作過大身體又向下陷了一塊，這時裂縫上方積雪脆弱的平衡遭到致命破壞，大麵積塌陷，兩人一同墜入深穀……
“呼……”肖楠從夢中驚醒，一臉的虛汗。
“各位旅客，飛機遇到氣流，剛才的顛簸是正常現象，大家不要驚慌，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與理解……”機艙裏響起空姐甜美的聲音。
肖楠長出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狂跳的心髒：“何濤，大哥，你放心，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現在我就去看望咱媽和妹妹，我會好好照顧他們。”
104高中旁邊，麥當勞餐廳，肖楠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何倩倩。
何倩倩將最後一口漢堡塞進嘴裏又喝了口可樂說：“哥，你怎麽不吃啊，真好吃。”
肖楠笑了笑說：“我不餓，你吃吧，多吃點。”
何倩倩嘿嘿一笑，拿起第二個漢堡繼續吃：“哥，你真好，我寢室的姐妹老羨慕我了，說我有個好哥哥這麽疼我。”
肖楠笑了笑：“你哥不對你好對誰好？明年高考了，最近很累吧？”
何倩倩邊吃邊說道：“可不嘛，這一天，補不完的課，做不完的卷子，看不完的參考資料，我都快瘋了……”
肖楠笑道：“堅持住，上了大學就好了；咱媽身體怎麽樣？”
何倩倩：“還行，就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使。”
肖楠歎了口氣：“孝順點，少和她老人家頂嘴。”
何倩倩：“哎呀，哥，你就放心吧，我都多大了，早懂事兒了。”
肖楠：“一會我去看看咱媽，你先回去上課。”
何倩倩拿出一串鑰匙遞給肖楠：“媽不一定在家，這兩天居委挺會忙的。”
肖楠接過鑰匙；“怎麽還在居委會，不是讓她好好在家休息嗎？”
何倩倩無奈地說：“她說在家無聊。”
肖楠搖了搖頭心想：“這老太太，真是閑不住，哎……”
何倩倩消滅掉第二個漢堡之後拍了拍肚子，又開始吃冰激淩：“哥，你和我說說我哥是怎麽犧牲的吧。”
肖楠沉默。
何倩倩撒嬌地說：“我都18歲了，成年人了，該告訴我了。”
肖楠歎了口氣將5年前的何濤犧牲的事情撿能說的告訴了何倩倩……
聽完，何倩倩紅著眼睛道：“我哥哥的遺體都沒找回來？”
肖楠低著頭：“都怪我，要不是我非得堅持翻越雪山也不會出這事兒，要不是你哥哥在下墜的過程中推了我一把，幫我落在冰台上我也活不到今天，你恨我吧？”
何倩倩歎了口氣抬起頭看著肖楠，安慰他道：“不，那時我還小，哥哥很少在家，我對他的印象不深，反倒是你一直疼我，你就是我親哥哥，這事兒也怪不得你，你也不知道會有這麽大的危險。”
肖楠悶頭不語，心裏想：“你還小，這些你不懂……”
見氣氛有些沉悶何倩倩調皮的說道：“哥，我去廁所，一會兒回來我還要吃冰淇淋了，你給我買。”
肖楠抬頭勉強笑了笑：“好。”
何倩倩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又回來，拿起書包狡詐的說：“書包我拿走，要不你又往裏放錢了。”
肖楠苦笑。
下午肖楠來到何濤家，老太太果然不在，用何倩倩的鑰匙開門進屋，迎麵看到的是牆上掛著兩張黑白照片，一張是何濤，另一張是何濤的父親。屋裏的布局沒多大變化，陳舊的家具，簡單的家用電器。
何濤的家境一般，不算富足卻也吃喝不愁。
看著何濤的照片恍惚間肖楠又回到了剛到龍焱的日子……
“我不管你們在地方部隊是幹什麽的，兵也好官也罷，到了這都給我老實點，在我眼裏沒什麽精英，你們就是一群垃圾……”何濤站在新兵隊列麵前訓斥著。
回過神，肖楠放下背囊，走進廚房看看，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在屋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麽能幹的活，轉身下樓，不一會搬回來十幾袋大米白麵，又買了大量的蔬菜水果將冰箱塞滿，將買來的東西都放好，肖楠將門窗打開通風，擦了擦汗坐在沙發上休息。
“倩倩回來了？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進屋關門，總是沒記性。”老太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媽，是我，肖楠。”肖楠起身跑到門口。
“哎呀……小楠來了，快，讓我看看……又黑了。”何濤媽驚喜的看著肖楠。
“媽，你看你，又出去居委會忙和，不是讓你在家歇著嗎？”肖楠攙著老太太進屋。
“我閑不住，在家悶得慌；是不是請假出來的。”老太太坐在沙發上。
“沒有，放了半個月假，過來看看。”肖楠跑到廚房洗了一盤水果端上來。
“放假就回家，我這挺好，你不用總往我這跑。”老太太看著肖楠一臉的慈愛。
“媽，這也是我的家，我該回來看看；吃個香蕉。”肖楠把扒好的香蕉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歎了口氣：“肖楠，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別總掛在心上，我老婆子都看開了……”
老太太知道肖楠對何濤的犧牲心裏過不去，一直在自責，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心結一直沒解開。
“媽……你放心吧，我沒事兒！”
陪老太太呆了兩天，又偷偷給留下10000塊錢，肖楠這才會坐車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