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建勢力
深夜，大地沉睡，萬物歸寂。
然而，群山環繞中的礦山此刻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龍嘯卿和八千多礦工兄弟們在一處寬闊的平地上大擺篝火宴會，以慶祝今日重獲人身自由。
場地四周，盛大的篝火照亮了半邊天空。數百座火堆旁，成百上千的礦工們圍在那裏一邊載歌載舞，一邊飲酒歡慶。
在最中央，幾十張桌子拚成一個大長條形餐桌，兩百多人列席四周。他們都是這次行動的最大功臣們，因此得到所有礦工兄弟們的尊敬得以列席於此。
龍嘯卿因為是最大的功臣，因此被眾人推舉坐在正北的首位上。他的左側依次坐著諸葛青雲、符大柱、符墩子以及其他跟龍嘯卿近麵的一幹兄弟們，約百人左右。右側依次坐著陳楠、李凱等頭目們，以及跟他們比較近麵的一幹人等，人數也在百人左右。
雙方此刻都在為重獲新生而慶祝，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符大柱端起酒杯，起身說道：“龍大哥真是威風，僅憑一人之力便幹掉了十幾個守衛！來，我們大家再敬龍大哥一杯！”
滿席眾人大聲叫好，齊飲一碗。
“哪是十幾個？”符墩子起身，端著酒杯說道：“躲在房裏會餐的那六十多個也都是龍大哥的功勞，要不是龍大哥製造的藥發揮了作用我們也不容易得手！我們大家再敬龍大哥一杯！”
大家轟然叫好，龍嘯卿謙虛一番，但無法拒絕大家好意，隧同眾人再次齊飲一碗。
旁邊坐著的陳楠李凱二人見滿座之人都在讚揚龍嘯卿，他們原本建立起來的威信漸漸消失。看著龍嘯卿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他們此刻心中亦不是個滋味。
李凱觀陳楠臉色不好，起身道：“誠然，龍兄弟為大家做了不少事，但是我們陳楠大哥帶著我們從正麵殺出來，當屬首功！來，我們也為陳楠大哥幹一杯！”
陳楠影響力也很大，跟他一排坐著的人中不少都是他的人，因此都舉起碗來。不過，對麵的那一排人卻遲遲不動，令場麵有些冷。
所有人心中都有數，衝在最前麵的是符大柱。而守衛隻有十幾人，都是被符大柱的人幹掉的，陳楠和李凱的人感到時已經收場了。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讓他們一起給陳楠敬酒自然是不舒服的。
龍嘯卿見陳楠臉色不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起身舉杯道：“李大哥說的對，陳大哥率領眾兄弟正麵衝擊敵人勞苦功高，來大家為此幹一杯！”
龍嘯卿舉杯，眾人紛紛起來陪酒，陳李二人急忙謙虛一番方才臉色好些。
然而，畢竟是符大柱打的頭陣，心中有所不甘。若不是龍嘯卿眼色瞪著他，他剛才就起來戳陳李二人的傷疤了。
不過，龍嘯卿穩住了符大柱，但身邊的諸葛青雲卻是突然站了起來。
“諸位！”隻聽諸葛青雲說道：“正是龍大哥三個月來的運籌帷幄才使得我們不傷一人便消滅了符亮一百多看守。可以說龍大哥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來為恩公幹一杯！”
龍嘯卿相當無語，被諸葛青雲這麽一說，眾人再度起哄，齊杯共飲熱鬧更勝之前，卻見陳楠和李凱二人臉色更加差了。
這次“越獄”純粹是為了自由和生存，龍嘯卿沒有想過要搶陳李二人的風頭。每個人心中都有杆秤，龍嘯卿並不在乎此類虛名。
嚴格地說，陳李二人也都是苦難的礦工出身，本不是壞人。有些自私的小心眼兒也屬正常，龍嘯卿不想因此跟他們產生隔閡，於是急忙轉移話題。
“我也是為了逃命順便助大家一臂之力，因此恩公二字休要再提！”龍嘯卿頓了頓，突然正色道：“各位兄弟不要怪我給大家潑冷水，今次我們雖然成功了，但是不出三天，那符亮勢必得到礦山失守的消息，不出一個禮拜就會帶人殺回來！”
一席話出，滿座無不驚恐。眾人紛紛色變交頭接耳，一時間各有說辭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符亮的勢力在瓊州府本就很大，而且據說還跟廣東海沙幫有關係。對於這些礦山苦工們來說，得罪官府或許還有活路，可是得罪海沙幫斷無活命機會。
眾人一番議論之後，決定明天一早便離開礦山。然而，擺在他們麵前的最大問題卻是他們沒有盤纏回家，礦山儲備的糧食太少，隻能支撐幾天時間。這裏的人大多數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從外地被拐騙至此的。沒有足夠的糧食和盤纏他們根本回不了家，甚至連海南島都出不去。
很快，周圍的其他礦工們聞言紛紛停止慶賀向中間靠過來。一時間，中央長桌上周邊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群，即使每人都很小聲，但七八千人的聲音和在一起也如同嗡鍾一般，讓龍嘯卿等人感到巨大的壓力。
長桌上眾說紛紜，有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讓眾人自謀生路；有說到附近村鎮的符亮產業搶些銀兩再走；有的直接提出占山為王，就地刮些民脂民膏，從此就當土匪了。還有人竟然還想在礦山繼續工作，提出跟符亮和平談判的。
大家各執一詞，說什麽的都有，一時間長桌周圍熱鬧的堪比紐約證券交易中心。
龍嘯卿手指不停地按壓耳邊太陽穴以減少噪音，心中卻在思考。自己穿越到異時空已經是事實，想要回到自己的時空裏恐怕相當困難。而如果要在眼前的這個時代裏生存下去，同樣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龍嘯卿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的依靠，即便是打拚一番也全靠自己。
在龍嘯卿看來，眼前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是從此銷聲匿跡，裹著普通人的生活。二是趁著亂世出英雄之機，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顯然龍嘯卿選擇了後者，因為在亂世當個普通人太辛苦了，而龍嘯卿自己本身懷有滿腔熱血，加之又熟知曆史走向，轟轟烈烈的幹一番大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眼前正有八千多礦工，都是深受苦難之人。他們的心中無不想著推翻頭上的N座大山，如果能夠團結住他們，將是一支非常有戰力呃意誌力的群體。刨除老弱病殘，還有五千餘青壯可用，如果當土匪卻不失為是一種出路。
然而，龍嘯卿作為共和國的軍人，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高等知識分子，讓他去當土匪是決計行不通的。
可不當土匪怎麽弄錢呢？
龍嘯卿心中不住的思索，人以食為天，尤其是眼前的這群人隻要給他們吃飽，讓他們幹什麽都行。因此，不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神馬都是浮雲。
諸葛青雲見龍嘯卿一直默不作聲，於是問道：“龍大哥，你是怎麽個想法？”
龍嘯卿的思緒被打斷，抬頭一看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自己。隻是龍嘯卿還沒有想出好辦法來，如何回答他們？
見龍嘯卿愣神兒，符墩子大聲道：“龍大哥你就說吧！要我們怎麽幹？我們都聽你的！”
符墩子的話頓時引起共鳴，大家夥兒此刻都信任龍嘯卿，相信龍嘯卿既然有本事帶領他們越獄，也一定有本事帶他們活命。
沒辦法，這些礦工們都沒有什麽主見。在他們的眼裏，作為知識分子的龍嘯卿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大家夥越是對龍嘯卿期望過高，龍嘯卿越覺得緊張，一時間拿不出主意來讓他感到心中多了幾分愧疚。
陳楠和李凱二人經驗豐富，一看龍嘯卿表情就明白了。
隻聽陳楠冷哼一聲，道：“龍兄弟看起來是沒轍了！”
李凱急忙附和，道：“既然龍嘯卿沒法子了，那陳老大想必有對策了吧！”
“當然！”陳楠胸有成竹地回答，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陳楠對眾人的目光很是滿意，瞥了一眼龍嘯卿，旋即道：“當土匪有什麽不好的？咱們七八千人，眨眼間就能洗劫了附近的村鎮。就算洗劫縣城都不在話下，區區盤纏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獲得。到時候願意繼續跟著我幹的，保證他吃香的喝辣的。不願意的我陳老大也不勉強，看在一個坑裏蹲過的份上，發放盤纏回家。”
龍嘯卿心中一涼，這陳楠看起來是鐵了心要當土匪了。隻是他這番話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大部分人都心動了，有甚者已經開始附和他的話了。
“不可以！”龍嘯卿猛然站起來一聲大喝。
眾人皆是一驚，攝於對龍嘯卿的尊敬，紛紛閉嘴等著龍嘯卿的下文。
“怎麽？有想法了？”陳楠此刻就是一個心的跟龍嘯卿對著幹。
龍嘯卿瞥了陳楠一眼，沒搭理他。後者輕咳一聲，討了個沒趣兒，隻好等待龍嘯卿的下文。
隻聽龍嘯卿說道：“兄弟們，你們當年為什麽出來打工？還不是在家鄉遭到官府、地主惡霸和土匪的欺淩過不下去了才出來的！大家都是窮人老百姓，你們現在去當土匪搶劫其他老百姓，你們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皆是低頭沉默不語。
陳楠見大家都沉默了，龍嘯卿又搶了風頭，於是道：“良心能當飯吃嗎？我們不去搶他們的就得餓死！要不就是被符亮抓回去打死！”
龍嘯卿氣得牙癢癢的，狠狠地瞪著陳楠。陳楠見龍嘯卿淩厲的眼神有些害怕，弱弱的避開，道：“我說的是事實嗎！有能耐你想辦法啊！”
喵了個咪的！
龍嘯卿暗罵一聲，還真被這個陳楠給拿捏住了。
這時，當中有人說道：“不瞞龍兄弟，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誰願意去當土匪禍害人啊！當了土匪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咱們豈不知這個理兒？”
大家皆表示讚同，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想走土匪這條路。能否籌到足夠的錢讓大家回家，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於是龍嘯卿提出一係列籌錢方法供大家討論。
“我們完全可以將礦山的工具拿出去典當，這樣就可以籌到回家的盤纏了！”
“那些工具根本不值錢！”
“最值錢的火藥庫已經被炸了！”
“礦山還有不少銅礦石存貨，找個買家賤賣了也能籌到錢！”
“周圍縣城的買家都是和符亮是一夥的，沒有符亮出麵他們根本不會收我們的礦石！”談論了大半夜，龍嘯卿想出的一係列辦法最終都被否決了。
大多數人最後都選擇支持陳楠提出的大家一起占山為王當土匪的計劃，至於龍嘯卿主張的另謀生路的計劃隻有五百多人支持。
分道揚鑣已成定局，未能阻止他們當土匪，這令龍嘯卿心情很不好。
不過，有諸葛青雲、符大柱和符墩子三人一直都視龍嘯卿為他們的好兄弟，堅定的支持龍嘯卿的立場。而願意跟隨龍嘯卿的那五百餘礦工兄弟們，也都對龍嘯卿充滿了敬仰。說他們對龍嘯卿忠心不二還談不上，至少他們願意和龍嘯卿一起共患難，這讓龍嘯卿心中萌生出強烈的鬥誌，不論如何也要帶他們好好活下去才是。
後半夜大家都十分累了，紛紛休息。
龍嘯卿正準備入睡，不料諸葛青雲卻將其拉起來。
原來陳楠和李凱二人正在密謀對付龍嘯卿。他們現在人多勢眾，所以不準備給龍嘯卿他們糧食，甚至連他們繳獲的七十多條槍也要一並收繳，作為獻給土匪王大虎的禮物。
龍嘯卿得知後急忙召集符墩子和符大柱，吩咐他們悄悄把兄弟們集合起來，帶上五天口糧連夜離開。
符大柱大罵陳楠和李凱二人狼心狗肺，帶人打暈陳李二人的手下，將他們繳獲的三十幾條槍一並拿走。符大柱原本還準備將帶不走的糧食也毀掉，但是最終被龍嘯卿阻止。
第二天早上，陳楠醒來後，正準備對付龍嘯卿，不料卻接到手下報告龍嘯卿早已帶人連夜跑了。
陳楠暴跳如雷，常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不但沒有得到龍嘯卿手中的七十多條槍，反而連自己手裏的三十幾條槍也丟了。
陳楠並非真要給礦山兄弟們謀出路，帶他們投靠土匪不過是給他自己的晉身機會。
龍嘯卿等人已經沒了影兒，陳楠和李凱二人隻好拉著七千多人離開礦山前往五指山黑虎寨投奔土匪頭子王大虎。
陳楠沒有得到槍支，投奔王大虎的籌碼便少了很多，於是惱羞成怒的下令燒毀了整個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