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爺,我沒有打人
“你闖大禍了,恐怕得把你交到刑部。按大豐律,毆打一品大員可是重罪。”玉格格擔心的說道。
朱天降撓了撓頭,自己隻是推了一把,怎麽就成了毆打。
“玉格格,現在大門關閉我出不去,等會如果我被人帶走,麻煩您趕緊去郭府通知一下。”朱天降覺得有必要請郭天信出麵,大不了也就是賠償點醫藥費用。官官相護,就算王太傅看不起魯莽的武將,總會給點麵子吧。
學堂裏亂哄哄都在議論著會怎麽處理朱天降,大門忽然一開,走進來四名黃馬褂官差。
“誰是朱天降?”一名官差問道。
“啊……我就是!”朱天降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硬著頭皮答應了一聲。
四名官差二話不說,拷上朱天降就走。肇事的人被帶走,學堂大門這才重新開放。
玉格格覺得有點奇怪,不但是她,幾位皇室成員也很疑惑。怎麽抓人的不是刑部,反倒是宗人府的差人。
七公主輕輕碰了碰玉格格,“玉兒妹妹,你不是喜歡他的詩嗎?這下機會來了,不給你寫個幾十首絕句,就讓靖王叔狠狠的製他。”
玉格格捂著嘴偷偷笑了笑,就是主簿大人一年也寫不了幾首絕句,這也太狠了吧。
就在朱天降被帶走的同時,太醫院裏來了幾名宮中太監。為首的正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內府總管魏公公。
王太傅傷的並不重,隻是急火攻心被氣暈的。來到太醫院一診治,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王太傅拍打著床沿,對太醫們痛斥著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他那根教杆是先皇所賜,有權對任何在國子監讀書的皇子公主責罰。朱天降竟敢奪他的教杆,這簡直是欺君的行為。
魏公公走到門口就聽見王太傅的咒罵聲,他是奉命來安撫王太傅的,但魏公公卻不想讓朱天降就這麽輕鬆的躲過。看皇上那意思,好像還要讓朱天降繼續留在國子監。如果靖王爺真這麽辦,以他與郭天信的關係,恐怕連板子都免了,直接罰銀賠罪了事。
或許由於身體的缺陷,魏公公養成了睚眥必報的心理。上次朱天降對他的咒罵一直耿耿於懷,這回魏公公連郭天信的麵子也不顧了,他要來個火上澆油,直接逼著這位老太傅去上書房跪諫。
魏公公可沒想到,他這一己之私,卻造成了大豐朝文武百官大對抗。同時,也成就了朱天降,讓他有機會在朝堂之前舌戰群儒。
王太傅正怒斥著朱天降這種人間敗類,學界的恥辱,就看到魏公公眯縫著小眼走了進來。
“老太傅,聖上命咱家專程來看望您,不知道老太傅身體可曾有傷?”魏公公抱著雙手走到床塌之前。
王太傅一看是魏公公,立刻閉上了嘴巴,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在朝中為官的人,幾乎都怕這位魏公公,但王太傅自認清高,還就不買他的賬。魏公公內心也不喜歡這個老家夥,要不是想來挑撥離間,魏公公才不會親自過來。
“老太傅,聽說您讓國子監一名學子打了?嗬!這可真是天下奇聞,堂堂國子監主簿大人,竟然被自己的學生打,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我聽說您那學生,是鎮南將軍府的人,這就難怪了。武夫的門人就該進軍營,跑到國子監來撒什麽野。老太傅,您也別生氣,就當給咱家一個麵子,消消氣就過去了。”魏公公笑眯眯的說道。
旁邊的幾名太醫一聽,魏公公這幾句話,明著是安慰,暗地裏卻是在挑逗。以王太傅那耿直的脾氣,怎麽能壓住這股火。幾名太醫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敢說話,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們是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況且這魏公公小肚雞腸,最喜歡搬弄是非。
果不其然,王太傅一聽勃然大怒,“魏公公,這是關乎尊師重教之大事,憑什麽要給你麵子。如果刑部敢徇私枉法,老夫就帶著學正們去當麵質問刑部尚書。”
“哎……我說,您別衝我發火啊,咱家也是好心勸您不是。再說了,聽說那朱天降已經被宗人府的人帶走了,這事根本不經過刑部。”魏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宗人府?他又不是皇親國戚,憑什麽是宗人府來過問。哼!就算他是皇親國戚,老夫也要討還個公道。”王太傅說著,穿鞋下了床,扔下魏公公獨自向外走去。
魏公公對著遠去的王太傅,狠狠的‘呸’了一口,“什麽東西,敢對本公公無理,早晚告你的黑狀。”魏公公拂塵一甩,帶著一群小太監離開了太醫院。
王太傅憋著一口惡氣,他沒去給皇上進諫,而是直奔了宗人府。
鎮南將軍府裏,負責在國子監外等待朱大官人的車夫趙四,慌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趙四鞋都快跑掉了,慌張的來到正堂。要不是玉格格專門出來找到郭府的車告訴了他一聲,恐怕趙四得等到天黑。
郭天信正在看著兵部的信函,聽到喊聲眉頭一皺,“什麽事大驚小怪,又不是當雲國入侵了,瞎叫喚啥。”
“老爺,朱公子在學堂之上,把……把王太傅給打了。”趙四喘息著說道。
“什麽?把王太傅給打了?”郭天信一下子站了起來,吃驚的看著趙四。
“是玉格格親口告訴我的,說是朱公子打傷了王太傅,已經被宗人府關押。”
“宗人府?”郭天信一愣,怎麽不是刑部?。
“這該死的東西,我就琢磨著會給我郭家惹事。你先下去吧,不許亂說。”郭天信叫趙四退下,開始琢磨著怎麽辦才好。畢竟朱天降是以郭府門人身份去的國子監,真要被趕出來他的臉麵可就丟盡了。京城官員門第,對這種事情非常在意。
“來人,備馬。”郭天信吩咐一聲。
郭天信要去兵部尚書李洪的府邸,這事得跟他商量一下。郭天信知道王太傅那倔強脾氣,他想找李洪當中間人說和說和。
宗人府後堂之中,靖王爺揉著腦袋,冷冷的看著朱大才子。剛才被老太傅吵的腦子都疼,看來這事還真有點棘手。王太傅強的跟頭驢似得,根本就六親不認,非要按照大豐律法重判不可。靖王爺心說這老頭是不是瘋了,要重判的話,皇兄還把這小子扔給他幹什麽。明顯的是讓他大事化小,互相給個台階就完了。
“朱天降,本王問你,為何要以下犯上,毆打自己的恩師。”靖王爺也算給郭天信麵子,沒有在前堂審問,而是帶到後堂單獨過問一下。
本王?“您是……靖親王?”朱天降謹慎的問道。
他從郭穎那裏聽說過,當年成武皇帝兄弟幾個爭奪皇位,弟兄六個幹死了三個,剩下的倆其中一位還發配到外地當了閑散王爺。在京城裏,隻留下了靖王爺,因為當年靖王爺是支持成武皇帝的一方。
“正是本王。”
“哦,常聽玉格格提起您,老在我麵前誇,說您是一位慈祥的父親。靖王爺,聽說您很喜歡騎馬射獵,那箭術肯定很高明吧。”朱天降開始套著近乎,搞的跟玉格格多熟似得,反正他知道靖親王不會去問玉格格。
靖親王捋著胡須“嗬嗬,本王的箭術…………”靖親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差點被誇蒙圈,“臭小子,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少說廢話,交代你打人的事實經過。”靖王爺說著,狠狠的瞪了兩眼。
朱天降撓了撓頭,“靖王爺,我沒打人,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朱天降剛要說一下現場發生的情況,就看到一個黃馬褂的官差來到門外。
“啟稟王爺,兵部尚書李大人,和鎮南將軍郭大人求見。”
靖王爺一聽,臉難為的跟吃了苦瓜似得。朱天降一聽來了救兵,幹脆閉嘴不說了。
靖王爺擺了擺手,“請他們進來吧。”
官差下去不久,就看到風風火火的郭天信與一名身穿朝服的老者走了進來。
“靖王千歲,又給您添麻煩了。這小子第一天進國子監,就弄出這麽檔子事來。你說打誰不好,偏偏去打王太傅那老家夥。”郭天信一進門,就開始說個沒完。
李尚書苦笑了一下,“我說郭將軍啊,你這話說的不對,誰都不該打。”李洪說著,看了朱天降一眼,對靖親王說道:“靖王,郭家幾十年沒人進過國子監,總不能第一天就給踢出來吧。天信兄既然把我給拉了來,王爺您總得給下官點麵子。”
靖王爺為難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李洪,“你們啊,兵部的就向著軍方的人,這讓本王怎麽辦。剛才王太傅來我這吵了半天,吵的我腦子都疼。”
“怎麽,那老家夥看樣不把我郭家整臭了,他就不甘心是不是。”郭天信不滿的說道。
朱天降一聽,頭一回覺得郭天信也有可愛的一麵,這一點郭穎到隨他。看來這軍方的一派,跟那王太傅還真不對付。想到這,朱天降腦子裏開始有了想法。
“郭將軍,你也不要衝本王吼,你的門客打傷了王太傅,怎麽說都是錯在你這方。”靖王與郭天信關係不錯,要換了別人,早給轟出去了。
“王爺,我沒有打人。”朱天降忽然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