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禪機

林瞳二人就要到了大殿門口就在這時寂靜的大殿之中突然想起一個蒼老莊嚴地聲音“施主請留步，你剛才的話說的對也不對。”

聽完這話林曈一驚要知道以他現在的修為百步之內落葉飛花蟻走蟲鳴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在這大殿之內有人他卻沒有一絲知覺，這人的修為可想而知了。

林曈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在大殿廊柱之後靜靜站立著一位老僧，老僧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成了雕像完全融入四周靜謐之中一般。

林曈仔細觀察老僧隻見他腳穿灑鞋身穿一件月白僧袍，一張蒼老的臉上皺紋堆磊雙目微閉著，眉毛和胡須雪白，看年紀恐怕沒有八十怎麽也得七十以上了。

林曈走上前去衝老僧躬身施禮道：“不知道大師在此處，請恕小子無理了。隻是不知道大師剛才所言在下何處對又有哪些不對還請指教。”

老僧嘴角**一下布滿皺紋的臉僵硬的動了一下皺紋堆積的更加緊密似乎是在笑隻是這笑容太過恐怖了些，他輕聲說道：“小施主剛才言到佛祖不能給世人吃穿是對的，至於說到佛之一物本就是虛無飄渺的更是見解精辟，芸芸眾生能有這份眼光的寥寥無幾，可見小施主乃是大智慧之人”

老僧說著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林曈，林曈也是滿臉微笑的看著老僧，二人相對良久好僧歎了口氣說道：“根骨清奇，頭角崢嶸果然是人中之龍。恕貧僧直言你的一生將會是充滿波瀾，前途如何貧僧道行淺薄不敢妄言，不過既然相見便是緣分貧僧有幾句話相贈希望對小施主能有所幫助。”

林曈微微一笑恭敬地說道：“大師請講小子洗耳恭聽。”

老僧輕輕點點頭道：“聽施主方才所言可見施主心中有憤恨，對世事有所不滿。貧僧方才言到施主之言既對又不對，對的方才已經說過了。至於不對之處其實據貧僧看來佛並不是什麽都沒有給世人其實是你沒有看到。”

“佛是什麽，佛不是這冰冷冷的佛像而是人心啊。佛給了世人很多，它給了窮人生活下去的希望，他給了富人繼續努力的動力他給了好人心安，給了壞人一絲愧疚，給了統治者仁慈治國的道理。”

林曈靜靜地聽著似乎也感覺自己的言語有些偏激，他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衝老僧躬身道：“請問大師您眼裏佛真的能夠解救世人疾苦嗎？”

老僧輕輕搖搖頭說道：“不能，世人疾苦終須世人自己去努力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無法代替，佛也一樣。”

林曈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麽大師苦修所為何來？”

“小施主著了相了，世人皆在修行何獨貧僧？”老僧看著林曈說道：“帝王治國是修行，百姓耕作也是修行隻是目的不同而已。出家人修行所說的立地成佛也罷白日飛升也好都是一種美好的理想罷了其實說到最後還是在於修心。”

林曈一愣仔細品著老僧之言似乎有些心得他想了想說道：“在大師看來人有好壞之分嗎？”

老僧微微一笑道：“沒有，人都是一樣的隻是去看的角度不同罷了。”

“大師可否解釋清楚一些晚輩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世人又有誰能看得清楚呢。說到底還是心之一字，好與壞本身就沒有一個具體的標準。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看來或者同一人從不同的角度看來結果卻是大相徑庭。十惡不赦的惡徒便沒有其善良的一麵嗎？那是不可能的佛家所言立地成佛講的便是拋棄惡念將善良的一麵顯現出來。”

老僧指著四周的佛像說道：“小施主請看這些佛像，他們每一個麵目皆不相同有的低眉善目滿是慈悲之色，你再看這個金剛怒目麵露戾氣甚是凶惡，但是這些都是佛之本相。因何同樣是佛之本相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呢？這就說明佛也有多麵性，落入世人眼中便是佛也有善惡。”

“佛也有善惡？”林曈不解世人不都是說佛是慈悲的化身救萬民於水火嗎怎麽可能有善惡呢。

老僧笑道：“用世俗的眼光去看自然有善惡，否則因何佛家除了慈悲佛法之外又會有那麽多殺人技法傳下來呢？這就說明佛和人一樣都是有善惡的，我說的善惡隻是沿用世俗人的看法，其實更準確的說應該稱作兩麵性。”

林曈自然明白老僧說的殺人技法指的是佛門武功他眉頭緊皺一時之間心中有些茫然對於善惡對視對與錯的茫然。

老僧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慮他輕歎一聲道：“世人疾苦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源自心頭。世間沒有絕對的善與惡，也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隻是人心強行將他們分開罷了，貧僧剛剛說施主錯了就在於此，你是將自己對於世事的看法加諸別人身上，你看多了世事不公便認為佛沒有幫你，但是那這位施主來說”

老僧指著小冰說道：“你怎知佛便沒有幫過他呢？或許你沒看到但是佛給了他方向給了他希望，佛是什麽還是那句話佛是人心，隻要心存敬畏心存感恩心存希望任何人都可以是佛。”

老僧繼續看著林曈說道：“我觀小施主必不是凡人，他日或可笑傲天下手握重權但是請施主謹記佛之一字不再寺廟而在人心，佛是一種理想一種信念，一種心懷天下的大道，隻有明白了這些你便淩駕於諸天神佛之上了。”

林曈聽著老僧的話慢慢閉上眼睛心中那些似有似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知不覺之間他身上的衣服慢慢飄動起來，丹田之中幾種真氣沛然而生瞬間遊走全身終於在這一刻他突破了玄功第三層進入第四層境界。

過了好一陣他慢慢平穩呼吸真氣從新回歸丹田緩緩睜開雙眼微笑著看著老僧。

老僧衝他點點頭說道：“恭喜小施主武功更加精進，不過功夫越深力量越大相應的責任也就越重還望施主莫要忘了貧僧今日之言。”

林曈鄭重的點點頭道：“大師之眼晚輩謹記心頭時刻不敢忘懷，隻是晚輩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師指點。”

“施主請講。”

“在大師看來這陰陽二氣是怎麽回事？”

老僧一愣想了想說道：“陰陽二氣？貧僧怎麽沒有看到。”

林曈一愣呆呆的看著老僧見他顏色醇和不似作偽，林曈細細想來老僧前後之言忽然眼睛一亮躬身施禮道：“多謝大師指點晚輩受教了，何為陰何為陽都是人強要區分開來的罷了。”

老僧讚許的看這林曈為此子領悟力之強大感吃驚，他抬頭看著林曈微微一笑道：“相見即是緣分貧僧有一段經文念於施主或許能幫施主解惑”說著老僧開口緩慢念出一段文字：“混沌初開天地初始，世間萬物皆為靈力所生，顧佛雲萬般皆同並無二致，夫人之一身，內而五髒六腑，外而四肢百骸；內而精氣與神，外而筋骨與肉，共成其一身也。如髒腑之外，筋骨主之；筋骨之外，肌肉主之，肌肉之內，血脈主之；周身上下動搖活潑者，此又主之於氣也。是故修煉之功，全在培養血氣者為大要也……。”

洋洋灑灑近千言老僧默默年來開始時林曈還是麵帶微笑的聽著慢慢地他比起雙眼盤膝坐於地上，潛心靜聽直到全文結束他依然盤膝靜坐，將全部經文默記於心回味起來似乎受益良多。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林曈終於慢慢睜開雙眼站起身來再找老僧蹤跡全無，他左右一看隻見小冰依然盤膝坐在地上滿臉虔誠之色似乎正在回味，林曈一愣心道看他寫自己的名字異常困難因何能聽得懂這麽一篇生澀的經文呢，難道……

想到這裏小冰突然站起身來瞪著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四處看看然後衝林曈比劃一下似乎是在問老僧去了哪裏。

林曈微微一笑道：“大師已經走了，天色不早了咱們也走吧”說完邁步出了大殿。

二人剛剛離開一尊佛像之後轉出一個身影正是剛才的那位老僧，老僧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道：“兩個都是絕世奇才但願這篇易筋經能夠對你們有所幫助吧”說完轉身往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