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詩與酒
“呀!”的一聲,穎被小蟲子叮了一下,脖子上起了個紅疙瘩。
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人一輩子可以不吃肉,有些人一輩子可以不洗澡,但是沒有人一輩子不被蚊蟲叮咬的。至少我沒有見過,唐朝人也不例外。
如果被蚊子叮到的話,在患處塗抹肥皂水;如果被跳蚤咬到,那就要抹點醋;如果被蜜蜂蟄到了,就要先把蜂刺從傷口擠出來,然後搽點黃酒,如果被蛇咬到的話,不管有毒沒毒,能不能解毒,都要趁腦子清醒的時候先立下遺囑,如果被狗熊咬到的話……(以上純屬湊字)。
我給指頭上吐了口唾沫,塗在穎的疙瘩上,又在患處四周胡亂的揉了幾下,完工。
“還癢不?”
“不癢了,就是有點痛”。
看來我的唾夜有止癢的效果,這多少令我有點驚訝。
“不癢就好,痛好忍,要是癢就難受了。”
“不知道是什麽蟲子,咬人好痛。”穎哭喪個臉,手在脖子上揉來揉去。
“那你剛才癢不?”我問她。
“剛才不癢,光痛。”
“我是說你被叮咬後到我給你抹唾沫之前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癢的感覺?”
“不癢,一開始就不癢,有什麽問題嗎?”
“……這就對了,我就想確定一下,看來我冤枉蚊子了。”
吃過早飯,穎就去接待幾個前來探望她的女客。穎叫我回房靜養,並告訴我,男主人是不好接待女賓客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她去應酬。
我失憶的消息在一天內已經滿莊皆知,一些能和王家說上話的人或王修的親朋好友都會來探望,以表示關心。但畢竟是八卦消息,可信度有限,就先派遣妻女前來落實一下。畢竟直接上門探病,而被探望的人沒病,那就會引起可大可小的誤會。
早上看到穎被蟲子叮咬時,我腦海裏出現一個想法,現在正好沒事,可以花大把時間來思考了。
夏天難以避免被蚊蟲叮咬,唯一的區別就是叮咬次數的多少。你如果不愛洗澡,一身汗臭,那不但會招惹蚊子,別的小昆蟲也會對你趨之若騖。如果身體保持清潔,那就可以有效減少被糾纏的次數,如果你能保持清潔,再給自己撒點花露水的話,除極少數藝高膽大的亡命小強外,大多數有理智的飛蟲會對你敬而遠之。而其中關鍵就在於——花露水。
身處高門大戶(至少名義上是這樣的),雖然不好拉下臉來行商賺錢,但是搞個小發明來消磨時間也不是不可以。
沒來唐朝前,我羨慕富人養尊處優的生活直到眼紅,不止一次的抱怨父母為什麽不當個貪官汙吏,害得兒子為幾個生活費疲於奔命。現如今,終於可以過上養尊處優的日子了,卻總想找點事幹。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絕世賤客?
賤就一個字,絕不止一次,你知道我隻會用行動來表示。
“二女!”,我話音未落,二女已悄無聲息出現在我的身側,很幽魂。
“以後走路要有聲響,也不用biu的一下出現,否則會嚇到別人。”對於二女這個生活秘書,我非常滿意。在你需要的時候,她能隨時隨地的出現在的麵前,準確無誤的完成你下達的各種命令。而平時,你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她在接受指令時,不說話,隻點頭,我尤其喜歡她這一點,給人一種務實的感覺。不得不承認,雖然隻有短短3天的接觸,她已經贏得了我的信任,還有那麽一點點的依賴。
“取文房四寶來,少爺我要作詩。”
二女消失,出現,隨即紙,筆,墨,硯,已擺設整齊。
“二女,你識字嗎?”我仔細打量著正在磨墨的小丫頭。
二女點頭。
“你識字?”
再點頭。
“你會畫畫嗎?”
搖頭
“會彈琴嗎?”
搖頭
“會跳舞嗎?”
搖頭
“會做第八套廣播體操嗎”
點頭
“你識字嗎?”
點頭
“會跳舞嗎?”
搖頭
“你識字嗎?”
點頭
看來二女真的識字。不好辦啊!我沒想著要寫詩來著,隻是信口胡說。可我也沒想到一個小丫頭會識字啊,電視上的丫鬟不都是文盲麽?
我把紙折疊了幾下,打開看了看折出的行距,可以動筆了。
我先用正楷寫下:牛黃。然後問二女:“看得懂嗎?”
點頭
我又用行書寫下:麝香。“看得懂嗎?”
點頭
又用草書寫:薄荷。
點頭
用漢語拚音寫下:jinyinhua(金銀花)“認得嗎?”
搖頭。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她仍然繼續點頭的話,我就會問她要她的手機號碼和E-mail。
把製作花露水的材料統統用漢語拚音寫完後(花露水的配方我沒有,但是材料還是知道幾個的。一般花露水的說明書上會注明幾種主要材料,常使用花露水的人都能說出幾種。至於各種材料的比例,就要在實驗中漫漫琢磨了),我吹幹墨跡,折好,貼身收藏。
“二女,寫詩的事情不可以給別人說。”
點頭
“也不許告訴太太。”
點頭
“家裏有酒嗎?”
點頭
“拿一壺來,順便把這些筆墨收拾幹淨。”
二女消失,出現,一壺酒。
“下去吧。”
二女消失。
說實在的,這個丫頭不是一般的好使,我喜歡!
想要弄花露水,就需要酒精,濃度大約70%,我麵前的這壺酒顯然不行。我嚐了嚐,20~30度之間。
(酒文化在唐朝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在我身處的這個年代,民間已經能釀製燒酒,也就是我們現在常喝的白酒的雛形,雖然度數低,但口感已和現代酒頗為相似。)
度數底不要緊,關鍵是這幾種藥材,等會穎回來叫她去弄,應該沒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