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偶遇
眾紈絝上在畫舫上飲酒玩樂,不時有人或詩興大發,**詩一首,或酒勁大作,引項高歌,弄的狼吠四起,四周遊舫聞聲掉頭。
年輕人就這個樣子,風景好不好到在其次,關鍵是氣氛。同樣都出身豪門,家教嚴厲,在家裏長時間被管教壓迫,出門當然要發泄一下。畫舫上除樂兩名船夫,並無歌女舞姬,反倒毫無拘束,開懷暢飲。
我早已融入其中,正於九百九十九年人參兄勾肩搭背,熱情探討長安各名媛緋聞隱私,談笑間,美酒灰飛煙滅,兩人均有相間恨晚之意。至於曲江這人造風景區,無非亭台樓閣,鮮花綠地,倒也無心欣賞,眾人全身心的投入到飲酒發泄,八卦豔情,鬼哭狼嚎之中,場麵火暴混亂,兩梢公驚恐萬分。
不遠處,一艘裝飾華麗高雅的畫舫在秋風中徐徐前行,舫中藤**一名衣著素淡典雅,氣質雍容高貴的年輕婦人橫臥其中,正饒有興致的觀望著這群無聊之士。
“剛剛高歌的那人是誰?”年輕婦人垂詢道。
“回公主,剛剛那人是通國公崔將軍的孫子,崔彰崔世人。”身旁侍女躬身答道。
“遠看到也風姿綽約,隻是這歌聲……這歌聲不太好評價。”婦人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在船頭作詩的這位是?”
“回公主,這位是盧公程老將軍的長孫,程初程德昭。”侍女躬身道。
“果然有程家門風!就連這嗓門語調,都頗有金戈之色,宛若將士陣前角力,兵刃撞擊摩擦,令本宮心驚肉跳。”說罷顰然一笑,如同秋風送爽,令人心曠神怡。
“子豪兄,今日你我兄弟歡聚,或吟或唱,唯有子豪兄在此不動聲色。久聞子豪兄詩畫雙絕,不如依景傍色,作詩一首,以添情趣,也好讓我與諸位見識見識。”崔彰見我隻顧飲酒攀談,於是上前活躍氣氛。
“啊~詩畫雙絕,不敢當,不敢當!小弟我前日大病,詩畫之技早已忘卻。世人兄盛情難卻,不若在下舞刀助興,眾位意下如何?”唐詩宋詞我到也背了不少,依景來上幾首也不難,不過我不太想鬧出動靜,於是我準備表演一套我拿手的降魔刀法。
“好!”“好哦!”眾人起哄。
“既然如此,小弟獻醜了!”我站在船頭,朝眾人一拱手,撩起長衫前擺,往腰上貶好,抽刀一式“疾風烈火”起手,抬首道:“我這套降魔刀法乃失憶後悟得,共八八四十六式,耍起來刀在人在,精盡人亡!眾位閃開了!”
我大喝一聲,刀式展開,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我悶棍,消失,背刺,剔骨,砍,腎擊,消失,背刺,砍,撒石灰,背刺……
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目光呆滯,程初心道:看來此人刀法已得我爺爺真傳,大有超越之勢!
“這人是誰?他在幹什麽?”不遠處畫舫內得婦人問道。
“回公主,此人便是因失憶而傳邊長安的王修王子豪。他現在似乎在表演刀法,但其招數套路極為深奧,小婢不敢妄言。”侍女躬身回答。
“哦,想起來了,他就是王修啊。九花玉露就是他配製的,聽說他還有個才情絕佳的夫人,……”
“是,正是此人。”侍女道。
“有意思,傳我的話,請那邊眾俊傑來我舫中作客。”
“是!”
正要準備給想像中的對手致命一擊時,兩艘畫舫已經比肩而行了。
“蘭陵公主邀請眾位來我舫中同遊”一魁梧侍衛抱拳高聲道。
“耶!”眾人興高采烈,忙吩咐梢公停靠,急不可耐。
程初冒死打斷我的必殺擊:“別抽風了!趕緊隨我去公主那邊。”
侮辱我可以,但侮辱我的刀法絕對不行!我怒從心起,“公主很吊嗎?”
程初也不看我的臭臉,一把將我拽住,硬是把我弄了過去。這小子勁還真大啊,我覺得如果空手的話,我可能打不過他。
“見過公主”眾人齊道,我在其中。
“今日遊湖,偶遇眾位我大唐才俊,隨冒昧邀請,還望眾位賞光。”蘭陵公主仍橫臥在藤塌上,神色倦怠,聲音悅耳。
“不敢不敢,我等能得公主邀請,榮幸之至。”崔美男上前諂媚:“在下崔彰在此謝過公主賞識”風度偏偏的躬身一揖。
“在下程初見過公主,觀公主雍容雅致,天香國色……,今日能與公主一肪同遊……,我程初……幸甚!”程初毫不在意眾人鄙視、鄙夷的目光,一臉神往。
賤男!我心裏唾罵程初,也上前表示並自我介紹了一番。
蘭陵公主是李世民第二十女,十四歲時下嫁於竇家。5年後,其夫竇XX染病而亡,現如今已守寡8年,芳齡三九。
唐朝多產刁蠻公主,且多前衛開放,**不羈之輩,朝中大臣對於皇家的賜婚唯恐避之不及,凡有男嗣,紛紛提早婚配,防範於未然。蘭陵公主雖無惡名,但守寡多年,不禁有些曖昧傳聞。其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與別的公主大不相同。
大家對於黃花閨女公主如避蛇蠍,但對於嫵媚,溫柔偶有緋聞的寡婦熟女公主則趨之若鶩,形同**。
蘭陵公主算不上美女,和穎與二女一樣,隻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僅僅以相貌而言的話,與現代那些化妝品代言人相去甚遠。但她身上那種皇家僅有的氣質,端莊而又風情萬重的神色,豐腴卻不顯臃腫的體態讓我的目光流連忘返,難以克製。
雄性生物是很奇怪的,剛剛還快活融洽的氣氛消失了。在與公主的交流中,或明或暗的標榜自己,貶低別人,人人都如同發了情的種馬、種豬、種驢……而我竟然也在其中。我剛剛喝了不少酒,所以這種行為並不羞恥,我為自己找借口。
“子豪”公主中止了同某位賤男的對話,目光轉向了我,她輩分比我高,年齡比我大,叫我表字很正常。“剛剛你舞刀尚未盡興,就被本宮打擾,現在能否繼續呢?”
“公主,子豪兄刀法雖精妙,但刀劍無眼,這畫舫空間狹小,要是傷到殿下,我兄弟不好交代,不若我們飲酒猜枚,負者或作詩作賦,或撫琴高歌,公主意下如何?”崔彰見公主注意我,馬上跳出來搞破壞。
衣冠禽獸!我恨的牙癢癢,蘭陵公主也用目光詢問我,是否答應。我看出她眼神中的滿足與欣慰,她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幾個小男生為她爭風的感覺讓她愜意滿足。
成熟女人的風情於魅力是勢不可擋的,大家雖然心知肚明,卻也自相殘殺的心甘情願,這也許就是佛家所說的大無畏精神的極至吧。
其實我覺得男人這樣並不丟人,如果我一張冷臉,擺明一幅:我已經看出來你的鬼心眼,你休想讓我為你爭風吃醋,我是不會滿足你這個有傷風化,不知廉恥的變態寡婦的樣子,就會被同來的兄弟們唾罵,就會讓公主傷心,而我也會覺得自己長出了尾巴和棕黃色的體毛,並不需要在穿衣服,跳到樹上摘果子吃。
於是我點點頭:“世人兄言之有理,但小弟病後失憶,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如果猜枚不利,能不能想個其他的懲罰辦法?”
“不行!絕對不行!”眾人均露出無恥的嘴臉。
“嗬嗬,既然大家都不同意子豪取巧,那就按照世人說的來吧。子豪,你要為難,一會本宮替你求個情,如何?”公主嫵媚笑容正惡毒的鼓勵我,看來她也很想看我出醜的樣子。
“公主好意,子豪心領了,一會還望公主手下留情,子豪先謝過了。”
“嗬嗬……嗬,一會大家都不許欺負子豪,如今象子豪這種老實人可實在不多了。”公主這話立即使我籠罩在一片惡毒的目光中,並伴隨有掰手指與磨牙的聲音。
望著這群剛剛還稱兄道弟,如今卻麵目猙獰的人渣,我有一種無力感。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