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女之野望(上)

我回身望去,一個年齡與我相仿的男子正坐在鄰桌朝我微笑。陌生的麵孔,我沒有一點印象。

“這位仁兄,可是叫我麽?”我茫然的望著他。

“子豪兄,才不到倆月,就不記得我了?”那男子略有不快道。

“不敢不敢,我月前才大病一場,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我招呼他過來坐,方便說話。

“莫非你欠我銀子未還?”我知道,所有的債務人都希望債主失意,我要敲定一下,免得經濟上受損失。

“子豪兄說笑了。我是張盛張守儀啊,你多年的好鄰居,子豪兄忘記了?”那人到也大方,徑直坐到我對麵。

王家莊上沒有人家敢和王家做鄰居,我家是獨門大院,四周不曾有住戶,什麽時候跑出來鄰居了?我看看二女,二女搖頭。

“失敬失敬,是守儀兄啊。我不曾記得有過鄰居啊,不知守儀兄家住何處?我大病初愈,記憶還沒恢複,還望見諒。”

“看來自豪兄是真的失憶了,難怪。上月初子豪兄離家,一直未歸,您夫人很是著急啊。”張盛看了看二女,“這位姑娘是?”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賤內”既然已經拜過堂了,在外人麵前我就得如實介紹。

二女站起來,款款行了一禮,舉手抬足,錯落有致,一派大家風範。不是吧,怎麽看也不像是被我吆喝的滿院子跑的那位傻二姐,還真是小瞧二女了,一會定要嚴加拷問!

張盛吃了一驚:“不才失禮了,拜見嫂夫人。”忙回了一禮。

二女盈盈落座,麵色溫和端莊,平時隻會底著頭,驚慌失措的丫頭片子突然變成雍和莊重的貴夫人,反差太大。我覺得我血壓有點高,需要降壓靈。

“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多做解釋,小弟家住西門裏,陸家牌樓。子豪兄可有印象?”

我搖了搖頭。

“如此小弟就告辭了,多有叨擾,望子豪兄與嫂夫人恕罪。小弟告辭”說罷竟起身要走。

我想起一件事,那該死的王修幹得好事!

“慢,守儀兄留步!”我起身攔住他:“守儀兄不要見外,賤內溫和大度,守儀兄但說無妨。”

“這……”張盛猶豫不決。

“但說無妨,賤內是識大體的女子,守儀兄放心!”

“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果然是王修在外包養舞姬的事情,這張盛就住在王修用來包二奶的小院隔壁,時間一長,到也相處融洽,那舞姬和張盛的妻子成為閨中好友,王修一去不回,舞姬著急,於是找張盛幫忙打聽消息。奇怪的是,張盛竟然不知道王修是高幹子弟,竟一直以為王修是普通讀書人,看來這個王修還是有些心眼的。

聽完張盛的敘述,我腦子搗起漿糊,一團糟。

二女麵色凝重,雖然名義上是我夫人,但拿主意的還在HAPPY,暫時指望不上。

張盛神情怪異。我理解他,能碰上這種事情的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這個事情本應該由我出麵解決,可我現在又不能出麵,但是不出麵吧人家又找上門來了,要是出麵了吧沒辦法給穎交代,因為她不叫我出麵。雖然很饒口,但是大致就是這個樣子,所以我決定先吃飯。

“守儀兄,今天氣不錯啊”,外麵大太陽曬的厲害。

“哦~真的啊,子豪兄不說,我還沒有注意,今天氣果然不錯”張盛隨聲符合,我看出來他很尷尬。

“守儀兄,這菜味道不錯,一起來嚐嚐”

夾了一筷子放嘴裏“果然不錯,子豪兄果然高明”

“相公,用完飯我去看看那位姐姐”

“好,好,……”天呐,眼珠子掉了,不是,筷子掉了。

“快,快!九花玉露給我聞聞”,心跳過速,我需要嗅瓶。

二女慌忙的拿出瓶子,放在我鼻子底下,沒開瓶蓋。

我一把搶過,打開蓋子,對準瓶口連作3個深呼吸。

“子豪兄好象不舒服?”張盛擔心道。

“哎!”我長出一口氣,“好了,沒事了。老病犯了,不要緊不要緊。”

我盯住二女,仔細打量。這個丫頭會說話,但幾乎不說。明明有著大家閨秀的素質,但整日發瓷裝傻。

“好!夫人去見見也好,這事情就全權交給夫人您了”我把‘您’咬的狠狠地,我要看看唐朝的玉麵狐狸的真本事。

隨便吃了點東西,一行三人雇了兩輛馬車出發了。這事情可不能叫家裏的車夫一起,王家下人的八卦素質我是見識過的。

我和二女坐在車裏,我盯著二女,她頭低著不看我。

“今這事情我不叫別人知道,包括夫人,今個你坐主了。”我把她的小臉搬起來,瞪著她說。

二女點頭

“你不是會說話麽?再點頭小心我收拾你!”

二女點頭

“今這事情你想好怎麽辦了沒?再不說話我抽你了啊!”我嚇她的。我不會動手打女人,因為我媽告訴我,打女人的男人不得好死。

二女把頭抱住,給我了個脊背,看樣子是等我抽她,模樣看的我心酸。在我那個時代,十五歲的小丫頭還背著書包上學呢,沒事曠個課,上個網,早個戀什麽的,哪有得比啊。

“傻丫頭”我把她攬在懷裏,輕輕撫摸那烏黑的秀發。“你平時傻傻的不好,跳出來趟哪門子混水啊?”

二女靜靜的爬在我懷裏,不做聲。

“也不知道你平時是裝的還是剛才是裝的?裝傻都不敬業,被我揪住小尾巴了吧?”我攬住她的胳膊用了用勁,“今這事情既然你要插手,就一氣把這事了了。實在不行,我出麵把她接出去,不能叫她和夫人見麵了。要是讓夫人知道你是裝的,她能揭了你的皮。”

二女頭往我懷裏拱了拱,就再沒反映了。

我咬了咬牙,狠狠的道:“既然到了這個份上,著事了也得了,不了也得了!一會你別下去,我進去先把她弄出來再說。你身上的銀子全給我,先安置她住遠一點,叫夫人先找不到再說。畢竟隻是一個連戶籍都沒有的舞姬。”其實我話沒說完。

“然後再找個機會讓她消失?對不對?”二女猛然抬頭說到。眼神刺的我難受。

“小丫頭亂說!”我死不承認。

“少爺的心髒剛剛跳的好重呢”二女那匕首般的眼神突然柔和起來,“為了我麽?”

我不想接這個話題,我知道我隻是想維護自家人而已,隻要自己身邊的人平安,我別的都不在乎。

“如果今天咱們不來的話,那舞姬也橫豎是個死。太太就算把她打死在西市都沒有人會管。少爺根本不用偷偷的來,進去一刀結果了就是。她和少爺您有賣身契約啊。”二女從懷裏掏出契約遞給我“這是少爺上月暈倒的時候,奴婢侍候少爺的時候從您衣服裏拿的。”

我接過契約,好奇的看了看,內容狠恐怖,和肉聯廠和牲口的關係雷同。“臭女子!你拿了我的東西,為什麽不還給我?”拿到這個心裏就踏實了。

“那時少爺對夫人不好,奴婢替夫人生氣”二女明顯在找借口。

“那你怎麽不交給夫人?難道你也替我生夫人的氣不成?”我伸手在笑屁股蛋子上狠拍一下,弄的二女使勁朝我懷裏鑽。

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有什麽其他想法?這丫頭片子是個人精,“以前的事情再不說了,今後再不要把心眼往自家人身上用。你知道夫人是最心痛你的,下次可不敢了啊?”

二女在我懷裏點頭,我感覺她很用力。既然當了這個家,這個爛攤子就得我來收拾,對於這點,我從不回避。

“好!”我摸了摸身邊的屠龍刀,拚了!“二女,你一會直接搭車回家,告訴夫人,叫她派人來接我。我辦完了事情還得到公堂上說清楚,你不適合在場。記得告訴太太,就咬定她偷拿了我的玉佩,就這塊”我把身上帶的那塊玉佩叫二女看。“記住!”就算咱放倒個牲口都得拿個說法出來,何況是個人。我的手在二女身上比劃了幾下,找了找合適的位置,一會就捅這裏了!

我感覺到二女在我懷裏笑,我覺得這個丫頭比我沉穩多了,這個時候能笑出來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