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忌英才張翼德
三國時代,風起雲湧,大家知道,混亂的社會總是容易出人才的。這種人才,放在治世,通常被稱作怪人、流氓、土匪或癡呆兒童,可在亂世,那就了不得了。不過就算是在這個怪人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時代,張飛也可算是個中翹楚。
張飛,字翼德,其個人成長經曆之離奇,足可讓現代生物學家作為一門研究的課題。
其實,張飛的怪,也是有其科學依據的,就是從進化論,從人體工程學,從人腦構造等方麵看,也有據可尋。不過那麽多原來隻是理論,無從實驗起的推斷,竟同時在張飛一人身上得到了驗證……實在是……隻能說他走了八輩子的狗屎運。
要知道,張飛曾經是個很有前途的兒童。當他剛剛出生不久的時候,按照慣例,別人給端上來一個大盤子,裏麵放了一堆東西。有佛珠,筆,小刀,火石,絹書等等。據說這種測試很靈的,小孩子如果抓起什麽東西,今後的一生就會與該物有關。
那一天,天氣晴好,按照當地的說法,老天爺可以直接從天上看下來,不會給白雲迷了眼睛,這樣的日子進行這種儀式,是最準不過的了。那回給小飛飛端來的盤子屬於分類很詳細的那種,一般的物品外,居然還有菜刀,肉,青菜,香蕉,等等,也就是說,如果小飛飛以後是個農民,這個盤子還能測出他是個菜農還是果農。
張飛無與倫比的智慧天賦,就在此時於眾目睽睽之下表現了出來。
相較於其它許多兒童對此種大場麵的恐懼,小張飛倒是一點也不怕生,不用別人哄,就隻見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抓起了一枝筆。
大家鬆了口氣,看來這小家夥將來是個讀書人,很好,有出息。而且這麽快就毫不猶豫地直接抓筆,將來應該很有行動力,說不定還能當官幹一番事業,看他小手抓得那麽牢,沒準還是個實權人物。
可是張飛才剛剛開始,抓起筆,小眼珠子在盤子上溜了一圈,把筆拿到那塊上好的五花豬肉上方,然後用力向下插插插。
大家奇怪,難道說,他以後是個愛吃肉的讀書人……呃,還是個愛讀書的養豬專業戶?
縱然小張飛可以說是天生神力,但拿一枝筆去插生豬肉,一時半會兒還真插不進,張飛插了半天,看看沒有效果,又雙手拿起菜刀,一頓亂砍,那肉就變成幾塊。
大家的看法又變了,看來這小子是個愛讀書的屠夫。
張飛迅速用小刀在肉上戳出小洞,在把筆插進去,成了一個肉串。然後他的小眼睛往周圍一掃,看見所有人的嘴都張成O型,特別是他的父母,眼中仿佛正迸出無數金星。
小飛飛把大家的表情視作一種鼓勵,於是他就繼續了下去,把青菜黃瓜等也一並串到了那枝奇長無比的筆上。小手抓住火石死命一砸,絹書就著了,豬肉串烤啊烤,眼看火快沒了,又把念珠扔了進去,沒一會兒,現場就飄揚著一股焦肉味。
吃完肉串,小飛飛把嘴一擦,又把香蕉當成飯後水果吃了。這時,盤子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不對,準確地說,盤子也沒剩下多少了,剛才火太旺,把盤子一塊兒燒著了。
當張飛用自豪的眼神看著周圍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時,卻發現大家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妖怪啊。”不知誰叫了一聲,轉眼大家四散奔逃。
一個過份早熟的天才就這樣被遺棄了。其實嚴格說來,小張飛隻不過兼持著一種充分利用每一樣可利用的東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人類就是靠這樣不斷進步的。隻不過,張飛這種能力的產生未免也太早了一點。
雖然當時的通訊工具不太先進,但由於當日張飛的舉動過於驚世駭俗,所以一時間村民們口口相傳,鬧得沸沸揚揚,短短一兩天的工夫,方圓數百裏的人都知道有張飛這麽個妖童出世。張飛的事跡被傳開後,一個老頭聞訊趕了過來,把張飛領走,使他免於被家庭棄於野外的下場。不過話說回來,以他的自理能力,隻要不遇上猛獸,棄於野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的。
所謂同病相憐,那老頭小時候也曾特立獨行,雖然遠沒有到張飛的程度,但已經有了了不得的成就,一聽說張飛這麽小就做出如此高明的舉動,勝過自己小時百倍,知道這是良材美玉,千萬不能被那些愚民給毀了。
老頭有名號喚作“摘星居士”,知天文曉地理,一身功夫天下罕逢敵手,端的是文武全才。張飛被他接入山中,在他的**下真是舉一反十,其天賦全麵發揮出來,隻三個月就把詩經倒背如流,還能自己偶爾來首歪詩,居然也象模象樣,至於武功,雖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其進境也令老頭目瞪口呆。
然後,老頭就作出了一個影響張飛一輩子命運的決定。這一年,張飛五歲,老頭把一隻白猿留給他,自己出山去旅遊了。
要知道,一個人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身體的很多功能都不會很快老化,甚至會返老還童。老頭子乃是天下有數的絕頂高手,煉氣還虛,內功已至化境。人總是有夢想的,摘星居士從小就立下了遠大的誌向,而這個誌向是支持他練就絕世武功,並每每於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鼓勵他繼續奮鬥活下去的巨大動力。
這個夢想說來也許平淡無奇,要知道許多人的夢想對別人都平淡無奇,甚至不屑一顧,但對於本人卻有著莫大的意義。而摘星居士從小的夢想,就是到麗春院去住一個月。
一個懷春少年擁有這樣的夢想是很正常的,但這個少年一輩子都擁有這樣一個不變的夢想,就很不容易了,由此可見摘星居士的決心之大,老而彌堅。
小的時候老頭子很窮,這樣的想法隻存於腦海之中,整天在艱難生存,這樣的較高層次需求,自然要放到填飽肚子之後才會考慮。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得遇明師高人,修煉武功,等到武功有成,出山行走江湖,當然不會沒有錢,但那時候老頭子是“少俠”,從來沒聽見過一個在麗春院住一個月的少俠,雖然這位少俠也是人,而且是一個從小立誌的人,但在龐大的社會輿論壓力下,還是不敢鋌而走險。
這一憋就是數十年,少俠終於不是少俠了,更重要的是,摘星居士早已看破紅塵,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過,武功練得再高,到頭來終歸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別人再有什麽閑言碎語,也都不在話下。
於是,摘星居士打算把小時候的夢想發揚光大,要到全國各大城市去旅遊——遊那裏的麗冬院啦麗夏院啦麗秋院。
有人要說了,這麽個老頭能有多少錢,這一類的服務,可是一夜千金啊。不過一個人為了理想是會吃很多苦的,飛簷走壁,夜入千家,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拉下老臉去做幾回俠盜,也不是不可以。
那一回老頭就打算開始旅遊了,結果剛出山就撿了個張飛,然後一拖拖了四年。縱然他有高深內功,這四年憋下來也到了極限,七十幾歲一個人,有條件去實現他兒時的夢想還因為對社會的責任心忍了四年,可憐哪。
總之,這一年的春天,當樹葉開始抽新芽,山裏動物們的叫聲開始與往常不同的時候,夜裏常常呆呆地聽著動物叫聲想心事的摘星居士,終於在一天清晨仰天長嘯,決心下山,一解多年的心結。
老頭子臨走前和言悅色地對張飛說:“阿飛那,師父要去見一些阿姨,做一些很重要的事,要離開一會兒,小白會陪你的,乖哦,別燒小白的毛哦……”
小白是一隻白猿,已近乎通靈,一切家務事都能幹,是個賢內助。它還有個本事,跑起來特別快,在山裏更是縱躍如飛,連老頭都很難趕上它,所以就算有事,它背著張飛也篤定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老頭把張飛交給他,心下很是放心。
可是……
一年以後,當老頭紅光滿麵,煥發著第二春,活蹦亂跳哼著小曲兒回到山洞前的時候,就象頭上挨了一棒子,呆在那裏動不了。
很明顯,這個山洞至少已經有半年多沒住人了。
老頭急了,氣運丹田,作獅子吼:“張飛,小白!”
嘩啦啦,驚起一群烏鴉。
老頭有一種直覺,張飛應該還在這附近。人倔起來真是什麽事件都幹得出來。接下來的三天裏,方圓幾百裏的生靈就再沒睡上安穩覺,就拿山裏那隻老虎來說,每次想睡覺的時候都會被一聲大吼吵醒“張飛,小白!”氣得它想殺人,所謂山林之王,向來隻有它吼別人,沒有別人吼他的。呆在這座山頭已經很不爽了,一開始就有來些笨笨的外族和自己搶地盤,偏生這些狗熊力大無窮,隻好看在彼此都是身上長很多毛的族群,忍一忍算了,後來又不知從什麽地方跑來一個小煞星,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又來一個吵人睡覺的,還讓不讓虎活了?氣歸氣,這隻老虎可以在這樣的險惡環境下生存到現在,可不是一點腦筋沒有的,它知道能發出那麽大聲音的一定不好欺負。對麵林子裏的大灰熊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它實在受不了,加上老虎在旁邊挑唆,就奮起去找發聲那主的麻煩,結果被老頭一口痰吐在腿上,一拐一拐逃回來。
老頭的音波地毯式搜尋大法在第三天終於有了結果,地點是在離山洞一百三十裏遠的另一處山頭上。當闊別一年的小飛飛和小白重新出現老頭的麵前時,業已聲嘶力竭的老頭差點沒暈過去。
準確說來,老頭這時看見的是一隻長著張飛臉的小猿。
張飛這一年來的成長,是很多姿多彩的,這種生活源自小白它老公的出現。
就在老頭走後沒幾天,小白它老公——小黑就在小白的生活中出現了,雖然小白過了多年清心寡欲的生活,那隻能說明她還沒有碰上生命中的另一半。在冥冥中月下老人的指揮下,兩頭一見鍾情的猿迸發出愛情的火花,並很快成燎原之勢,一發而不可收。盡管實際上小白的年紀要比小黑大得多,可是老少配並沒有帶給這對情人多少麻煩,在愛情的名義下,還有什麽是不可克服的呢?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小白跟了老頭這麽多年,這點起碼的道理還是懂的。所以,小白就嫁到山那邊去了。隻是小白還記得老頭交給她的任務——照顧好張飛。所以,小飛飛就當作嫁妝一並嫁到山那邊去了。
小黑家是貧下中農苦出身,什麽都得自己幹,住的山洞也小得很,還常常有黑熊白熊來串門。適者生存,此乃是進化的不二法則,小白自然是沒什麽問題,山裏麵沒幾個家夥是它的對手,張飛就不一樣了。
原先小白會罩著張飛,有什麽事情都為張飛辦得妥妥貼貼,可現在人家小白新婚燕爾,兩頭猿沒事就如膠似膝地粘在一起。小白和人呆的時間長了,多少也知道點羞恥,所以粘在一起的時候通常不願意讓小飛飛看到,以免小黑和自己的一些動作教壞了兒童,在這種保護兒童的崇高思想的指導下,小飛飛在大多數的時間裏都看不到小白和小黑。
總結起來,張飛在小白生命中的地位一下子就降到了第二位。說是第二位,可這第二位的份量比起處於第一位的小黑可是差海了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女人結婚前和結婚後就是不一樣,母猿看來也是如此。
所以,張飛常常要靠自己對付一兩隻狼啦三四隻老虎啦五六隻黑熊白熊啦。好在我們的張飛是三國時代著名的天才兒童,特別是這個年紀,他大腦中的神經元聯接正處於最後階段,最容易被外部環境所影響,所以,在他神經元聯接的最後時刻,大腦迅速根據外界環境,對其行為習慣和身體發育作出了一係列調整。
說到這裏,有必要給讀者上一下生物課。所謂神經元聯接,就是指神經元之間的聯接……呃,這好象是廢話,那這樣說吧。一個嬰兒剛剛出生時,其大腦神經元的數量遠超成人,但這不代表他比成人聰明,神經元要能過相互聯接才能工作,所以出生後的一段時間內,神經元會根據嬰兒所接觸到的東西、所處環境進行聯接,用不到的神經元會死去。所以嬰兒出生一到兩歲時,有極強的學習力,並且會影響其後的一生,而許多天份從此時就注定了。
可是,張飛那時五歲了呀。一句話,這是天才兒童,否則怎麽叫生物學上的奇跡呢?總之,張飛五歲那年,神經元聯接才最後定型,而這關乎其今後一生的重要時刻,張飛是在兩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猿和一大堆狼虎熊狐狸中渡過的。
在無數次曆險之後,小張飛已經開始朝著山林之王的寶座邁進了。五十米外他就能聞到熊的氣味,三十米外他就能聽見老虎的腳步,而小飛飛現在的內力修為還不至於能殺熊降虎,但就算是熊,挨了他一記小拳頭也絕對呲牙裂嘴,因為張飛打的絕對是身上最痛的地方。所以後來尋常的熊啊虎啊的已經不敢隨便去找張飛的麻煩,那張飛縱躍如飛,忽前忽後的,怎麽也逮不住,身上倒挨了不少拳頭,痛極。不過張飛天性純良,體諒到上天有好生之德,殺生之事不到萬不得已也不為之,打累了,就擺擺手,意思下次再見,然後一溜煙跑了。
在這種生於死的較量中,不僅張飛的內力突飛猛進,武功日益高強,體內更是起了一種神奇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由於能夠危脅到他的野獸越來越少,在初期倒也沒有呈現出來。張飛的進化速度遠遠超過了山中猛獸的適應速度,很快,就沒什麽東西再敢找張飛麻煩了,張飛這時就覺得很無聊,很沒有挑戰。所以……有一天,一隻老虎餓了,然後它就聞到一隻兔子的味道,觀察左右,認定張飛不在附近,一聲虎吼朝氣味源撲去,就見草叢後一身兔子毛兔子血兔子屎的張飛衝它笑。半小時後這隻老虎帶著滿身包一拐一拐逃回去,把眼見為實這個道理傳達給了他的同伴們。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張飛終於激起了群憤。為了能夠像從前那樣快樂地生活,不再毫無羞恥心地躲躲藏藏,就連逮隻兔子也要小心翼翼,所有的食肉獸聯合起來,足足有幾百號,黑壓壓的一片,進行聯合大掃**,非得把張飛幹掉不可。
張飛雖然在單打獨鬥中已經縱橫無敵,可是好漢架不住人多,一看見黑壓壓上來一大片,連打架也省了,直接就落跑。這種反應不是通過頭腦判斷後作出的,而是一種本能的身體反應,在山裏呆了這麽久,小飛飛對己所無可抗禦的危險有著直覺,而這樣的年紀,也沒有什麽大義支持著他去慨然赴死,所以往往在聯軍還在一兩裏遠的地方便撒腿就跑。要知道每種野獸都有他們自己的隱匿手段,雖然說有這麽一大群,但在群獸刻意小心行事之後,就算是一流高手也不一定能在那麽遠發現,可見張飛的厲害。
聯軍連著撲了十幾次空之後,隊伍進一步擴大,並且開始采用包圍戰術,地毯式搜索,張飛能耐再大,終於也敵不過眾誌成城,在一個太陽剛剛升起,樹葉上還沾著露珠的清晨,被合圍了(不要問小白在哪裏,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天亮了,但有著靈獸之稱的小白依然和小黑正在洞內行那夫妻之事也,果然神勇非常)。
張飛說:“你們不要逼我,再過來我要出絕招了。”
當然沒有誰會理它,大夥著唱著三光進行曲——剝光吃光拉光,獰笑著縮小包圍圈。
張飛長歎一聲,雖然他很好心,在幾次小規模的試驗中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武器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所以決心輕易不將其現世,以免破壞了生態平衡,但於此生死存亡之際,哪裏還顧得了這些,終於祭出其終極進化武器。
隻見他一把扯下褲子,彎下腰,把雪白雪白的小屁股撅起半天高,扭來扭去扭來扭去。
一些有羞恥心的母老虎母狼母熊不禁把頭轉了過去。
一隻有點二愣子的狸子轉過頭去問同伴:“這是他在求愛嗎,難道是被我迷住了,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向我表白,嗚,真是太感動了。”立刻遭到了同伴無情地嘲笑。
一隻色情母狐狸當即就哈哈大笑,意思很明顯:“這就是你的終極武器?”當即笑背過氣去。
這一異象的出現,倒也讓聯軍愣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一條不吃這一套的大蟒就遊了出來,衝著那扭來扭去的屁股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異變陡生。
一股青氣從張飛屁股裏冒了出來,升向天空,那大蟒首當其衝,立刻掉到地上,彈了兩下,再也不動。
包圍圈最裏圈的猛獸們才看到大蟒的慘狀,簡單的頭腦還沒能有所反應(這不怪他們頭腦簡單,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不可能作出正確的判斷),一種難以言說的惡劣感覺從呼吸器官迅速進入體內,然後就象被電到一樣渾身抽搐,隨後倒下。
以張飛為中心,一股惡臭迅速擴散,半裏之內,再無可以站著的生物,就連花花草草也被臭死了一大片。
沒有人知道張飛小小的身體為體會蘊釀出如此……可是事實勝於雄辨。
是役,得以生還的隻有離主站場較遠的十幾隻大型動物和對惡臭比較有抵抗力的狐狸黃鼠狼等族,死難者無數。就算是那些僥幸得以生還者,也有一個星期吃不下東西,其中又有一半死於饑餓。
而此刻,張飛的臭屁功無論是質還是量還是運作方式,都與日後馳騁沙場時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老頭看到的張飛,是進化完畢的張飛。嘴裏咬著半隻土雞——當然是生的,由於前後頭發都那麽長,不是在吃東西還分不出正麵反麵。上身光光,小胸脯上居然已經長出胸毛,黑黑一片。張飛看到老頭又回來了,象見到親人一樣,太高興了,兩隻手在胸口劈劈叭叭亂捶,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因為神功初成,還掌握得不太好,所以一歡喜,就情不自禁放了個歡迎屁出來。
“咻咻”兩聲小白小黑就溜了,老頭不明所以,鼻中已經聞到異味。老頭本就勞累過度,此刻又深受打擊,再經張飛無敵神屁一薰,當場直挺挺倒下去。
好在老頭內功深厚,三天後幽幽醒轉,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卻已經無能為力。
山中好度日,此後時光匆匆,張飛武功進境較之原先還要快很多,大有趕超師父之勢,可詩詞文賦等終是無法寸進,而有些習慣,也再改不掉。本來一個文武雙修的奇才,就這樣毀了,所謂天地造化,造物弄人,不過如此。
張飛十六歲那年,老頭第五次下山,去了就再沒回來,估計是成了風流鬼了,內功再深厚,畢竟年紀到了,架不住這樣折騰。老頭自己也知道,所以那一次走,臨行喝了兩杯酒。風蕭蕭兮易水寒,狀士一去兮不複還,為了理想的實現,不,應該說為了理想的反複實現,需要舍生忘死的獻生精神。
後來張飛就下了山,在山腳下開了個肉鋪,賣肉為生。
如果說在幽州,做生意的人裏,論到負麵的名聲,劉備如果自認第二,斷斷沒有人敢認第一(好像這種事情也沒什麽人想認第一),那麽若論到正麵的名聲,張飛絕對名列前茅。
同其它正麵名聲卓著的生意人不同,張飛的出名,不是他生意做得有多大,老實說,以他的單純的頭腦,是不可能在生意場上有多大作為的。但事實上他的生意也不算太小,許多名門顯赫都會想辦法搞一點張飛的肉。其原因隻在於張飛賣的肉實在是太好吃了。
所以“吃不厭的張飛肉”就成為當時幽州八大怪之首,任多少特級廚師努力研究,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種肉如此美味,所有已知的調味料都無法產生這樣的效果,甚至就是接近一點也不行。最離譜的是,張飛賣的是生肉,肉質鮮嫩呈紅色,看不出一點點加工過的痕跡,一切仿佛來自天然。
張飛並非隻賣豬肉,隻要是山裏看得見的野獸,大到白睛猛虎和熊瞎子,小到野兔野雞,什麽肉都賣。
每次張飛存貨用完之後,都會去山裏打獵。由於喜歡張飛肉的吃客越來越多,其中不乏顯貴豪門,所以早就派人悄悄打探張飛製肉的秘密。間諜們化裝成掃大街的倒馬桶的晚上敲更的上門算命的或者為了張家的風水“特意”來張家肉鋪免費開挖一條下水道排邪氣的,經過幾個月的時間終於證實,自從張飛打獵回來,就沒有對這些肉進行過任何的加工,所以如果有秘密,這個秘密和張飛打獵必然有著密切的相關性。
明確了這一點後,自然有許多間諜打算偷偷跟著張飛進山,看他如何打獵。不過張飛就算頭腦簡單,看不出來家裏挖下水道的那個不停向自己拋媚眼的小女生原來是個間諜,但有人遠遠跟在自己身後進山就不可能覺察不出了。不過張飛並不加以阻止,一來他覺得跟著就跟著吧,也沒什麽;二來他知道那些跟得他太緊的人,估計不會有什麽太好的下場。
張飛進了山就象回到家裏似的,三竄兩蹦就沒了影兒,跟在他後麵的間諜雖然說都是久經考驗的老同誌了,可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盯死張飛,隻能向著張飛消失的方向前進。大多數時間他們當然是一無所獲,但偶爾幾次,卻有人遭遇到了很淒慘的下場,因為他們遭遇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臭。好在這幾位同誌神經磨練得十分堅強,隻暈過去一兩個時辰就悠悠醒轉,除了回去五六天吃不下涼水以外的東西,瘦了十幾斤之外,倒也沒什麽。
不要以為這樣表述太過誇張,事實上這幾個間諜真的不能算是完全領略了張飛臭屁功的風采,真的不算什麽。以今後張飛在戰場上縱橫不敗,臭屁功威鎮天下的戰績來看,遭到臭屁功直接攻擊沒有避開的,哪怕是功力通神的絕頂高手,就算不死,也必然在精神上遭受到嚴重的摧殘,禍害終生。
張飛那時還不是有意拿屁來薰人的,可是要打獵,就不可能不放屁。通常張飛在山裏找一個上風口,運氣放屁。張飛放屁已不用脫褲子,他穿的是開檔褲,以後張飛行軍打仗,穿的都是特製開檔褲,所謂特製,就是指在對應某個部位的地方剪一個圓洞而已。這時張飛放的已經不是當年初顯神威時的青氣了,而是一個青色小球,忽忽悠悠忽忽悠悠飛到一處生物密集之處,再爆散開來,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罩子從空中蓋下來,把其中的生物一網打盡。如果說張飛初次使出神屁功的時候是原子彈,那現在就是中子彈,範圍小,效力集中,準確性高。不過盡管張飛已經有了相當高的控製力,但由於威力太大,所以也會有那麽幾縷飄散開去,那幾位倒黴的間諜就是中了這樣的流彈。否則以他們的功力,焉能幸免。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張飛賣的肉都是來自被他神屁薰死的動物。但說也奇怪,這些肉本身並不臭,反倒有一種別樣的怪味,就連肉質也與尋常不同,讓人吃了還想吃,特別容易上癮。這就是張氏美味怪肉的秘密。其實仔細想來也能知道一些原因,比方說有一道名菜叫鵝掌,最正統的做法是先將鵝倒吊,等全身的精血都慢慢集中到掌上之後,再一刀斬下。殘忍是殘忍了點,但比起被張飛神屁熏死的動物,則幸福得多。遭張飛神屁攻擊的動物,雖然受刑時間短,但受苦的程度卻遠過之了。那些動物被攻擊之後,一瞬間全身的血脈都開始四處亂竄,神經劇烈抽搐,有的連毛都豎了起來,它們是在極度痛苦的爆發中死去的,全身的精肉都與正常死去或被獵戶一箭射死的野獸大不相同,再加上張飛神屁中的某些成份在體內起了不知名的化學反應,怪肉就這樣誕生了。
這一天,張飛給涿縣的一個訂戶去送肉,那是一個新開發的市場,所以張飛決定親自跑一次。
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座紅通通的小山。一個路人給張飛指路說:翻過了這座紅棗山,涿縣就不遠了。
張飛哦了一聲就邁開大步向前走去,卻沒看見那人幸災樂禍的神情。人就是這樣,自己遭了殃也盼著別人遭殃。
由此,三國時代最著名的一次結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