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米蘇斯之炎
耶和華你的神,將此城交付你手,你須拿起刀,殺光城中所有的男丁。婦女、孩童、牲畜和城內一切的財物,須成為你的掠物,可以由你完全支配。
——《舊約·申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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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阿狄安娜的語氣有些慌張起來,也帶著羞惱,她往後退著,“你要做什麽?”
海布裏達慢慢逼近,他的黑影率先罩住了阿狄安娜,“短劍”高高昂起,“看不出來嗎?一個醉酒的羅馬的公民、軍團的百夫長要強奸一個女奴,這需要解釋嘛!看,我的‘小公民’已經怒發衝冠,馬上就要像個戰士般衝鋒陷陣了!”
阿狄安娜花容慘白,半坐在長凳上,拉著鬥篷,遮住了自己的臉,渾身顫抖著。
“不,你不能這樣……”攔在海布裏達前的李必達還沒說完,就被百夫長隨手抄來的鞭子擊中了額頭,他痛苦地半跪了下來,眉骨幾乎要裂開了,流下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一片腥味和漆黑。
俄爾,一個女奴不知從什麽角落裏衝了出來,跪在了海布裏達前,她嫻熟地脫掉了外罩,露出一對野兔般豐滿的**,阻遏住了海布裏達的雙腿,她仰起頭來,是個黑色卷發的小亞女奴,小麥色的性感皮膚,野性的嘴唇很厚,“百夫長,何必去招惹一隻不諳人事的雛貓呢?她不會給你帶來想要的愉悅的,也許一直溫順熟練的母犬更合您的意。”
海布裏達暈暈乎乎,但是怒氣似乎仍未消除,甩手就給了這女奴一個耳光,女奴卻迅速回過臉來,眼神依然充滿著媚態,弓起了曲線傲然的身軀,伸出了手指,將嘴角上的鮮血抹下,擦拭在海布裏達的“小公民”上,來來回回,速度越來越快。
海布裏達嗚嗚地咆哮著,爽快地仰起了脖子。
“聽說你們羅馬的女人,是不肯用這招給男子帶來快樂的。”那女奴說著半生的拉丁語,恰好帶著獨特的韻味,然後用翹起了肥大的臀部,真像條苗條的母犬般,跪在海布裏達的雙腿間,用迷離的厚唇,慢慢困住了百夫長的“小公民”,而後“小公民”蒙受了前所未有的“慘烈的審判”,被包裹在唾液與濕氣中,被吮吸著,**著,那女奴的發絲,隨著她的口技,在百夫長的大腿根間激烈地來回摩擦著。海布裏達像狼般叫了起來,然後用馬鞭勒住了那女奴的脖子——對方居然興奮地翻著眼白,以讓海布裏達感到無比征服欲的眼神看著他——海布裏達再也忍受不住了,狠狠地將她摜在粗糙的地上,一邊喊著“臭婊子,臭婊子!”,一邊暢快地在她的肉體上啃咬著,揉搓著,大開大合地聳動著……
最後,血眼離離的李必達,隻見那女奴用雙腿交叉盤在海布裏達的屁股上,狠命夾了幾下,配合著幾聲****的叫聲,就讓百夫長“丟盔棄甲”,一塌糊塗地癱了,再也動彈不得了。
這時,烏泰瑞斯帶著幾名扈從來了,這位資深百夫長看到這一地**和血腥的景象,萬分惡心地皺著眉頭,然後扈從將光豬般的海布裏達扛起,扔到了營帳外的檻車之中,“奉軍團令,從現在起,處以三聯隊低階百夫長海布裏達不定期的禁閉處罰!”
宣布完命令後,烏泰瑞斯尚未離去,而那女奴坐在地上,波瀾不驚地籠了籠頭發,慢慢地將衣服重新穿回。“謝謝,請問您的姓名。”李必達強忍著劇痛,感激道。
“波蒂,卡拉比行宮的女仆,曾經的。”這名叫波蒂的女奴,嘴角帶著傷痕,對李必達笑著回到。
“軍官,請問你的軍銜與身份!”阿狄安娜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對烏泰瑞斯發問了,她想借著烏泰瑞斯,和羅馬的統帥搭上關係,因為今晚的遭遇足夠讓她心驚膽戰了。
烏泰瑞斯驚訝地看了看她,然後拾起了海布裏達留下的**和外衣,呼啦砸在了傲然站立的阿狄安娜的臉上,扔下句“馬上把這些東西送到檻車裏去,女奴!”就轉身離去了。
看到阿狄安娜的模樣,李必達突然想笑了,雖然這牽扯了他的傷口,讓他更痛苦。
淩晨時分,天蒙蒙亮時,第七軍團與十一軍團其餘的六個大隊,朝著路庫拉斯預設的目標,黑海的港口城市阿米蘇斯進發了。所有的兵士,被要求必須穿著鎧甲行軍,手提盾牌與標槍,隨時保持戰鬥狀態,在黑夜中踩著長草前行著,整支大軍保持著沉默,根本不像是擁有萬人規模的隊伍。
李必達身為宿營奴隸,負責指揮著海布裏達“營帳小隊”的騾子——外號貓頭鷹的家夥,拉著裝載了海布裏達的檻車,也跟在後麵吱呀吱呀地行進了。
德米特留斯被毆打得很重,李必達與波蒂並沒有拋棄他,而是把他搭在了“貓頭鷹”的背上,就像個褡褳袋。李必達的額頭被波蒂簡單地包紮了下,半個眼睛被遮住了,好像個獨眼龍,脖子上係著個包裹,裏麵裝著藥囊。
吆喝了兩聲後,“貓頭鷹”慢慢邁動了蹄子,檻車裏的海布裏達隨之晃動了兩下,但並沒有醒來。李必達皺著眉頭——卡拉比城外荒野上的晨曦,是無遮無攔的,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後就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無數軍團兵士頭盔上反射的青灰色光芒,密密麻麻,整個方圓幾十裏的範圍,都被這種光彌漫了,李必達耳朵邊不是腳步聲,便是咳嗽聲。
洪流裏,阿狄安娜不發一語,走在了李必達的身後,仿佛他是為自己開道的奴隸般。波蒂見到阿狄安娜,立刻跪下,顯然確認了這位王女的身份,親吻她的腳踝,阿狄安娜細微而激烈地低頭與波蒂說了幾句,然後打了波蒂一個耳光,隨後波蒂獻上了一塊毛毯,阿狄安娜把它裹在了身上……
當海布裏達在檻車裏悠悠地醒來時,揉了揉眼睛,剛準備起身,頭就在狹窄的空間裏狠狠撞了下,不由得罵了起來。然後看到李必達、波蒂等奴隸都坐在檻車邊的一棵榆樹下,周圍已是黃昏時分,“水。”海布裏達命令道,波蒂遞給他一壺清水,海布裏達大口大口喝了起來,順手透過欄杆捏了把波蒂的**,又轉頭望外看去,因為他聽到了海的聲音,不由得喊了下:“天啊,阿米蘇斯。”
阿米蘇斯,一座海灣中的城池,敦摩斯河的入海口,彎曲的城牆將它陸地的一麵嚴密地防護起來,伸出的海岬上,座落著青色的燈台,還有排列齊整的船塢、碼頭、倉庫,上麵全是海鳥在盤旋。城中的擁有紅瓦屋頂的漂亮建築鱗次櫛比,光是鮮亮的顏色,就能讓羅馬的兵士垂涎。
而海布裏達檻車的所在地,恰好是位於阿米蘇斯城外的一處密林高坡裏,他往四周看了看,感到密林裏充滿著他熟悉的殺氣,他能隱約看到盾牌包麵與劍矛的反光,還聽到了很多馬匹的響鼻聲——我們的軍團就隱藏在此處密林裏?
高坡下,是處羅馬的拉丁同盟軍團的營地,大約有五千人,主要來自於薩摩奈和馬西,起初路庫拉斯前往卡拉比與米特拉達梯作戰時,將這個同盟輔助軍團配置在阿米蘇斯,來圍困這座城市。
同盟軍團與阿米蘇斯的守軍斷斷續續打了快半個月,誰都沒有真正的出力過,當守軍看到今日同盟軍團往後移營了,居然讓許多工匠出城,沿著被弩炮射壞的城牆,搭起了一列列腳手架,開始修複起來。
而路庫拉斯率領七軍團與十一軍團主力趕赴此處時,阿米蘇斯守軍絕對是毫無覺察的。
“奇襲啊,突擊啊,這是占領阿米蘇斯城牆的絕好機會!”海布裏達看到這幕,興奮地喊著,然後李必達走上前,海布裏達衝著他問:“為什麽把我還關在這裏?我要回聯隊裏去,準備接受在阿米蘇斯的掠物。”
“這是主帥對您的懲罰,官長——他就是讓你在檻車裏,眼睜睜地看著城市陷落,而戰利品卻沒你的份。”李必達傳達了烏泰瑞斯從軍團總部帶來的命令。
這下子,海布裏達像頭暴獸,在牢籠裏吼叫著,罵起了任何人,任何人。
其中一個被罵的,東方統帥路庫拉斯,正在山坡密林中的一處林蔭下,金色的殘陽點點落下,坐在簡易折椅上的他,正伸著腿,享受兩名奴隸熟練的按摩——因為他在下馬時,腳不慎崴到了。
“貿然使用騎兵突擊阿米蘇斯,這是否過於冒險了?”名叫索納久斯的副官質疑到——他不相信,路庫拉斯會使用騎兵隊,來攻擊城壁森嚴的堡壘,這明顯不合一般的將道。
路庫拉斯心情不錯,沒有正麵回答索納久斯的質疑,而是微笑著問眾位將官,可知昨夜他做了什麽夢,見眾人不知,他便說昨夜夢見女神戴安娜手持箭矢,對他勸誡道——“正當逐鹿之機,獸王何故酣睡。”
“占卜師說,若我能盡最迅猛的速度奪去阿米蘇斯,那麽神的天平將會更加向羅馬人傾斜,本都的海岸將一鼓而服。”說完,路庫拉斯笑著,對色克底流斯做了個眼色,對方會意,戴上了頭盔後,便行了個軍禮:“閣下,日落時分我定會取下阿米蘇斯的城牆。”
破口大罵的海布裏達,漸漸累了,蹲坐在檻車裏,然後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神經質地問李必達,卡拉比的營盤有沒有人在留守,李必達回答統帥似乎是留個十一軍團的幾個大隊在哪裏。海布裏達神色又緊張起來,不久又大罵起來。
正當這時,密林裏列隊走出約三十名號手,都穿著誇張的狼皮鬥篷,然後便是色克底流斯騎著馬,在數名營官,其中也有烏泰瑞斯的伴隨下,駐足於離海布裏達百米遠處。
“色克底流斯,我的官長,我是第六大隊三聯隊的百夫長,海布裏達!”海布裏達拚盡全力喊道。
色克底流斯還真歪了下腦袋,看到看他,然後笑了笑,大概表示自己認得海布裏達。
“司令官長,我曾在塔爾拉要塞的戰鬥裏,救過您的命,您行行好,您不能剝奪我參加這場戰鬥的權力。”
色克底流斯回喊:“那場戰鬥後,我不是賞給你十二個金幣了嘛!”
“他媽的,我怎麽拿到手的,隻有四個?”海布裏達終於解開了長久的疑惑。
對方聳聳肩膀,表示這種遺憾,可以去找軍需的負責人,而後他抽出短劍——以此為訊號,三十名號手都鼓起了腮幫,賣力地吹了起來,刺耳的號聲衝天而起。
接著,色克底流斯對著海布裏達,用手指點了下耳朵的位置,搖搖頭,表示他已經聽不到海布裏達說什麽了,然後他騎著身下那匹黑色的駿馬,一溜煙衝下了山坡。
跟在色克底流斯後麵的,是幾名選鋒出來的百夫長,他們舉著手杖和旗幟,呼喝著緊隨司令官,然後密林裏越來越多的軍團騎兵,大部分是雇傭的高盧人,他們單手持著短矛,單手舉著圓盾,半**身體,喊著狂熱的口號,陸續衝了出來,馬蹄的聲音如雷聲般,越來越響——這些精選的騎兵,事先埋伏在密林裏,這時一齊衝出,讓敵人措手不及。
榆樹下的李必達,覺得騎兵們衝鋒激起的氣浪,要把自己的衣服掀開似的,他旁邊的波蒂也是嚇得失色,倒是阿狄安娜,還睜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她要把羅馬的軍隊,好好看清楚。
路庫拉斯突然發難的時機,選擇極為恰當。守軍因為長期與同盟軍團,打的是小規模的襲擾戰鬥,神經早已麻痹——當色克底流斯領著騎兵勇猛而來,城牆上的守軍居然因為換班吃飯,導致弩炮和塔樓的崗位空無一人!
城下進行維修的工匠在漫天騎兵的突襲下,不是被砍倒,就是被俘,連腳手架都沒來得及拆除。色克底流斯來回衝突了幾遭後,直接領著部下下馬,密密麻麻地攀沿著腳手架而上!
另外第七軍團的四個大隊的重裝步兵,跟在騎兵後,於城牆下分為兩股,一股襲占了城南的一個河流經過的高崗;另外一股則連盾牌和標槍都扔下了,隻舉著短劍輕裝突進,目標是海岬處的燈塔。
太陽落山後,羅馬人達成了所有的作戰目標——一段城牆被色克底流斯占領,高崗上架起了弩炮和拋石機,海岬處的倉庫與船塢被放火焚燒,阿米蘇斯城防遭到數麵夾攻,已是崩解在即。
“阿米蘇斯城,應該堅持不到明天早上了。”李必達看著弩炮發射出的帶火的石彈,劃著一道道炎炎的軌跡,落入城中時,喟然歎道。
“一個爬蟲般的奴隸,居然也好意思關心軍戎之事嗎?”榆樹下坐著的阿狄安娜嘲諷著說到。
李必達沒有搭理她,給旁邊擔架上的德米特留斯敷藥過後,他拿起了個粗糙的毛毯,裹在身上,準備倒在草地上入眠。這時,他看到波蒂穿著件很薄的麻衣,兩個露出的肩膀互相抱著,顯然十分之冷。也難怪,波蒂把自己的毛毯,讓給了阿狄安娜了。
於是乎,李必達衝著波蒂點點頭,將毛毯脫下,示意要給波蒂,誰知這女奴一骨碌,鑽到了李必達的身邊,用毛毯將兩人都裹起來了。李必達隻覺得溫香的軟肉充溢著貼著自己,頓時血脈都湧動起來,昨晚波蒂大戰海布裏達的一幕,他雖然隻用一個眼睛,但也看得是毫無遺漏,一想起來,呼吸就局促了。
海布裏達還在不歇地罵著,阿狄安娜也輕聲咒罵起來,罵了一會兒後,連本在榆樹下的“貓頭鷹”也打了兩個響鼻,扭了扭屁股,用尾巴掃了下本都的王女,不耐煩地離開了,惹得她又氣又惱。
聽著李必達緊張地呼吸聲,波蒂笑了起來,然後貼著他的耳朵,問“卡拉比斯,你還是處男吧?”
“我……”李必達剛想說什麽,血液一下子卻堵住了喉嚨,波蒂居然用手指,把他的“小奴隸”給包住了,然後熟練地套弄起來……
毛毯下波蒂的手極為靈巧,如穿花蝴蝶,如飛針走線,時急時緩,時快時慢,把李必達全身的敏感點都搓弄到了“小卡比亞斯”的腦袋裏,李必達滿身酥癢無比,酸酸的東西在他的體內急速發酵起來,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了,極樂的大爆炸。
“呼啦”,山崗上的弩炮往阿米蘇斯發射了去,波蒂的手也配合著石彈的轟鳴,忽地加重了下,李必達爽得脖子一縮,忍住了差點沒叫出來——因為他害怕仍在檻車裏咆哮的海布裏達。
又是一聲“呼啦”,波蒂又壞笑了下,手又狠狠翻弄了下。
隨後,李必達的脖子就跟著弩炮發射的節奏,一伸一縮起來。
“卡比亞斯,你們在搞什麽鬼!”後麵,阿狄安娜惱怒地站在“貓頭鷹”邊,對鬼鬼祟祟的兩人喝到。這下子徹底要了李必達的命,他再也支撐不住,“萬千駿馬”全都奔騰而出——恰好,一發帶火的石彈,也許砸中了阿米蘇斯城內的某處燃料倉庫,巨響幾乎要讓夜雲紛紛墜下了。
李必達第一次享受到了如此美妙的**,那種舒暢無比的感覺,就好像那個“大煙花”,是從他的襠下發射出來似的,說不出的成就感。
這聲巨大而恐怖的火光聲響,也掩蓋了李必達的尷尬,因為阿狄安娜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一邊,他以痛苦的姿勢彎著腰,夾著襠部慢慢站了起來,說了句“我去給猶太佬(德米特留斯)換藥去。”然後匆匆離開了兩名難纏的女人……
李必達是被海布裏達暢快的嘲笑聲驚醒的,他睜開了眼睛,走到了檻車邊,看到了搶眼的情景。
整座阿米蘇斯在燃燒裏瑟瑟發抖,裏麵的抵抗,看來已經被徹底粉碎了。整個山林斜坡,直到城牆下的平地上,密密地排著第七軍團與第十一軍團的兵士,咒罵聲、抗議聲與恐嚇聲如巨浪般。
火光中,統帥路庫拉斯騎著那匹白馬,身邊的六名扈從舉著鷹旗與法西斯束棒,不斷敲打著地麵,看來路庫拉斯是要所有的兵士保持靜默,但沒幾個兵士買賬的,很多百夫長與兵士間,甚至開始爭論、推搡起來。
“哈哈,路庫拉斯,兵士的憤怒,你個闊佬就好好感受下吧!”海布裏達完全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兵士們,阿米蘇斯,這座曆史悠久,得到神眷的城市正在烈焰裏掙紮,我們需要拯救它的神廟、它的民眾。兵士們,暫時放下你們的燈籠與火把,暫時遏製住發橫財的念頭,像個真正憐憫弱者的羅馬人那樣,給這座城市恩賜與幫助吧!”路庫拉斯揮舞著胳膊,大聲勸說自己的軍隊。但那些肮髒和貪婪的老兵們根本不為所動,他們集體用短劍敲打著盾牌,很快壓蓋住了扈從敲擊法西斯的聲音,表示對統帥命令的不滿和藐視。
海布裏達遠遠地不歇氣數落著,好像路庫拉斯能聽到他的不滿一樣,“為什麽,為什麽,這種富庶的城市,卻因為你的愚蠢的想法,不讓軍團的兵士染指?像你這樣,在羅馬城周邊擁有無數帶著花園與噴泉的別墅的富翁,當然不了解兵士的渴求,活該,自尋絕路!也許有一天你會得到與你的前任相同的下場!”
當低階的百夫長看到李必達就在一邊時,也喊道:“怎麽,連你也不滿這樣的虛偽之人嗎?他,路庫拉斯可是羅馬城最富有的人,現在居然不讓兵士去博取應得的一百或者兩百德拉克馬。”李必達還未及回答,阿狄安娜披著毛毯,走上前來,挖苦兩人說:“賤民與奴隸,會將他們那蠢笨的腦袋無法理解的貴族美德,一概斥之為虛偽——他就是路庫拉斯對吧,他是個真正的羅馬武士,值得尊敬的敵手。”
海布裏達扭著頭,對著“卡拉比婭”長大了嘴巴,很久說了句“也許那晚上,我應該把你給女幹了。”
“百夫長,你的齷蹉想法已經讓你深陷罪行之中了,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我應給予你的懲處。”阿狄安娜絲毫不讓。
李必達無心聽這兩人嘴角,因為他看到,路庫拉斯阻止軍團劫掠的努力這時顯然失敗了,所有的兵士,無論是第七軍團還是第十一軍團,無論是羅馬軍團還是拉丁同盟軍團,都發出了興奮的嚎叫,無視了統帥的喝止,舉著火把,提著衝進了熊熊燃燒的阿米蘇斯城——阿米蘇斯淪為了第二個卡比亞,這座海港都市,到了第二天,還在冒著濃煙,搶劫者徹底喪失了秩序和良知,他們不但不去救火,反倒四處縱火,砍倒能見到的任何居民,洗劫任何店鋪,連碼頭停靠的船隻上的青銅船首都被砸下來,當作戰利品。
次日傍晚,一場大雨及時傾盆而下,總算是澆滅了城中的大火,阻止了阿米蘇斯徹底的毀滅。
雨中,李必達舉著毛毯,將其覆蓋在海布裏達的檻車之上;而後,又回到了榆樹下,雨淅淅瀝瀝沒有停下的意思,順著密密的樹葉往下滴著,擔架上的德米特留斯周圍成了泥淖和髒水的世界。李必達用手不停地替他揩著身上的雨水,害怕他的傷口會發炎,因為一旦炎症出現,在這個時代,隻會是死路一條。
“我是加利利人,我會希臘語,我能寫字,我能記賬——我在伊奧利亞(小亞細亞的西北海岸地區)時,很多希臘富人以每年兩千德拉克馬的高價,聘我當家庭教師——我本來可以……如果沒有該死的戰爭,如果該死的羅馬人沒來……”猶太奴隸似乎發起了熱,不停地說著,被水打濕的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腦門上,脖子和臉頰出現了可怕的赤紅色。
“不要再說話,節省下氣力。”李必達在一邊寬慰到,然後他看到阿狄安娜還坐在樹下,一邊的波蒂舉著毛毯,當作帳篷頂在這本都王女的頭上,以免她漂亮的栗色頭發被淋壞,這時李必達不免有點怨氣——這在兩千年前的奴隸思維裏,是不可想象的,但他在幾天前,還是個喜歡較真與憤怒的大學生,即使現在的身份有點小小的變化。
“你應該把毛毯,送給德米特留斯,這樣可能挽救他的生命!”李必達突然發問,不但讓波蒂嚇了一跳,也讓阿狄安娜訝異非常,但她還是保留了風度,隻是輕蔑地看了李必達一眼,便依舊保存她獨有的貴族風度起來。
突然,阿狄安娜驚叫起來,因為李必達徑自走到她的麵前,粗蠻地扯下了她頭頂上的毛毯,要交給德米特留斯。“你這卑賤的……你膽敢……”阿狄安娜慌亂中,居然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李必達的行為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她隻能氣得渾身發抖,和李必達對扯起毛毯來。一邊的波蒂吃驚到捂住了嘴巴,也不知道該幫助哪一邊。
勝負很快揭曉,李必達身為男性,力氣是超越嬌小的阿狄安娜的,一推一搡,阿狄安娜一屁股倒在了泥水裏,耳邊出現了海布裏達起哄的聲音,“哈哈,我早說了,對希臘佬,不管男人還是娘們,都無需客氣。卡拉比斯,現在你應該就在榆樹下,和雨水中,把卡拉比婭這個臭小妞給幹了,精彩精彩。主人我在一旁權當是看角鬥表演,來啊,我授權你,把這小妞給幹了!”
李必達紅著眼睛,喘著粗氣,舉著毛毯,逼著阿狄安娜走來,對方聽到海布裏達的話語,不免滿是恐懼,像隻高貴而可憐的波斯貓,瞪著無助的眼睛,“你,你,卡拉比斯,可以在波蒂身上發泄你的性欲,但你沒有觸碰我的資格,因為我可是卡帕多西亞的貴婦。”
“閉嘴!”李必達的喊聲,把阿狄安娜的說法打斷了,然後他低聲繼續道,“不要以為你還是什麽貴婦,王女。你現在落魄了,和奴隸混雜一起,還是早些收起你那些臭派頭,這樣比較好。”說完,李必達像野獸般甩甩頭發上的水滴,濺了阿狄安娜一身,而她居然沒敢言語什麽,隨後李必達轉身,將毛毯細心地裹在了德米特留斯的身上,“波蒂,給他找些吃的,再去弄些柴禾來,我看這雨不會持續很久。”
“唉。”波蒂下意識地應答著,當她看到氣惱的王女,還坐在泥水中,也隻是親吻了下她的手臂,便飛一般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