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餐廳
勝利消息號後甲板。
秦致遠獨自麵對六名法國水手。
這六人都是身高體壯之輩,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雖然和秦致遠身高差不多,不過要是論起粗細,水手們就要粗上一圈。
秦致遠這幅身體也是自幼習武,身材雖然高大,身形卻很勻稱,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模特身材。
法國水手個個都是孔武有力之輩,身上肌肉縱橫線條粗獷,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健美教練身材。
這時候風浪較大,略腥帶鹹的海風吹過來,秦致遠的衣袂“嘩嘩”作響,看著逐漸逼近的一群壯漢,秦致遠心中充滿了“風蕭蕭兮海風鹹”的荒謬感覺。
……
勝利消息號船橋指揮室。
大副威爾森靠近船長亨利:“船長,科威爾他們到後甲板去了,看樣子是去找那個中國人,要不要我去製止他們。”
亨利放下手中的18世紀單筒望遠鏡,拿起煙鬥深深吸了一口,等肺部得到尼古丁的充分滋潤之後,才緩緩吐出變成淡藍色的煙霧:“水手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用水手的方式去解決。”
亨利並不關心那個中國人的死活,如果可能的話,亨利希望那個中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這樣一來,接下來的旅途就會恢複之前一個月的平靜。
如果科威爾他們沒有達到目的,亨利也不擔心,身為船長,亨利認為船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起幾天前和那個中國人那次不愉快的交流,亨利皺著眉頭問了句:“那個中國人叫什麽名字?”
“致遠·秦,編號10086。”威爾森畢竟年輕,記憶力很好。
“哦,來自中國的遠東霸主,很不錯的名字。”亨利感歎一句,隨即把這件事拋之腦後,繼續觀察航線。
北洋水師“致遠艦”,當初被清帝國買走的時候,作為遠東的第一艘鐵甲艦,被稱為“遠東霸主”。而“秦”這個字,在西方人口中就是中國的代稱,“China”這個詞,就是從“秦”這個字的讀音演化而來。
……
勝利消息號餐廳。
黃富貴正在滔滔不絕,麵前密密麻麻擠了五百多個聚精會神的腦袋,就跟傳銷大會似的。
“法國沒有八大胡同,人家的姑娘都是拉出來單幹。這樣的話,沒有老鴇分潤,也沒有大茶壺討賞,價錢要便宜不少。”秦致遠可以義正言辭的不教大夥去嫖,黃富貴可不敢。
已經會了不少法語的勞工們對於黃富貴來說,都是不敢得罪的大爺。黃富貴現在唯一不可替代的作用,就是幫大夥寫家信,這還是黃富貴求爺爺告奶奶的哀求了半天秦致遠,秦致遠才勉強同意的。
不過秦致遠也有要求,隻要聽到有勞工投訴黃富貴上課不用心,秦致遠就會教大夥寫信,連這點活路也不給黃富貴留。
這麽一來,對於勞工們的要求,黃富貴有求必應,想學什麽教什麽,想聽什麽講什麽。
“法國的姑娘,都是隨便在街邊找間房子,然後裝個琉璃門,裏麵點上蠟燭,上身隻穿一件抹胸,下身隻穿一條窄窄的裘褲,呆在琉璃房子裏麵搔首弄姿。你要是看上了,直接進門談價錢,談好了人家就把簾子一拉,你們就能在裏麵做個臨時夫妻,沒人管沒人問。”黃富貴看來也是個中老手,可惜記錯了地名,把荷蘭的紅燈區套到了法國頭上。
“一件抹胸,一條裘褲……”陳康健撓了半天頭,突然爆出來一句:“老黃,我要是隻看不進門的話,要不要錢?”
我靠!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五百多個人,頓時厥倒一大半,剩下的估計都有這打算。打工仔麽,節省慣了……
尼瑪人家打工仔都是土豪好不好,有陳康健這貨這樣的?
秦致勝、高鴻仕和劉子正三人感覺臉上發燒,三人決定一會下了課,不管是誰問起陳康健那貨,三人都不回答。
太丟人了。
葛立夫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模樣,拿著個小本子比比劃劃,寫著誰都看不懂的天書。
“這個,應該不要錢把,黃某也說不上……”對於這樣的問題,黃富貴也傻了眼,尼瑪沒試過啊!
……
後甲板,六名水手距離秦致遠越來越近。
從這些水手的眼神裏,秦致遠看到了堅決、看到了殘忍,看到了瘋狂,看到了不留餘地。
秦致遠不想坐以待斃。
後甲板煙囪後麵,有一條十多米長的狹窄走廊,秦致遠看六名水手越來越近,突然轉身向走廊那邊飛躥而去。
秦致遠目測,走廊最多能容倆人並肩,如果在哪裏打起來,也就是說,秦致遠最多同時麵對兩名水手的攻擊。雖然還是以寡敵眾,也總比被六個人圍攻好得多。
“膽小鬼!”
“有種別跑!”
“追!”
前一刻還臨危不懼,後一刻扭頭就跑,六名水手非常意外,旋而破口大罵,拎著扳手、鋼管、板凳腿緊追不舍。
刻意放慢腳步,聽著後麵的腳步聲,估算著距離,秦致遠奔跑中突然騰空躍起,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借助慣性狠狠一個後蹬,正中跑得最快的那名水手麵部。
那名水手眼看就要追上秦致遠,目露喜色揚起扳手正欲砸下,突然看到秦致遠團身躍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蹬在臉上,整個人頓時向後倒飛而出,就像是被一輛奔馳的汽車迎麵撞上一般。
那水手倒也幹脆,散手扔了扳手,木樁子一樣倒在地上,吭都沒吭一聲就直接暈了過去。隻看塌陷的鼻梁骨和地上散落的五六顆牙齒,顯然傷得不輕。
“該死的!”
“追上他!”
剩下無名水手眼看同伴的慘狀,不僅沒被嚇退,反而怒火更勝,愈發的緊追不舍。
追,讓你們追,累都累死你。
秦致遠跑得遊刃有餘,還有餘力觀察地形。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樓梯,寬度同樣僅供二人並肩而上,秦致遠三兩步跨過二十餘級樓梯,然後回身守在樓梯口。
“上麵是死路,他無處可逃了。”
“小子,今天這裏就是你的死地!”
“幹掉他!”五名水手相互之間打著氣,沿著樓梯開始往上爬。
“我打!”就在第一名水手剛剛露頭的時候,秦致遠怪叫一聲,一個鞭腿正中麵門。
打完之後,秦致遠才發現,出招的時候大吼一聲,實在是有利於更好的發力。這名水手被擊中的一瞬間,頭部顱骨都有微微的變形,雖然瞬間就恢複原狀,但是大腦組織已經受到了損傷,不休養個一年半載的別想下床,就算是能下床以後也會留下後遺症。
“這個賤人!”
“蠢豬!”水手們還在大罵,也不知是罵狡詐若狐的秦致遠,還是在罵愚蠢如豬的同伴。
“上帝啊,我的胳膊……”
樓梯狹窄,昏迷的水手往下滾的時候,壓倒了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的胳膊別在樓梯扶手的欄杆裏,被折成兩截。他這條手臂算是廢了,就算是接上,後半輩子也無法發力。
水手們還想往上衝,已經沒有了機會,勞工們已經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秦致遠站的位置,就在餐廳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