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噩夢

第28章噩夢

司徒美登離開後,司徒南的生活也漸漸恢複了原來的節奏,賺錢,賺錢,還是賺錢。

歐洲的資本退出美國,美國的資本擺脫歐洲的控製,反過頭來成為歐洲爭取的對象,成為戰爭的供貨商。

美國龐大的工業為戰爭服務,東部紐約、波士頓等港口,南部的休斯頓、新奧爾良,西部的洛杉磯,舊金山,兩大洋沿岸的密密麻麻的港口發往歐洲的船隻絡繹不絕。

有些被德國潛艇送進了海底,但大部分被送到前線。利潤讓人瘋狂,冒險精神對美國商人來說從來都不缺乏的,跑一趟歐洲的換回的利潤足以買好幾艘船隻了。

司徒南旗下有見規模不大的海運公司,經營著四艘五千噸的貨船,不過他們不跑歐洲航線,而是往來於東南亞和東太平洋之間。

這些航線本來是英國的海運公司在經營的,現在英國情況有點不妙。

大批大批的商船都u型潛艇送進冰冷的大西洋底,這個百年來“靠海洋來維持霸權的帝國”被德國佬捏住了命脈。

沒有足夠的運力來經營全世界的航線,不得不讓出一些航線給西太平洋的日本和大西洋彼岸的美國,以保證自己有足夠的運力從全世界的殖民地如印度,南非,加拿大,澳大利亞搜刮兵力和物資來填補千溝萬壑的戰壕,鐵絲網組成的前線。

司徒南和北美安良堂合作生意,因此和東南亞的華人商人搭上關係。

他就抓住歐洲商人暫時退出東南亞的殖民地暫時留下來空當的機遇,把美國的產品運到南洋銷售,同時也從南洋運回橡膠、胡椒等物資,乘機在。

華人在南洋經營百年,一直充當當地土著和殖民者的中間商,憑著華人自身的刻苦耐勞,積累起資金,從事海外貿易。

歐洲的戰爭對其他地區的經濟發展是極大的刺激,南洋一些有遠光的華人商人開始涉足了製造業。

雖然技術含量不高,多為橡膠加工,麵粉加工,煙草加工、錫礦加工,從貿易商向工廠主轉變,無疑是個進步。

這給司徒南一個好機會,他可以給這批華人工廠主提供美國機器。

靜極思動,司徒南心想什麽時候都東南亞那邊去看看,畢竟那裏的資源豐富,憑著自己特殊的身份不說大有可為,小有成就應該沒什麽問題。

中英混血,披著美國商人的皮,有時候,這個雜種身份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得天獨厚了。

司徒南是靠石油起家的,除了美國,其他地方也蘊藏豐富的石油,這點他知道得很清楚。

現在不是挑戰洛克菲勒的時候,與其在美國和那幫寡頭爭得頭破血流還不如把眼光放到其他的地方,南美,南洋就是不錯的選擇。

時間才是司徒南現在最需要的,他雖然是“天外來客”,稟賦異人,如果沒有良好的環境,過早地參與到激烈的競爭中,鬧不好會夭折!

除了經濟的原因,在感情上,司徒南也願意去南洋,他隱隱覺得自己的價值也許就在南洋,那片令無數華人傷心的土地。

······

司徒美登走了,卻把那個叫阿勇的青年留下來。

司徒南一問才知道,原來阿勇叫林勇,美國鐵路華工的後人,後來被司徒美登收養,改名為司徒勇。

身手倒是不錯,不過人比較直,脾氣有點暴躁。

司徒美登走後沒幾天,就跟司徒南的侍衛韓剛杠上了,兩人還較量了一番,司徒南沒說什麽,平時他也不大關心這些事。

“他沒鬧事就隨他意吧!”司徒南對韓剛說道,這個司徒美登的義子怎麽說也跟自己有些關係。

“是,少爺。”韓剛答道。

他對這個司徒勇的家夥有些頭疼,自從兩人打過一場架後,隔三五天這個有點武癡的家夥就找自己挑戰。

常常不服輸,不折不撓的,實在煩人,最後韓剛隻好打發這個精力過於旺盛的家夥去何文秀的保安公司。

想起何文秀的那張冷冰冰的死人臉,估計這個刺頭司徒勇怎麽被折騰很慘吧?

韓剛心道。

“通知下去,明天我們去趟舊金山。”司徒南心血**玩了一下籃球就不玩了,對旁邊兢兢業業的韓剛說道。

他和幾個隊員在旁邊認真的戒備著,就算在家裏也不例外。

司徒南說他兩次,不過他依然我行我素,在這方麵。有這麽盡責的保衛隊長,司徒南心裏也是挺高興的。

這一年司徒南出遠門很少,幾乎都待在洛杉磯,連德克薩斯州的產業也沒去考察,平時有什麽事都是電報聯係的,他在紐約股市的操作也是通過電報指揮自己的專業團隊操作的。

亨達把西方石油公司搞得有聲有色,羅伯斯、格達斯等人工作出色,旗下的各項產業發展都很好,所以司徒南穩坐洛杉磯。

前世司徒南習慣“朝發夕至”的飛機旅行,來道這個時空好幾年,也慢慢地習慣火車或者船這些前世慢吞吞地交通工具。

司徒勇被何文秀訓了一個多月後,黑了,壯了,回到家裏後他就跟司徒南去舊金山。

司徒勇去保安公司訓練是司徒南默許的。沒有他的允許,何文秀是不可能讓司徒勇進行特殊的,類似於特種兵般的訓練的。

保安公司隻有少數人才能接收高強度的訓練,步槍射擊,冷兵器格鬥,化裝,潛伏,偷襲······

對他們個人來說是折磨,但對公司來說卻是一筆不菲的投入。

司徒南一次偶發興趣,把前世自己知道的特種兵的信息告訴何文秀,後來招了幾個各有本事的好手,聯合眾人的智慧,搞起了特種訓練。

他開始有些興趣,玩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很少參與了。

何文秀卻喜歡上這個工作,變著法子狠狠地修理那些精壯的夥子。

他在美國西部跟白人牛仔交鋒多年,也算是身經百戰。要不是遇見司徒南後一直跟著司徒南,何文秀還到處和白人牛仔開戰呢!

司徒南在德克薩斯州到處秘密收購土地的時候,沒少遇見匪徒,幸好有何文秀在才多次化險為夷。

有天夜裏,司徒南被尿憋醒,起身的時候,發現何文秀一身血腥味。

第二天完成任務離開的時候,就聽說有幫開賭場的惡棍一夜之間十幾個人被人殺死,而那幫人之前剛好羞辱了司徒南一幫人。

司徒南一夥人中有華人,而德州正是美國種族主義最頑固的地方,有些衝突也難免。

後來也發生了好幾起類似的事,司徒南都沒有問何文秀,也沒有打聽其中的細節,隻是把感激暗暗放在心底。

何文秀殺人在暗,司徒南買油田在明,心照不宣,在此過程中建立了身後的感情,司徒南認為除了自己的來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信任何文秀。

平時何文秀不是司徒南的莊園,就是在保安公司的訓練基地,一般後者居多。

他不大喜歡管理生意,不過司徒南當他是自己的合作夥伴,不少產業裏不少都留有給何文秀的股份,隻是這家夥對此不怎麽在意。

“南哥,這車真好!”司徒勇驚羨地看著著車廂的豪華裝飾,又有些肉緊道,“幾人坐這這麽貴的車廂,實在太花錢了。這些錢可以買好幾把錢裝備我們的革命同誌了。”

這個家夥真是自來熟,在司徒南家裏也很少客氣的,時髦地說就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他比司徒南小一歲,才20歲,司徒南穿越到泰坦尼克號做船員的時候才17歲,轉眼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四年,雖然他年齡才21歲,但經曆了那麽多事,人成熟的有些滄桑了,這也是別人對他年少老成驚奇的地方。

各人有個人的選擇,在司徒南看來司徒勇隻是個年少氣盛的熱血青年。

人都年輕過,滿懷理想的年輕人盡管有時他們會做出一些急躁的事情來,這無可非議。

“我賺的錢花得光明正大,奢侈點算什麽啊!”司徒南笑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你這麽在乎這點錢幹脆留下來為我工作,每個月發的薪水夠你買把槍了。一年下來工資加獎金也麽也買個十幾二十把槍了,這不是為革命貢獻嗎?怎麽樣?”

“休想!我要回去參加革命,才不跟你這個奸商呢!”司徒勇理直氣壯地說道。

“說什麽呢?”韓剛有些不忿,旁邊的幾名侍衛看著口無遮攔的司徒勇眼神一臉憤怒。

“算了。我先睡一會,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叫我。”司徒南揮揮手,有些無趣。

他昨晚瑪麗特別熱情,令司徒南招架不住,折騰了大半夜才幹倒這匹大洋馬。現在他有些困了!

在隆隆地車聲中,司徒南入眠了。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鐵軌下麵枕著一張張慘死的華人鐵路工人的臉,他們麵容恐怖,一邊怨恨地喊著什麽,一邊瘋狂地想伸手上來抓自己的臉!

火車厚厚的鐵板一點也不能阻止他們的手,千萬隻手眼看就要抓到自己臉上。

“啊!”隨著一聲尖銳地叫聲,夢驚醒了。

“老板,沒事吧?”韓剛衝進來,發現司徒南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不斷地喘氣,床單被抓成一團。

“沒事,做了個噩夢!”司徒南回過神來,發現韓剛到處搜尋著,一個保鏢還伸頭出窗外查看。

“給我倒杯酒!”司徒南心有餘悸,原本他以為經曆了泰坦尼克號沉沒的慘狀後,這世上沒有什麽能讓自己嚇到的了。

但剛才,自己的靈魂卻被一股冤氣衝得顫抖,這事來得太突然了。

灌了杯酒下肚後,司徒南身體漸漸發熱,心情平伏了下來。

韓剛退出門後,司徒南又待在房間裏發愣。想了好久,還是沒有答案,為什麽會做個這樣的噩夢。

隆隆隆······

火車依然怒吼著前進,窗外的景物不斷地外後退。

司徒南看著窗外的崇山峻嶺,心想:在這種地方修建鐵路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他仿佛看見那些麻木的華工在白人工頭粗暴的皮鞭下佝僂著身體,在烈日當空,在冰天雪地,在峭壁在險灘上艱難地修築鐵路,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隨著鐵路的不斷延伸,身後倒下的華工越來越多,他們的肉體他們的冤魂都化為枕木下的一抔黃土。

似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悲意,縈繞在司徒南心頭。

“是不是要做點什麽呢?”司徒南喃道,隻有隆隆隆的車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