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境
第十七章夢境
“麻瓜界真是混亂，烏煙瘴氣的…………”麵容可愛嬌俏的少女單手支著下巴，透過玻璃望著下麵，歎氣。
“麻瓜？”同樣給人一種軟軟好欺負感覺的少年露出疑惑神色。
他們麵對麵坐著，桌子上分別擺著幾樣各自喜歡吃的東西。
少女說，為了慶祝他們成為好朋友，所以請他吃飯。
毫不猶豫選擇了童實野市內最為豪華的酒店。
但是作為主角之一的少年強烈反對，表示豪華大酒店要人多才好，隻有兩個人會十分冷清，一點也沒有慶祝的感覺，餐廳好，有氣氛又不冷清，東西也好吃，這才改成這家餐廳，裝潢看著不錯，雖然不豪華但勝在舒適。
“麻瓜就是指不會魔法的人。”少女笑得很可愛，如此自然的說。
亞麻色的長發微微曲卷，顯然經過精心打理嗬護的，十分漂亮。白皙的皮膚凝若玉脂，毛孔細的幾乎看不見，潔白幹淨的沒有任何瑕疵，每個人的皮膚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小毛病，喜愛化妝打扮的女孩子會用遮瑕霜之類的化妝品將瑕疵遮掩住，但她的皮膚看起來十分健康自然，沒有任何化妝的痕跡。
眼睛又大又亮，生機勃勃的琥珀色充滿感染力。
少女顯然是被寵愛著長大的。
“…………”少年不知道該怎麽搭話。
作為整個世界主流思想觀念教育下長大的正常人，就算不是堅定的科學主義者，也不會相信那些虛幻的存在。
少女對那些東西顯然是深信不疑，並且認為自己是一名魔法師。
他若是表示否定的話，一定會惹她生氣的吧。
少年心中想。
咬一口漢堡，裝作專心致誌的吃東西。
“雖然科技側有這樣那樣的弊端，十分擅長破壞，但在提高總體生活水平的普及推廣上的優勢不得不稱讚。這次到麻瓜界，我看到了許多有意思的東西。”可愛的少女十分自然的從科學之外的角度出發，態度坦然落落大方。
她端起茶杯，隨意的舉止中隱約透著優雅，輕輕抿一口奶茶。
單手支著下巴，好奇的問：“遊戲有什麽願望或者夢想嗎？”
“我的願望？”少年眨一下眼睛，紫羅蘭色的大眼睛過於溫和顯得有幾分軟弱，他露出一個幹淨燦爛的笑，“娜娜莉說要我交朋友，我真的很高興，願望已經實現了！”
“願望是交朋友嗎？”少女也露出笑容，陽光明媚充滿感染心靈的神奇魔力，“我的願望就是拯救世界。”
“…………”
原本已經趨於正常的氣氛瞬間冷場。
話題貌似又朝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一般人會有這種願望嗎？
除了中二病一般人誰會把這個當作理想。
中二病的世界充滿不可思議的妄想，他們認為世界需要拯救，而他們是被選中的戰士什麽的，肩負神聖的使命。
“科技側發展的過程中給世界造成了極大的負麵影響，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生存環境成反比，質量也在逐漸下降中，科技側的發展以大自然作為祭品，過度索取挖掘。人類的數量越來越多，而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被不斷擠壓，生活變好了的隻有人類而已。這樣一想不覺得十分自私以及悲傷嗎？”
少女手中的勺子漫不經心的攪拌著奶茶，依舊是單手支著下巴的姿勢，望著窗外，外麵的燈光營造出一種隻有現代都市才有的人工景色。“我能感覺到的，世界在走向下坡。”
明明應該是充滿妄想的中二言論，卻現實理智的讓人無法反駁。
“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霸主，身上就肩負了一個神聖的使命。保護弱小的生物，為弱小但努力生存的它們提供生存空間，作為霸主的人類有這個能力；維護大自然的生態，嗬護她，保護她，愛惜她，誕生於自然的我們有義務回饋孕育了我們的世界；聯合生活在這個星球的所有智慧生物共建文明之塔，朝著更加高深的境界前進，向更加高級的知性體生命進化，人類是擁有知性理性的智慧生物。”
“但是，科技側主導的這個世界，什麽都沒有做到，隻是狂妄的宣稱人類的主權，向自然拚命索取。”
“所以，我的願望是拯救世界，將走向歧路的世界導回正道。”
“科技側還太年輕了。”
少年瞠目結舌，他無法違心的否認自己的思想在那一瞬間動搖了，因為…………
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明明應該是充滿妄想的中二病言論，與現實世界脫離隻存在於虛幻世界之中，為什麽這麽有說服力？
少年糾結，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被傳染了中二，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依舊是正常的。
“雖然遊戲是一個在科技側的洗腦之下長大的愚蠢麻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神秘側守舊不作為被科技側占據了主導位置，這不是你的錯……我決定聽一聽你的意見。”可愛俏麗的少女用一種“本座賜予你榮耀”的語氣說道，麵帶鼓勵之色。“說一說對創造新世界的想法。”
如果少年是一個中二病，現在一定熱淚盈眶一臉找到組織找到同類感謝魔法師大人給予我這個榮耀和機會的表情，然後大談特談對於新世界的各種想法。
可惜少年不是啊，被這中二程度爆表的問題噎的麵紅耳赤。
雖然有種“啊，她說的好有道理”的感覺，但不代表他願意在這個地方和她對這個話題進行深刻討論，而且還是用這麽嚴肅正經的語氣。
話題放錯片場了，如果換成其他任何一種，比如數學曆史文學……他都願意！
而現在隻有一個感覺，窘。
他感覺到周圍似乎有好幾道目光投射到這邊來，耳邊貌似隱約聽到竊笑憋笑以及噴笑的聲音。
餐廳的桌子之間距離不是十分大，寬敞是寬敞，但還不至於讓他們交談說話的聲音讓坐在隔壁桌子的人聽不見的程度，少女的話，坐在隔壁桌的客人全都聽到了，還有不時走過的服務員……雖然她聲音並不大，餐廳中也有其他客人在小聲交談。
少年窘的快要冒煙了。
好：好喜歡和朋友這樣自由交談的感覺，有朋友真好。
壞：朋友似乎是個中二病，滿腦子幻想，思維電波對不上。
糟：中二羞恥度爆表的話被別人聽到了，朋友問了我一個更加羞恥的問題，正在等我回答。
早知道還不如去豪華酒店呢，至少包廂隻有他們兩個人，說什麽都不會被聽去。
頂著羞憤的快要無法直視的窘迫心情，少年強忍住一頭鑽到桌子地下掩耳盜鈴的衝動，嘴角抽搐的問：“娜娜莉，大庭廣眾之下隨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會不會不好，你是魔法師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
來說點正常的吧，比如這家餐廳的漢堡真的很好吃。
“為什麽會不好？”少女驚訝，好像他說了什麽十分愚蠢的話。
“一般……不都會在普通人麵前掩飾自己真實身份嗎？”
許多電視劇電影小說漫畫裏不都這樣的嗎，擁有神秘力量的魔法師異能者魔法少女什麽的都會有意隱藏身份不被普通人發現。
“不要把我和那些不作為的蠢貨庸才相提並論，擁有魔法力量隻會令我自豪，費心隱藏這一點到底有什麽意義？身為魔法師，和麻瓜不一樣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會大聲宣告我是魔法師，因為現在還不是向全世界發出宣告的時候，但我也不會在日常生活中戰戰兢兢的隱藏掩飾，好像會魔法見不得人似的，被麻瓜發現了隨便掩蓋一下，不會擴散開提前在世人麵前暴露出魔法界打亂計劃就行。”
“本殿下要創造新時代，守舊不作為是首要剔除的陋習，這種潛規則本殿下不會承認。”
“本殿下無所畏懼。”
…………笑聲好像更大了。
少年一臉慘淡，自暴自棄的咬一口漢堡。
但是，好耀眼……
這樣的娜娜莉就像太陽一樣耀眼，自信從容無所畏懼好像什麽都難不倒她，滿臉的神采奕奕意氣風發，充滿初升太陽的朝氣，光芒四射。
意識變得昏昏沉沉，夢境中娜娜莉神采飛揚的臉變得模糊，那句話卻深深烙在腦海裏，反複重複。
本殿下無所畏懼……
眼皮突然感覺十分幹澀酸脹，他轉動幾下眼珠試圖緩解難受。
然後感到好像有什麽湊到自己麵前，很近很近，閉著的眼皮被一片陰影遮蓋住。
“喲，你醒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十分年輕，語調歡快活躍。
睜開眼一眼看到一張臉湊得很近，武藤遊戲嚇一跳。
“誰？”下意識出聲問。
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嘶啞的厲害。
男人遞給他一杯水。
武藤遊戲躺著，抬手接過水，想喝就必須起來，要不然這個姿勢一定會嗆到。
勉強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喝水，總算感覺喉嚨舒服一些。
水的是溫的，不燙也不涼，溫度正好。
困擾的看著麵前不認識的男人。
醒過來沒有看到娜娜莉，說真的他其實是有些失落的。
“我叫阿德瑞·艾爾博德，是接替巴特森·古蘭多尼亞的第二任總負責人，古蘭多尼亞職位被降，貶為我的助手，工作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地位完全不同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能夠得到這個職務如此接近殿下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說完，對武藤遊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口白牙倍兒閃亮，顯然是豪爽幹脆的性格。
“啊…………”呆呆的看著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不高興嗎？古蘭多尼亞兩次差點害死你，聽到他倒黴應該會開心才對啊。陰險狡猾的斯萊特林毒蛇就喜歡背後做小動作算計人，虛沒有殺死你就故意頂著一身會傳染的劇毒在你麵前晃來晃去，真是危險！”阿德瑞一臉鄙夷嫌棄的說巴特森壞話，作為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獅子，他表示對背後陰人的毒蛇很不屑。
“故意？”武藤遊戲露出驚愕的神色。
“你難道不相信？”阿德瑞一臉憤憤不平，“古蘭多尼亞看起來一臉嚴謹古板的樣子，其實他心腸可黑可狠毒了，從上學開始就一直跟我作對，總是裝作一臉正經的壞坯子！”
“不過這次被貶為了我的助手，有他鬱悶的，簡直大快人心！”
還有比矮自己的死對頭一頭還在死對頭手底下做事更惡心的嗎，尤其是古蘭多尼亞的性格十分較真，一定會認真努力完成工作，嗬嗬，苦事累事他來幹，功勞都是自己這個死對頭的，嘖，想想就渾身一陣爽！
既給予了懲罰，又不耽誤工作，一舉兩得。
殿下不說，古蘭多尼亞要在這個位置上呆多久還不知道呢。
“……是嗎。”武藤遊戲一點高興的神色都沒有，低著頭，一隻手情不自禁抓緊被子。
“肚子餓了的話可以叫家養小精靈送吃的過來。”阿德瑞樂嗬嗬的說，似乎還沉浸在壓死對頭一頭的快樂當中，喜怒形於色的格蘭芬多獅子本色盡顯無遺。
“…………有一點……”垂著頭，看起來十分低落。
好像被巴特森的事情打擊的不輕，第一次遇到這種莫名其妙被敵視針對甚至被暗算的差點死掉的事情，對於這個才十幾歲的麻瓜少年來說顯然過於沉重。
“今天事情有點多，殿下大概要過一會兒才會來看你。你的家人那邊都已經通知到……放心吧，隻是一個小小的善意謊言，被知道了話一定會擔心的，毒很快就解了沒必要讓他們擔心一把。”阿德瑞衝遊戲調皮的眨眨眼睛。
“謝謝你。”武藤遊戲露出醒來後第一個笑容，感激道。
“沒什麽。”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阿德瑞隨口道：“幸好動手的是古蘭多尼亞這個性格老討厭但對殿下十分忠心的毒蛇，還是有分寸的。如果是敵人就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情了，不擇手段的家夥多得很，殿下非要獨自一個人在麻瓜界體驗生活什麽的不讓魔法師保護我們都擔心的很，雖然她很厲害，但是吧…………嗯，我打個比方，比如你的家人被敵人抓走了，用來威脅你，讓你做對殿下不利的事情，或者其他什麽的。”
“就算不在殿下身邊隨侍也會時刻關注她的情況，所以古蘭多尼亞總是找借口來見殿下，不過現在接手這個工作的是我啦！不論怎麽樣，我一定都會拚命保護殿下的嗬嗬嗬……這樣說是不是很帥？”
阿德瑞興奮的耍帥，擺出一個自認很酷的姿勢。
武藤遊戲弱弱的嗬嗬笑幾聲表示自己在聽，心裏卻一片沉重，低著頭，頓時冷場。
過了好半晌，才小聲的問：“古蘭多尼亞先生是不是怕我可能會迫於威脅，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家人被抓走威脅我對娜娜莉不利，所以才會想要……殺死我？”
“哎咦？”阿德瑞詫異，攤手，“可能吧，斯萊特林毒蛇的腦子是怎麽想的我可琢磨不懂，那些家夥一個個都滿肚子花花腸子。”
武藤遊戲沉默。
大概是覺得這樣不好，對阿德瑞露出一個弱弱的笑，“那個，你剛才說的家養小精靈…………”
咕嚕嚕嚕…………
五髒廟一陣抗議，他頓時一臉尷尬。
“哈哈哈哈……是我不對，不好意思！”訕笑，朝門邊走去，走到門口，站住，回過身來，摸摸頭發，“你看起來情緒挺低落的，真的沒問題嗎？應該不會在我走之後偷偷的哭吧？”
雙手合十，討好道：“有什麽不高興的跟哥哥我說，就算是打古蘭多尼亞一頓狠狠教訓他也可以，千萬別在我走後偷哭啊，被殿下看到以為我欺負你就糟糕了，我這位子還沒坐熱呢！！”
武藤遊戲頓時哭笑不得，隻好解釋，“隻是有點累。”
“對哦，你才剛醒來。”得到答案的阿德瑞揮揮手，“那我去廚房一趟。這裏的家養小精靈都是屬於殿下的，我沒法召喚它，隻能親自去一趟廚房。”
揮揮手回應，很快房間裏就隻有武藤遊戲。
他低著頭，呆呆的看著麵前。
阿德瑞走出不遠，巴特森站在走廊的拐角，在專門等他。
這個豪爽活潑笑起來倍兒健氣的格蘭芬多獅子瞥一眼被貶為自己助手的死對頭，交換一個眼神。
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斯萊特林毒蛇們的行事作風他看不慣，尤其是巴特森·古蘭多尼亞這個死對頭，上看下看橫看豎看都不順眼，但有一件事難得的有了共同意見，這大概會是他一生中難得一件能和斯萊特林毒蛇達成共識的。
哥是勇敢正直的格蘭芬多，當然不會背後陰人，正麵出擊才是正道。
不過殿下都那麽說了，對那個麻瓜出手就是對她不敬，這條路被堵了。
嘖！
正直勇敢的哥隻好為麻瓜男孩分憂解難，好好的提醒他，他的弱是罪。
任何一個魔法師都可以和麻瓜做朋友，唯有殿下不可以。
擁有這種想法是對殿下個人自由極大的不敬和冒犯。
可是，殿下若因為和麻瓜過於親近而陷入危機，知曉內情卻無措施就是更大更重的罪。
同樣的事情不能重演。
為了魔法界……
對不起，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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