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同病相憐！
第五十九章 同病相憐！
等祥祥清醒過來的時侯，他已經在某輛飛馳的汽車上了。
他沒有貿然的開口說話，更沒有去試圖著掙紮或者反抗。他隻是依舊保持著那種呆滯而茫然的眼神，一臉先天性癡呆的模樣，然後再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打量著車裏的人，想要找到一個逃走的機會。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麵對的會是這麽差的局麵！
他想到過好幾種結果，最好的結果是有好心人報警，自己被帶到了警察局。就算稍微差一點的，也是被火車站的乘警留下，準備調查情況。或者，再差一點的是，老太婆也可能被打草驚蛇，帶著他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老太婆的動作竟然會這麽快！
她竟然一下火車就找到了接頭的人！
而現在，這輛飛馳的汽車上麵，除了那個拐人的老太婆以外，還有兩個成年的男人。那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凶相，露在外麵的胳膊上，還有明顯的刺青痕跡，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而且還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當然，車上也不僅僅隻有祥祥這麽一個倒黴蛋，還有兩個和他一樣倒黴的小屁孩！那兩個小屁孩是一男一女的一對金童玉女，長的其實都挺漂亮的，可惜就是命不好！可憐的兩個小家夥，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哭的一臉的淚痕，此時大概也是哭的太累了，已經昏睡過去了。而且，他們連睡著了都不安穩，時不時的瑟縮一下，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才三四歲的孩子啊，心智都沒有成熟，被迫離開了自己熟悉的親人，還突然受到這樣的驚嚇，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心裏陰影。而且。看這兩個孩子的樣子，他們在路上沒少受虐待！那個小男孩的臉上，到現在還留有紅腫的痕跡呢！
祥祥的眼睛閃爍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呆滯了起來……
癡傻了三年，裝傻賣呆可是他的強項！隻要他不願意，誰也看不出他是真傻還是假傻。至少，在弄清楚敵人的實力麵前，祥祥不打算再暴露自己了，示敵以弱，才能讓敵人對自己麻痹大意！
“楊嬸，你這次來的還挺是時侯的！我們這邊最近正在嚴打，貨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東莞那邊也在掃黃。幫裏的許多生意都受了影響。幫裏現在可就靠這些兔崽子賺錢呢！你這是給我送財神來了！”
麵包車後座的男人，伸手捏了一下祥祥的臉，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傻子就挺不錯的，起碼比那些小畜生強！那群小畜生，整天給他們管吃管喝的。竟然還想著逃跑！等回去了就把腿都打折了，我看他們再往什麽地方跑！”
這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兩孩子。
那個男孩正好蜷縮在祥祥的腳邊，祥祥能夠明顯的感覺的到，小家夥的身子一下子就繃緊了，眼皮似乎也抖了抖，卻沒有立刻睜開。小家夥的拳頭握的死緊。但是，因為身子背對著那個男人，所以，竟然沒有被人察覺！
小家夥是在裝睡！他竟然在裝睡！
祥祥在心裏讚歎了一聲：這孩子看上去最多才五歲啊！五歲的孩子就有這麽多的心眼，知道用暫時的隱忍來保護自己，這小家夥絕對不是一般人！這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嚇的哇哇大哭起來了！
“楊嬸，這次我給你算五千！五千買這麽一個傻子，你肯定不虧了！”那個人販子從兜裏掏出錢來，舉到了麵前。他手裏的零錢特別多，一大把一大把的。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五十和一百的，不過，最多的還是五塊和一塊的。
這些錢，全都是那些孩子們乞討來的！
而丐幫的主要收入，除了那些坐台的小姐以外，就是這些可憐的孩子了！
“五千太少了！怎麽也要八千！我坐一趟火車過來，光車票都花了好幾百！還冒了那麽大的風險！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你可不能在價格上坑我！一口價，八千！回頭要是再有好貨，我還給你們帶過來！”楊嬸上下嘴皮子一碰，硬生生的多要了三千。
數錢的男人頓了一下，不過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說實話，他們和楊嬸的合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除了這些被拐賣的孩子以外，楊嬸還從落後的山村裏拐了不少想打工的女人出來。丐幫的夜總會裏，就有好些個被關著的小姐，是被楊嬸從各個村子裏給騙出來的。
別說那些女人了，就這些小乞丐，一天至少都能賺上好幾百塊錢！
要是身上帶傷的，有時候甚至能弄到上千！
給楊嬸八千塊錢，多換幾個“財神爺”過來，怎麽想都合算！
更何況，這年頭，越是傻子越好看管！
隨便給這個傻子弄點傷口出來，大清早的往菜市場門口一扔，有的是同情心過剩的大爺大媽，排著隊的給這傻子送錢！等晚上再把他拉到夜市上賺一筆，一天妥妥的能過千！而且，這樣的傻子，可比那些伶俐的孩子好管教多了！
這就是一座金財神啊！
……
就在楊嬸把祥祥當牲口買賣的時侯，李穎等人已經坐進了肯德基裏麵。
因為大家都沒什麽心情，所以她也就沒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人一個普通的漢堡，一杯可樂，不在乎吃的怎麽樣，隻要能湊合著墊一墊肚子就好。
更何況，以大家此刻的胃口，隻怕連一個漢堡也吃不下去。
果然，李媽隻是一開始咬了一口，就含著眼淚咽不下去了。李穎好歹勉強著自己吃了半個，然後盯著剩下的那半個發呆。隻有李爸和林震飛兩個大男人，悶著頭不說話，一口漢堡一口可樂，生生的把整個漢堡都塞進了肚子裏麵。
他們不能不吃啊！一會兒和人販子打起來，他們可是主要戰鬥力！
更何況，除了要搶回孩子，他們還要保護女人。
“媽，你再吃幾口吧！”李穎拍了拍老媽的肩膀。想著勸慰幾句。
“小穎，對不起，媽實在是吃不下……”李媽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本想裝著堅強一點的。可是，還不等她開口，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
她是真的很無能。女兒被婆家欺負，她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日子總還是要過的。女兒離婚回了家，被親戚找上門來嘲諷，她也沒能給女兒撐腰，還要女兒親自把人給趕了出去。那天，她不過是幫忙看個孩子，卻連孩子都弄丟了……
她這麽愚蠢。這麽拖累女兒，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她就算餓死也是應該的，哪還有胃口吃的下東西！
“對不起，你們的東西是不是吃完了？如果你們不要了，能不能把剩下的送給我？”一個穿著比較破舊的老大娘。在附近轉了好半天，在看到他們吃完了的時侯，終於壯著膽子走了過來，指著桌上剩下的漢堡問道。
“大娘，這些都是我們吃剩下的。你要是餓了，我去給你買一個新的過來。”李穎仍舊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並沒有因為大媽穿的很破舊。就看不起她，或者惡言相向的趕她走，反而準備去買一個新的漢堡請大娘吃。
“不用，不用，你們要是吃剩了，把這個給我就很好了。”大媽略有些羞澀的擺了擺手。看了看李穎的臉色，然後伸手拿過了李媽麵前的漢堡。一看漢堡還比較完整，她便小心翼翼的把外麵的紙層包好，裝進了自己隨身的布袋裏麵。然後，她又拿起了李穎吃剩的那半個。準本用這個填填肚子。
“大娘，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邊？你的家人呢？怎麽都沒有人陪著你？”李穎看著大娘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他們都在老家呢……”大娘低頭，訥訥的說了一句。
“您怎麽一個人出來了？是打工，還是尋親？！您是不是錢包被偷了，沒錢買車票回去？要不，您告訴我地址，我去給您買張車票？”李穎覺得大娘和自己老媽的歲數差不多。這麽大年齡的老人了，卻一個人在外麵飄泊，連口飯都吃不上，她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忍。
不管她是不是騙子，能幫就幫一把吧！
萬一她心冷的置之不理，可老大娘卻不是騙子呢！
“不用，不用！我不是沒錢回家，我是出來找我大孫子的……”大娘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大約是想起了傷心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傷痛。
“找孫子？你孫子怎麽了？！”突然開口的是李媽。
或許是提到了大孫子這個詞，讓李穎媽媽脆弱的神經有些敏感，總覺得是遇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情況。所以，她雙手按著桌邊，情緒顯得非常激動，若不是腿腳受傷還沒好，此時隻怕已經激動的站起來了。
“大孫子被人販子拐走了，已經找了好多年了……”大娘的情緒更加的低落，似乎被勾起了傷心往事，眼圈通紅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我隻是想著，隻要我還活著一天，總是要一直找下去的。這些年我走了那麽多地方，可是都沒有消息……”
大娘說到這裏的時侯，終於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七年了，她一個人在外麵漂泊，餓了就撿別人的剩飯吃，渴了就和好心人討一碗水喝，晚上實在是困的厲害了，就找個沒風的地方坐一晚，打個盹兒，直到第二天的天亮了，才繼續尋找，徒步的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城市。
她認為這是自己犯的錯，所以，她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為自己贖罪！
ps：
【妹子的啊，寫到這裏的時侯，我把自己都弄哭了。】
【最關鍵的是，這個老太太確有其人！我是真的遇到過一個這樣的老太太，據說是出來尋找自己孫子的。她沒有和我們要錢，也沒有求我們買別的吃的，隻是拿著吃剩的兩個不完整的漢堡走了。】
【據說，那個老人家已經找了很多的地方，特別是一些乞丐和小偷聚集的地方，她每到一個城市，都會打聽著尋找過去。就那麽徒步的走著，一個接一個的城市尋找著，把自己的餘生都用來贖罪。】
【可是，她又是何罪之有啊！】
【那一次的偶遇，是我大學四年最深刻的一次心靈觸動了，到現在都忘不掉，想起來還會覺得心酸！不知道這個老人家現在還活著嗎？每次想起她把漢堡放進包裏的動作，我都覺得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