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part75
75part75
“團藏,這和團藏有什麽關係,”
“你和火影大人的說辭一致,姑且相信他的目的是為了解決宇智波一族和木葉之間的融合的問題吧。但是從他的態度來看,他不相信你們的做法,也就是說他一定是有別的計劃。我一直在考慮這一點,什麽樣的方法對他來說才是徹底解決這件事的手段,現在看來,既然一開始團藏才是他選擇的目標,我們的調查一開始就被他所誤導了。”
奈良鹿久若有所思,宇智波銀卻開始苦笑起來,也不得不順著這一點考慮下去。
沒錯,當年富嶽是說過,不會讓家族在這件事情上吸引過多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團藏則是他踏腳石,之前他們一直在繞圈子,就是因為那個瞳術的威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僅如此,他們都忘了把情報整合起來,如果說皆人知道的一部分是富嶽的最初的目的,而他知道的是目的和幾句若有似無的計劃,奈良鹿久所敏銳察覺的是他為了實現這個計劃所采用的手段——那麽,直到這一刻,事情才像是水下的石頭,隨著潮落漸漸露出真實的姿態。
“總隊長!”
突然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思的喊叫聲,將兩人的視線引向了匆匆推開天台的門的少年。宇智波一樹仿佛終於獲救一般看向了宇智波銀,劇烈奔跑後的臉龐和脖子浸滿了汗水,盡管如此,他連擦拭的功夫都沒有,結結巴巴的把原城玲子襲擊了宇智波美琴的消息說了出來,不僅如此,如今送進醫院得到宇智波美琴已經被送進手術室,聽醫生說,情況恐怕很危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奈良鹿久姑且不說,宇智波銀如遭雷擊,一時間說不出話。回過神來,他撥開宇智波一樹匆匆往樓下走。
“你想做什麽!”
山中亥一大驚失色,剛想要攔住闖進來的宇智波銀,卻被隨後而來的奈良鹿久以目光按捺下來。奈良鹿久冷靜的注視著宇智波銀破開山中一族的結界,不急不緩的發問:“把這個結界破壞,他們就會醒來麽?這個結界非常精妙,不僅對火影大人來說很危險,對他也是——我們也是因為這一點才無法采取行動,冷靜一點,銀,把他放開。”
渾然無覺的昏迷著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什麽即將逝去,對於突如其來的悲愴毫無所覺的平靜著。銀揪著他的衣服,因憤怒而顫抖的手卻慢慢鬆開,他凝視著那張平靜的臉龐、似乎那些灼熱的、純粹的光芒都徹底消失了,在這一刻,在美琴最需要這個人的一刻,他卻沉溺在自己的棋局之中,毫無回應。
“怎麽了?”
宇智波富嶽停下腳步,聽見那個年輕的四代目這樣問道。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清晰。
“這裏快崩塌了。”他懊惱的說:“比我想象的還要快,走吧,最後一個地方了。”
四代目跟了上來,讚歎了一句:“雖然是幻術,還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宇智波富嶽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瞬間,原本地麵上的一切再度扭曲成光束,周圍的景色迷離混亂,暗淡下去。
用查克拉來製造一個幻術空間,在宇智波瞳術之中可以說是再簡單不過。但讓他驚訝的是,明明有著最接近的機會,那個奇怪的四代目卻隻要求親曆這幾個月來的經曆——自從五月末離開木葉之後,他的蹤跡更多的滯留在其他地方,而這一舉動,同樣是為了分散奈良鹿久和其他人的注意力——以便讓團藏更深的陷入圈套之中,必須讓其他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並且,團藏並不是原城玲子那樣的愚蠢之輩,倘若稍微大意,或是驚動了其他人,老謀深算的狐狸又會縮回那陰暗之處,重新等待時機。
團藏的耐心很好,有的是時間,不僅如此,對於他來說,現在的時機也不是最好的時機。團藏也會做出考量,為了讓團藏切實的采取行動,計劃之中就不能有其他人來搗亂。
這是那個人的想法。
然而四代目卻沒有發問。宇智波富嶽冷冷的想,大概是看出來他和那個人之間的關係是敵非友,不希望從他這裏得到錯誤的情報,造成兩人之間更深的誤解吧——然而,在這件事情上,連他也是希望那個穿越者能夠成功的。
成功的保護整個家族,保護他的妻兒。
這一次的場景似乎是一個神社。
波風皆人如同之前那樣,隨意的推開了神社的門。
飄渺的黑色霧氣從身後飄然而入,染上了周圍的景色,當他回頭時,那扇門已經關上了。在他前麵的修長的身影靜靜佇立在神社的大殿裏。竹簾垂蕩,過了片刻,身影撩起竹簾。那是富嶽,皆人心中微微一動,在這裏他隻是個看客,而這一幕也已經發生,隻是存在於腦海中的模糊的記憶——之前那個人就已經說過了。
他很疲憊,衣服上和發絲上都沾染了塵土,對他這種要求極高的人來說,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潔癖。然而此刻他無暇顧及,眉眼之間的冰冷漠然似乎並沒有因為竹簾之後的是個溫婉孱弱的女人而有所改變,長長的沉默之後,帶著一絲不快的開口:“這是怎麽回事?”
那個女人溫婉的低下頭:“不錯,正是我,初次見麵,我是這個國家的巫女,彌勒。”
富嶽慢慢轉過臉來。
他在看著我?皆人一陣驚訝,試探著開口:“你……看得見我?”
富嶽忍耐的皺了皺眉,索性走了過去。
“我當然知道你為何而來,也知道你從何而來。”巫女彌勒靜靜的望著前麵的人。
而那裏空無一物——皆人瞬間醒悟過來,在這裏,他和富嶽都是清醒的,隻有巫女彌勒才是記憶裏的幻象。
他走到門邊,推了推門,卻打不開。
巫女微微笑了笑:“你很喜歡這個世界麽,喜歡到了根本不想回去的地步?”
皆人不由得被巫女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那個幻象在那裏自言自語,而另一個卻根本不配合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在那裏笑什麽?”
“呃,她說的話很有道理啊。”皆人結巴了一下,富嶽凶惡的表情好像想把這裏摧毀殆盡似的,視線交匯片刻,又轉身走向大殿的另一頭:“我的瞳術居然會產生這種效果……總之,既然現在我的意識清醒了,等到這段記憶結束,這個術就能解除了吧。你之前還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很多啊。你去水之國那裏開始,到你去找漩渦一族的遺民,還救了他們,然後是搜查黃泉的下落,還有魔像大軍的地下石窟……”說著說著,皆人忍不住眼睛放光:“簡直可以給老師做小說的素材了……打倒那個叫黃泉的家夥真的是超帥啊!”
為什麽聽起來像羞恥p1ay似的。富嶽眼角**了一下,在大殿的角落裏閉目養神。
“黃泉的下落?”巫女情不自禁的微微傾身:“可以,如果這是你的要求,那我願意答應。”
波風皆人忍不住看過去。
“作為交換她必須向火之國大名預言,預言宇智波一族是火之國運勢的守護者。”富嶽眼皮也不抬的說:“雖然你我都不相信什麽預言,那些吃飽了撐的貴族可是迷信的很,尤其是鬼之國的預言。要問為什麽的話,我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波風皆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這樣做我會很為難的……嘛嘛,反正也沒有別人知道,我們都裝作不知道好了。”
“你這也算火影大人麽?身為火影大人不是應該把我這種私自和村子外麵的忍者接觸、還不提出任何報告的人處理掉麽?”富嶽冷笑的抱著手臂,一臉“不管怎麽樣我都想找你茬”的冷酷表情。
“是啊,”波風皆人笑了:“可我又打不過你。”
“……”富嶽無話可說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他認真起來的時候,那家夥就裝作根本聽不懂的樣子。每次那個家夥認真起來,都是麵對著敵人的時候,以至於他想發火都覺得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渾不著力,好似弄到最後輸了的那個人、憋氣的那個人,還是自己。
他下意識的看向大殿之中。
巫女凝視著前方並不存在的人影,低低的,仿佛憐憫般歎了口氣。
“如果說,那個可能性存在呢?從這個世界回去,一切倒回原軌的可能性,如果真的存在,你願意回去麽?”她用一種莫名飄忽的聲音淡淡道:“人類的命運是難以預測的,尤其是你,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來客,你的存在會改變許多人的命運……甚至是這個世界的命運。”
波風皆人驚訝的看著她。
“一派胡言!”富嶽低咒了一聲。
“不是的,”巫女又向前焦急的傾了傾身體,聲音卻奇異的柔軟而溫和:“你改變的命運越多,相應的,也要承受那份改變的代價。有人因你受益,必定就會有人因你而死,越是你身邊的人,越是會……”
“鬼之國,”富嶽冷眼看了過去:“表麵上是大名的主事,實際上來說,真正信仰的是這個女人。更具體的說起來,是這個女人的預言和力量,所以她才能安然留在這個神社裏生活。五年來,她預言的次數越來越少,據我調查所知,她這一年來已經不再做任何預言了。”
“……她的預言失效了?等等,預言這種事真的存在麽?”波風皆人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五年,也就是說這位巫女大人的預言失效,和這個富嶽的人格出現也有關吧?
直到現在他還相信著主人格和其他人格之間的猜測,又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等等!”巫女大人失態的站了起來,臉色慘淡,嘴唇也微微顫動起來:“你的星辰旁邊……有一顆離你很近的星辰已經快要隕落了。你親近的人很快會因你而死,就在這個夏天……你若是冥頑不靈,還要執意下去,你親近的人就會一個個……”
富嶽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化。
在他看來那簡直是觸犯於他的愚蠢。為了他的存在,巫女大人間接的失去了預知未來、斷言過去的力量,因此而編造這樣愚蠢的謊言來欺騙他。如果說有人要死,那也不是他身邊的任何人,而是……他。
他也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這一點。
以這個世界的標準來說,他已經是強大的忍者了,即便在宇智波一族的內部,瞳術也是居於峰頂。他想站在高處看到更美好的風景,把握自己的命運、把握更多人的命運,而不是被別人選擇或擺布,當年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就連創造對於鼬來說更加健康的環境這一點,等到團藏和兩個顧問的事情暴漏之後,宇智波的危機也會隨之解決,整個家族也會走在更加平穩和正確的道路上。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不過是理所當然,不存在任何的問題,也沒有什麽讓他覺得苦惱的挫折,和前世一樣,他一次又一次的贏了。
一次,又一次。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
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夜幕降臨之時,一陣嬰兒啼哭聲打破了沉默。
手術室外安靜無比,風刮過玻璃的低吟清晰可聞。
止水抬起頭,看的卻不是手術室裏,而是身邊的鼬,像個大人一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幹澀的安慰:“鼬……沒事的。”
“我知道。”
擔憂的情緒並沒有因此緩釋絲毫。鼬強迫自己轉過頭,視線落在膝蓋上,安靜下來。
母親會沒事的。
弟弟也會沒事的。
父親也會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他一遍又一遍在心裏默默重複著這些,不時抬起頭,臉上的擔憂沉澱著,如同陰影揮之不去。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抱著繈褓的護士急匆匆的從他們身邊走過,鼬急切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卻被止水拉住了,止水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別打擾他們。”
剛剛滿八個月的孩子。
“你弟弟叫什麽名字?”止水找了個話題轉移注意力:“你父母告訴過你吧?”
鼬隻好坐下來。
叫什麽名字……父親好像打算給弟弟起名叫千歲的,但母親好像覺得佐助這個名字更好聽。
“叫佐助,”一個白袍的醫生站在旁邊,眼鏡下反射過冷光:“宇智波佐助,是你父母商量過的。鼬……對吧,你弟弟的情況很危險,為了治療,需要你一部分的體細胞,能跟我來一趟麽?”
“危險?”
“嗯,不過也不是太糟糕的境況,好了,準備好了的話就跟我過來吧。”
鼬第一次看見那個皺巴巴的、紅彤彤的的孩子,是在醫院的暖箱裏。
很小……而且很醜,哭起來的聲音就像小貓一樣,虛弱的,斷斷續續的,他忍不住皺著眉頭,弟弟的身體隻比他的手掌大那麽一點點,細細的手指就好像什麽柔軟的一不小心就會弄壞的東西,那麽小,真的能夠長大麽?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
突然間,弟弟不哭了。
那個皺巴巴的孩子抽噎著安靜下來了,鼬的心髒又提了起來,不知不覺,他的注意力被弟弟宇智波佐助吸引了。
好想抱一抱他,但是,不行,弟弟還太小了。
“……鼬。”
止水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族長他……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