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胡鬧答應為止

權少強愛,獨占妻身90,胡鬧 答應為止

安以然又要出國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她總算知道提前準備些什麽。沈祭梵讓魏崢跟著她,除了提東西外適當給她些建議,省得她糾結得死去活來。

安以然自己是真沒發現她性格怎麽了,倒是沈祭梵把她那性子摸得透透的。秉性天定,她母親本來就是個無所求的柔軟性子,她多少秉承了文家的品行。加上後天的環境,自小習慣了順從,基本上不會反抗。

這是她到現在都無法自己做主的最大原因,小的方麵說,挑選東西,身邊每個主導的人,她就得糾結半天,指不定糾結半天後她還是糾結出個結果。大的方麵說吧,就是人生方向了,比如選擇男伴。

當初謝豪追她,她自己沒什麽感覺,倒是身邊人一個勁兒的說好,說得她自己糊裏糊塗的也認為好了。孫烙也是,即便知道不喜歡他,可那時候還是沒忍住,被他說動了。再如沈祭梵,沈祭梵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強盜,完全是強勢入侵,不考慮她半點承受能力。照理說她該反感的,可他讓她產生了錯覺,覺得他其實也挺好。安以然的心挺小,能暫時滿足她現在的需求,那就是可以了,所以並計較身邊的人是謝豪、孫烙還是沈祭梵,既定的事實也不會再費腦子去想對與錯。

“我想買薯片,可以嗎?”安以然看著一排樂事,心動了。

她好久好久沒進超級市場了,真正進超市還得追溯到一年前她還沒畢業的時候,那時候做兩份工,有學校的補助加上獎學金,她還真沒怎麽被錢困住過,所以會有時候跟錢麗逛超市。當然,那時候大多時候都是錢麗結賬。

“當然可以。”魏崢笑笑點頭,小女孩就喜歡吃零食,這無可厚非。

伸手把一排的掃了幾包放購物車裏,安以然回頭瞪著他說:“我自己來,你都不知道我要什麽口味的,我隻要黃瓜味,你看,你一包都沒那對。”

魏崢聳聳肩,說:“安姑娘,你就是事兒多。”

“本來就是嘛,你這樣說我,難道肖鷹不會嗎?她肯定也有固定喜歡的東西,不對也會換啊。”安以然仰頭說。

魏崢目光微微暗了暗,語氣低了些,“她沒有任何喜好,”頓了下,又恢複清明道:“肖鷹可比你好養活多了,哪像你這麽能折騰?”

安以然本來還後悔一時嘴快提到肖鷹,可看魏崢似乎沒什麽反應,這才放心。不過聽他後麵那話,還真是讓姑娘挺不高興的。低聲哼哼道:

“沈祭梵說我就算了,你是我大哥,你還這樣說我?真是的,太過分了。”

邊低聲咕噥邊把魏崢掃進購物車裏的薯片一一放回貨架,再換成黃瓜味。安以然不是不喜歡吃這些小零食,而是她一直沒那個條件吃。偶爾饞得厲害的時候才會去學校超市買袋兒薯片或者一個大果凍吃,她就喜歡這兩樣,薯片和大果肉果凍。現在看見購物車裏的七八袋薯片,眼睛裏都冒花兒了,笑意盈盈的說:

“魏崢,我覺得我好幸福礙,我以前想,等我有錢了一定要很多很多薯片和果凍回去吃個夠。吃不完我送人!”說得還一臉驕傲。

魏崢翻了翻白眼兒,表示不感興趣。魏崢看來,安以然跟肖鷹那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安以然在乎的都是那些個芝麻豆子大點兒的小事,而肖鷹,嗬,肖鷹除了她唯一的敬仰外那真是什麽都不在乎。

其實,女人有點小脾氣挺可愛的。可惜,肖鷹似乎從來沒跟他撒過嬌。

安姑娘逛得那個高興,跟隻蜜蜂似地在一排排貨架中間穿梭,先說什麽來著,隻買一點點薯片和果凍就買出國要用的東西。可到現在,魏崢推的那購物車都堆滿了,全是各種各樣的零食,餅幹、蝦條、梅子、薯片……

來幹嘛來了早忘了,魏崢也沒想掃她的興。本來沈爺就是讓他帶安姑娘出來走走的,要她準備什麽呀?該準備的他們都會準備。

安以然和魏崢排隊出超市,安以然看見滿滿兩大提袋的零食很是心花怒放,又有些不忍心奴役魏崢,於是說:“魏崢,我提一袋吧。”

魏崢笑笑:“不用,你那點兒力氣還是攢著吧。”

免得爺晚上不盡興,問她怎麽焉啦吧唧的,她說給魏崢提東西了,那他可就得不償失。魏崢心裏編排著,安姑娘哪裏知道他在想什麽啊,顛顛兒跟在他後麵。

“我去開車,姑娘你在外麵等我應該沒問題吧?”魏崢回頭跟安以然說話。

安以然點點頭,“沒問題沒問題,你去吧,我在出口等你。”

魏崢點頭,提著東西往地下停車場去,安以然背著小包包走出新華都商場。

長長的紅色帶子斜繞過身前勾帶著一隻枚紅色剛夠一隻手機大小的包包,她自己挺喜歡這小包的,沈祭梵說隻要她出門,無論做什麽都得帶著,一個是裝電話,另一個可以再裝點零用的錢。當然,她自己不知道的是,裏麵裝了定位係統。

安以然心情很愉悅,她本來心不大,這一刻開心了,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站在新華都廣場左側的路口,車子從地下出口出來的地方。

很快車子在她身邊停下來,安以然倒是詫異了下,這麽快啊?她才剛出來呢。抬眼一看,不是這車啊?心底警鈴大響,趕緊往後退一步。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而是她確實經曆過暴力事件,不得不相信某些黑暗就存在她的周圍。

警惕的看著停下的車和即將打開的車門,目光不住的往出口瞟,心裏很急,不停的念著:魏崢,你趕緊出來啊。

車門開了,安以然一下子愣住,按捺住拔腿往廣場跑的衝動,傻愣著望著朝她走來的兩人:

“爸爸……”

正是安啟泰和安以鎳兩人,安父徑直走向安以然,似乎就是找她來的。安以鎳在身後兩步位置停住,並沒有上前。安父在安以然身前停下,安以然想轉身離開,可雙腿卻像被釘子釘住一般,沒能挪動。

本來以為不介意的,她有沒有爸爸無所謂,可是……再看到父親停在她身前時,她還是很沒骨氣的心疼了。身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是她的父親啊,二十年來無論他有沒有給過她多少父愛,他確確實實是她的生父,而且,也將她撫養大了。

眼眶不爭氣的先紅了,努力想忘記的事實又被無情的召喚出來。她畢竟不是從孤兒院走出來的,骨子裏還是很渴望親情,渴望父親能正眼看她一眼。

誰不想成為家人的驕傲,誰不想要家人的關心?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她會選擇忘記“親人”這個名詞?

“爸爸……”安以然低下頭,聲音帶著哽咽,她就是很沒出息,就是沒用,連自己都鄙視自己。可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那是她心底最渴望最脆弱的情感。

“然然,這段日子,你怎麽都不回家?還在記恨爸爸嗎?爸爸那時候那麽做,也是爺爺逼的,你也知道安家的名聲很重要,爸爸那麽說,並不代表爸爸真的就那麽無情,你在爸爸心中,還是好女兒。”安父直接開口就說出兩人的隔閡。

安以然差點沒反應過來,她最痛苦的不過於那段時間的絕望和無助,而父親卻在這時候反將她一軍。到底是她自己想多了,並不是被家人遺棄,還是、這不過是父親的一麵之詞?

其實,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經過了,她有脾氣,有情緒,可她是個沒有恨的人,帶著恨生活的人,不會幸福。她從來沒有恨過任何人,任何事,即便知道安以欣騙她喝下毒品關進牢裏,她也沒有恨過。

她願意相信所有人,願意原諒所有過錯。她愛自己,以同樣的心愛身邊的人。

安父話落後,安以然在那片刻的間歇中想了很多,然後很無力的微笑:

“爸爸,一直沒有放棄過我,是這樣嗎?”望著父親的眼睛,以前,從不敢這樣直視父親,因為他的威嚴,和他的冷漠。

安父點頭:“無論你犯了什麽錯,都是爸爸的女兒,這是上天注定的。哪個孩子不犯錯?爸爸不會因為一點點錯誤就不要自己的孩子,然然,跟爸爸回家。”

安以然眼眶瞬間紅了,眼淚把眼眶脹得酸痛。吸了下鼻子,緊抿的唇忍不住在顫抖。為什麽,她聽到他這樣的話,會這麽想哭,這麽的、委屈?

爸爸說,不會因為一點點錯誤就不要自己的孩子,不會不要她。爸爸說,跟他回家?這是真的嗎?為什麽現在才跟她說這些,為什麽現在才告訴她?

“爸爸……”安以然低低喊出聲,壓製不住哽咽出聲。

真是沒用極了!她狠狠咬牙,逼回眼淚,困難的吸了口氣,望著父親說:

“為什麽,那時候你不來找我?為什麽那時候我打電話給你你要掛斷電話?你知道那時候我多害怕嗎?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兒啊,為什麽、為什麽你對姐姐那麽好?從小你就不喜歡我,我一直以為是我做得不夠好,一直努力的讓大家接受我,可我無論怎麽樣你們都沒有真正看我一眼…”

深深吸了口氣,已經哽咽不成聲,穩了下情緒,抬手擦掉奪眶而出的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著,再道:“原來我才知道,無論我做什麽你們都不喜歡,因為我不是媽媽親生的。我是私生女嘛,所以啊,你們都不喜歡我。爸爸不喜歡我,是因為看到我就會讓你想起曾經的錯誤,對不對?媽媽不喜歡我更簡單了,誰會喜歡一個野孩子?姐姐、大哥不喜歡我,也是應該的啊,我本來就不該出現在安家,我本來就不該是安家的人,他們為什麽要喜歡?”

聲音漸大,幾乎是自嘲似的喊出來。還是笑著,裝的很無所謂的樣子,可是,眼淚已經蓄意翻滾了出來,滿臉滿臉的淚,笑得狼狽極了。

安以鎳這時候走上來,遞了紙巾給她,她不接。安以鎳又伸手給她擦臉上的淚,安以然搶過他手裏的紙巾直接扔地上:“大哥不用這樣的,我沒有抱怨,真的,不是抱怨,隻是忍不住嘴賤說了這些,你們別介意。”

努力想要拉出笑容來,可抽搐顫抖的嘴角已經不受她控製。

如果可以,她好想痛哭。

從來沒有這麽痛過,在受盡各種嘲弄過後,本來可以安心的放逐自己,可這時候竟然又出現了心底最不願麵對的人。這不是在她剛結痂的傷疤上再捅一刀嗎?非要她麵對血淋淋的現實,和慘不忍睹的那段時光嗎?

既然都放棄她了,就請徹底將她無視好不好?不要在一切都安靜的時候再將她拉回原地,她不想那樣,她忘了,都忘了!

“然然,你總說爸爸不愛你,不喜歡你,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生病,爸爸徹夜陪在你身邊嗎?你還記得你怕黑,爸爸找遍了市場才買到滿天星的燈嗎?你小時候成績不好,爸爸有沒有打過你?你想做什麽爸爸有沒有阻攔過你?難道,你認為這些隻是無視嗎?我不想控製你的人生,爸爸隻想你做自己喜歡的事。你執意要學美術,爸爸也隻是開始反對最後還是站在你一邊,這些你都忘了?”

安父一字一句的說,或許是有過,或許他真的身不由己。

對這個女兒,不是不愛,冷漠的原因是畢竟如安以然說的,看見她,就讓他想起當初犯下的錯誤。即便對外隱瞞得很好,可這就是他人生的汙點。

他當初已經為她同安家鬧翻,硬帶她回安家受了多少阻撓這些她都不知道。能讓她回安家認祖歸宗,他付出了多少她能理解嗎?帶她回安家,為了平複安母的心,他隻能把更多的關心給安母生的孩子。

也是她自己性子安靜木訥,不懂得討好人,才讓她本來就尷尬的身份更為不堪。安父歎氣,到底是他對不住她。

“記得……”其實除了滿天星的彩燈,她都記不得了。

淚水淌過臉頰,風一過,臉上一片冰涼。硬拉出笑容說:“記得啊,都記得。”

可是,又怎麽樣呢?放棄她是事實,在她最需要親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幫她不是嗎?都棄之如敝屣,她就是活該被放棄的那個,誰都不信她。

安父黑沉的臉色總算好看了點,頓了下說:“然然,跟爸爸回家,好嗎?”

安以然忽然望著父親,茫然的問:“爸爸,您真的是來接我回家的嗎?您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麽說我,還認我這個女兒嗎?”

安父點頭,安以鎳這時候恰到好處的上前一步,說:

“妹妹,你說大哥不喜歡你,可大哥就是這種性格。我對你不好,可你見我對以欣好過嗎?我對兩個妹妹,向來都一視同仁的。”

這話,虧得安老大說得出,一視同仁?

不過安以然並不計較他說的這些,她心裏也沒有多愛大哥和姐姐,隻是那一份親情牽扯著罷了,她在乎的,隻是父親,生她養她的父親。

安以鎳又說:“爸爸為了找你,熬白了多少頭發,拖了多少關係才打聽到你的下落。如果我們不關心你,我們會大費周章的找你嗎?”

安以然忽然動搖了,畢竟不是鐵石心腸,眼底透出絲亮光,下意識的出聲問:

“你們,一直在找我?”

是她妄想還是、是真的?爸爸一直在找她,是真的沒有放棄過她,是嗎?對媒體宣布趕她出安家,隻是想保住安家的名聲,其實他們沒有放棄她,是這樣嗎?

“是,當然了。”安以鎳急急出口,安父側臉橫了他一眼,欲速則不達。

安以鎳點頭,看著安以然說:“我和爸托了很多關係才打聽到你,在我們找你的時候,你卻被孫家少爺帶走了,我們試圖跟孫家人聯係,可被孫烙拒絕。我想可能是他誤會了我們的心意,所以拒絕我們帶你回家……”

“你們找過孫烙?可是、孫烙沒有告訴我……”安以然徹底茫然了,在孫烙那的時候,孫烙從來沒有跟她提過安家的人,更沒有說父親和大哥在找她的事。

安以鎳有些被問住,他這可是把責任往孫家長孫身上推了。不過想想他們現在的關係,她應該也不會有當麵質問的一天。安父這時候警告的看了安以鎳一眼,安以鎳卻當沒看見,確定似地回應說: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我能看得出,孫少爺很在乎你,不告訴你,當然是怕你跟著我們回家。妹妹,孫烙的野心,還不明顯嗎?”

安以然看向安以鎳,搖頭:“不是,孫烙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那麽做。”

安以鎳直接岔開她的話說:“我們再後來去找孫烙,就聽說孫烙離開了孫家,我們想找你,可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直到前不久,我在朋友的宴會上見到孫烙,才又問起你,可孫烙拒絕提到你,後來是從孫夫人那得知你近來的事。”

安以然臉色忽然慘白了,眼神不安的閃躲,張口結舌著:

“孫、孫夫人……她、她告訴你們,我最近的事嗎?”

忽然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羞愧和、慌亂,咬著唇緩緩低下頭。她真的、真的很不想要父親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樣的身份在一個男人身邊……

“是的,孫夫人告訴我們,你和沈爺在一起……”

“啊--”安以然忽然瞪大眼睛望著安以鎳,又轉向父親,抖著唇說:“她、她……其實、其實我沒有的,我沒有跟他在一起……不是不是,隻是,認識而已,我們是很普通的朋友,那時候,他幫過我,隻是這樣而已……”

安以然一張臉漲得通紅,急於辯解,卻越說越糟。沈祭梵很好,可她在他身邊就是以那樣不堪的身份存在,就是別人唾棄的存在。她不想,至少,她現在對親情又有一絲奢望了,所以,她不想讓父親和大哥,她是那樣的人。

安父和安以鎳看著急欲辯解的安以然,都安撫性的笑笑,說:

“沒關係,沈爺是好人,當初還多虧他,才沒讓安氏惹上大麻煩。我們還欠沈爺一個大人情呢,你在沈爺低下做事,我們很放心。”

安以然錯愕的望著父親,在沈爺那做事?埋下頭,眼底是滿滿的羞愧,卻不得不順著父親的話說:“是,我在、沈爺那做事,我在他公司上班,是的是這樣。”

安父和安以鎳都鬆了口氣,他們還能不知道?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早就摸清了,再說沈祭梵這一段帶著她出行相對曾經的他的作風來說,已經很高調了,或許他是有意要公開這段關係。這樣的狀況下,安家還能聞不到什麽?

不過安以鎳有些話是真的,當初孫烙重回孫家,安家本來是想借著安以然跟孫烙攀上關係,可孫烙卻拒絕提及安以然。旁敲側擊從孫夫人口中得知安以然在沈爺身邊,又加上最近八卦周刊的報道,自然就信了。

而剛才安父隨便一炸,就完全確定了事實。安父和安以鎳徹底放鬆了,如果有沈爺在,安家總算有救了。他們是絕對相信沈爺能力挽狂瀾,救活安家。

安父出聲說:“然然,跟爸爸回家吧,你姐姐和媽媽也都想你,你在家的時候她們嘴上是過分了點,可你不在家,她們成天都念叨呢。唉,可能這就是一家人,血濃於水的親情吧。”

安以然有些受寵若驚,想起親眼看到安母順手扔了她辛苦攢錢買下的禮物,心底又有些堵得慌。勉強笑了笑:“可能,真的是這樣吧,不在家的時候會念著。”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她也是有人惦記的人,嗬,多幸福的事。

“妹妹,跟我們回家?”安以鎳再試著問。

安以然猶豫,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曾經以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她差點選擇結束。沈祭梵就在那樣的情況下將她拖出泥沼,給她呼吸的氧氣。她答應過他,除非他先開口說不要她,她絕不會再想離開他的事。

可是,親情,她曾經以為拋棄她的親人,其實並沒有拋棄她,是她一直錯怪了他們。是她自己將自己陷入泥沼中無法自救,還錯怪他們。

她該怎麽辦?

沈祭梵,她真的不想對不起他,可是,他不會是她永遠的依靠,他們那樣的關係,能維持多久?家人才是她永遠的依靠,以後,總是要靠家人的。

安以鎳的車就停在路口,後麵從停車場出來的車卡了一路,魏崢的車就被卡在出口。保安亭的人總算找到卡道的車主:

“先生,麻煩把車開走好嗎?您看後麵都堵多少輛車了?”

安以鎳一愣,臉上赫然抱歉,看了眼安以然然後趕緊轉身小跑上車,把車開走,繞了一圈又上了廣場上為數不多的停車位,然後再趕緊跑過來。

魏崢的車剛好停在安以鎳之前停車的路口,打下車窗,按著喇叭。安以然望過去,張口,欲言又止。

安父和跑步上來的安以鎳也回頭望去,兩人同時一怔:魏先生?

魏崢那張臉在京城,可比沈祭梵有名多了,商業圈裏誰不知道魏崢的?隻要魏崢出現,那就是代表的沈爺,大多場合,魏崢比沈祭梵本人出現更具影響力。

安以然站著不動,她沒想好,她真的還沒想好,猶豫、迷茫,她恨死了這樣的猶豫不決,可越急越沒辦法做決定,雙手相互絞著,手指都嵌進了手心。

安以鎳看出了安以然的猶豫,怎麽能猜不到她在想什麽?當即深明大義道:

“哦,既然沈爺交代的事沒辦好,那就趕緊去,我們不耽誤你,明天大哥親自去接你回家。”瞧,理由都為她找好了。

安以然有些感激的望著安以鎳,是啊,她就算要回家,也得先跟沈祭梵說啊,她總不能一聲不響就這麽走了啊?是的是的,應該先回淺水灣,先告訴他。

“好,那我,先走了,爸爸、大哥,再見!”安以然這麽一想,頓時輕鬆了,臉上揚起淡淡的笑,見父親和大哥點頭,她才快步朝魏崢跑去。

安以然上了車,魏崢很快升起了車窗,看了眼外麵的兩人,開著車走了。

“安小姐,爺不喜歡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這點你得記好。”魏崢語氣冷冷的說了句。把著方向盤目不斜視,表情嚴肅。

安以然愣,頓了下轉頭看魏崢,伸手推了下他手肘說:

“礙,那是我爸爸和大哥,哪裏不三不四了?你這話真讓人生氣。”

魏崢沒回應,安家人找她?安家人突然冒出來,準沒好事兒。未免安姑娘犯錯,忍不住說:“安小姐,既然你跟了爺,就要安分,那些人都是曾經傷害過你的,我不認為你還需要跟他們還有什麽聯係,我想這也是沈爺希望的。”

安以然撇撇嘴,想說什麽又沒說。良久,泄氣的靠在椅背上,樣子頹然放鬆。要是沈祭梵在車上,她是絕不敢這麽坐,是魏崢她就沒什麽顧忌了。

魏崢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確實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他們回到淺水灣的時候沈祭梵已經回來了,魏崢基本上現在成了安以然的保鏢,很久沒插手沈祭梵公司的事。不過魏崢也樂得輕鬆,這差事可事顧問、舒默盼都盼不來的。跟著安以然,算得上是他這輩子最輕鬆隘意的一段時間。

安以然剛換了鞋,沈祭梵從樓上下來,安以然臉上一喜,趕緊朝他跑去,在扶梯處等著他,笑著說:“沈祭梵,你回來啦。”

“嗯,今天高興嗎?”沈祭梵下樓,伸手帶著她,揉著她的圓呼呼黑漆漆的頭頂,安以然順手抱住他健壯身軀,臉在他胸懷蹭著,點頭應著:

“高興。”說著又往他懷裏鑽了鑽了,有點舍不得放手。

沈祭梵笑笑,小東西今天乖得不可思議啊,是又折騰什麽事兒出來了吧?

拉著她往大廳去,冷不伶仃回頭看了眼魏崢,目光落在魏崢手上的兩大提袋零食,眉峰狠狠一擰:“都是些什麽?”

“安小姐親自挑的。”魏崢趕緊回答,這可是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確實是安姑娘親自挑的,魏崢把兩大袋零食放寬敞的茶幾上,恭敬的往後一退。

沈祭梵鬆開安以然的手,走過去,伸手拿了包頂上的薯片看了看,又拿著膨化食品蝦條看了看,眉頭越擰越緊,表情陰測測的,沒動怒不過那樣子是真嚇人。

“這就是你不得不帶走的東西?”沈祭梵轉頭看向安以然,語氣很是不悅。

安以然抓抓頭發,低聲說:“對不起……”

“你的解釋!”沈祭梵挺煩了這三個字,直接打斷她,語氣明顯不耐煩。

“礙,我就是…本來是記著買鉛筆和畫紙來著,可到了零食那就忘了。我隻想拿一點點的,真的,可是…”瞧吧,還有可是,“可是,每樣一點點,就多了。”

魏崢聽那話明顯眼角抽抽了,他記得他提醒過吧,她自己先說得好好的,隻要薯片和果凍,後麵那些東西,完全是她自己拿進去的。

沈祭梵這時候抬眼掃了眼魏崢,轉頭對安以然招手,讓她近身邊來。安以然小心靠近,低聲還想解釋:“我隻是買了放家裏慢慢吃的,沒想過要帶出去。”

抬眼望他,伸手拉他衣服輕輕晃著:“沈祭梵,你別生氣礙。”

沈祭梵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冷聲說:“不想我生氣?”

“不想。”安以然趕緊點頭,知道沈祭梵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她沒那麽笨。

“那我接下來做的事不會怨我?”沈祭梵語氣依舊冰冷,再出聲說。

“不會不會。”大不了分他一半咯,她沒那麽小氣,反正都是他的錢買的,。

沈祭梵臉色總算好看了點,伸手摸了下她頭頂,側臉看向魏崢,出聲道:

“把這些東西都扔出去,以後不準再買。”

魏崢愣了下,即刻應聲,立馬上前去提袋子。安以然當下急了,原地轉著,抓這沈祭梵衣服嚷嚷:“不要不要,沈祭梵,你怎麽可以扔掉我的東西,不可以…”

轉身又去推魏崢,推不開俯身抱住兩大袋東西,可笑的抱著,怒氣騰騰的衝他們倆嚷嚷道:“不準動我的東西!魏崢你要敢扔我的東西,我跟你絕交!”

魏崢嘴角抽了下,不過沒再上前,為難的立在原地,朝沈祭梵看去:“爺?”

沈祭梵臉色當下難看了,安以然又趕緊抱著東西在茶幾上轉了個方向麵對沈祭梵,一臉的哭相,苦巴巴的皺著一張臉出聲兒巴巴兒的喊:

“沈祭梵,不要扔我的東西,沈祭梵,沈祭梵好不好?不要扔,求你了……”

“那些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不衛生,再說,你都二十歲的大人了,還吃那些?”沈祭梵壓低聲音說,也不想讓她沒了麵子。

安以然不肯,連連搖頭,“誰說二十歲就不能吃了?也沒人說不能吃,沈祭梵,你不要管我好不好?別扔我的東西,沈祭梵,沈祭梵就一次,一次!”

淚眼欲滴,身體都趴桌麵上了,壓著不準動,就是不聽。

沈祭梵臉色全黑,薄怒而出:“然然,好說你就不聽是不是?”

安以然跺腳,魏崢要上前,安以然直接衝過去,用頭頂著魏崢腹部,用蠻力把他撞開。魏崢也沒有硬要上前的意思,她這麽一撞,順勢往後退了一步。可他步子太大,安以然衝得太急,差點栽了個跟鬥。

“啊--”急呼一聲,沈祭梵冷著臉伸手將她扯進懷裏,怒氣騰升。

“沈祭梵……”安以然順勢抱住沈祭梵低低的求著,“不要扔好不好?就買這一次,你看都買了,花了好多錢買的,我挑了好久,一下午的時間挑回來的。我不吃,我就放著看看,好不好,不要扔我的東西,求你了,求你了……”

皺巴巴的小臉苦哈哈的仰望著他,一雙眼睛淚眼欲滴,圓乎乎的頭不斷往他懷裏拱,又眼巴巴的望著他,模樣可憐極了。沈祭梵心底軟了軟,可依然沒讓步。

安以然說:“沈祭梵,我就擺那兒看也不行嗎?我就擺著看看啊,不吃,我不會吃的,不衛生嘛,我知道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別扔掉,沈祭梵,沈祭梵……”

“然然,聽話,我是為你好。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該明白。”沈祭梵揉著她頭發低聲說,語氣是軟了,可還是不同意。

安以然很不明白,為什麽連這個他也要管得那麽嚴,那麽多人吃,也沒見吃死幾個。別人都能吃,就她不能,為什麽呀?以前沒錢買,吃不到,現在買了還是吃不到,為什麽為什麽啊?抓著沈祭梵的衣服,覺得他不理解,覺得有代溝了。

“沈祭梵,我挑了一下午礙,整整一下午沒做別的,沒畫畫,沒睡覺,吃飯就去超市了,我和魏崢在超市裏轉了一下才挑到的,很多貨架上都售空了,別的時候都買不到的。就算不看別的,你也要想想我一下午的成果啊,你不能一句話就把我一下午的成果給毀了,沈祭梵,你說對不對?沈祭梵,你最好了,求你了…”

抱著他的腰,手在他背上摸啊蹭啊,臉往他胸膛口磨來磨去,一下一下蹭著,跟隻寵物似地討好賣乖。抬眼望著,眼裏滿是請求,又親著他胸口的衣服,伸手去抱他脖子想親他的臉,可惜,夠不著,隻能用手輕輕摸著他的臉。

“沈祭梵,你答應了吧,你答應吧……”火了,忽然暴躁起來,抓著他的衣服原地蹦躂,不高興的嚷嚷:“你說過疼我的,你看你,說話不算話,我都求你這麽久了,你就點下頭而已,你幹嘛不答應啊?這裏的東西還沒你買一紮花貴呢,你就舍不得了嗎?”

大聲嚷嚷了過後,又低眉順眼的抱著他,臉貼著他胸膛,小小聲兒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沈祭梵,你就答應了好不好?多大點兒的事啊,你幹嘛不答應,非要我討厭你呢……”

魏崢避得遠遠的,他算是見識到安姑娘的本事了,這純粹就是個磨人精啊。

沈祭梵莫可奈何,說實話,畢竟低下人在,魏崢再親近也令他有些下不來臉。轉頭橫了眼魏崢,魏崢立馬欠了欠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安以然還嚷嚷呢,反正她也沒別的辦法,知道沈祭梵聽不得嚷嚷,聽不得吵,她就吵到他點頭為止,這等於是在他身邊後練出來的唯一必殺技。

“沈祭梵,你最好了……”

沈祭梵拖著抱著坐沙發上,伸手無奈的捏著她的臉,低聲歎息道:“那麽點東西就能讓你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小磨人精!又哭又鬧的,不覺得丟人了?”

安以然搖頭,魏崢又不是外人,有什麽好丟人的。

“還不是你逼的,”看他語氣軟了,安以然忽然笑著往他懷裏拱,抱著他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下說:“沈祭梵,不會扔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在沈祭梵還沒出聲的時候,安以然趕緊說:

“你要不放心,怕我偷吃的話,我現在就送給雲嬸她們,我就是不想浪費,花了那麽錢買的,說扔就扔了,多可惜啊,浪費是可恥的……啊,不不,我沒說你可恥,我是說如果扔了的話……礙,反正,我不會吃的,送給雲嬸她們好不好?”

沈祭梵勉強點頭,低聲道:“現在就給,我看著。”

他也不會時刻盯著,誰知道她會不會偷吃?

安以然撇撇嘴,咕噥了句:“小心眼……”感覺到他冰冷的目光時,安以然趕緊仰頭討好道:“我什麽都沒說,我這就叫雲嬸她們來拿。”

從他懷裏起身,走了兩步又轉身問:“沈祭梵,我能留兩個果凍嗎?”

大眼裏晶晶亮亮的光一閃一閃,就等著他點頭答應,然而,沈祭梵卻將她眼裏閃亮得刺眼的神采忽略,淡淡的眼神掃向她,安以然吐吐舌頭,轉身跑開:

“我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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