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噩夢

第二卷 笑傲江湖 第69章 噩夢

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是雲雪蕊一生中最難過的日子了,為了救蕭然,她答應了夜無憂無恥的要求,每晚,他都像瘋了似的不停地要她,而白天,更是不準她出房門半步,她每天可以見到的人除了夜無憂之外,就隻有一高一矮兩個丫環:青竹和春蘭.

已經五天了,蕭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殿下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救她,心裏好亂,好煩,要她麵對夜無憂這個殘忍暴戾的男人已經夠讓她難受的了,可現在還要天天和他上床,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夜無憂走了進來,看到她的一刹那,嘴角不自覺地微揚,可再看到桌上紋絲未動的飯菜,好看的劍眉蹙了起來,";為什麽不吃飯?";

雲雪蕊看都沒看他,";我要見蕭然.";

";做夢!";心裏驀然起了滔天怒焰,見蕭然?虧她想得出來!她隻不過是他用來暖床的工具而已,居然也敢跟他提要求?

雲雪蕊憤怒地站了起來,抬起頭瞪著他,";我這麽作踐自己隻為了能救蕭然!如果不能確定他性命無虞,我不會再讓你碰我.";

夜無憂也用力抓住了她的下巴,心裏憤怒異常,和他上床是作踐自己?";你以為你是什麽貨色?真把自己當寶了?我夜無憂想要女人還怕沒有?你隻是我用來折磨那兩兄弟的工具而已,惹惱我我隨時結果了那兩個男人!";

";夜無憂!就像你說的,隻要你要,多的是女人願意成為你的床伴,為什麽要勉強我?冤有頭債有主,蕭然他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麽要抓著他們不放?";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仇恨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他是沒有,但是他不該姓蕭!他不該是蕭天羽的兒子!";夜無憂甩開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恨的光芒!蕭天羽!光是讓他提起這個名字都會讓他覺得不舒服!

";為什麽?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要這麽恨他?";

";做了什麽?他...他...";夜無憂突然轉身,周身狂暴的氣焰大盛,";他毀了一個純潔的女人!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更毀了一個孩子的一生!";

雲雪蕊靜靜地看了他半天,心裏的怒火莫名弱了很多,";那個孩子...是你?";

夜無憂瞪著血紅的眼睛逼近她,";每個人都說我殘忍,說我是個魔鬼,可真正的魔鬼他們見過嗎?如果不是蕭天羽,我會成為今天這個連我自己都討厭的樣子嗎?你是不是覺得那晚我對你做的事很惡心?可你知道嗎?當年,他做的比我更下流更卑鄙!我隻是把他留在我這裏的東西還給他而已!";

雲雪蕊看著他痛苦不堪的眼神,心裏微亂,雖然不知道蕭天羽對他做過些什麽,可很明顯給他造成了無法抹滅的傷痕!讓他直到今天還是這麽深的恨著他!這麽說來,這個夜無憂也並非毫無理由的變態!";夜無憂,你想過嗎?你恨蕭天羽當年對你的傷害,你要報複他,讓他也嚐到痛苦的滋味!可是,你現在所做的和他又有什麽區別?你折磨的同樣是無辜的人!你同樣毀了我,毀了蕭然,蕭塵,甚至毀了你自己!如果我和蕭然有孩子,他也會因為你今天對我們所做的一切受到傷害,若幹年後的一天,他也許也會變成和你現在一樣,滿腔仇恨,欲殺你而後快,你真的覺得這樣的報仇方式...值得嗎?";

夜無憂陌生地看著她,不可否認,她的這番話確實在他心裏引起了一些震動,可是,心裏的恨早就紮根,也早就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和希望,就算要全世界的人陪葬也好,他一定要拉姓蕭的一家入地獄!";值得!隻要能讓他們痛苦,絕望,生不如死,什麽都值得!";

";是嗎?";雲雪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了開去,";那你為何要救蕭然?";

夜無憂愣住了,說實話,這些天他也反複在問自己這個問題,明明一切都在向著自己預想的樣子發展,為什麽反而是自己違反了遊戲的規則?

這一夜,夜無憂破天荒地沒有碰雲雪蕊,他睡在離她遠遠的角落裏,看似平靜而安然,隻是那沉重的呼吸聲還是泄露了他狂躁不安的內心!

雲雪蕊因為一天都沒有吃什麽東西,半夜的時候突然就被餓醒了,想起桌上應該還有沒動的飯菜,她下床準備吃些東西再睡,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為了蕭然,為了她那麽可愛的男人們,她必須養好身體.

一直等到填飽肚子,她才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她下床這麽長時間,夜無憂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前幾天隻要她翻個身,他都會很警惕地睜開眼睛,今天...為什麽這麽安靜?她忍不住看向他,卻見他雙眼緊閉,呼吸也很平穩,根本就是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床邊,看他睡得這麽死,如果她現在要殺他,應該也很容易吧?這個壞蛋把她和蕭然蕭塵都折磨得這麽慘,要救蕭然,他就一定要死!想到這裏,她開始尋找有什麽利器可以讓她一下結果掉他,如果不能讓他一招斃命,那她的下場將會很慘!

找了很久,終於在他床邊的衣服裏找到一把小巧的匕首,雲雪蕊抓緊了它慢慢上了床,月光下,手中的匕首正在發出嗜血的光芒,似乎在等待著它主人的鮮血與它融為一體!夜無憂,他一定不會想到,很快,睡在他床上的女人,將會用他自己防身用的匕首殺了他!

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凶器,雲雪蕊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她連雞都沒殺過一隻,現在卻要殺人訥!這一刀下去,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不要...";床上的男人突然發出一陣聲音,嚇得雲雪蕊趕緊一把抱住匕首躺了回去,不會這麽倒黴還沒做什麽就被發現了吧?她會不會因此害死蕭然和蕭塵?完了,早知道就不這麽衝動了!

";不...娘親不要...";夜無憂又喊了一聲,隻是這一下,雲雪蕊終於發現了,他在做夢!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了原位,她長呼了一口氣,慢慢轉過身來.

可能是因為月光的關係,夜無憂的臉色比平時更白,一貫嘲諷無情的雙眼此刻緊閉著,彎彎的眉毛也緊蹙在一起,嘴角微微顫抖,睡夢中的他已經完全斂去了平日裏的邪惡模樣,看上去倒也很有一番傾國傾城的風情.

突然,他渾身都顫抖起來,雙手也伸直了,像是想抓住什麽東西似的在身前亂舞,";不要...你走開...娘親...小影來救你...";

小影?他不是叫夜無憂嗎?難道是假名?可他為什麽要用假名字?因為小時候不堪的記憶嗎?

";蕭叔叔...娘親...不要啊!";他發出了一聲類似野獸的吼聲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隻是身體抖動得更厲害了,緊閉的雙眼中也掉落了一滴眼淚.

";喂,夜無憂!";雲雪蕊好像也忘記了自己想要殺他的初衷,輕輕拍著他的臉,此刻的他看來好脆弱,他一定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吧?他口中的蕭叔叔是不是蕭天羽?他叫他叔叔,說明他們以前的關係應該還算不錯吧!可為什麽會搞成這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嗯?";在她的呼喚下,夜無憂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做夢了,還是這個折磨了他整整十五年的噩夢!夢裏的情景還如剛剛發生過一般鮮明,他痛了整整十五年的心竟又開始抽痛了.

";喂,你沒事吧?";雲雪蕊還真的被他嚇到了,看來這個夢對他的衝擊一定很大.

夜無憂突然抱緊了她,下巴抵在她肩頭微微顫抖,十五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噩夢之後的恐懼和空虛,這是第一次,睜開眼身邊有個人,她用柔柔的聲音詢問他,用暖暖的身軀捂熱了他冰冷的心房.原來,有人陪伴的感覺...真的很好!

";隻是一個噩夢而已,沒事了.";雲雪蕊忍不住柔聲安慰著他,這個樣子的他好奇怪,她竟也狠不下心殺他了.

夜無憂突然眼神一冷,冰冷的雙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說了什麽?";

完了,又變回原樣了,喉嚨被掐住,呼吸一下子就困難起來,她隻能無助地推他.

就在雲雪蕊以為這次一定會死翹翹了的時候,他突然又鬆開了她,但眼神依舊是冰冷刺骨,";你知道了什麽?";

";咳...咳咳咳,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咳咳...你隻是一直在喊娘親.";

夜無憂的臉色終於緩和一些了,看她蒼白著小臉趴在床沿不停地咳嗽,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一隻手就這麽伸了出去,在她略顯瘦弱的背上輕拍著.

雲雪蕊用力甩了一下肩膀甩掉了他討厭的手,很快憤恨地鑽進了被窩,都怪自己一時心軟,早知道剛剛就應該狠下心殺了他的,差點變成自己死在他手裏.

夜無憂也躺了下來,看著她背對自己正在努力壓抑著咳嗽,心裏驀然一緊,大手一撈,嬌小的身體立刻落入了他掌握,";自己都冷冰冰的,怎麽幫我暖床?";

說實話,今天的天氣確實很冷,而他的懷抱也確實很溫暖,但是他是夜無憂,是她的仇人,她不想也不能躺在他懷裏!用力一推,毫無防備的他還真的被推開了,雲雪蕊攥著被子躲到了遠遠的角落裏.

";發什麽瘋?你以為你是誰?過來!";冷得能掉下冰渣子的語氣在身後響起,她很沒骨氣的顫抖了一下,但仍很倔強地挺直了腰板,";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夜無憂好像還真的和她杠上了,很粗魯地抓著她的手臂就將她再次拉了回去,這個笨女人,她不知道隻要她乖乖的,她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嗎?明明那麽怕他,卻還敢三番兩次頂撞他,她的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雲雪蕊死命地掙紮著,隨著清脆的當";的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兩人之間的拉扯瞬間停止,夜無憂狐疑地探過頭去,當看到躺在地上的匕首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