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過目不忘
老管家省略了後麵的話，一雙眸子中卻綻放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光澤，那光澤帶著一絲絲的期翼。
聽著老管家的話，公爵露出了一種頗為詫異的表情。阿爾芒的實力他自然是知道的，其的統帥能力甚至還在自己之上，足以擠入大陸的名將榜。而之所以自己能夠在劣勢下打敗三國聯軍，與其密不可分。
七星的實力，是公爵早已預料到的。隻是阿爾芒最後一句省略了的那麽，讓他心中不僅僅是驚訝，更是駭然。
就連阿爾芒也無法準確估計黑金的真實水平？那麽黑金的天賦究竟是怎麽樣的存在？
書房中又安靜了下來，靜的如同夜下的森林。
公爵的眉頭緊緊的簇在了一起，到現在他才開始認真的考慮一些不容忽略的事情。黑金是一個白癡，這是帝都之中公認的，在七年之中沒有任何的征兆證明其是一個天才，恐怕那些貴族子弟之中隨隨便便出來一個紈絝都足以將黑金踩的抬不起頭來。
但是現在，在皇家學院的入學考試中竟然發揮出足以與天才媲美的水平，這究竟是奇跡還是其中另有玄機？
公爵想不通，事實上他也根本不可能想到現在的胖子竟然是另外一個世界足以與軍神匹敵的人物。
思緒轉念間，公爵也想到了七年之前的那場事故，為了救清音，胖子被砸壞了腦子，變得呆呆笨笨，不僅無法修煉鬥氣和魔法，甚至連一般的給兒童看的書籍也無法理解。
想到這裏，公爵的手指上不由的加大了力氣，“碰”的一聲聲響，那張堅硬的桌子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指頭的印記。
“如果不是那三個混蛋，黑金便能夠一直保持著那份聰慧，現在便已經可以擠入潛力榜了……”公爵的眼睛中夾雜著一絲絲憤怒的神色。
望著公爵，老管家微微的搖了搖頭。三代單傳，羅塞爾家族就隻有黑金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但是偏偏這個寶貝卻在七年前變成了白癡。作為一個已經進入遲暮之年的老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孫子變成了白癡，而不能去報複，並且還要忍受那刻骨銘心的痛。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能夠接受的了？
不過現在既然黑金恢複了正常，那麽公爵的怒火便能夠徹底地傾瀉出來，這隱忍了七年甚至在原來可能是一輩子的怒火，如果爆發，那便是熔漿般的猛烈。
沒過多久，公爵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中的那絲憤怒如同潮水一般退得幹幹淨淨。隨後卻是緊緊的簇起了眉頭。
看著羅塞爾，這位獅心公爵的表情，阿爾芒如何不知道其在想什麽，竟是無奈的笑了起來，隨後望向了手中的這份文件。
在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字的白紙上，有兩條紅色的斜杠顯得是那麽的刺眼。而在其中記載了兩樣對黑金很“不利”的事情。
第一件是射馬，射馬是一個禁忌，在銀月大陸上，每一個騎士都以正直，高尚，堂堂正正的決戰的勝利而為榮譽。而那些卑鄙的下作的手段，則被所有的騎士所鄙視。就如同在決鬥中，如果你以真正的實力獲勝，那麽便會受到所有人的尊重，但是如果你用石灰粉，毒藥等一些下作的手段取得勝利，那麽便會被那些“高尚”的人所不齒。
第二件，便是黑金明明在能夠擴大戰果的情況下，卻選擇了“逃跑”。
而這兩件事情，無論哪一件對羅塞爾公爵這個古板而又正直的元帥來說都是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麽便是胖子要遭殃了，在羅塞爾公爵為他規劃人生之前，黑金最先要接受的是懲戒。
而這份“懲戒”怕是誰也不願意接受的。
“阿爾芒，幫我……”公爵正要說話，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其的話語。
“公爵大人，老管家，不好了，公爵府被皇家學院的人圍住了，而外麵還有一些聞訊趕來的貴族……”一個仆人顧不上擦額頭上簌簌落下的汗滴，向著兩人說道。
“什麽？”羅塞爾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如同一隻受了氣的獅子暴怒道。
什麽時候公爵府竟淪為別人可以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而這時，還是阿爾芒略微清醒，向著那仆人說道：“原因呢？”
“那些皇家學院的人要搶什麽戰王令？說是在黑金少爺的手裏……”仆人連忙回答道。
“戰王令？黑金？”羅塞爾和阿爾芒不由麵麵相覷。
戰王令，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種東西。隻要拿到了戰王令，那麽便意味著可以對戰王有一個請求的權利。
雖然說隻是一個請求的權利，但是在大陸上還沒有拿著戰王令提出要求，戰王拒絕的先例。
這也就是說，隻要擁有戰王令，那麽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去達成一個願望，殺人，財富，權利，甚至要求滅掉一個國家也不是不可能。當然這裏所指的國家是指那些零散的地不過數百裏，僅有著數萬人的小侯國。
羅塞爾和阿爾芒的心中同時升起了一個疑惑，這戰王令黑金究竟是如何拿到手的，這樣的東西根本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黑金的手裏。
“我去找黑金，阿爾芒，你去解決門口的那些人，必要時，可以動用一些極端的手段，公爵府沉寂的太久了，有些人已經忘記了，這裏還住著一個**平單過聯軍元帥。”羅塞爾沉聲說道。
阿爾芒點了點頭，隨後便與那仆從走出了門外。
“是福是禍？”望著阿爾芒離開的身影，獅心公爵突地喃喃的說道。
※※※
外麵所發生的一切，從仆從的口中，胖子已經知道的十分詳細了。不過胖子卻沒有一點自己是罪魁禍首的覺悟。
他隻是拜托清音拿來了一本書，開始苦讀了起來。
《銀月大陸的發展史》一本厚的跟磚頭可以媲美的書，一本幾乎沒有人願意去看的書。這本書記載了數千年來銀月大陸發展的曆史，每一個國家的興衰，每一個種族的存在，國與國之間的戰鬥……等等，這根本就是一本百科全書。
雖然這本書全，但是除了那些戴著厚厚眼鏡的老學究，卻幾乎沒有人願意去看。一方麵是因為在銀月大陸生長的人，對身邊應該了解的事物已經了解的十分詳細，根本沒有必要去讀這本書，而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這本發展史實在太厚，太大了，想要讀完，怕是沒有一兩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而花費那麽長的時間去讀一本無用的書，那完全是一種浪費。
不過胖子卻讀的很仔細，那認真的態度幾乎讓人以為胖子手中所捧的是一本極為深奧的魔法理論，又或者是一本威力極大的鬥氣法訣。
看著正在苦讀的胖子，清音將一杯剛充好的提神液放在了胖子的手邊，接著卻是搖了搖頭。
對於胖子的行為，縱然是清音也十分的費解。一本曆史書，一本毫無用處的曆史書，用的著花那麽大的力氣嗎？就算是為了填補這七年的空白，了解現在銀月大陸的格局，也不必如此的認真吧。
清音有些弄不清楚，但是那邊胖子卻已經開始嘟囔地發問了起來：“清音，魔法王朝，究竟是這麽覆滅的？書上所記載的是，魔法王朝被宰相亂政，然後由於皇權和相權的爭奪，使得國家衰敗不堪，才讓費斯帝國得到了可趁之機，但是怎麽可能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然魔法王朝到了衰敗不堪的程度，最起碼還擁有著一萬多名魔法師，按照先前對魔法師的理解，這一萬多名魔法師同時發動魔法的話，足以將費斯帝國夷為平地了。”
“……”聽著胖子的話，清音不由的愣住了。魔法王朝是兩千年前十分輝煌的一個國度，幾乎占據了整個銀月大陸百分之七十的領土，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貧瘠土地在獸人的手中，還有百分之十則在兩三個零零碎碎的小國家手中，費斯帝國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史書上所記載的是，因為當時的宰相和魔法王朝的第十九任帝王相互爭權，內訌引得國力大衰，然後讓費斯帝國有了可趁之機，聯合剩下的小國覆滅了魔法王朝。
這便是史書上大概的記載。隻是清音明明記得，在史書中並沒有記載魔法王朝最後還剩下一萬名的魔法師，這個消息胖子是從哪裏得來的？
清音偏著臉頰，麵色微微有些發紅的向著胖子所翻到的地方看去，這一看，她卻不由有些詫異，那裏，記載著魔法王朝沒落的那一段並沒有一萬名魔法師的記載。
“黑金，你是從哪裏得知魔法王朝最後還剩下一萬名魔法師的？”疑惑中的清音向著胖子發問道。
“這裏……魔法王朝墮落了，墮落的魔法王朝連最鼎盛的時候十分之一的戰力也沒有，但是讓人振奮，讓人永遠銘記的是即便魔法王朝已經墮落，卻依舊在與獸人的戰爭中奮勇拚殺，星辰的光芒照亮了天空，在那片貧瘠的土地上，一個個嶄新的星河圖出現了。”胖子那胖嘟嘟的手指輕輕的劃過了書上的一行字。那是魔法王朝沒落的時候唯一的光輝記載。
“……”看著那行文字，清音依舊沒有弄清楚，因為那裏也沒有一萬名魔法師的記載。直到胖子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記得魔法王朝最鼎盛的時候應該擁有著十三萬魔法師才對，魔法師與民眾的比例已經達到了一比一百的比例，而這裏關於星河圖的記載，在前麵隻描述過了一次，那就是魔法王朝建立之時，一魔法王朝的第一任帝王坦思恩大帝指揮數萬名魔法師擺出了銀月大陸曆史上最強大的魔法陣，星辰魔法陣。根據後一個理論來推理，那麽想要擺出星辰魔法陣那麽便需要數量十分龐大的魔法師，這個數字必定是在萬以上，而在前麵則限製死了，既然不足十分之一，那麽便可能隻有一萬左右。”胖子一邊分析著，一邊嘩啦啦的翻動著手中的書。間隔數十頁的兩個例子被胖子疊合在了一起。
望著胖子，此時清音早已經忘記了胖子的分析，和胖子的問題，她隻是在想一個問題，數十頁的書，竟然能夠如此清晰，如此快速的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胖子是如何做到的？
“過目不忘？不，不僅僅是過目不忘，而且還將最重要的部分，全部牢牢的記住了。”清音心中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