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往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往事
芳君院裏慧娘和趙弘毅小聲的說著分別這兩月家裏發生的事情。
說道太夫人的時候,慧娘眉頭微微皺了皺,擔憂的道:“你不在家這段時間娘擔心你,天天在家禮佛。”
“我陪著娘也是禮佛茹素兩月,但是娘的身子太弱了,總是茹素娘的身子很難養好!”
“而且今兒我發現娘即便是素食用的也很少。還是得想辦法勸勸娘多少吃些葷食啊!”
說完,慧娘抬眼看向趙弘毅。
趙弘毅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也知道娘的脾氣,看起來好說話,固執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話是這麽說,但是娘禮佛祈福多是擔心你,我想你好好跟娘說說,她應該聽的進去。畢竟她好了,你才能好不是嗎?”
慧娘想了想道。
趙弘毅聽了點了點頭。
他想著也許那人應該能出些許力氣。
而此時趙弘毅和慧娘擔憂的太夫人,正坐在瞿翟院的內室貴妃榻上,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長平侯坐在太夫人對麵,一臉苦澀的看著她。
“梓潼,你倒是說句話呀!我知道這些年我欠你良多,這麽些年過去,咱們都老了,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吧!”
自從他厚著臉皮賴進了瞿翟院,梓潼就麵無表情的坐在貴妃榻上,一言不發。
他關心她臉色蒼白,身子纖弱,梓潼一臉淡漠。
他誇讚兒子機勇能幹,有勇有謀,梓潼眼裏的沒有驕傲,卻是心疼和愧疚!
他想問她,她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獨自帶著孩子應該很辛苦吧?
梓潼諷刺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他說的口幹舌燥,卻連盞茶水也沒有!
就在他苦澀的歎氣,打算另尋他路的時候,太夫人竟然開口說話了,“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
“哪個孩子?你說的可是西子?”
老長平侯被問得一愣,然後猜測。
“她真是我撿來的,當年為了取信赫連漢,赫連漢想給我賜個女人。說是幫我傳宗接代。無奈之下我就把西子抱養了回來。西子雖然是孤兒,但是你看她的相貌就知道她是西域人,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
老長平侯以為太夫人吃醋了。不相信自己這麽多年沒有娶親。
但是他一說完,看到的是太夫人滿臉的嘲諷。
他心裏頓時一股怒火冒了出來。
他對梓潼不相信他感到憤怒,而且西子的相貌擺在那裏,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她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竟然用那種眼神看他!
但是他一想到妻子這麽些年受的苦。又想到他從侄子程鏈瑜那裏聽到的,隻因自己‘死’的不是時候,竟然讓兒子背著個克父的壞名聲那麽多年,他的怒火就噗的一下比一盆冷水澆滅,生氣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自己的兒子能長這麽大,而且這麽出色能幹。他真該感謝老天爺眷顧。
太夫人見老長平侯竟然沒有發火,眼裏也是閃過訝然,但是更多的還是嘲諷。
嘴裏的話更是毫不留情。“老爺是在裝傻呢,還是賣瘋呢,以為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傻乎乎的那麽好騙?”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刻薄!
“梓潼,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說的什麽意思?如果不是西子。還有哪個孩子?”
老長平侯眉頭緊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太夫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除了趙弘毅之外還有別的孩子?
開什麽玩笑?
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太夫人見老長平侯不承認。也懶得跟他糾纏,“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可以去族裏問問叔公他們,他們會清清楚楚的告訴你的!”
老長平侯聽太夫人說道叔公他們,突然想起剛才六叔公的話,他也提到了什麽孩子。
去年的時候他匆匆忙忙的跟梓潼和兒子見了一麵,可能是久別重逢,而且又是自以為陰陽相隔之後的重逢。
梓潼見到他還是很高興的,也沒有現在的冷漠甚至是隱隱的厭惡。
或者他太激動了沒有看出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跟他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兒子還是那般的別扭冷清,沒有一點想象中的孺幕。
好吧,他這個父親缺席了二十多年,現在兒子長大了,即便是他想補償,也許兒子也不需要了吧!
但是他一向善良柔弱的梓潼,為什麽也是一臉的冷漠!
即便是氣他怨他,也不應該是如陌生人般冷漠呀。
這會兒聽到他們一再的說起那個孩子,他才隱隱發現,也許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或者是他忽略了的!
有了這個想法,他更不肯離開了!
他必須今天弄清楚這個問題!
他心裏有種預感,如果這次離開了,想要讓梓潼原諒他,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到底是什麽孩子,你跟我說清楚?六叔公也說了,這事兒他不管了,讓咱們夫妻自己處置!”
老長平侯的語氣也是鄭重起來。
“老爺真想知道?”
太夫人眉眼一挑,淡淡的問。
老長平侯點了點頭,“我必須知道!”
太夫人見老長平侯神色堅定,就挪了挪身子靠著後麵的薑黃色錦鯉錦鍛的大迎枕上,神色恍惚悲痛,陷入了記憶當中。
過了片刻,她開始緩緩說道:“當年你隨先皇出行祭天......”
原來,當年老長平侯隨先皇出行不久後,就有一個身穿素色麻布衣的女子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上門求見。
這個女子很聰明,她是特意趁著老長平侯外出之時才敢找上門來。
畢竟盛京人人都知道老長平侯愛重自己的妻子。
要說老長平侯和太夫人的故事,那也是一段浪子匯金不換的佳話!
老長平侯娶親之前也是個風流倜儻的青年,不說家裏妾侍通房就有五六人,而且外麵的紅顏知己也是數不勝數。
但是自一次聚會中偶然見到待字閨中的奉國公府的嫡女。
雖然僅僅是驚鴻一瞥。卻霎時驚為天人!
當時老長平侯心裏就暗下決心,非她不娶!
回到家以後,他就看家裏的妾侍通房一個個不是呆板無趣,就是庸俗不堪,大手一揮就把家裏的妾侍通房通通打發了。
然後托了人替他去奉國公府打聽奉國公府的嫡女是否定親!
說來也巧,也許是上天定的姻緣。
當時的奉國公隻有這麽一個掌上明珠,不忍心她早嫁道婆家受苦,打算多留她幾年。
所以到她一十五歲還沒有定親!
本來奉國公對老長平侯不是很滿意的。
那個時候老長平侯還不是侯爺,緊緊是個世子而已。
而且趙家的爵位也隻是伯爵而已。
再加上他風流之名盡傳!
奉國公覺得長平伯的家世根基薄,身份也不夠高。既配不上女兒,又舍不得把那麽好的女兒嫁給一個花花公子。
所以奉國公聽到老長平侯托人上門提親,卻也沒有難為。而是委婉的拒絕了。
俗話說莫欺少年窮!
老長平侯當時還不到弱冠之年,自然是少年心性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被拒絕了卻也沒有放棄,從那以後不在進青樓楚館,也沒有沾惹丫鬟通房。
更是勢要作出一番成就來讓奉國公看看!
但是因祖上的規矩,如果他從軍就隻能從一名小兵做起。
先不說積累戰功需要機緣。就是他有了機緣到了戰場也不一定有命在呀!
即便保全了性命,又有了戰功,等他功成名就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嫁作他人婦了。
所以他想找一條捷徑,既能立功,又能娶得美人歸!
再說還是上天眷顧老長平侯。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機會就來了。
因老長平侯的祖父是開國功臣,跟太祖皇帝也頗為熟悉。
自然老長平侯沾了祖父父親的光。也是自小就認識先皇的。
當時先皇剛剛登基不久,年輕氣盛帶著幾個人就微服私訪了。
而隨著先皇微服私訪的幾個侍衛中就有老長平侯在內!
當時他受門蔭,在宮內做了三等禦前侍衛。
也就是這次出巡的時候,先皇被前朝的餘孽刺殺。
當時敵眾我寡,援軍又一時趕不到。他們漸漸落了下風。
在最危急的關頭,老長平侯替先皇擋了一劍。也算是救了先皇的性命。
後來脫險,先皇為了獎賞老長平侯的救駕之功,賜了他一個從三品的參將。
並說這是皇帝主動賞賜,也是老長平侯用命換來的,不算違背趙家祖訓。
那時老長平侯雖不說是趙家一族裏唯一一個當兵的,卻是唯一一個掌軍權的。
先皇也是聽說了他愛慕奉國公的嫡女,本來打算給他們賜婚的。
但是被老長平侯拒絕了,他說希望奉國公心甘情願的把閨女嫁給自己。
更巧的是,老長平侯任參將第一年,北邊就有了戰事。
老長平侯自請參戰,先皇知道他的心思誌向,想著他祖父也是一代名將,就準了。
老長平侯臨行前,再一次拜訪了奉國公府。
這一次,奉國公雖然沒有直接答應把女兒嫁給他,卻同意等他一年。
但是如果一年後,他還沒回來,那他的女兒就會定親了。
畢竟,當時太夫人也不小了。
說來老長平侯也是幸運,那場仗不到一年就贏了,老長平侯立下戰功,得勝還朝。
老長平侯也是從三品參將升到從二品副將。
那一年他剛剛弱冠!
要知道,以弱冠之年位居二品大員的人滿朝文武可是找不出幾個來。
不管他是運氣好還是有真本事,此人都不可小覷。
奉國公自然也是看到了老長平侯這支潛力股的厲害之處,又經過探查,這小子自從把妾侍通房都打發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有個女人。
這份心性和自己女兒的心意是最難得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寶貝閨女對這個小子也有意思!
奉國公也就心軟了。
很快,六禮合一。奉國公的嫡女十裏紅妝風風光光的出嫁了。
太夫人嫁道趙家之後,生活更是美滿!
老長平侯對她可謂百依百順!
而老長平侯的娘親早年就去世了,老長平侯的父親也就是當時的長平伯也沒有續弦,跟獨子獨女一起生活。
頭上沒有婆婆壓著,公公又不管事,相公百依百順,伯爵府裏的事情都是太夫人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日子過得可謂是好不逍遙!
可能是日子太順暢了,太夫人都忘了在家時看到的那些大宅院裏的齷齪肮髒。
再加上老長平侯沒有妾侍通房,府裏的丫鬟她也看得緊緊的,自然就放鬆了警惕。
最後她還是著了道。
太夫人的第一個孩子。在她還不知道他已經存在了的時候就那麽溜走了。
當時太夫人很傷心,把那個不安分的小丫鬟狠狠的罰過之後賣出了府,而且跟老長平侯大吵了一架。
到底小產傷身。自那次以後她養了一年多身子才恢複過來。
又過了一年,才又有了身孕。
這次她很小心謹慎,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很乖巧。
她平安的過了八個月。
但是當她孩子第八個月的時候,老長平侯接道聖旨,隨聖上祭天去了。
在他外出的第三天。那個女人就找上門來了。
那個女人一上門就跪在大門口處求太夫人開恩,讓她的兒子認祖歸宗!
當時她太年輕了,聽說有個女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找上門說是她相公的孩子,她就嚇壞了。
她怕那個女人在外麵嚷嚷,就趕緊派人把那個女人和孩子帶了進來。
當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她就仿佛被雷劈了一樣。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那個孩子的眉眼跟老長平侯一模一樣,就是她想硬說這個孩子跟老長平侯沒有關係,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但是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當她為他孕育孩子的時候,竟然有個人帶著個孩子說是她相公的孩子。
她連查都沒有查,以相公從來不曾提起過他們為由,說他們是騙子,把他們打發了。
但是她因情緒太激動。動了胎氣,隻能在家養了著。也沒有心思去查那個女人。
後來,那個女人又來,太夫人直接讓吳嬤嬤告訴那女人,想要讓夫人承認那個孩子,必須等他們爺回來之後親自承認了才算。
並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
要是她還來胡攪蠻纏,就把她送了官府!
不知道那女人是覺得太夫人說得話有理,還是被嚇著了,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又過了一個多月,直到傳來老長平侯可能身死的消息,太夫人受不住提前發作了,早產生下一個兒子。
但是也就是這個命苦的兒子不僅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還被那些愚蠢的人冠上克父的名頭。
也許聰明人不會相信這個無稽之談,但是架不住愚昧的人多,內宅婦人又多無聊。
口口相傳之下,可憐的趙弘毅竟然再也摘不掉這個帽子了。
太夫人在老長平侯身死的打擊之下,本來早產就傷了身子,再加上心裏痛苦難受,月子自然做不好!
但是還沒等她出月子,就聽說族裏六叔公和七叔公竟然接納了那個女人和孩子,竟然給那個孩子上了族譜,取名趙弘遠。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太夫人頓時吐了一口心血,倒了下去。
好在奉國公心疼女兒,幫著找了給女兒找了大夫,又給外孫找了奶娘。
奉國公夫人更是常駐長平伯府,知道女兒出了月子才回去。
兩月之後,先皇下旨老長平侯救駕有功,升了趙家的侯爵世襲罔替。
但因趙弘毅太小,暫冊封他長平侯世子之位。等他懂事之後在歸還爵位。
太夫人因氣氛怨恨加上心死,讓她一度活在自己的思緒裏。
甚至關閉了長平伯大門,不在與外人來往。
直到趙弘毅五歲那年偷偷出府被先皇‘偶遇’,這個背負著‘克父’之名的小孩兒才正式出現在世人眼中。
但是等著他的卻是更多的磨練!
老長平侯一直靜靜的聽著太夫人講述往事。
在她聽到有個女人帶著據說是她的孩子找上門時,眼裏閃過驚訝卻還算淡定。
當他聽到妻子早產,兒子一出生就是去父親,並背上罵名之後,一臉的痛苦。
但是他卻沒有打斷太夫人說話,一直耐著性子聽完,盡管他的攥緊的拳頭已經青筋暴起。
太夫人靜靜的說完這個故事。才淡淡的道:“我不是一個好主母,盡管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他一直都住在趙氏族裏。但是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更不允許他們母子等侯府的大門。”
“對不起,讓你們母子受苦了!”
老長平侯低著頭一臉愧疚的道。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當你作出決定的時候,你不應該早就想到了嗎?再說先皇的意思。你能違抗嗎?”
太夫人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也早已經忘卻了當年的種種。既然你回來了就去看看他們母子吧,至於是把他們接回侯府,還是其他安排我都沒有意見了!”
老長平侯欲言又止的看著太夫人,最後歎了口氣道:“在弄清楚事情之前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也許你嫁給我之前,我是荒唐過。但是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說完,他就站起身出了瞿翟院。
他知道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梓潼心裏二十多年了,即使她嘴裏說著不在乎了,臉上也是無所謂的表情。但是如果這個事情自己不給她一個解釋的話。
那麽自己對於她而言也就是為所謂了!
所以他必須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再說!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以為自己在生死邊緣掙紮了二十多年。回到家以後總該能享受平靜的生活了,卻沒想到現實離他想象的有千裏之遠。
他走出瞿翟院,本來想立刻去找六叔公問個明白,但是看了看已經馬上要落山的日頭,歎了口氣。
隻能明天再說了!
芳君院裏,慧娘已經換好衣衫,並且服侍著趙弘毅收拾妥當準備往瞿翟院去。
但是白果卻進來通報說,太夫人說她今兒累了,讓今晚大家在自己院子裏用膳!
慧娘聽了和趙弘毅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問白果:“這會兒老侯爺還待在瞿翟院裏嗎?”
白果搖了搖頭,略帶擔憂的道:“沒有,老侯爺已經回梓裏院了。太夫人也是在老侯爺離開後才吩咐下來各自在各自院裏用膳。”
慧娘心裏歎了口氣,這兩個老人又鬧什麽呢!
“太夫人可用晚膳了?”
趙弘毅皺了皺眉問道。
“沒有,太夫人說她不餓!”
說著白果擔憂的說:“今兒中午,太夫人就沒用多少!”
“要不咱們還是去娘那裏看看吧!”
慧娘抬頭對趙弘毅道。
趙弘毅點頭,白果卻又道:“太夫人讓奴婢囑咐侯爺和夫人,說她已經休息了不想被人打擾!”
太夫人這是想一個人靜靜!
慧娘點了點頭,對白果道:“知道了,你回去和吳嬤嬤伺候好太夫人,小廚房裏不能熄火,什麽時候太夫人餓了,都能吃上熱飯!”
白果蹲身應道:“夫人放心吧,吳嬤嬤已經吩咐過廚房了。”
慧娘讓碧蘇送白果出門,見趙弘毅一臉擔憂,就拉著他在貴妃榻上坐了。
“娘肯定是跟老侯爺說了什麽,她這會兒心裏亂想靜靜也沒錯!娘有心病,如果老侯爺能給她解開,對娘的身子也有好處!”
說著,倒了杯茶放在趙弘毅手裏。
趙弘毅喝了口茶,撫摸著茶盅上吹著橫笛的牧童,歎了口氣:“但願吧!”
慧娘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但願吧!
既然兩人不能和好如初,作對平常的夫妻也行啊!
畢竟子女代替不了老伴兒!
慧娘也沒有在糾結這事兒,吩咐碧蘇她們傳飯。
吃完飯她得去墨菊那裏看看。
雖說齊嬤嬤和方嬤嬤做事她很放心,但是墨菊成親她總得過去看看。
而且明兒還不知道有多忙呢,也許都沒空去參加墨菊的婚禮。
慧娘看趙弘毅坐著不想動,她渾身酸軟也懶得挪地方,就讓丫鬟們把飯菜直接擺在榻上的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矮桌上,兩人麵對麵坐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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