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同尋常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同尋常

“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氂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靜默甫。”

太夫人給慧娘去了表字,淡靜溫和的道了祝辭。

慧娘向正賓太夫人行揖禮。

而後慧娘又跪在錢大老爺和大夫人麵前,大夫人滿含欣慰的看了她一眼,道:“兒雖不敏,敢不袛承!”

慧娘對父母親行了拜禮,然後向在場所有參禮者行揖禮,表示感謝。然後慧娘走到錢大老爺和大夫人身旁。

這時,錢大老爺宣布:小女慧娘笄禮已成,並向在座的眾人作揖感謝。

大夫人引著眾位客人去了榮曦堂。錢大老爺去了外院招待男客。

慧娘及笄禮並沒有邀請男客,隻有錢府比較親近的幾家來了。

其中,就有長平侯,聽說他是親自送太夫人來得。

慧娘突然記起大哥錢裴熹成婚當晚,他對自己承諾過最晚她及笄之前一定回來,他沒有食言。

隻是不知他的那件事兒怎麽樣了?

想著慧娘抬眼看向跟昌國侯夫人走在一塊兒的太夫人。

她的氣色確實比以前好了很多,眼睛亮亮的,沒有了之前的愁緒苦悶,雖然還是有些許但淡淡的擔憂,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十來歲。

說起來,她年紀本來就不大,雖然昌國侯夫人稱她大嫂,其實太夫人比昌國侯夫人還小幾個月。

隻是之前太夫人心裏愁苦,又長期茹素,身體虛弱多病,自然看起來比昌國侯夫人大了很多。

這樣看了,那件事兒應該會有個好結果的吧,要不然太夫人為何如此高興?

她記得好像在熹禾院聽大哥說過,出了上元節之後。長平侯又被陛下派出去了,但是出去幹什麽卻沒有人清楚。直到昨天長平侯才回盛京。

當時她就靈機一動,想著是不是老長平侯的事情。

慧娘胡思亂想著,這邊媛娘和姚星兒她們都一起走了過來,除了木槿和章大奶奶,還有她今天的樂者楊雲清。

“慧妹妹,咱們也去母親那裏吧!”媛娘邊走邊笑著道。

慧娘微微一笑,點頭答應。

眾人一起往榮曦堂魚貫而去,就聽木槿朝旁邊的楊雲清笑著道:“沒想到幾年沒見楊家妹妹的琴藝已經如此爐火純青,木槿是追趕莫及了。”

楊雲清卻是淡淡一笑:“哪裏。木槿姐過獎了,雲清隻是愛琴之一道,哪裏及得上木槿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木槿卻無奈的搖了搖頭。歎道:“樣樣精通,更是樣樣不通啊!哪有妹妹一心鑽研琴藝來的執著!”

楊雲清確實愛琴,慧娘記得第一次見楊雲清的時候就發現她自己抱著一把焦尾古琴站在那裏,有種遺世獨立之感。

楊雲清五官雖然精致,卻略顯深刻。看起來多了分英氣,少了分這個時代女子該有的溫婉圓潤,像這種長相是不怎麽得當家主母們的喜愛的,怪不得二舅母如此著急她的親事。

但是楊雲清目光清澈執著,手不自覺的撫摸著手裏的琴,輕柔溫暖。像是母親撫摸孩子,女子撫摸愛人,就一眼慧娘就知道這是個癡人。

不僅癡琴。一旦遇上心儀之人更是癡情。

像這種人一般說難聽了是一根筋,不撞南牆不回頭;往好了說確實心地純潔,執著堅韌,認準一件事情會堅持到底。

這種往往不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所以慧娘很放心的跟她交往。

楊雲清比她那個楊雲婉的表姐可要可愛多了。

這倒不是說楊雲婉有多不好。隻是性格使然,她也是那種心思算計比較多的人。所以更喜歡薇娘、雲清這種心思簡單之人。

再說楊雲婉去年已經嫁娶了餘姚,據說是楊老爺早就定下的親事,在楊雲婉出生之後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慧娘想到這裏就納悶,為什麽這裏的男人報恩的時候都喜歡拿子女的幸福說事兒呢,好在她沒有這個幸運碰上,而且被幸運之神砸到的媛娘和楊雲婉都嫁的還不錯,沒有鬧出什麽悲劇。

而此時外院正廳裏,長平侯朝錢大老爺敬了杯酒,又低低的朝他說了句什麽,錢大老爺笑嗬嗬的點了點頭道:“兼之,快去吧,正事要緊!”

兼之,是長平侯的字。

沒想到錢大老爺竟然敢直呼長平侯的字,而長平侯竟也沒有發怒,想來長平侯已經把錢大老爺這個嶽父拿下了。

長平侯告罪一聲,轉身出了正廳,快步往大門處走去。

桌上眾人都朝他望去,錢大老爺笑著對眾人解釋:“陛下急招兼之,想來是有急事,陛下之事不能耽擱,不過,諸位可不能走,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眾人聽了這話臉上都露出釋然的什麽,既然是聖上又吩咐,長平侯自然要離開,而且看長平侯的態度對這個嶽父態度還算恭敬,想著,眾人說話的語氣更加溫和。

錢大老爺看在眼裏,心裏更是得意非常。

而昌國侯世子程鏈瑜看著長平侯離開的背影卻是皺了皺眉。

長平侯之前一走就是一個半月,而去向就連陛下都諱莫如深。

他記得他走之前還來拜托母親幫忙照看長平侯府和太夫人,至於去哪裏幹什麽卻含糊其次,母親覺得朝廷上的公事她確實不好過問,也就沒有懷疑。而他不經意的問起時他說是南下幫聖上清查貪墨案,因為是暗訪,所以不能公開讓他保密。

可是他偶爾得知去了南邊兒的是監察禦史顧宣之,而且還派了紅衣衛跟隨。

那長平侯去幹什麽了,最近的幾次大動作都是長平侯和睿親王聯手辦的,他還記得皇帝上次招了他們父子過去給這倆收拾爛攤子,而這次事情明顯更嚴重,睿親王竟然沒有去,反而整他無所事事的吃喝玩樂,偶爾來禍害禍害他兒子。氣的他媳婦跳腳,他母親無奈。

他走覺得瑞親王最近更張揚了,反而實在掩飾著什麽。

長平侯昨天就回來了,他確實在長平侯進宮之後才得知了消息,沒有人知道他何時回京的,做了什麽。

今天慧娘的及笄禮他更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反而更加忙碌了。

陛下今天早朝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睿親王更是消失了。

所有人中隻有三個人最不對勁兒,不對,還有一人。太夫人,他舅母。

上次他受母親所托去拜訪舅母,他發現雖然舅母仍是虛弱。精神卻很好,除了擔心掛念長平侯之外,眼睛閃亮亮的好像有什麽喜事。

他當時就感覺很奇怪,他記得母親說自從舅舅去世之後,舅母整個人都絕望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想不開,身子才越拖越壞。

現在他感覺到了太夫人身上的生機,看到了她身子慢慢好了起來。

他把這事兒告訴了母親,母親很是高興,說表弟要娶媳婦了,舅母心情自然就好。心情好了身體也就慢慢好起來了。

舅母能慢慢好起來他自然高興,可是他總感覺這中間有什麽大事,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總有種感覺盛京有大事要發生了。

長平侯自然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舉動引起了他表兄的好奇。他離開錢府之後,翻身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此時他逼著自己把慧娘剛才身著百褶散花長裙,禮服腰身上的牡丹芍藥栩栩如生,襯得她更是明豔不可方物。

整個及笄禮上她的眼睛都處在遊離狀態顯然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但是後來她被太後賞的那根鳳穿牡丹赤金簪驚醒。眼波流轉,流光瀲灩。頓時像換了個人一樣,驚豔高貴!

他搖了搖頭,把這些暫時壓在心裏,現在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分心。

隻有處理好了這件事情,他才能安安穩穩地把她迎進門。

想著,他狠狠的夾了馬肚子一下,揚起手裏的馬鞭,朝皇宮疾行而去。

內宮門口處,他翻身下馬把馬鞭扔給一旁的守衛,然後急步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裏,皇帝難得一次沒有在批奏折,而是捧著龍飛鳳舞琺琅彩茶杯呷了一口濃茶,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睿親王也仰躺在官帽椅上閉目養神,秦公公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他發現這兩位主子今天很奇怪,他知道陛下雖然看上去穩坐泰山,卻時不時的眼角瞥一下殿門口。

睿親王雖然閉目養神,但是那長長的令女人嫉妒的睫毛不停地顫動著,時而掀開朝門口望去。

很明顯兩位主子在等人。

但是他又不記得陛下今天詔了誰進宮。

突然他記起,昨天長平侯悄悄的回來了,而且還是跟睿親王一起進宮的,兩人神色鄭重進了勤政殿以後,陛下吩咐自己守著門口,三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過了半個時辰,兩人又急匆匆的出了宮。

作為陛下的心腹太監,陛下的事情他已經很少有不清楚的了,自己替陛下管理這暗衛,一些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他都想著等陛下百年後自己肯定活不了,隨陛下去了。

現在竟然還有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那就是說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是觸之既死。

能夠在皇帝身邊一待就是二三十年,他自然懂得知道的越少越好,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所以他一個字都不敢問,隻等著陛下吩咐什麽,他就做什麽。

“陛下,長平侯來了!”外麵傳來小太監輕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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