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車輪戰

鐺!敲響了一塊銅餅。

“下一場,由奪命腿程帥對戰莫逍城!”

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奪命腿程帥的來頭就不用在說了,腿法淩厲剛猛,連素有小拳王之稱的張建都敗於其手下。關於程帥,我就不比多說了,相信大家都認識他。”那支持人頓了頓,再次說道:“程帥的對手,莫逍城,到底是誰,有什麽來曆,大家知道嗎?”

主持人話音一落,場上頓時議論紛紛,猜測著主持人口中的莫逍城到底是什麽來曆。

其實,即使是莫逍城在這個上海市的地下黑拳場做裁判幾年了,但要觀眾認出他來還是不容易的。一來,他的樣貌並不特別地出眾,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二來,莫逍城一向低調做人,也沒有多少人關注他。

“說出來大家都不相信,莫逍城是現上海市,我們現在的地下黑拳的一名裁判!剛才台上製止程帥的就是他!”主持人大聲道。

語出驚人。

一石驚起千重浪。

出乎大家的意料,在場的觀眾幾乎都沒有想到,黑拳的一個裁判居然會是個武林高手,而且還會上場打一場黑拳!

這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程帥上台,他可認得莫逍城了,不敢像剛才那麽囂張,眼神裏分明有了暗暗隱藏的恐懼。他剛才和莫逍城的小小交手,已經知道了莫逍城是個高手,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程帥雖然知道身手方麵不夠莫逍城的精深,但他也並不完全認為自己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一旦交鋒起來瞬息萬變,誰也說不清楚有個意外什麽的。

莫逍城換下剛才那套西裝,換上了一件比較休閑的運動服。這種休閑服裝彈性很好,略略有些寬大,人穿上之後延展性很好,一拳一腳都能輕鬆地展現出來。

莫逍城剛一上台,程帥二話不說,就一個衝拳過來,絲毫不按規則出牌,想要打個措手不及。

程帥雖然在不久前就打了一場,但也沒有消耗太大的體力,更何況他休息了有二十分鍾的時間。

正所謂拳怕少壯,不是說莫逍城就不年輕,而是說程帥本身年輕力壯,換句百姓點的話說,那就是他這個時段正是處於“能出力”的階段。體力好,身體敏捷度高,各方麵的身體技能都蓬勃生氣,雖還不到他人生的巔峰,但亦相差不遠矣。

這一拳來的可謂匆匆,莫逍城雖然是他的對手,卻也不禁小小地欣賞一下。

出其不意,風馳電掣,淩厲生風。

快、準、狠,三素具備。

若是程帥此時的對手不是莫逍城,而是換做類似張建之列的拳手,真是很難擋住程帥這帶著“偷襲”意味的一拳。這一拳,幾乎發揮了程帥十二分的實力了。

隻見莫逍城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的神情,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哧啦!

衝拳瞬間即到,莫逍城看得到程帥拳頭清晰的紋路!

莫逍城不敢說身經有百戰,但數十戰之多卻還是有的。在旁人看來,這一拳打的很是漂亮,又快又狠,沒有什麽多餘的花俏動作,取之最有效的直線攻擊。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一拳在莫逍城的眼裏卻是破綻百出,他一招,不對,還不用一招的功夫,半招就夠了。

果真不然。

莫逍城不退反進,向前斜踏半步,以迅不掩雷之勢,左手微微撥開程帥的拳頭,右手握成一個崩拳,哢嚓一聲,打中程帥的腋下。骨裂的聲音清晰可見。

程帥如吃豬紅拉血屎,當麵見功。馬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右手也無力地垂下,如同一個擺鍾,晃晃****不受控製。

練拳的人一旦出了拳,就如射出的箭,潑出的水,極少有中途收回的。莫逍城圈地一劃,撩起程帥,然後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程帥好樣……啊?!”

“媽呀,我沒看錯吧,這麽快就完了?”

在場的很多人才剛想為程帥喝彩來著,卻沒有想到話剛到口上,還沒來得及出口,程帥就被莫逍城直接踢到台下,給KO掉了。

莫逍城捋了捋袖子,顯得極為地輕鬆,剛才的那一下就好像隻是拍開了一隻蒼蠅,氣都沒喘一下。

足足愣了幾秒鍾,場上的人才反應過來似的,發出了陣陣的驚歎和掌聲,如同霎時炸開了鍋。

“呃……,我宣布,這場比賽的勝出者是,莫——逍——城!”

此時包廂內的蕭軍亮也是被驚訝了一番,他知道莫逍城是鐵定能擊敗程帥的,他是知道一些莫逍城的實力,卻也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地快速,總共不到三秒的時間!

看得出,兩者的實力相差還不是一星半點!

蕭軍亮的眼神閃爍一下,轉了轉拇指的大玉戒,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麽注意。

倒是坐在他旁邊的蕭雅韻“呀”的一聲叫出來,眼神分明流露出興奮和異樣,看向屏幕上正安然處之的莫逍城也充滿了崇拜還有絲絲的,傾慕。

“爸爸,我都說逍城大哥好厲害的,簡直不是這些小雜魚可以相比的!”蕭雅韻看起來很崇拜莫逍城的樣子,緊接著又對蕭軍亮道:“爸爸,我真的很想跟逍城大哥習武,爸爸就多想點辦法吧。”

說完,還一臉希冀地看到著他,小嘴微微嘟起,可愛極了。蕭雅韻本身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也十分的好看,擺出這樣的架勢,用句網絡一點的話說,萌,超級的萌。比之那些網絡上流傳的平麵模特化妝粉嫩過的樣子也不遑多讓,甚至還更勝一籌,多了一些真正的純正和清純。

蕭軍亮看到女兒這副擺明了耍賴硬來的架勢,也是苦笑不已。他雖是偌大的上海市的地下皇帝,呼雲喚雨,跺跺腳上海市都要震上三震,也拿眼前自家的女兒沒辦法。

他就隻有蕭雅韻一個女兒,並無生有子嗣,而且他和妻子向來恩愛,夫妻兩都疼煞了這個獨女,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融了。

“誒,你這丫頭,就吃死了你自家爸爸。”看到蕭雅韻又不滿意地嘟起嘴,他又趕緊道:“好好,你讓爸爸想想辦法,莫逍城他真的不肯來的話,爸爸綁都給你綁過來,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哼!”

“你這丫頭,平時在學校、外麵還挺知書達理的,哦,到了爸爸這裏就耍性子了。要是你的同學知道都不肯和你做朋友了。”

“哪裏,我在學校受歡迎得很。誰叫你是我的爸爸啊,不和你耍性子和誰耍性子啊。”

“得得得,又是爸爸的錯了。”蕭軍亮雖然一副苦惱無奈的樣子,但眼裏的寵愛卻也怎麽也掩飾不住。

“那當然!”

又是“鐺”的一聲。

“由於莫逍城拒絕休息,接下來,是我們黑拳裏聲名已久的‘坦克王’,王——真!”

“咳咳,由於在場可能有些新來的觀眾,不太認識‘坦克王’王真的,本人就講講這位號稱‘坦克王’的拳手。”

“王真時年三十二歲,身高一米九三,體重一百八十三公斤,肩寬五十一公分,單一臂長七十三公分。拳重一千五十磅,踢腿兩千七十八磅,深蹲一千四十五磅。”

“十八歲出道,出道十四年,曆戰八百五十七場,其中,勝七百九十八場,僅負五十九場,打死對手將近有兩百人,實在擁有輝煌的戰績!”

嘩,這可真是個殺人機器啊,死在他的拳下的居然有兩百人。

莫逍城乍一聽到主持人對這位“坦克王”的介紹也是吃了一驚。他吃驚可並不是被對方凶狠的戰績,而是因為他沒有想到,像現在這樣法製嚴明的社會中,手下有兩百條的人命還能好好地活著!

從這個方麵,莫逍城可以看出,蕭軍亮和房坤林兩位上海市地下皇帝的實力。

噔噔噔,一個鐵塔一般的男人走上了擂台。

莫逍城眯眼一看,這個叫做王真的男人還真沒有叫錯“坦克王”的這個彪悍的稱號。牛眼一樣的雙眼,發出淩厲的精光,老樹盤根般的胳膊,砂缽大小的拳頭,留著一頭整齊而又精悍的平頭。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凶狠的氣質,帶著一股濃烈的殺氣,整個人看起來可怕極了。不要說要和這樣的人交手了,就是被他這樣一瞪一嚇,平常人就怕被嚇得膽綠,尿褲子了。

“很好。你就是那個一下就把程帥那廢物扔下台的小子?很好,真的很好,程帥那小子雞巴一樣的實力平時也敢囂張,老子一根手指都能戳死他,要不是同在老板手下做事,老子早就撕裂他了!你不錯啊,居然幫老子解決掉了。媽的,老子還要多謝你小子啊。”“坦克王”王真猙獰笑道:“不過,老子還是要生生地撕了你,哈哈哈!”

莫逍城如老僧坐定,古井不波,沒有說話,隻是但淡淡地看著王真,仿佛是看著一塊石頭。沒錯,就是一塊石頭!

“你要是害怕投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從老子褲襠下鑽過去,老子就放你一條小命,哈哈哈哈!”

“白癡!”莫逍城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頓時,對麵王真的臉色一陣大變,陰晴不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分明是被氣到了幾點的樣子。

忽然,他猛地雙手一抓,把身上穿著的黑色戰袍撕掉,露出一身鐵塊一樣的肌肉。

“嘶~”。

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吸氣聲,仿佛是被王真身上恐怖的肌肉和累累的傷痕所震驚了。

條猙獰,如同蚯蚓一般的青筋遍布全身,胸口一大片黑黝黝的胸毛,背部四條好長的爪印,痊愈後的好肉如藤蔓,從裏向外翻出,惡心到了極點!

不但是背部,他的上身遍布了這樣大大小小的傷痕,充分說明了他當時是經曆怎樣的事情。這是戰績的表明書啊!

看到王真布滿全身的傷痕,莫逍城眼色閃爍了一下。

破綻!

就在莫逍城眼神閃爍的瞬間,王真動了,用動若脫兔來形容此時的王真一點都不為過。隻不過三米的距離眨眼的功夫,王真就衝到了莫逍城的麵前,他大吼一聲,這一聲吼就如一聲驚雷炸起,估計至少超過150分貝。不要說首當其衝的莫逍城,就連隔著十萬八千裏遠的觀眾,都能聽到,震耳欲聾。

好家夥,看來王真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的粗狂,相反,精明的很,一來就出了個奇招。所謂,打人先打膽,過招先對眼。這一招被王真用得可謂不賴。

王真乘著莫逍城躲避不及的同時,右手快速一甩,呼呼,帶著刮起風聲,鞭拳抽向莫逍城。

熟悉王真的人都知道他並非一介莽夫,隻有死力。相反,王真本人心細得很,與人對敵,手段多得很,招數也層出不窮,要不然也不會縱橫拳壇這麽久。

很多死在他的拳頭之下的人就是中了他的道,一個不小心就死在了其下。

就在很多人都為莫逍城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之間他立手一架,不急不忙地擋在了對方鞭拳衝來的位置上,他竟是要以硬碰硬,以狠鬥狠!

找死,王真一陣竊喜。可不等他念頭轉完,一陣劇烈的刺痛從手臂傳來,感覺就像鞭中了一根鐵棍。同時又一陣被好多細針紮中的鑽心刺痛傳來。他的一條手臂瞬間如同高壓觸電,不單劇痛,連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暗勁!

莫逍城瞬間勃發暗勁,打中了送來的鞭拳,僅僅這一下,王真就受了不輕的傷!

王真畢竟不是那些剛出道的菜鳥能夠相比的,打黑拳打了十多年,打鬥的經驗極為的豐富,手臂受創,想也不想,下意識就掃出一腿,企圖抓住上風,進而反敗為勝!

但王真身體素質雖然強悍,習得一手上佳的外家拳法,本身素質更是達到了明勁的巔峰,是一方高手,一般的土牆絕對經不起他的鐵拳,被砸出個大洞來。

隱隱約約有些掃堂腿的姿勢和意味,在以一個微不可見的角度掃彈而來,位置極低,專門拐歪對手的重心,讓其倒地受擒,這也是武術散打之中的一種較為經典的打法。

莫逍城作為暗勁層麵的高手,自小就習武,要是這都解決不掉王真的話,那就真是見鬼了。

反手搭住王真的手,向前小跨半步,拐到了王真因為掃堂腿而空出的空位,鉗住了他的小腿。緊接著,莫逍城拔腿一扯,王真立馬重心不穩,匆忙想要抽回已經踢出的掃堂腿,穩住陣腳。這是他身體失衡下意識的身體動作,明顯是錯誤的,被莫逍城牽著鼻子走,落入了他的招式之中。

果不然,王真砰然摔倒在地。這樣的摔倒,對於他來說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痛不癢的。

要是平時,他可以馬上就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照樣活蹦亂跳。但現在可不比平時,與莫逍城這樣的人交手,不要說摔倒了,就是拳頭出慢了一點,都是分分鍾麵臨要被打死的可能!

王真神色大變,剛想驢打滾地滾跳開來,當下就感到胸口如同被鐵錘給打中,“噗!”的一聲,喉嚨一甜,噴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是莫逍城得勢不饒人,踩了王真胸膛一腳,把人家的肋骨都踩斷了幾條。

民國時期,形意大家尚雲祥有一個響當當的稱號——“鐵腳佛”,他一腳能把一塊大青石踩碎,功夫可見一斑。不過他是化勁高手,而莫逍城雖說隻是暗勁高手,但踩斷肋骨還是可以的。

“啊——!”

王真感受鑽心之痛,撕心裂肺地呐喊,他眼裏說過一下狠毒,如野獸一般的目光,攝人不已。他快速抓抱住莫逍城的腿,狠狠地一拽,很有視死如歸,想要和莫逍城同歸於盡的意思。

“哼!”

莫逍城寒光一閃,他吐出幾個字,“冥頑不化,不知死活!”,再次用力一踩,又陷入了幾分。

“哇——!”王真吃痛,不由把手一鬆,吐出了一大團鮮血,把胸膛染紅一大片,連接著莫逍城踩著的腳都沾了不少。

莫逍城拔腳一抽,左腿腳尖旋轉一點,點中了王真的太陽穴!

頓時,王真眼球瞬時充血,好像要凸出來了一般,不到一秒的時間,他就徹底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