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瘋子的荒唐
“在座各位,都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醫院骨幹,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正是需要用上你們的時候,不要有任何顧忌,有什麽想法就大膽發言出來嘛,還有時間,大家一起討論。當然,如果那十二位病人在我們醫院出現意外,那麽大家都準備好脫下身上的醫袍吧。”菱元洪盡量心平氣和地講。
“這、這……我們現在連患者病症都不清楚,根本無法對症下藥。”一名年紀較大的中醫科醫師搖頭歎息,一臉苦笑。
“一個小時就給出治療方案,時間太緊了,必須得等細胞化驗結果出來才行,如果冒然給病人醫治,出現任何問題,誰都擔負不起這個責任。”李銀河道。
菱元洪臉色不由一沉。
這些醫師不是沒有辦法,而是都怕醫療失誤而擔負上責任,一輩子恐怕就毀在這裏。
嘭!
會議室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名小護士急忙跑進來,驚慌道:“院長,不好了,又來了一位重症病人,我們重症監護病房床位不夠,那些人……他們要求重症病房內的病人退出床位,態度很強硬,護士長快維持不住局麵了。”
李銀河立即怒道:“重症監護病房內,都是重症病人,是誰膽子這麽大,敢在這裏亂來?”
“是我!”一道聲音渾厚地回答從李銀河身後傳來。
李銀河下意識回頭望去,身子猛地一抖,嚇得閉嘴不敢再說話。
蹬蹬蹬。
伴隨著一陣沉悶、整齊的腳步聲。
隻見一名體壯如熊的警衛營營長,帶著10名荷槍實彈的士兵闖入會議室內。
那營長冰冷的目光直視菱元洪,大步走到他身前,拔出腰間配槍,啪地一聲,將手槍重重按在菱元洪桌前。
在座的各位專家、醫師都被這陣勢嚇了一大跳,臉色微微泛白,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部隊的人怎麽會闖進來?
“你是院長?”營長問。
“是的。”菱元洪表情平靜的點頭。
營長大喝道:“現在我們師長昏迷住院,你是院長,要是不能醫治好我們師長,老子現在就斃了你們!”
卡啦!
那些警衛營士兵一字排開,拉開手中半自動步槍的槍栓,將槍口對準身前的醫生們。
隻要營長下令,他們會毫不猶豫開槍將這群醫生打成篩子!
這哪裏像是士兵,分明是一群悍匪啊!到底是什麽樣的部隊能帶出這樣的兵?
除了菱元洪還算比較鎮定,其他人都被嚇得身子直哆嗦,從那營長的語氣就知道,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部隊的首長,應該是在部隊醫院看病才對,怎麽跑到我們醫院來了?”一名醫師小聲嘀咕。
在這個火燒眉毛的節骨眼上,又來了一位重病大人物,他們都被身上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菱元洪淡淡一笑,站起身平靜望著那血氣方剛的營長,右手指著門外,道:“我們正在商討治療方案,你們現在給我出去。”
他語氣很輕,卻不容拒絕。
“你說什麽?”
“現在的每一秒鍾都很寶貴,如果你們在這裏延誤你們首長和那麽多病人的醫治時間,這個責任,你們誰來擔當?”
麵對菱元洪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勢,營長竟然是被壓得無話反駁,隨即強硬道:“但是你們醫院沒有重症監護病人,我要你們立即騰出一個床位。”
“任何病人,不論他的身份,在醫院都會得到平等待遇。既然沒有床位,就暫時住在普通病房,我們會安排醫生進行搶救和病症診斷。我再重複一次,你們現在立即從這裏出去!”
“好!我就守在師長病房外!如果師長有任何問題,別怪我手裏的子彈不認人!”營長怒哼一聲,收起手槍,一招手,帶著手下士兵一齊離開了會議室。
……
楊帆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今天一大早醒來不久,就被護士緊急轉移到普通病房,換了新的環境,他倒一時有點兒不適應,菱霜霜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除了早上她陪自己在外麵打了一會兒《太乙五行拳》,就沒再見過她。
就在他在病**胡思亂想的時候,病房外傳來一陣混亂腳步聲。
不久,就見一名昏迷中的病人被兩名護士用推車送入病房內,將他放在自己身旁的病**,一群滿身殺氣的士兵將病房圍得水泄不通,住在整個樓層內的病人都在紛紛議論猜測,估計是部隊的首長出現什麽情況住院了,這陣勢還真少見。
而後,那營長帶著一名內科主任醫師進入病房內。
主任醫師用聽診器仔細檢查昏迷病人的身體情況,神情越漸凝重,給病人注射了一支清開靈注射劑,旋即,讓護士給掛上一瓶點滴就匆忙離開了病房,倒是從始至終,都沒人注意過楊帆。
楊帆見到那主任醫師離開,暗中觀察昏迷病人的臉色,鼻內不停淌出鼻涕,嘴裏不時傳來一陣迷糊碎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看上去像是感染了風寒,並且病症嚴重,隨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下意識光著腳走到病人身前。
那營長突然一抬頭,見到無聲無息出現在身前的楊帆,當時就驚了一下,很快恢複冷靜,見楊帆穿著病服,這才知道這病房內還有一位病人。
楊帆伸出右手用手背去試探那病人的額頭溫度。
營長臉色大怒,正想拍開楊帆的手臂,可當他聽楊帆自語道:“邪犯腸胃,以致身體出現發熱、口唇紫紺、喘憋、氣促、神昏譫語等病症,疑似感染風寒,可又有些不對。”
“你在幹什麽?”
“診病。”楊帆淡淡答,旋即用兩手撐開病人嘴巴,觀察他的舌苔,“舌苔白膩,這莫非是?”
他臉色頓時一變,立即將右手搭上病人的右手腕,隻用中指指腹切住脈搏,眼眸微眯,隻留一條眼縫。
營長注意到楊帆此時把脈時的臉色,有一種讓他形容不出的嚴肅感,不由呆住了。
病房外的士兵見到這情況,有兩人立即走進來想要喝止楊帆的行為,那營長卻忽然搖頭,製止他們。
於是,那些士兵都一臉驚奇地盯著楊帆。
難道這病人也是醫生?
過了一分鍾,楊帆眼眸睜開,一條精光悄然隱匿,語氣沉重道:“這不是普通的風寒病症!誰是這醫院官最大的醫生?我要立即見他!”
“你知道我們師長是什麽病嗎?”營長急忙問。因為太關心首長的生命安危,他還來不及去仔細思考楊帆的身份。
楊帆沒有立即回答,道:“病人若在六個時辰內得不到及時救治,會因五髒衰竭而亡。”說完,他又重複剛才的話,道:“我要見官最大的大夫!”
營長和那些士兵被楊帆這話嚇得一跳,“你確定見到官最大的大夫,就有辦法治好我們師長嗎?”
楊帆的話,他們大概聽懂了一點,師長的病情,如果不能及時救治,支撐不了一天時間。
“對。”楊帆用力一點頭。
營長倒吸口涼氣,果斷道:“跟我來。”
……
會議室內。
各科的專家、醫師還在為給病人的治療方案而爭論不休。
內科部的醫師一致認為這是一種極具傳染性的新型肺炎,以中醫科那位老中醫為代表。
另外一部分則認為,是一種新型流感病毒所致,以副院長張敏為代表,不讚成用中藥治療,因為中藥見效慢,反而會延誤病情。
菱元洪暗感頭疼,因為他主學中醫,從心理上比較讚同用中藥,可副院長等人的話也很有道理,一時舉棋不定。
“這不是普通的傷寒感冒,是瘟疫!”
“瘟疫?開什麽玩笑?你知道瘟疫意味著什麽嗎?”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那聲音傳開的方向。
楊帆在營長陪同下,邁步走入會議室內。
“這是哪兒來的病人?怎麽出現在這裏胡亂講話,馬上把他轟出去!”
李銀河臉色無比古怪,道:“他是我手下的一名血癌患者,最近精神上出現了點問題,對於他的話,大家不必當真。”
“精神病也跑來冒充醫生?應該把他轉送精神病院!”
楊帆麵對眾人指責、質問,冷冷一笑,道:“你們這群庸醫,隻會誤人性命,也配當大夫?”
羞辱!
這是**裸的羞辱!
能有資格坐在這裏的各位醫生,在醫界都頗具名聲威望。
如果眼神能殺人,楊帆在那群醫生,早就被殺死不下萬次。
可是一想楊帆精神有問題,也就沒人跟他一般見識,對他的話噗之以鼻。
“那麽請問楊大夫,你又什麽高見呢?”菱元洪笑眯眯地站起身子,一語激起千層浪,那群醫生對他的話充滿不解和質疑。
菱元洪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是對楊帆有那麽一絲期待,或許是楊帆會《太乙五行拳》的緣故,讓菱元洪對他另眼相看。
“院長,楊帆是精神病,他的瘋言瘋語也很相信嗎?”張敏質問。他真懷疑是不是菱元洪也有精神病了,拿病人的生命跟楊帆開玩笑。
楊帆道:“你們剛才的談論,我楊某略知一部分。在我的病房內,也有一位患有同樣症狀的病人,我已仔細為他診過脈,可以確定這是源於禽畜傳染到人身上的瘟疫,毒邪入體,若用普通藥方,隻能緩解病症,卻無法根除病根,致病人五髒衰竭而亡。辟邪安正,惟毒乃能。我的辦法是以針灸引出五髒積鬱的病血,毒藥攻邪,徹底消除病根,能在一日內,讓病人解除性命之危,後以五穀、果蔬好生調養身體,便可痊愈。”
“真是荒唐!簡直一派胡言!這能用毒藥嗎?”
“我的天啊,隻有瘋子才想得出來。”
“不要在這裏跟精神病浪費時間了,我們得盡快討論出治療方案。”
那些醫生聽完楊帆的話,有人忍不住想嘲笑、或完全沒聽進去,隻想讓這隻礙眼的蟑螂早點從眼前消失。
菱元洪的內心震動極大,楊帆的話聽起來很荒唐,仔細琢磨,卻說得條條在理。
他目光如電般審視楊帆的臉色,想要從他臉上表情找到一絲破綻,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楊帆一臉自信,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