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如果你還在意
第074章 如果你還在意
葉銘曜那麽無情的質問，就好像那一把堅韌的刀刃，生生的撕開了沈曼心中那道多年來都不曾愈合的傷口，鮮血“噗”的就如一道水柱一般的噴發出來。如此的，動人心魄，讓沈曼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因為對方的話語，什麽那保養得宜的臉上也頓時慘白一片，好像心底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晦暗，所有的不甘，甚至所有的哀怨情仇都突然被人毫不留情的撕開了一樣，那雙眼睛帶著詫異的看著葉銘曜，隻覺得，眼前的男人，是那麽的殘忍，那麽的，毫不留情。
“阿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說她，可以誤解她，可以責怪她，可是眼前的人，是她的兒子啊，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孩子，他怎麽能這樣責怪她呢？
怎麽可以？！
“我自然是知道我在說什麽的，媽，你的執著害了你的一生，你覺得這些年，你快樂嗎？幸福嗎？既然你自己都不快樂，也不幸福，為何要把你的意誌強加給我呢？如果你真的愛我，那你就應該成全我的心意，而不是壓迫我，『逼』著我和你一樣，因為所謂的門當戶對，而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從小看著父母相敬如冰的相處，一個人總是在這個空『蕩』的屋子裏，沒有父愛，沒有母愛，習慣了孤獨，也習慣被被忽視，葉銘曜早已經習慣了，也厭倦了這個家的一切。
所以，當他有能力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這個冰冷無情的家，一個，在他看來，或許不算是家的家。
看著父母的悲劇，他早早的就決定自己絕對不會走上父母的老路，他這一生，本以為不會愛上任何人，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可是他偏偏遇上了那麽一個人，他是決計不會放棄的。
“阿曜！”實在是無法聽葉銘曜說下去了，沈曼冷著一張臉，轉眼，又是那個高貴疏離的貴『婦』了，“如果你今天回家是跟我說這些的話，那你可以走了，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要她承認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媳『婦』，她絕對做不到！她隻承認淩菲，其他的人，她都不會承認的！“媽，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兒子，如果你對我，還有那麽一丁點的母愛，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那麽早就下結論！”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局，葉銘曜還是希望，這個家，這份親情，不要再讓他徹底的失望了。
“就是因為我是你母親，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更不能由著你胡來！”葉銘曜當年不肯踏入政界軍界，已經讓家裏人很頭疼了，可是傲不過葉銘曜，隻能先就由著他。
但是，這並不是表示，家裏人就真的縱容葉銘曜了，這些年他們明裏暗裏的打擊不少，可是都不曾讓葉銘曜退縮，所以在婚事上，沈曼更是不能讓葉銘曜再由著『性』子來了，淩菲無論是家世還是地位，都能成為葉銘曜的助力的，他們葉家的孩子，不可能真的一輩子就去當醫生！
“媽，你隻以你的意誌企圖支配我的人生，可是你可曾想過，這些，都是我想要的嗎？”一早就知道沈曼給他安排的路，如今葉銘輝在市政廳，那他自然得在部隊，隻是，那樣的生活，並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葉家的人，就隻有這兩條路的，他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人生。
“阿曜，你隻是反抗我給你安排的路，可是你想過沒有？媽媽給你安排的路，才是你該走的，你已經反抗了一次了，難道還要再反抗一次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傷媽媽的心？”滿目憂傷的看著自己的長子，這個孩子是她第一份期待，是第一份夢，本以為有了這個孩子，自己的丈夫對她，便會多了一些疼愛，一份接受。
可是她滿載的希望，最終還是落空了，失望是有的，難過也是有的，可是這些她都默默的承受著，隻希望葉銘曜長大以後，可以更加的優秀，讓丈夫看到，從而對她，對孩子，多一些關注。
隻是終究，這個孩子跟她不是一條心，她費盡心思讓葉銘曜進去了最精銳的部隊，接受最嚴酷的訓練，狠下心來讓葉銘曜一點一點的強大起來！
看著葉銘曜果然不出她所望在軍中有了驚人的成績，她本以為，丈夫看到了，會開心，會對她和孩子多一份關注，隻是最終，卻不曾想，葉銘曜竟然說都不說一聲便退伍了，那麽的義無反顧，甚至都不顧她苦苦的哀求！這是自己的長子，也是他最優秀的兒子，她投注了大部分的希望和寄托，可是為何，他就是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看著葉銘曜再一次的跟自己唱反調，沈曼的心裏一片的淒涼之『色』，曾經有多希望，如今，就有多失望，多傷痛，那雙眸子滿是失望的看著葉銘曜，沈曼真的很想知道，葉銘曜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阿曜，媽媽從小為了你，盡心盡力的給你安排好一切，你如果好好地按照媽媽的安排，如今在軍中，定然是功成名就，可是你為什麽，就是要跟媽媽作對呢？現在還要跟媽媽唱反調，你就那麽不希望媽媽開心嗎？那麽希望，媽媽每天都為了你，煩惱嗎？”如果眼前的孩子當年按照她安排的路，那麽說不定現在，已經是上校了，而自己的丈夫看到了，定然也會對她多一份尊重，對孩子，也多一份關注的。
可是為什麽，他就偏偏那麽不爭氣呢？
為什麽，要那麽決絕的毀了她的美夢，毀了她這麽一個，讓這個家變得溫暖起來的好夢？
“媽，我說過，那隻是你的夢，隻是你的打算，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自己的父親對母親是什麽樣子的心思，葉銘曜能不清楚嗎？
愛屋及烏，相反的，如果不愛，縱然對方做的太多，都不可能會回眸專注。
這點，葉銘曜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不管他曾經取得了怎樣的成績，不管沈曼如何的『逼』迫著他，他的那個所謂的父親，似乎從來對他都沒有關注的。
所以，他早就放棄了，因為他不想為了一個^H小說?不在意他的人，讓自己這一輩子都被枷鎖捆住，沒有辦法自由。
“阿曜，媽媽是為了你好，是為了這個家好！你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就應該和媽媽一樣，為了這個家努力，而不是給這個家帶來更多的麻煩！”沈曼一直都相信，骨肉親情是無法讓人不去在意的，所以，她一直都努力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成為人中龍鳳，成為她的驕傲，成為葉誌遠的驕傲。
這些年，雖然她對孩子的關心很少，但是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為他們的前途打算部署，她雖然在生活上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做不到別的母親一樣的疼愛自己的孩子，關愛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始終都以另外的一種方式關愛著，她也自認為自己做的很好。
慈母多敗兒，更何況他們家的情況本來就特殊，沈曼對自己都能如此的狠心，對待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是一樣的。
“你為什麽就不能和阿輝一樣呢？你看阿輝，照著我給他安排的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你爸爸的特助了，可以經常見到你的爸爸，得到了你爸爸的賞識，將來也會接你爸爸的班，這樣，不好嗎？我們一家人這樣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不好嗎？”葉銘曜畢竟是沈曼的第一個孩子，她對葉銘曜的期待，56書庫怪，聽了很久是按的自家門鈴，這才去開了。
他這裏知道的人極少，今天又是周末，會是誰來找他呢？
疑『惑』的打開門，葉銘曜還真的沒有想到，門口的人，竟然是昨天還跟他鬧翻的沈曼！“媽，你怎麽來了？”想到誰都不可能想到沈曼，葉銘曜看著沈曼臉上堆起來的笑容，任他再冷靜，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什麽個意思？
“嗬嗬，阿曜啊，不請我進去坐坐？”沈曼手裏拿著一個保溫飯盒，笑的一臉的慈愛，可是看在葉銘曜的眼裏，卻格外的怪異。
“嗯，進來吧！”讓開了道路，葉銘曜看著沈曼走到廚房將碗筷拿出來，便弄東西便吩咐，“你工作忙，今天難得休息，我給你燉了雞湯，還給你做了早餐，你剛起來吧，先去洗漱，趕緊過來吃啊！”
“……”如此貼心的行為，真的讓葉銘曜一時之間，有些沒辦法適應了。
在他三十多年的記憶裏，沈曼一直都是一個嚴厲的母親，如此體貼的行為，是從來都不曾出現在她的身上的。
記憶中沈曼都很少對他笑，總是嚴厲的要求他做這樣做那樣，也從來都吝嗇誇獎，試問這樣的她，今天怎麽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要知道，沈曼幾乎也沒有來過他這裏，今天唱著一出，怎麽回事？
正困『惑』間，沈曼那邊便開始催促了，“阿曜，快點啊，不然待會湯涼了！”
“……”心裏很是不解，可是沈曼一直催，葉銘曜也隻好先去洗漱，然後再借機行事。
“喝吧，我頓了很久的，湯汁非常的鮮美！”“謝謝！”有些生硬的接過沈曼遞過來的湯，葉銘曜倒是以不變應萬變，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安靜的等待著沈曼的下一步舉動。
知道葉銘曜對自己的突然造訪定然是有很多疑問的，沈曼看著葉銘曜喝著湯，便開始說明自己的來意了，隻是是真是假，就有些難辨了，“阿曜啊，你昨天走了以後，你爸回來了，也跟我說了他的意見，也勸了我，我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是有些過了，所以今天媽媽特意過來跟你道歉，你原諒媽媽，好嗎？”
先打出親情牌，沈曼知道，葉銘曜雖然看起來有些清冷，不在意，可是對親情，還是很看重的，而且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不然曾經，也不會一直都默默無聲的聽從她的安排，再苦再累，都沒有在她麵前哭過鬧過，全部都默默地承受了。
“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嚴重了。”對方是自己的母親，葉銘曜頂多也是失望，談不上什麽原不原諒。
“嗬嗬，你不生我氣就好！”似乎鬆了口氣，沈曼勸著葉銘曜吃東西，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是慈愛的，可是葉銘曜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沈曼一直都是嚴母的角『色』，對他向來要求苛刻，如此慈愛的樣子，也隻是小時候他還沒有徹底失望時候的幻想罷了。
人是不可能一朝一夕便改變的，所以，葉銘曜知道，沈曼今天來，必然是有著某種目的的，隻是這目的，他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是他知道，這事情肯定是跟莊笙曉還有他有關的。
所以他隻是靜靜的吃著飯，沒有說什麽，隻是等著沈曼的下一步行動。
沈曼看葉銘曜的臉『色』似乎沒有不悅，對自己所說沒說反對，也沒說其他，心裏頓時鬆了口氣，這才開始了接下來的話，“阿曜啊，媽媽今天來呢，是想跟你說你爺爺他明天會過來，他畢竟是長輩，你這婚結的太突然了，你爺爺身體這些年也不太好了，我擔心他有些受不住，所以我打算我們明天一家人吃吃飯，然後再慢慢地告訴你爺爺，到時候我們在雙方父母見麵，商討具體的結婚事宜，你看如何？”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不是葉銘曜不相信，隻是他從來都知道沈曼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那麽快就改變觀點看法的。
所以肯定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隻是，是什麽呢？
“嗬嗬，看來你還在怪媽媽呢！我之前也是糊塗了，擔心你過的不幸福，昨天還是你爸他提醒我了，看得出他對這婚事不反對的。昨天你爸爸跟我說了很多，讓我有些明白了，想了一夜，我還是決定不總是『逼』著你了，這一次，我會幫你的。隻是你的爺爺那邊不好過關，不過你放心，我和你爸爸都沒有反對的話，到時候勸起來也是沒問題的。”說的話倒是言辭懇切，讓人挑不出錯，葉銘曜認真的聽著，一雙眼睛晦暗莫變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是嗎？”如果自己的母親是那麽容易就放棄妥協的人，那麽他們家，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嗎？
答案，顯而易見，所以葉銘曜並不是那麽就接受這個說法了。
“當然啦，媽已經知道自己做的過了，也打算聽從你爸的意見試著接受。我特意把你爺爺請來，就是想告訴你爺爺這個好消息，順便將這事情徹底的落實了，到時候，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嗯，我知道了。”心裏持保留態度，葉銘曜臉『色』一直都是淡淡的，談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弄得沈曼的心裏，有些不確定。
“那你明天記得回家啊！”
“嗯！”
“對了，先別帶她去，你爺爺心髒不好，我擔心他明天受刺激。等到了我們告訴你爺爺了，也讓你爺爺接受她了，你再帶她回家一起見個麵，吃個飯，這樣也免得她尷尬了，你也知道，上一次我……”提及自己上一次的舉動，沈曼自然想要提醒葉銘曜不要帶莊笙曉去，她知道葉銘曜對那個女孩子的在意，肯定舍不得對方受委屈的。
“嗯，我知道了。”看著沈曼，葉銘曜的眼中一片幽暗，讓人有些看不透了。
“這事情你也別著急，你爺爺那一關不好過，不過你爺爺愛麵子，而且不讚同離婚的，你這樣先斬後奏，說不定也有效果的，你別擔心！”母子之間難得那麽和顏悅『色』的相處，沈曼有些不適應，葉銘曜則是覺得自己的心，越發的有些涼了。
“嗯！”話語越發的少了，葉銘曜隻是靜靜的吃著，可是吃東西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
“吃飽了嗎？”見葉銘曜最終不動了，沈曼看著桌子上剩了許多的飯菜，皺了皺眉。
“嗯！”
“怎麽不多吃一點？”一個男人吃那麽點，太少了吧？
沈曼都有些擔心葉銘曜的身體了。
“已經吃飽了。”
“那我把剩下的放冰箱，你待會餓了，再吃！”
“好！”
很快就收拾好，沈曼這才告辭了，“記得明天早點回家。”
“會的！”
送沈曼出了門，葉銘曜很快就走到冰箱，看著沈曼收拾好的東西，卻隻覺得刺眼極了。
毫不留情的拿出來扔進了垃圾桶，葉銘曜拿著鑰匙，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