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美人依舊
趙燕一口氣把心中的疑問全都說了出來時,安鐵在對麵看著趙燕笑了起來,還沒看見趙燕的情緒這麽激動過,安鐵慢悠悠地說:“趙燕,你問了這麽多,總得讓我想想吧,嗬嗬。”
趙燕低頭笑了笑,說:“你看我,總覺得自己像做夢似的,我怕我不早點問,你一轉就不見了,嘿嘿。”
聽著趙燕毫無掩飾的話,安鐵的心裏有些動容,更有些慚愧,清了清嗓子,說:“怎麽回事,你還怕我會再進去啊,放心,這回打死我也不去監獄裏呆著了。”
趙燕連忙道:“呸!看我這嘴,安總怎麽會再去那種地方呢,好了,不提這些了,安總,你吃飯了嗎?要不咱倆一邊吃一邊聊吧。”
安鐵想了想,說:“好吧。”
趙燕高興地站起身,把安鐵辦公室裏保險櫃的鑰匙放在桌上,然後對安鐵說:“安總,我把這幾年公司的財務狀況和一些往來賬目都鎖緊保險櫃裏了,你拿出來看看,我回辦公室拿包去。”
安鐵有些訝異地看看桌上的鑰匙,剛想說些什麽,趙燕就笑道:“安總,你在想什麽我知道,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公司也有我的一部分嘛,你可別再跟我客氣呀,你要是那樣,我該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趙燕目光炯炯地看著安鐵。
安鐵對趙燕柔和地笑笑,說:“行,你去拿包吧,我在這等你。”
趙燕如釋重負地走出辦公室,在外麵把安鐵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了起來。
安鐵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環視著自己的辦公室,又看看桌上的保險櫃鑰匙,心裏的諸多感觸都化成了一種溫暖和感動,原本以為這座城市跟自己越來越遠,可現在安鐵感覺到,自己已經深深融入了這座城市,或者說這座城市裏的很多東西都成了安鐵的一部分,比如說趙燕、比如說白飛飛和李海軍,想到這,安鐵輕呼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鑰匙,打開保險櫃。
保險櫃裏有一個厚厚的資料袋,還有幾疊現金,看到這幾疊現金,安鐵笑了笑,這姑娘恐怕是怕自己沒錢請她吃飯,不由得為趙燕的這個舉動感到窩心,心裏的暖意更濃。
趙燕進來的時候似乎換了一件衣服,臉上也化了一層淡淡的妝,看起來明麗可人,比五年前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風韻,尤其是眼裏透出的那種自信,散發著攝人的光彩。
下樓以後,安鐵和趙燕一起來到地下車庫,車還是安鐵以前開的那輛別克,五年沒碰過車,現在看看自己以前一直開著的車子,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很是親切。
趙燕把車鑰匙遞給安鐵,安鐵卻沒有接,懶洋洋地說:“我很久沒開了,手生,還你是你開吧趙燕,再說,坐美女開的車也是一大享受,嘿嘿。”
趙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好吧,那我開。”
上了車以後,趙燕就麻利地把車開出地下車庫,上了馬路之後,扭頭對安鐵說:“安總,咱們去哪吃啊?”
安鐵笑了笑,說:“隨便哪裏都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吃沒什麽講究,就是愛吃肉,嘿嘿。”
趙燕抿嘴笑道:“是啊,以前看你大塊吃肉,總覺得你吃飯特別香,要不去吃點好的吧,我看你瘦了很多。”
安鐵點了一根煙,說:“瘦點好,歲數大了,你沒聽人家說嘛,有錢難買老來瘦。”
趙燕搖搖頭,說:“剛三十四歲而已,你看起來跟五年前差不多,一點也沒什麽變化,怎麽總說老啊,以後不許說哦,你一說你老了,我就馬上想起來我快三十了,鬱悶啊。”
安鐵伸了個懶腰,看看趙燕,說:“你現在這樣看上去像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別跟我比啊,對了,趙燕這五年來還沒找到真命天子呐,我不會是錯過了喝你的喜酒吧?”
安鐵感覺車子晃動了一下,趙燕慌亂地把車子穩住,然後看著前方,聲音幹澀地說:“安總開什麽玩笑,我一個老姑娘,沒人要啦!”
安鐵聽說趙燕的語氣有點不對,趕緊閉上嘴,抽了一口煙,笑笑說:“不說這些,就知道趙燕眼光高,嗬嗬,趙燕,吳雅和支畫還一直在和咱們公司合作嗎?”
趙燕恢複了如常神色,頓了一下,說:“一直在跟咱們合作啊,吳雅和支畫好像合作了,都在一個叫漢唐投資集團,現在她們的下麵的項目都主要集中在極樂島,哦,對了,安總,吳雅開發的那個島嶼叫極樂島。”
安鐵暗想,果然沒錯,吳雅和支畫是一夥的,想到這裏,安鐵突然想起了秦楓,如果那個支畫也跟那個所說的畫舫有關聯,那麽秦楓……安鐵皺了一下眉頭,對趙燕道:“哦,這麽說,那個漢唐投資集團挺有實力啊,手底下那些餐飲娛樂項目占濱城那麽大的一個市場,那個集團你手上有資料嗎?”
趙燕想了想,說:“讓下麵的人調查過,總部在美國,法人代表是一個叫唐約翰的人,具體年齡沒搞清楚,其下屬產業,除了服裝,在中國目前的產業集中在濱城,最近好像準備向北京和南方發展,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安鐵“嗯”了一聲,陷入沉思中,趙燕開車開得很穩,沒一會就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在一個酒樓前停了下來安鐵和趙燕要了一個包間坐下來,趙燕就開始拿著菜單給安鐵張羅菜,安鐵看趙燕一副大總管的架勢,也沒攔著她,任由她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接著趙燕還要了兩瓶紅酒,興致很高地給安鐵把酒倒上,然後舉起杯,聲音悅耳地說:“安總!我敬你一杯,歡迎你回家!”說著趙燕的眼圈竟微微有些發紅。
安鐵看到趙燕從一開始見到自己就動不動抹眼淚,也情緒激動地舉起酒杯,跟趙燕碰了一下,然後一口把那杯紅酒喝幹,抹抹嘴趙燕輕呼一聲:“安總,你全幹了?”
安鐵笑嗬嗬地說:“幹了!趙燕,我今天見到你真的很高興,其實我回來一段時間了,這期間我一個熟人也沒見。”
趙燕聽安鐵這麽一說,目光晶瑩地看看安鐵,笑吟吟地說:“這麽說,我還是安總見的第一個故人呢,嘿嘿,榮幸啊!”說完,一仰頭,把酒杯裏的紅酒也喝幹了。
趙燕喝完了酒之後,又把二人的酒杯滿上,看看安鐵,說:“安總,你怎麽回來這麽長時間也不回公司啊?”
安鐵拿起酒杯,晃了晃,說:“沒什麽,我這段時間打算整理一下思路,靜下心想點事情,趙燕,真是辛苦你了,來,我敬你一杯!”
趙燕遲遲沒拿起酒杯,目光閃爍地看看安鐵,說:“安總,你別跟我這麽客氣啊,這回不是好了嘛,你回來了,我可不放你走了,這幾年咱們公司雖然沒什麽大變動,可也沒發展起來,唉,我還是沒有安總那麽有魄力,不過,我是這麽想的,你不在的時候,我把公司守好,等你回來,再帶著咱們公司大展拳腳。”
安鐵感激地看著趙燕,說:“趙燕,你做的很好,要是沒有你,這個公司也就散了。回頭再給你增加股份,這是你應得的。”
趙燕連忙推辭:“那怎麽行,就算我不在這個公司做,給別人也是照樣打工,安總,公司是你的,不會變,如果你真要給我什麽股份,我就不幹了。”趙燕說的斬釘截鐵。
安鐵沒再堅持,說以後再跟趙燕商量,被看趙燕平時挺溫和,關鍵問題上特別執拗,安鐵隻好轉移話題,說:“趙燕,最近這段日子我還不打算回公司,我想先查清楚幾件事,另外,你最近幫我收集一下吳雅和支畫的資料,包括以後跟她們接觸的時候也要多留意一下她們的動靜。”
趙燕聽完,不解地問:“安總,查她們幹什麽?難道她們對咱們的公司有威脅?”
安鐵頓了頓,說:“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心裏有一些疑問,等以後我再詳細跟你說吧,對了,前幾天被槍殺的那個陳天容你以前接觸過嗎?”
趙燕訝異地看一眼安鐵,說:“安總,看來你這一個星期也沒休息上啊,陳天容我以前倒是接觸過,可隻限於做極樂島樓盤的宣傳上,那個人特別能擺譜,而且跟吳雅她們的關係比較好,就是對下麵的工人很苛刻,他做的那個項目出了不少工人鬧事的事情。”
安鐵饒有興味地說:“哦?工人鬧事?詳細跟我說說。”
趙燕想了想,說:“就是陳天容經常拖欠建築公司的錢,然後建築公司不給下麵的民工發工資,去年年前鬧出了好大的動靜,報紙和電視上都報道過了,也不知道是誰,把全市的大部分民工都組織到市政府前麵去了,警察局差點出警鎮壓,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安鐵聽完,跳了一下眉毛,感歎道:“是嗎?這麽大規模的事情,肯定背後有人操作吧,那這個背後組織民工鬧事的人還挺有頭腦,知道向政府施壓,嗬嗬。”
趙燕道:“就是,看來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那些房地產開發商也確實夠黑心的,你看看,這會有報應了吧。”
安鐵點點頭,點了一根煙仔細想了想趙燕說的話,民工鬧事,房地產開發老總相繼遇害,這兩件事情是不是會有點聯係呢。
這時,就聽趙燕道:“對了,安總,你沒有消息的那兩年在哪裏啊?我托了不少人打聽你的消息,聽說你是轉別的城市了,可我怎麽問那邊的人都說不知道。”
安鐵也納悶趙燕問的這件事情,隻知道自己轉到北京的監獄後就與一切都失了聯係,聽趙燕問完,安鐵更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按道理,自己轉移到北京的消息不應該如此保密的,趙燕和白飛飛她們辦事一向很得力,如果不是自己轉移監獄的事比較特殊,趙燕和白飛飛不可能打聽不出來,想了想,安鐵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會慢慢查,趙燕,那這段日子你就再受累一點,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通電話,或者私下見麵,我先不回公司,也不要對員工說我回來了,更不要對外人說。”
趙燕笑著點點頭,說:“不急,安總想幹什麽就幹吧,反正你回來我就踏實多了,對了,吳雅的房子我幾年前就買下來了,我把鑰匙給你。”說完,趙燕從她的包裏拿出一串鑰匙遞給安鐵。
安鐵看著這串鑰匙,腦子裏馬上就出現了自己和瞳瞳住了兩年多的房子,動了動嘴唇,把鑰匙使勁攥進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