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隱

有一說一，蘇白有時候也會想，這麽做是不是過了一些？

敲斷一截骨頭會有多疼呢？蘇白大概還是知道的……當年自己入孤隱門，那個女人，同樣是毫不留情麵的，用靈氣保證自己意識清醒，然後一根根的敲斷自己骨頭。

甚至於不止於此，骨頭斷完了以後是經絡，手筋腳筋，所以說……孤隱派，就是個一群瘋子所創立的門派。

蘇白五年前接手了孤隱派，便廢除了大部分的規矩，除了這個略顯殘忍的拜師儀式，其他的東西倒是都不複存在了，現在的孤隱山，種滿花花草草，養著珍禽靈獸，空氣清新，鳥語花香。

蘇白低著頭，看著已經幾乎癱軟，快將牙齒給咬碎的少女，雖說最開始沒忍住口花花了幾句，但真要敲遍全身，那倒有些侮女孩子清白的嫌疑了，所以除了腿，剩下的蘇白都是用靈氣，一次一次的……力道控製的恰到好處，不出血，但是斷骨頭。

大概完成三分之一的時候，蘇白看向地麵的少女，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才三分之一，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姬清雪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蘇白靜靜等候了她幾秒鍾。

“都選了……就不後悔。”

蘇白愣了一下子，忽然笑了。

“那我就來個快的吧。”

蘇白默默的操縱了靈氣，數了三個數。

一瞬間。

姬清雪終究還是叫了出來，渾身骨頭在那一瞬間碎裂的疼痛……讓她一個沒有什麽執念的女孩子來承受，確實太過了一些。

正常人是該早就暈死了過去的，蘇白一直在維持著她的意識，才讓她一直清醒著。

他看向少女的臉。

少女也在看他，眼瞳閃爍，嘴角有鮮血溢出來，眼眶中一顆顆眼淚滾落。

蘇白歎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他去掉了支撐著少女意識的靈氣，姬清雪在下一秒鍾暈了過去，現在如果沒什麽意外，再過個幾十秒，她就該魂歸天外了。

蘇白手上摸出一顆黑乎乎的丹藥，丹藥賣相倒是奇差，沒有丹香，沒有光澤，就黑乎乎的一坨，蘇白強行的捏著少女下巴，把她的嘴張開，然後朝著院子外麵喊，“慕鳶，過來。”

蘇白給姬清雪弄了點水，強行把丹藥灌了下去，然後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女，站了起來。

其實他不想收徒的。

教導徒弟本身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教導出來了，是否徒弟還記得師尊之恩，那也是另一回事。

蘇白不需要哪一日徒弟名震四方，給自己帶來榮譽威懾，也不需要為未來考慮……相對而言，他隻是希望，能幫些，同樣和過去的自己一般，執念很深的孩子。

目前大徒弟的執念，比過去的他深的多，至今都無法開解。

二徒弟何慕鳶，是個孤兒……倒更像是路邊的小野貓，非要纏著他讓他領回家養著，所以看著可愛，心軟了，就收下了。

至於現在這個三徒弟……那個眼神，蘇白記得的，其實執念並不深，但現在的反應，倒勉強還讓蘇白滿意。

她不吃傲嬌那一套，師徒之間，大多數時候還是得有個師徒的樣子，看現在的何慕鳶，不就很乖很聽話嗎？

……大概是這樣。

那就這樣吧……就當為孤隱山門，尋個傳承。

何慕鳶很快跑了過來，蘇白把地上暈過去的少女抱起來，雖然渾身淋漓香汗，女孩子的身子終究還是香香軟軟的，他把她交到了何慕鳶手上。

“去給她換身衣服吧，她的身材和你應該差不多……然後等她醒了，把寶典抄一份給她。”

何慕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師尊……衣服是你送我的誒，你送的誒！現在竟然要給別的女人……好過分。還有，寶典那麽多字，要抄多久嗚嗚。”

“我給你做的衣服還少嗎？”蘇白斜她一眼。

何慕鳶現在身上穿著的粉白色連衣裙，就是蘇白做來送她的，連衣裙的裙子很好的包裹著少女的身體曲線，裙角邊有蕾絲點綴，裙麵上點綴著淡粉色的小花。

“可是每一件都是師尊對慕鳶的愛啊嗚嗚嗚，現在師尊要把愛分給別的女孩子了嗎？臭師尊果然是膩了，慕鳶不喜歡你了。”

“……你是不是又癢了？”蘇白氣的直磨牙。

“慕鳶才不癢……”何慕鳶吐了吐小舌頭，“就是有點心痛嘛……好嘛好嘛，慕鳶知道了。”何慕鳶又低著頭，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樣，小嘴微微撅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一會兒就能擠出兩滴眼淚來。

“改天空了給你做新的衣裳。”蘇白還是吃了她這套。

“嘻嘻嘻，還是師尊最好了。”

何慕鳶的小心思得逞了，抱著姬清雪的身子就朝著屋裏走了，反正嘛，師尊那麽溫柔的人，隻要撒撒嬌，很好說話的。

“對了師尊，她今晚上睡哪？”

“在你那先睡一下吧，明天收拾新的房間給她，以後她就是你師妹了。”

“好嘛，那今晚我來跟師尊睡。”何慕鳶輕輕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邁動著纖細雪白的小腿，裙擺輕飄飄的走了。

蘇白無奈的搖搖頭。

這家夥……

好吧，自己大多數時候倒是被她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