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我的兵
第35章我的兵
喬老想去晨練時，被許舒攔著，美其名曰，道：“外公，我親手給你煮的粥，您必須先嚐了再去。”
喬老便也不再堅持，坐到餐桌前，笑嗬嗬道：“你這懶丫頭，無事獻殷勤，我看這其中有大陰謀。”
許舒立刻嬌嗔道：“外公，誰準你這樣說人家了。”說著的時候，舀了一碗小米粥，擱到喬老麵前。
喬老就著饅頭，一碟醬菜，便吃了起來。他在國宴時對外賓，對貴賓都會以最好最精致的菜式款待。但私下裏卻最好這粗茶淡飯，偶爾的時候，喬老會吃著吃著流下淚來。這個時候，許舒便知道外公是想起了那些沒見到新華國，卻為了新華國付出生命的老戰友們了。或許喬老是想，他們要是能嚐一嚐這饅頭，就好了……
喬老慢條斯理吃完早餐，他吃的很幹淨，不浪費一滴糧食。這是他的習慣，在家裏，他沒必要做戲給誰看。以他的地位，也無須做戲給任何人看。
“說吧，丫頭，有什麽事求外公？”喬老明察秋毫，笑眯眯的看向許舒。
許舒當下也就不再賣關子，她將許爽與江昇明昨晚的事情全部說了。
喬老聽後，卻也不生氣，而是笑嗬嗬的說道：“又有陳楚這小子的事兒？”
許舒不由一愣，說道：“您認識他？”
喬老笑嗬嗬說道：“我當然認知，這個臭小子剛剛在福山將那什麽第一高手給打敗了。也算是違背安全局的規矩。老楚氣的不得了，還是我在老楚麵前說好話保下他的。他這闖禍的能力還真強啊，這一轉眼又犯事了。”他頓了一頓，說道：“不過啊，這小子很不錯，還救過我一次。”
“外公，救彤彤的的也是他呢！”許舒震撼住了。
這個陳楚，居然同時救過外公，弟弟，還有彤彤。這三個人都是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啊！
這真是天大的緣分和恩情。不知怎麽的，一向討厭男人的許舒，忽然覺得陳楚很親切，就像是前世就認識。
遇見陳楚，許舒不知怎麽的，有些相信宿命了。
“外公，那您非得救陳楚不可了，對不對？”許舒馬上說道。
喬老淡淡一笑，說道：“陳楚犯了錯誤，自然要由安全局來處理。你把電話給我拿來，我跟老楚通個電話。”
高層博弈，向來不見硝煙！
喬老的一個電話之後
當天上午九點，一輛軍車轟然停在若寧警察局門前。
接著，安全局局長楚鎮南來到警察局裏，要求宋賢立刻放人。
“老子的兵犯了錯誤，也該老子來管！”
這是楚鎮南的原話。
宋賢這種小蝦米那裏敢反抗楚鎮南，當場就放了陳楚。
喬老這邊的態度是強勢的。絲毫沒有顧忌到江家的臉麵。
這件事，讓江峰頗為惱火，也驚動了江家老太爺。
老太爺在知道這件事後，非但沒有幫助江峰，反而狠狠訓斥了江峰。老太爺知道，喬老這位老領導是真的發怒了。
他那裏敢跟喬老叫板，馬上讓江峰抬江昇明去喬家道歉。也是在這個時候，江峰也才意識到了喬老的恐怖。
安全局，局長辦公室裏。
這個早晨，陽光明媚。外麵的大雪已經融化，空氣中有股清新的味道，但卻格外的寒冷。
“啪！”一遝文件被楚鎮南砸向陳楚的臉門。陳楚站的筆直，也不躲閃，任由文件丟來砸在臉上。
楚鎮南此刻吹胡子瞪眼，怒道：“陳楚，你幹的什麽瞎名堂。私自比武，掛老子電話，毆打江家少爺，這是你一個國家高級士兵應該幹的事情麽？國家培養你，是給你這樣亂用武力的麽？”
陳楚定定的看著楚鎮南。
楚鎮南一拍桌子，罵道：“你還敢瞪老子，反了你。”他就是這樣的火爆脾氣，但所有安全局的人都很尊敬他。
陳楚低聲道：“對不起了，老領導！”
“你說什麽？沒吃飯麽，是爺們就大聲一點。”
陳楚忽然竄上前，砰的一拳砸在楚鎮南的鼻子上。楚鎮南猝不及防，再則功夫本就不能跟陳楚比，立刻鮮血狂湧。陳楚大聲道：“我說對不起了，老首長，這一拳，我早就想打你了。”
“你這個混賬！”楚鎮南怒不可遏。
陳楚再次被關進了小黑屋。三天後，白首長向他宣讀處理結果。“三期士官陳楚，屢次違反組織紀律，更有毆打上司之惡劣行徑。經上級研究決定，給予強退處理！”
強退，就是令其強行退役了。這個結果比陳楚想象中好多了，如果是被開除，就會什麽都沒有。但退役，則官銜保留，還有退役金也可以拿到手。退役金可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白首長拍了拍陳楚的肩膀，沉沉一歎，道：“陳楚，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安全局的人。你要好自為之！”在白首長看來，一切都是陳楚恃寵而驕，咎由自取。他隻是有些可惜，畢竟陳楚是那樣的優秀。
那句你不再是安全局的人，如一把重錘錘在陳楚的心間。很強烈的失落空虛感衝上心頭，等到真正離開的時候，陳楚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血肉都早已經融入到了安全局裏。
難受一會，他轉念想到，從此以後，便可以陪著妹妹。看著她高考，成長，那將會是一種另外的幸福。他的心情便又如那窗外的陽光明媚起來。
退役的手續同樣很複雜，但有楚鎮南的批示，倒也順利。將黑色箱子，槍支，子彈，儀器，手機全數上繳。隻是在上交軍裝時，內勤處的人卻是不收。道：“楚局交代，你的軍裝自己留著，不用上交。”
退役金一共二十一萬，這對於現在的陳楚來說，是一筆巨款。
安全局是一個大集體，但大家互相之間並不是很熟。熟的是自己的搭檔。陳楚的搭檔是小傾和鐵牛，他們兩人都出了任務。所以陳楚走，便少了離別的痛。
他的行李並不多，換下軍裝後，穿了黑色外套，牛仔褲以及白色運動鞋。看起來很是陽光清秀。
提著行李箱出了安全局，這時正是下午兩點。陽光柔和的像個害羞的姑娘，空氣中依然有曉春寒，並夾雜的風沙，燕都的空氣質量堪稱惡劣。
陳楚意外的看到了楚鎮南的座駕，改裝的悍馬軍牌車停在外麵。陳楚發愣的瞬間，楚鎮南落下車窗，探出頭來，道：“上來！”
陳楚錯愕了一瞬，便上了車。行李放在後排，他坐在了楚鎮南的旁邊。
楚鎮南的鼻子上，還是紅腫一片，像酒糟鼻似的。陳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想笑，不過這時可不敢笑。老領導的火爆脾氣他是領教過的。
“砰！”的一下，楚鎮南敲了陳楚一個爆栗，笑罵道：“臭小子，老子幾十年沒挨揍了，你個小屁孩敢揍我。”
陳楚連忙道：“對不起，領導，以後不敢了。”
“還有以後，我不斃了你。”楚鎮南說著啟動車子。
“去哪兒啊，領導？”陳楚忍不住問。
楚鎮南不耐煩的道：“那來那麽多廢話！”陳楚便立刻噤聲，不敢再多問。楚鎮南帶他去的地方卻是一家老燕都羊肉館。
老式帶著圖騰的銅爐，銅爐中間是炭火，外麵是鮮美沸騰的湯汁。將薄薄的羊肉卷在沸湯裏**上兩秒，然後沾著腐乳醬，送入口中，那滋味，絕對是獨獨的燕京風味。
再加上特製的蔥煎餅和清酒，吃起來格外的有滋味。
“領導，這杯我敬您，謝謝您對我的栽培，謝謝您對我的理解。”陳楚說完一飲而盡，道：“您放心，我會永遠記得，我是安全局出來的兵，絕不會幹丟安全局臉麵的事情。我會對得起您留給我的這身軍裝！”
“臭小子！”楚鎮南覺得眼酸酸的，也跟著喝了一杯清酒。安全局那麽多人中，他最看好的就是陳楚。優秀的兵有很多，但沒有一個能如陳楚這樣的有靈性。“小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麽嗎？”
“長的太帥！”陳楚一本正經，不假思索的道。
楚鎮南頗為無語，笑罵一聲臭小子，接而正色的道：“你最大的優點就是冷靜，再危險的情況，你都能保持冷靜。但是你也有很大的一個致命缺點。”
陳楚頓時好奇，道：“什麽缺點？”
楚鎮南道：“你上次跟福山武王比武，拿命去拚，是為了完成你爺爺的心願。你敲斷江昇明的腿，打我一拳，就是想退役回去，照顧你妹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子心裏亮著呢。我是在想，如果一直不放你回去，你指不定還要闖出什麽大禍來，我是怕到時會保不住你。你啊，就是太重感情了，這樣將來，別人用感情來對付你，你怎麽招架得住呢。”
“領導！”陳楚眼眶紅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領導都是看在眼裏。他不是計較自己打他，而是成全自己。對於領導，陳楚何嚐沒有一種，如父如師的感情在裏麵呢。
兩人又幹了一杯，楚鎮南道：“你回去以後有什麽打算？”陳楚怔了一下，老實答道：“還沒想好。”楚鎮南道：“你一身本事，在軍隊可以成為人中之龍。但是到了地方，到了社會上，又有多大的作用。現在就算混偏門，也不是靠打打殺殺了。再則，要是讓我看見你去混偏門，我非親手斃了你不可。”
“領導，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人。”
楚鎮南喟然一歎，道：“有很多時候，不是你想好好做人就能如願。我記得招你進安全局時，一位老領導看見你後，印象很深。他說你命帶凶煞，如果在亂世，就是個類似曹操的梟雄。”
陳楚身子震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領導，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呢。現在是和平年代，我回去也隻是照顧妹妹，您這說的像是我要去造反似的。”
楚鎮南淡淡一笑，喝了一口酒，卻不說話。
酒足飯飽後，陳楚搶著買了單。出了老燕京羊肉館後，兩人上了車。依然是楚鎮南開車，陳楚道：“領導，您剛喝了酒，酒後駕車，不好吧？”楚鎮南很幹脆的道：“滾蛋！”
車子駛出後，楚鎮南正色道：“我還要跟你說個事情。前天我跟安全局六處的海藍局長說定了，讓你進入六處。你別說拒絕的話，一般不會有任務給你，你可以在家安心照顧你妹妹。順便還能得到六處每個月的薪酬。你這一身本事，就這麽埋沒了，終究是可惜。”
陳楚想到薪酬，終是沒有拒絕，他確實是需要錢的。
楚鎮南將陳楚帶到了江南大酒店的前門處停下，然後對陳楚道：“她在608號房等你，小子，以後好自為之。如果有什麽實在是跨不過去的坎，就來找老子。別不好意思，知道嗎？”
陳楚拉了行李，向著遠去的軍車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保持這樣的姿勢，良久，良久！而這一幕，正被608號房的海藍用望遠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