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不對了

第2章太不對了(1/5)

南湖地界,沙城,這就是陳雪給我的那個地址。她的場子是在這片地腳的一個洗浴中心裏麵。

從車站坐上車一路往那邊去,路過湘江的時候,一開始我還以為那是瀏陽河呢。

“瀏陽河,玩過了幾道彎,幾十裏水路到湘江。”

我正哼哼著的時候,那嚼著檳榔的司機用半生不熟還有些拗口的普通話跟我說:“第一次來沙城吧。”

我點點頭,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我是第一次來的。

他衝湘江努努嘴:“那不是瀏陽河,是湘江。”

我鬧了個大紅臉,幹咳一聲,拿出了煙來遞過去一根,他投桃報李給了我一個檳榔。

“檳榔加煙,法力無邊。”

我一呲牙樂了,接過後吃著檳榔抽著煙,嗓子涼颼颼的,倒也別有幾分快感。

時間不長,到了陳雪說的地方。

那洗浴中心三層樓,一樓是大堂,裝修的也就那樣,不土不揚的。

進去後走到前台那,那前台裏麵正有個聽戲匣子的老大爺,他那嘴裏也嚼著檳榔。

我過去後說:“大爺,我找李經理,打過招呼的,我是楊飛。”

剛到了南湖地界,我就給陳雪打了通電話,她跟我說到了賭場這邊直接找李經理就行。

大爺抬頭看我一眼,然後一指旁邊樓梯:“上去吧,三樓。”

我答應一聲,從旁邊樓梯那上樓,到了二樓的時候,我看到樓梯口有兩個簾子,一個上麵寫著男浴場,另一個上麵寫著女浴場。兩個浴場裏麵,都是人聲鼎沸,站在外麵都能聽見裏麵男人們的談笑聲和女人們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路過二樓上到三樓,三樓這是一個個的小包廂,裏麵擺放著按摩床,有男男女女的正坐在裏麵按摩。

我這邊剛到了三樓,就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撞見了:“哎呦,您來做什麽服務啊?”

我:“我找李經理。”

這句話就像是暗號似

的,或者說李經理這個人就跟暗號似的,我剛說完找他,那大媽就衝我露出一個‘懂的’的表情,然後一言不發的領著我往裏走。直至到了三樓最裏麵的一個包廂前,她才停下:“李經理就在裏麵呢。”

我點點頭,又跟她道聲謝,隨後推門進去。

這間包廂不大,裏麵有的不是按摩床而是一個吧台,和旅館裏麵的那種前台差不多,裏麵坐著兩人,一男一女,都挺年輕的。

“換多少?”

那男的三十來歲,看都沒看我便兀自說著。

我門清,他這是把我當成客人了,我不得不說了一句:“我是楊飛。”

我這麽一說,那男的方抬頭看向我,麵上露出恍然之色:“哦,陳姐說的就是你啊。”

一邊跟我說著,他一邊拿出了一個盒子,那盒子跟遊戲廳裏麵放遊戲幣的盒子如出一撤,不過裏麵裝的不是遊戲幣,而是一個個圓形的,分紅,藍,黃,三色的塑料硬幣,這便是賭場裏麵的籌碼。

看麵額,紅色的是100,藍色的是500,黃色的是1000,攏共加起來,這些籌碼得有個兩三萬的樣子。

抓千有個規矩,那就是到了地方之後,場子給籌碼,我們抓千的人拿著籌碼去賭。如此也好更自然的去接近賭桌上的人,不然的話,不去賭隻在旁邊看,那多紮眼?

他把籌碼遞給我後,出了吧台,走到了一旁的大立櫃前打開了櫃門,這櫃門有兩道,第一道就是尋常的櫃門,第二道櫃門是櫃子裏麵的那塊木板。

開門的時候,他先是有節奏的敲了敲門,隨後門自動打開了,我看的門清,這種暗門是隻能在裏麵開不能在外麵開的。

“進去吧。”

那男的顯然就是我要找的李經理了,他衝我招呼一聲後便不再管我,我也沒什麽好猶豫的,直接走了進去。

剛一進來我就皺起了眉頭,這裏麵的煙油子味

也太大了點。

細細打量,這進門之後,映入眼前的是一個起碼二百多平的大廳,整個大廳,隻靠幾根柱子支撐,沒有牆。

大廳裏麵,攏共有差不多二十多張桌子,都是賭桌,玩什麽的都有,麻將,撲克,還有輪盤,在大廳的牆邊邊角的地方,還放著幾台老虎機。

那每一張桌,都座無虛席,甚至有的還是站著在旁邊看的。吆喝聲,謾罵聲,此起彼伏,身處這種環境,就跟有蚊子不停的在耳邊嗡嗡似的,要不是常來這種地方的人,那絕對受不了。

而對這樣的情景,我早就司空見慣了。

打小我就是這麽過來的。

沒多餘的廢話,我是來抓千的,拿著籌碼我走到了人群裏麵,一會在這個桌子旁邊看看,一會到那邊的桌子上去看看。

陳雪場子的生意很是火爆,玩的樣數也多,百家樂,梭哈,瞪眼,吹牛,什麽都有,賭的也特別凶,有的人下注都是三千五千的這麽下,看得我是直咧嘴。

一共也沒多少張桌子,沒一會我就停了下來,這麽多張桌子裏,我沒發現有古怪的地方。

我在這行也是老手了,要是一個有問題的場子,而逛了一圈之後發現沒問題,那要麽就是老千還沒出手,要麽就是老千已經走了,當然,除了這兩種可能外也還有別的可能,但這兩種可能是最常見的。

尋思一會,我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隨意的玩著。

兩個選擇,我更傾向於老千還沒出手,所以倒是不急著走,想著坐下玩兩把等一會。

我坐在賭桌上玩牌,那完全是隨性而為,畢竟手裏的籌碼都是東家的,輸了我不心疼,贏了場子也不可能讓我把錢拿走。

不過我這手氣還真是背,玩了十幾把,連跪。要不是因為我手裏的錢都是東家的,我都懷疑是不是場子故意在搞我了。

點燃一根煙,我接著賭,這時候卻有人拍

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愣,扭頭看去,卻看見在我旁邊站著一人,那人二十七八跟我年紀相仿,膚色白淨眼睛有神模樣屬實俊俏。

他嘴裏叼著根煙,抽的還是國內少有的外煙。

“兄弟今個手氣不太好啊。”

賭場裏麵的人,都是自來熟,就是碰見個不認識的人找你借錢都不用大驚小怪的。

“是不太好,嘖。”

一邊說我一邊不滿的咂了砸舌頭。

“嘿,今個活該你走運,一會跟著我下,保你能贏!”

我一愣,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嘴上我則說:“真的假的,跟你下就能贏?”

他拍拍我的肩膀,衝我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我這桌玩的是百家樂,他朝荷官打了個響指,還拿了五千的籌碼扔在了桌子上,然後荷官便開始給他發牌。

這桌上的荷官是個女的,一直麵無表情,賭客們沒人搭理她,她也不會過分的去理會賭客。

玩百家樂,有個規矩,那就是桌上的人誰下得注大誰就是拿牌的閑家,而莊家,那當然是賭場一方了,換言之也就是荷官。

荷官發牌發兩手,一手發給閑家一手發給自己,發完後賭客們買定離手,要麽賭她莊家贏,要麽賭客人閑家贏。

看這人說的神神道道的,我就押了他。

他拿了兩張牌,先是看了一下其中的一張,是個梅花8,然後他把另一張牌緊貼在桌麵上,從牌角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翻。

“四邊,四邊,四邊!”

這時候,旁邊也有買他的賭客們開始叫喚起來。

喊四邊的意思,就是牌麵的側麵有四個花,如此一來,牌不是9就是10,而跟他第一張牌組起來,是9就是7點,是10就是8點,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贏麵都不小。

我作為一個‘輸急了眼’的賭客,當然也得跟著喊。

“四邊,四邊,四邊!

喊得那叫一個賣力,都感覺眼前發黑缺氧了。

終於開牌,還真是個四邊,是張10,也就是說,這把他的牌是8點。

還真讓這小子贏了。

這家夥一連玩了十幾把,每把都贏,左右跟著他下注的人是越來越多,每次翻牌的時候,要麽喊‘四邊’要麽喊‘頂’,再有就是喊‘三邊’的。那叫一個熱鬧。

我在旁邊卻看得越發古怪起來,一開始他連贏三把的時候,我就對他起疑了,不會這麽巧吧,這老千主動往我這抓千的人槍口上撞過來了?

可接下來幾把,打消了我的懷疑,因為這家夥根本就沒出老千!

這就跟魔術師似的,一個資深魔術師看另一個資深魔術師表演,即便不會他的手法,但魔術是怎麽變得他肯定心裏門清。

而我是一個資深老千,若是這男的是老千的話,他就坐在我旁邊出千,我會不知道?

但問題是,他是真沒出千。

但這樣一來就更怪了,賭桌上,見過連輸十幾把數十把的,誰見過連贏十幾把數十把的?

這家夥,一開始來的時候,隻有三四萬的籌碼,就這十幾把下來,籌碼都快堆成小山了,少說也得贏了二十來萬。

太不對頭。

但他是真沒出千,這不,一副牌都玩完了,我也沒看出他出千來,但他一直在贏,倒是也有輸的時候,但輸的時候,他就跟知道自己會輸似的,下注隻下一千兩千的。

這越發不正常。

這時候,荷官開始換新牌,這場子裏,一副牌用完,就得直接換新牌,不能一副牌重複使用。

拆牌盒子,拿出牌來洗牌,荷官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了眼裏,倒也不是有意去看的,隻是巧合罷了。

不過看著看著,我眼神立時就變了,甚至都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

著眼盯了荷官一會,又看了看那男的,我心裏好一陣低估。

不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