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崛起的前兆

第八章崛起的前兆(1/5)

丁衡悠然鬆開緊扣鬼影兒咽喉的手,在對方屍體轟然倒下的一刹,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千金殺一人,空手絕不回,鬼影兒沒有失信於天下,他至少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了自己的誠信,隻是麵對這種誠信,不知是可悲,還是可笑。

丁衡的心情並沒有輕鬆,反而更沉,在他放開鬼影兒的手時,卻見三條蒙麵黑影自黑暗中幽靈般襲來。

假如鬼影兒在天有靈,一定會因此而感到後悔。後悔不該搶著出手,他本以為他一出手他身後的人便立即出手相助,但他還是低估了丁衡,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會相信丁衡會在那一招之內殺了他!

但丁衡做到了一出手間鬼影兒便死了,這使他的三個同伴連出手相救的機會都沒有,這確實是鬼影兒的悲哀!

就在這一刹那間,丁衡的眉鋒一跳,刀已出手!

這一刀的出手時機拿捏得妙至毫巔,配之於玄妙的角度,閃電般的速度,貫入虛空之中,一舉粉碎了對方可能的聯手攻擊,轉而形成了各自為戰的局勢。

丁衡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既然出手,他的腳就踏出了見空步的步法,以飄忽的身法連攻三刀。

攻勢如潮,刀如駭浪,長街上的氣氛頓時凝結,醞釀已久的殺機終於如決堤的洪流,完全爆發。

敵人顯然沒有料到丁衡對刀的使用也能幾達完美,微微一退間,卻見丁衡手中的刀幻生出一片白茫茫的雪光,籠罩了數丈長街。

這三人的眼中同時閃過一絲詫異,毫不猶豫地一振劍芒,直刺入刀芒的中心。

丁衡麵對這三大高手,沒有絲毫的退縮。

“呼……”這三人中,兩人使劍,一人使矛,長短相配各守一方,頗顯相得益彰。那使長矛之人鬥得性起,丈二長矛陡然破空,矛鋒亂舞,勢如長江

大浪,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怒濤駭浪,漫天掩殺而來。

丁衡眼芒一亮,暴喝一聲,勁氣陡然在掌心中爆發,一道白光脫手而出,迎向這如惡龍般飛來的長矛。

“嗤……”短刀削在矛身之上,爆出一溜刺目耀眼的火花,迅速蔓延至這長矛的終端。

使矛之人手臂一振,沒有想到丁衡竟敢舍刀而戰,而更讓他吃驚的是,這短刀帶出的無匹勁氣,已經襲向了他握矛的手掌。

無奈之下,他也隻有棄矛一途。

“呼……”雖是同時舍棄兵器,但效果卻截然不同。丁衡擅長的本不是刀,而是他的手,所以在他棄刀的同時,握刀的手已變成一記鐵拳,帶著螺旋勁力當胸擊來。

這一拳之威,令觀者無不駭然,那棄矛者識得厲害,隻有飛退。

“呼……呼……”兩名劍手眼見勢頭不對,揮劍而出,一左一右,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撲殺而來。

“呔……”丁衡突地雙腳蹬地,縱向半空,突然暴喝一聲,仿如炸響一道驚雷,以無匹之勢搶入劍芒之中。

“轟……”巨響頓起,強風呼呼,洶湧的氣流猶如中間開花,迸裂而射,震得長街石板無不嗡嗡震動。

三人的身形一震之下,紛紛向後跌飛,血霧噴哂間,那兩名劍手竟被丁衡這驚人的一拳震得血脈寸斷,當場立斃。

丁衡“哇……”地一聲倒翻而出,氣血翻湧間,忍不住狂噴幾大口鮮血,踉蹌間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殺氣迎著洶湧的氣浪逆行而來,速度不是很快,但氣勢十足,選擇的時機正是丁衡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

來者就是剛才棄矛之敵,空氣中的壓力陡然劇增,隨著這一矛的貫入,虛空中一時肅殺無限。

在這緊要關頭,丁衡心神猶未慌亂。

無論丁衡作出如何的抉擇,麵對強敵這驚

人的一擊,他已注定了非傷即亡的結局。現在丁衡努力要做的,就是怎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來躲過這一劫。

他強行提聚自己全身的功力,凝聚於自己的左肩之上,然後硬將身形橫移,在間不容發之際,矛鋒直直地貫入了他的左肩之中,來了個對穿對過。

丁衡陡覺肩上一涼,強烈的痛感逼使他怒吼一聲,“去死吧!”丁衡的毛發盡皆倒豎,發一聲喊,一腳正中敵人的心窩。

那人根本沒有想到丁衡竟如此的強悍,一驚之下,眼見丁衡的腳由下而上踢來,再想變化,已是不及。

不過他臨死之際嚎叫一聲,雙手發力,將全身的勁力通過矛身強行貫入丁衡的肩上。

“噗噗……”一幕驚人的場景倏然呈現,在丁衡的肩上,突然炸出幾個小洞,鮮血如血箭般標出,染紅了一身衣衫。

這顯然是丁衡將體內的內勁全部都寄於腳上擊出,而使血管難以承受外力如此強大的擠壓,突然爆裂之故。那使矛之人目睹了這一切,猙獰一笑,這才倒地斃命。

血還在“咕咕……”地向外冒泡,丁衡的臉色已是一片蒼白,毫無血色,喘著濃重的粗氣,雙腿一軟,坐倒在長街的中央。

“你怎麽啦?”紀空手從車中鑽出,不禁大驚失色,趕緊跑上前扶住他,嚇得幾乎哭出聲來。

“看來我不行了!剛才此人臨死一擊,將全身內勁傳入我體,讓我全身血脈炸裂……”丁衡艱難地擠出了一絲微笑,臉上依然不失強者的傲氣。可是當他說完這一句話時,呼吸愈發顯得渾濁,仿佛上氣不接下氣一般。

“你不會有事的,隻要等到天亮,我就去請大夫來看你。”紀空手帶著哭腔,一臉關切地道。看著丁衡肩上炸開的血口,赤肉翻轉,白骨森然,紀空手已是六神無主。

“你,你

……不……要……哭,記住……我……的……話,玄……鐵……龜……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它……的……下……落。”丁衡掙紮著湊到紀空手的耳邊道。

紀空手緊緊抱住他的頭,極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你……要……相信……自……己,在……我……的……眼……中,我……始……終……堅……信,你……雖不……具……虎相龍形,但你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丁衡說到這裏,兩隻眼睛深深內陷,瞳孔逐漸放大,已然無神,拚著最後一點力氣,不無遺憾地幽然歎道:“可……惜……的……是,我……已……經……不……能……看……到……你……叱……吒……風……雲……的……那……一……天……了……”

丁衡的聲音愈來愈低,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已是悄然無聲,幾不可聞,可是他的臉上,至死都帶著一絲微笑,一種無悔的微笑。

一聲驚雷從半空炸起,閃電劃過夜空,形似白晝。紀空手緊緊地抱住丁衡愈來愈冷的身軀,兩行淚水緩緩地從他的麵頰流下。

“韓爺,我要離開淮陰。”紀空手的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悲痛,遙看天上的那一片流雲,斷然道。

韓信並不因此而感到詫異,當他聽紀空手說起這兩天來淮陰城裏的這幾起命案都與他有所關聯的時候,他心驚之下,也認為離開淮陰是紀空手此刻的最佳選擇。

“你舍得離開嗎?”韓信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照紀空手此時的處境,舍不舍得淮陰他都必須離開,這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紀空手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依然盯住那一片在天空中緩緩蠕動的

流雲,不無惆悵地道:“我自小就生長在這個城市裏,若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隨著我的年齡一點一點地長大,我又經常問著自己:我真的是屬於這座城市嗎?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麽這麽多年來,這座城市又給予了我什麽?貧窮、饑餓、居無定所,難道這些東西就值得我去留戀嗎?不!我想我不屬於這座城市。”

他搖了搖頭,將目光轉移到了韓信的臉上,緩緩接道:“這些年來,我想我最大的收獲,應該是得到了兩個好朋友,一個是丁衡,也就是丁老夫子,另一人就是你。這是我惟一不會後悔的事情,如今丁衡去了,我更加珍惜你我之間這種同生死、共患難中產生出來的友情。”

韓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的手伸出,與紀空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這幾天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似乎向我預示著我的未來會有所改變,特別是丁衡臨終之前,曾經對我說過這麽一句話,他相信我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紀空手的眼中透出一絲亢奮與自信,緩緩接道:“於是我就想,連別人都對我充滿信心,我又有什麽理由選擇自暴自棄?既然淮陰已經不適合我發展,那我為什麽不走出淮陰,去迎接更大的挑戰?”

韓信道:“那就讓我陪著你,到沛縣去,這本來就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

紀空手眼睛一亮道:“我正有此意,與其在這裏無所事事,倒不如我們現在就去。以樊噲在烏雀門的地位,完全可以安排一個適合我們的位置,再說,我也非常牽掛劉邦的傷勢是否完全康複。”

韓信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道:“對呀,我們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算是沛縣黑白兩道吃得開的人物,隻要有他一句話,就足夠讓我們混一輩子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