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過往之痛
第020章過往之痛
“傻孩子，你既想複仇便要好生愛情自己的性命，你隻有一條命而已，你能拚上幾回？”
老神婆知曉原由後隻淡淡訓斥了一句，麵上看起來很平靜，實際上卻是心亂如麻。
氣、憐、愧、悲……許多種情緒在心頭翻湧著，一時之間令她不知該如何麵對墨夷小白。
他相當於她最好的姐妹的唯一的孩子，沈竹息慘死她沒能幫上忙是因為她沒有收到消息，但如今墨夷小白就在她麵前，她又怎麽能做到袖手旁觀。
管吧，對手實在不是他們招惹的起的，不管吧，看墨夷小白的樣子是不會退讓的……
老神婆左右為難，沉吟片刻後說道：“我方才與湖畔的女鬼們打過交道，原本想助她們往生，卻發現她們皆有魂契在身，誰動她們，便是與其主為敵，若想帶走除非其主主動放行，否則就算強行帶走了，隻要其主心念一動，她們便會魂飛魄散。”
老神婆闡明其中利害，意在令墨夷小白暫時不要魯莽，一切等她用自己的方法試過再說。
老神婆的方法是先禮後兵。
與墨夷小白對付鳳渡塵的方法一樣，給秀女河神最想要的，然後帶走自己需要的。
這種事自然由老神婆出麵溝通。
神與魂之間的溝通沈遙華與墨夷小白是無知無覺的，隻看到老神婆閉目凝神盤膝而坐，入定般懸浮於空，原本以為要討價還價許久，沒想到不過片刻老神婆便睜開了眼，對著麵色淡然眼神晶亮的墨夷小白搖了搖頭。
墨夷小白的眼光有瞬間的黯淡，但也隻是一眨眼便恢複了清冷孤傲的模樣。
就算對方惹不起又怎麽樣，他沒有退路也不會退，那麽就去麵對吧！
“請前輩帶遙華離開吧，這裏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墨夷小白希望老神婆將綺裏畫想辦法交到他手中，然後帶沈遙華離開，至於他，是一定要拚的，不是送死而是迎難而上。
沒有了玄華帝，沒有了沈竹息，他便再沒有庇護，他要走的路上布滿險阻，若是退了一步可能便會有第二步，所以，他不退！
“晚了。”老神婆幽幽歎息一聲，秀女河神若是善類根本不會鎖了許多女子的魂魄，也不會將他們困在嬋娟湖畔不肯放行了。
“走吧，趁河神無暇對付我們，我們要盡快破了困陣離開才是，你們兩個在這裏等我回來。”
老神婆囑咐一句，飄入了黑暗之中。
很快老神婆便去而複返，引導著兩人在黑暗中走了片刻，伸手對著空氣虛虛一拂，如同開了扇門一般進入另一個空間。
“就是這裏。”
墨夷小白微微皺眉，他第一次進來時到的就是這裏。
他們似乎站在了另一個嬋娟湖邊，隻是湖畔沒有垂柳樓閣，地麵是紅的，湖水是黑的，四麵隻有死寂。
“湖裏有隻難纏的怪物和幾隻傀儡。”
墨夷小白形容了下怪物的模樣，似蛇非蛇，似馬非馬，似魚非魚，生有犄角，背有鱗片……
“它竟想化龍！”
老神婆悚然，原本她不知道河神做出許多怪異舉動目的為何，但一聽墨夷小白的形容便立刻明白。
那它的真身是蛇還是魚？它拘了許多女子魂魄在附近有什麽用處？
“不知它如今到了何種地步。”
老神婆喃喃自語，陷入沉思之中。
秀女河神欲用邪法化龍到底是因為靠正途所不能及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照常理來如果它真身不是龍，不管怎麽努力也不會成龍，那它到底在折騰什麽？
“不管它是什麽，不管到何種地步，我都不會讓它困住我！”
墨夷小白一步邁入水中，左手黑木劍，右手不知何時拿了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緩慢而堅定的一步步向著湖心而去。
“這孩子……”
老神婆搖頭歎息一聲，淡淡道：“別傻站著，去幫忙，就照他原先的交待去做。”
她說的人自然是沈遙華，而墨夷小白要她做的事就是拿魂釘去釘什麽怪物的心髒。
沈遙華麵色輕鬆的踏入漆黑的湖水裏，有老神婆在身邊幾乎沒有什麽會讓她害怕的事，她怕的人隻有老神婆而已。
她在湖水中一步步試探著前行，墨夷小白在她前方不遠處，隻有頸以上露在水外，而後湖麵忽的起了一片漣漪，他人便整個消失在了湖麵之上。
沈遙華腳步頓了頓，盯著那片漣漪看了看，再看了看已沒過自己腰部的湖水，突然覺得心慌起來。
因為湖水實在是太黑了，黑的連她那雙能見鬼，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眼失去了作用，如果她繼續向前走，用不了多久便會像墨夷小白一樣整個人陷入湖水之中，她就會變成瞎子，不能呼吸，那還怎麽幫忙。
“快去，有我在你死不了！”
沈遙華回頭看了看老神婆，被狠狠瞪了一眼趕緊轉回頭去，磨磨蹭蹭的向前走著。
她走的再慢也是向著湖心而去，很快湖水便沒了胸口，沒到鎖骨……
“啊……”
沈遙華尖叫聲乍一出口突然仰麵便倒，在水麵上浮起一串氣泡被一雙鐵鉗似的手扯著腳踝一直拖向湖水深處。
沈遙華雙眼大睜，手腳胡亂的撲騰著，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胸臆間因為嗆水而劇烈的疼痛著，一時間根本就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哪還顧得上什麽幫忙。
她本來覺得老神婆會救她的，但直到她被憋的肺都要炸了也沒發現老神婆的影子。
沒人救該怎麽辦？當然隻能自救!
世上能有什麽事比死還要可怕呢？那隻有等死了吧！
沈遙華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魂釘狠狠刺了下去，這時候找心髒是不可能了，那麽能刺到哪便刺哪吧，手臂也好，天靈也好……
她將墨夷小白給她的魂釘全刺了出去，不確定自己到底刺到了哪裏，反正身下抓著自己的怪物劇烈的掙紮了起來，她的腳踝不但沒被鬆開反倒差點被捏碎。
我真的要死了！
沈遙華一念轉完，腦中轟然一聲便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