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序章
早春三月,江南早已是草長鶯飛,一派春意盎然,北國卻依舊是寒風刺骨,一些地方甚至連積雪還未融化。
大梁國的京城,藺大將軍府所有人都在忙碌,因為府中最受寵愛的幼子藺秋就要成親了。
按理說家中幼子要成親,怎麽也該喜氣洋洋一番,可是將軍府上下雖然忙碌,卻是連一個笑臉也沒有。
不過京城裏的人到也不奇怪,因為這藺秋不是娶媳婦,而是要嫁人,更甚者,他要嫁的還是當今天子唯一的兒子,大梁國太子梁熙。
有那遠來的客商想不明白,這郎郎成婚雖不稀奇,可是天家娶男妻卻是絕無僅有,尤其是這娶妻的還是太子,更是天子唯一的兒子,那不是要斷了天家的後了?
“那也是沒辦法啊,如果不娶這男妻,連這最後的皇子都保不住了。”說這話的是京城百福酒樓裏,號稱無所不知的小二哥。
“快給我們說說。”好奇人人都有,在言論非常自由的大梁國,天家的八卦是最大的熱門話題。
“這還得從前朝說起了。”收了打賞的小二哥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話說前朝末帝暴虐成性,加上奸臣當道,弄得民不聊生,一些實在活不下去的農民聚集起來,拉攏一部分同情他們的官員和軍隊,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起義,為首者就是當今天子梁洪烈。
梁洪烈並不是普通的農民,他是皇族的一支,雖然沒落了,但不影響他擁有皇族血昹的事實,這也為他吸引了更多的貴族和藩王的支持。
雖說最後起義成功了,可是中途著實艱辛,好幾次都差點被朝廷的軍隊剿滅。有一次梁洪烈被圍困在一處絕地,身中毒箭,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幸虧手下大將藺斂背負著已昏迷不醒的梁洪烈穿過沼澤,又找來解毒的草藥,這才逃過一劫。
醒來後,梁洪烈感激藺斂的救命之恩,與他結拜為異姓兄弟,並約好了以後要結為親家,世代為好。
那之後梁洪烈的起義隊伍越發壯大,僅一年就攻入京城,殺了當時的皇帝,自己登基做了皇帝。本欲封藺斂為並肩王,被藺斂婉拒,於是改封大將軍,領全國兵馬,恩寵可謂一時無兩。
那藺斂不僅沒有持寵生驕,反而更加忠心耿耿,不顧邊疆苦寒,帶著兩個兒子鎮守邊關,多次打退外敵,被稱為大梁國的守護神。
隻是說到親家,卻一直沒能結成。不管是藺斂這個隻娶了一個妻子的大將軍,還是坐擁無數嬪妃的皇帝,生來生去都隻有兒子,讓兩人頗感遺憾。
如果隻是遺憾到也罷了。
大梁國的風俗是男子二十歲之前必須成親。
皇長子十九歲成親的當夜暴病而亡,一年後,皇次子成親的當夜同樣暴斃。
一次可說是意外,兩次就著實讓人懷疑了。
可是不管怎麽查,也沒查出問題。兩位皇子都沒有中毒,也都沒有外傷,隻是在行房之後突然就停止了呼吸。
兩位皇兄的死嚇壞了皇三子,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成親,甚至多次跑到廟裏要出家。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沒逃過死亡的命運。二十歲生日的當晚,他和幾個寵姬在花園中飲酒,正調笑間,突然向後一仰沒了聲音。寵姬上前一看,立刻被嚇得癱軟在地,隻見他雙目圓睜,已經是呼吸全無了。
皇家本就子嗣艱難,到不是說皇帝不努力耕耘,而是一個嬪妃要想懷孕,懷孕後要想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之後要想長大,其中的難度不亞於梁洪烈當初起義。
梁洪烈是又怒又急,他一共隻有五個兒子,這一下就沒了一多半,眼看自己也快耳順之年了,再這樣下去非絕後不可。
在連砍了幾個“辦事不利”的大臣之後,梁洪烈接受皇後的勸說,將皇四子送入護國寺出家,皇五子送到邊關藺斂營中。
本想著一個出家,一個遠走,遠離朝堂或許能保全性命,誰知皇四子還是在二十歲當天死去。
皇四子和皇五子,還有早亡的皇長子都是皇後親生,再次失去親子的打擊讓皇後一病不起。
皇後本姓楚,出身小官吏之家。梁洪烈起義之初,楚皇後說動自己的父親,破家為他籌得軍費,自己更是賣掉了所有首飾和衣物,隻餘下一套粗布衣衫遮體。梁洪烈對楚皇後是即敬且愛的,見她病重,連忙將她娘家嫂子接來陪伴開解她。
皇後的娘家嫂子姓周,她崇信佛教,丈夫去世後就搬進佛堂,兩耳不聞窗外事。聽楚皇後哭訴完才知道幾個皇子死得蹊蹺。
周氏先是安慰了一番,才說:“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成親當天暴斃,莫不是因為娶錯了人?三皇子和四皇子卻是因為到了二十歲都沒娶那命中之人,這才……”
楚皇後聽得奇怪,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人都是這樣,那裏有什麽對錯?”
周氏想了想說:“如果之前已經定親了,再娶他人的,自然是錯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楚皇後想起有一次一個妃嬪生了皇子,梁洪烈當時正在她宮中,聽得消息卻是長歎一聲,說:“怎麽就沒人給朕生個公主呢?看來朕與大將軍是做不了親家了。”
當時楚皇後沒有在意,以為皇帝是想下嫁一個公主,以更鞏固藺家的忠心,可現在想想,卻不是那麽回事,那話裏透出的意思卻象是早就說好了一般。
想到這裏楚皇後坐不住了,連忙派人請來梁洪烈,將心中的疑問道出。等梁洪烈將當年與藺斂約好要做親家的事說完,楚皇後立刻大哭道:“陛下害苦我兒了!”
梁洪烈嚇了一跳,連忙問她為何而哭。
楚皇後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將自家嫂子的話一一道出。
梁洪烈隻覺啼笑皆非,這世上不履行婚約的人多了,可沒見誰因此而送命的。
沒等他將話說出,就聽門外近侍稟告:“啟稟皇上,護國寺大長老有要事求見。”
聽到“護國寺”幾個字,梁洪烈和楚皇後的臉全拉長了,雖然知道自己兒子的死與護國寺無關,但要說心裏沒個疙瘩,那是不可能的。隻是這護國寺和一般的寺院不同,裏麵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大梁國所有姓氏的先祖,可說是國家的宗廟,即使是皇帝也不得不給幾分麵子。
大長老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跟他同來的還有大長老閉關多年的師兄,上一任大長老易塵。
“易塵有要事,需單獨向陛下稟告。”
梁洪烈微微皺眉,易塵在他登基前就已經閉關,十幾年來從未離開他閉關之所,這次突然出關肯定是有大事。
禦書房的門被關上了,所有人包括一同來的大長老都離開二十米開外,沒人知道易塵向梁洪烈說了些什麽,當夜易塵回護國寺後,在房中坐化。
幾天後,一道金牌召回了邊關的藺斂和五皇子梁熙。
藺斂回京的當日就奉召進宮,直至深夜方才回府,有人見到一向剛毅的藺大將軍麵容悲戚,腳步踉蹌。
次日,梁洪烈下旨封五皇子梁熙為太子,賜住景琉宮,聘大將軍藺斂之子藺秋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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