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被活捉
跑路被活捉
?延平侯府內,賀蘭驄躺在涼亭的躺椅上假寐。?
天氣是越來越熱,午後的蟬鳴攪得人人煩躁不安。?
老管家悄然步入涼亭,問:“侯爺,你難道真的要遵從聖旨,去北蒼?”?
賀蘭驄猛地睜開眼睛,打量著麵前皺紋已經爬滿整個麵部的老人,輕歎一聲:“江伯,我如果沒記錯,你已經在這延平侯府三十六年了,累了。”?
老人垂下頭,“侯爺好記性,老奴伺候侯爺和老侯爺,加起來整三十六年了。”?
“嗯。”賀蘭驄把目光轉向一池的碧蓮,蓮者,出淤泥而不染,人何時能和這蓮花一樣不染纖塵呢??
“給府中上下的人算好工錢,年紀大的多算一些養老錢,年紀小的,算一些生意本錢。你們這些年很辛苦,也累了,都走。”?
老人一愣,“侯爺,你這是……”?
賀蘭驄一笑,“都走,以後東林再沒有延平侯。”?
老人心下一緊,忽然生出一種不祥之感,急急地說:“侯爺,你要想開啊!那道聖旨不算什麽,侯爺如果要走,誰能攔得住,走,找幹戈將軍去。”?
“唉。”賀蘭驄歎氣,“我走了,皇上不會放過你們。現在,府外已經被秘密包圍了,如果你們不走,我根本不能毫無牽掛的離開。”?
“老奴明白了,這就去辦。”?
老人佝僂著身子走了,賀蘭驄眯起了眼睛,幹戈,這次,我就全靠你了。?
府中的下人拿著多於往日數倍的銀錢,給賀蘭驄躬身行禮後,便依依不舍地離開。?
賀蘭驄在大門內,揚起手與他們招呼了下,便目送他們身影遠去,直至消失。?
朱漆大門嘎吱一聲緩緩合上,最後發出咣當一響,阻隔了門外的喧囂與門裏的沉寂。?
“都走了,我也該離開了。”賀蘭驄捧著那道明黃色的聖旨,自言自語,“姑母,侄兒這裏給您請罪了,侄兒無法再守護這東林的江山。”?
拿過幾張小字條,他仔細地又看了一遍,確定好時間和地點後,把字條揉碎了。那是他的弟弟幹戈,飛鴿傳書的字條。?
天大地大,必有我賀蘭驄的容身之處,豈能留在這裏,坐等著被自己的國君,當做歲貢,進獻給敵國。?
大廳裏,步入一位不速之客,來人在賀蘭驄身後執劍行禮,“侯爺,如果要離開,今晚三更,禦林軍換班,請侯爺把握時機。”?
“多謝了,但願不會連累到你們為好。”賀蘭驄不曾回頭,語氣淡然地向來人道謝。?
那人轉身便走,嘴裏說道:“皇上此舉,令我等也是頗為寒心。”?
月上中天,三更以至。?
賀蘭驄背上包袱,熄滅了燭火,閃入黑暗。?
包圍延平侯府的禦林軍正在換班,但因為同情賀蘭驄的遭遇,所以這群禁軍放了很大的水。?
出乎意料的順利,很快,賀蘭驄就到了城外。?
賀蘭驄隱隱感覺不安,一切都太順利,順利得有些不真實。?
被包圍的時候,賀蘭驄暗自歎氣,這世上,果然沒有那麽便宜的事。隻是,幹戈呢??
於海冷冷地說:“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延平侯果然不會老老實實到我北蒼來。”?
“你們,是北蒼人?”?
於海一抱拳,“我家主子請延平侯去北蒼做客,侯爺是自己走呢,還是讓咱們動手帶侯爺走呢?”?
冷笑一聲,賀蘭驄戰場拚殺多年,何時受人威脅過。?
自腰間一扯,一條镔鐵九節鞭出現在手中,借著月光反射幽冷的銀光。沒有了馬上衝鋒,這便是他的武器。?
長身玉立的身形在月下投出纖長的倒影,手中如靈蛇般舞動的九節鞭嗖嗖作響,把人籠罩在一片寒光之下。?
東林賀蘭驄決不是徒有虛名之輩,這一點,於海親身體會到了。旁邊倒下的夥伴痛苦地呻吟著,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個事實。?
主子有命,務必將此人活捉,毫發無傷地帶回北蒼,於海苦笑一下,真是棘手的差事啊。這延平侯連片衣角也沒碰著,自己的兄弟倒躺下好幾個。牙一咬,不能耽擱了,必須盡快將人拿下,避免徒生變故。?
一張大網當頭罩下,賀蘭驄暗道,疏忽了。?
於海搖搖頭,砸著嘴,對網中兀自掙紮不止的人道:“沒用的,省省力氣,這是天山雪蛛絲製成的網,掙不開的。”?
“卑鄙!”賀蘭驄恨恨地隻吐出這兩個字,卻是無可奈何,不想被當做貢品獻給敵國,卻還是被敵國捉住,看來是天意如此。?
被古怪的繩索打結方法,綁成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賀蘭驄憤怒,屈辱,嚐試掙脫這該死的繩子,結果差點把自己勒死。暗自唏噓,這北蒼人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整。?
於海瞧眼還在徒勞掙紮的人,有點得意,主子這個打結的方法真是太妙了,任你賀蘭驄再厲害,也休想掙脫得開。?
把人扔進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裏,於海下令,馬上返回北蒼,避免夜長夢多。?
(下麵,賀蘭經過一路顛簸,終於被帶到北蒼啦,吼吼!)?
北蒼新曆聖武三年秋,因東林丟失了歲貢的“貢品”,聖武帝元文敬大怒,驅逐了東林的使者,隨即派保國將軍陳銳領兵二十萬,聯合前方駐守在樊城的韓朝輝,兵分兩路,成鉗形攻勢,攻打東林國都。?
在東林國都最高的城門朝晟門的城上豎起北蒼的旗幟時,賀蘭驄也被秘密押解到北蒼國都,並被直接送進皇宮。?
滄瀾殿的玉階下,賀蘭驄被死死地按跪在地,頭被迫壓低,看不到前麵的人和旁邊的景物。?
元文敬居高臨下看著階下被繩捆索縛的人,不由一陣冷笑,你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往前邁近兩步,小皇帝揮了下手。?
頓時賀蘭驄的頭恢複了自由,猛地抬起,正對上傳聞中治國頗有手段的小皇帝如矩的目光。他實在想不出,他和這個北蒼小皇帝有什麽交集,竟令他如此下功夫非要把自己弄到北蒼。?
“延平侯,朕這個迎接你的方法還不錯?”小皇帝昂起頭,輕蔑地問著,哼,你賀蘭驄再厲害,還不是落在朕的手裏!?
“嗬嗬,賀蘭驄很榮幸,承蒙北蒼陛下如此眷顧,這麽大費周章,隻為在下這個閑野草民。”?
“閑野草民,哈哈……”小皇帝放聲大笑,“閑野草民,你可是全天下膽子最大的閑野草民!”?
嗯???賀蘭驄心裏起疑,什麽意思。?
這時,他看到小皇帝自懷中拿出一物,晃在他的眼前,不由奇怪,這個東西怎麽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