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初見柳南

第8章 第八章

 初見柳南

<B>若是缺少了真實,又怎麽知道現實的圓缺呢?--黃舒心</B>

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整個人累的幾乎不想動。

撒了幾朵香花,放了精油,舒舒服服的閉目養神,等裹著大布從木桶子裏爬出來的時候,已經是1個小時後的事情。

住到這半個月來,陳芹已經漸漸把泡澡變成了一種享受,熱熱的氣體籠罩在臉上,汗水夾著霧氣慢慢散開,香木在熱水的熏陶下竟也滲透出一種淡淡的氣味,忙碌了8個小時後,這樣的SP享受竟是如此簡單。

她不習慣把手機帶進衛生間,可偏偏電話喜歡那個時候來訪。

洗澡的間隙就一直聽到門外的手機響個不停,所以打完保濕水後,陳芹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撲到**,拿起手機。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www.(x81zw).com m./x81zw/.com

真彪悍!20個未接來電,能幹出這等好事的還有誰?

“怎麽了?”陳芹立刻撥了回去,20個來電啊,事情重大,就是那端還沒開口,就是一陣抽泣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然後夾雜一些紙巾抹過鼻子的聲音。

“怎麽了!”她又問了一次,“小秋?”

“陳芹!”估計紙又被□□完一張,“你還在不?”

“嗯!聽著呢?”這小孩,剛才不是還興高采烈的蹦回家,那小臉笑的都要抽筋了嗎?怎麽這會就成淚人了?變臉比翻書還快。

“我姐回來了,下午我們逃班被抓包了,她罵了我一個小時,就差沒把我家祖宗18代也問候一遍了。”

當然不會罵她祖宗18代了,她家還不是她家的,這小孩,話總喜歡往誇張裏擠。

“還有,她還怪我把你帶出來,說我找死還要個墊背的!”

嗚嗚嗚……嗚嗚嗚……

那是,這下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兩關係戶上班期間外出逛街,又得有多少閑言碎語啊。

“陳芹,你說我是這樣的人嗎?她罵歸罵,不能這樣侮辱人啊!她說我們兩這個月的滿勤獎沒了,700塊錢呢!”

嗚嗚嗚……嗚嗚嗚……

耳朵裏一陣哆嗦,陳芹趕緊打開揚聲器,放到離自己10厘米遠的地方。

“好了啦,別哭了。”

“能不哭嗎?錢呢!夠我買一套衣服了!”

“要是打折,也許是一套半呢!”

“我姐總這樣,錢是騰哥的,她心疼個啥哦!還沒進門呢就幫人家省錢,你說有我姐這麽好的女人嗎?”

“嗯,沒有!”陳芹答應著,“女人遇到自己很愛的男生時才會那樣!”

話一說完,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聲傻笑,估計還猛點頭呢,“嗯!我也這麽覺得!”

“好了,去洗洗睡吧!”陳芹哄孩子般的說著。

嗯!小秋答的幹脆,電話一掛,耳邊還是熟悉的嘟嘟聲音。

有時,陳芹覺得小秋怪怪的,因為她對自己太沒警惕,總是把事情一股腦的拋向她,在公司,她也曾仔細觀察過小秋,她不瓜噪,一直與工程部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見人雖然也笑的熱情,逢人也喜歡打招呼,卻沒有和她在一起這樣,有的沒的,該與不該,不加修飾的說出來。

想了半天,還是沒什麽結果,眼皮卻已經重的不行,橫下心,關機睡覺。

這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了,破曉的黎明仿佛是一把利劍,劈開了黑黑的夜幕,半個太陽湧出了地平線,晨懿耀彩。

躺在**,睜眼時一架飛機恰巧從窗前越過,發出轟轟的聲響,猛的把頭一拍,原來是因為窗簾沒拉,所以自己才被震醒了。

因為今天要去看個雕塑展,看了看表,又眯了一下,陳芹便起來了。

走出房門,大廳依舊還是大而空曠,住了這麽久,陳芹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裏,坐北朝南的絕佳方位,間隔有致的布局,春天窗外玉蘭花香,夏天微風徐徐,秋天月灑陽台,冬天燕子銜泥築巢,怎麽看怎麽個風水大大的好。唯一討厭的地方,大概就是衛生間靠近客房而非臥室,所以每次,都要害她繞好大一條道。

今天的客廳有點暗,落地窗的簾子被緊緊的合在一起,什麽時候關上的,已經不記得了。隻是那點點縫隙的陽光撒在地板的斑駁,依舊閃爍,隨著晨風輕輕搖晃。

客房的門,悄悄露出一條小縫,昏暗的壁燈射出一道昏暗的光束。

想著也許是柳南已經回來,陳芹便靜靜上前,因為聽了太多,發現太多,對她便有了太多的遐想,所以她有點忐忑的走近,想想有點像做賊,把頭一抬,肩膀一縮,靠在牆邊。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8/1/z/o/m/

一條白色**!

一件白色T恤!

一個白色發箍!

一雙白色高跟鞋!

虛掩的門內,兩條纏繞在一起的大腿若隱若現。

有女子在房門內低吟,更有男子胡亂的喘息聲。

這樣的畫麵不是沒見過,卻還是滿臉通紅,趕緊把臉一轉,徑直走進衛生間,衝動而又小聲的關上門,心中不斷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抬頭時,鏡子裏的臉卻已經紅的和猴屁股似的。

出來的時候,有個女子窩在沙發上抽煙,嫋嫋的霧氣緩緩上升,然後逐漸擴大,在頭頂暈開,把她的臉籠罩在迷離之下,光滑的地板上已經不見一絲雜物的痕跡。

她把煙抿在唇間,吸了一口,吐出。

絲薄的針織睡裙,紅色的玫瑰頭像秀在胸前,豔麗的好像她的臉。

她說,“你就是新搬進來的人!”

她點頭,拽著衣角,臉頰有些發燙。

她還說,“我早上回來的,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是要去看展覽早就醒了!”

最後她說,“那我困了,去睡覺了!你自便吧!”

從陳芹麵前走過時,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劃過,纖細的腰身,如瀑布般傾斜到腰際的長發,散發著撩人的氣息。

陳芹想過很多與她遇見的場景,唯獨忽略了這種方式。她終於是想起,那天韓瞳交代的話,最重要一點,別管她的私事就行!原來韓瞳早給自己打了預防針,她與她,不過是一人一個房間,拽著同一把叫做大門的鑰匙的舍友,僅此而已。

在房間裏又磨蹭了一下,就出門了。

出門前,她下意識的望向左邊的房門,緊緊扣住,不留一絲細縫,就像人,閉上了就不輕易被打開。

難得的周六,陳芹就這樣把自己荒廢在了黃舒心的雕塑展裏,在一副臨摹埃及法老的作品前,經常隻有她一個人靜靜觀賞。

不變的容顏,不老的屍身,不朽的傳說,美麗容顏下的故事是完美或是殘缺,沒人理解,也沒人懂得,記得那時看羅浮宮魅影,每次自己那麽不自覺的被索菲瑪索吸引時,就是她變身遊離於羅浮宮的時候。

腳步輕盈,人影孤單,用一種世人跟不上的腳步尋覓著,再配上那樣有節奏的音樂,讓一個叫陳芹的女子愛上了那個有著完美容貌的魅影女子。

“喜歡這個作品嗎?”一個女子站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嗯!孤獨之美,神秘之美,那裏是我們到不了的國度,你根本無法理解那個麵具下的人生,是一種怎樣的世界!”

女子點了點頭,“我當時創作這個作品的時候也沒去過埃及,全憑想象,後來朋友看了,都說這是個我自己眼中的埃及,好像和你說的有點類似,我的埃及而並非真實的!”

“黃舒心!”陳芹這才回頭看她,其實自己知道這個名字還是因為大學時在圖書館看到的一本畫冊,裏麵有個圖片叫“完整的普羅米修斯”。

修長的手臂彎到身前,抱住頭顱狀的低頭沉思,不一樣的感覺,她喜歡上了她的作品,還有她的人。

恩!女子點頭,揚起一抹細笑,“難得有人這麽投緣,我請你喝茶吧!在這裏,我隻請過兩人喝茶,你算其中之一。”

透明的玻璃茶幾,一盞花茶的味道從衝下開水後慢慢縈繞開來,“這是我去新西蘭旅行時,一個朋友的媽媽送的!”

說完,她把茶緩緩倒入茶杯,晶瑩的淡黃色**,幾片花瓣漂浮其中,陳芹沒喝,隻是放在鼻尖聞了聞,古有曰,品茶如品人生,淡中有思,思中有語,想必花茶也是。

清露淡雨,繁華而不焦躁,淡雅幽香,“這裏麵有幾種花的花瓣啊!”

“花不在多,而在於品。”黃舒心淡淡的低允一口,“以茶會友,我弄這些雕塑沒想過要讓人明白,可有人明白終究是個值得欣慰之事。”

“你把我說高尚了,其實我也什麽都不懂!”

“不懂就是最懂的了!”她依舊低語。

眼前的黃舒心是個很靜雅的女子,和所有雜誌上的照片一樣清新,一顰一笑,拿捏得當,而她的雕塑作品其實也根本不像她所說的那般,算算,今天才是開館的第三天,幾乎3分之2的作品都已貼上了已認購的標簽,那表明大家都很認可這些作品,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說,這何嚐不是一種動力呢?

“你的作品幾乎都已經賣出去了!”

黃舒心望了眼展廳,雙唇舒張,纖細的眉毛輕輕提上,“是的!剛才我朋友說,我這些次品終於是可以出貨了!”

“次品?”

嗯!“他說像我這種人,次品才會舍得賣出去,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哈,“藝術家永遠都覺得更好的作品還沒出來!”

她搖了搖頭,“不,這次我確實有一件很喜歡的作品,很小,定價很便宜,可是沒人看的上!”

“那朵琉璃葵!”在最邊上的位置,很小,卻很精致。

陳芹話沒說完,黃舒心已經起身把花拿在手上,“我送你的,套句我剛才那個朋友的話,擁有這朵花的女生,就會擁有幸福!”

陳芹本能的推辭著,卻最終還是被黃舒心的話說動了,哪個女生不想擁有幸福呢?

喝了幾杯茶後,展廳又有人陸陸續續到來,她也不便繼續拉著人家閑聊,就起身告退了。

走出展廳的時候,黃舒心一直倚在門邊,望著那抹嬌小的身影遠離視線,走到拐彎處,陳芹回頭,擺了擺手,換回她淡淡的淺笑。

其實剛才,黃舒心沒有告訴她,那朵花是象征一種愛情之花,隻送不賣,原本她已經打算閉館之日便將之毀掉,還好,終於看到她,黃舒心在心裏想著,不長不短的頭發,瘦瘦的臉蛋,還真的蠻像的,和向日葵裏的瓜子挺像。

隨便吃了份漢堡,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將近5點。

柳南的房門依舊緊閉,躡手躡腳的從自己的房間門口折回廚房,倒了杯開水,便又進屋去了。

仰臥在**時,她想起了那個叫黃舒心的女子,三年前她已經是X市十佳傑出青年,其實自己見過她的,那時她跟在陳朝身後,他介紹,她們握手,然後她很崇拜的說,“我很喜歡你!”從此沒再見過。

再見時,她依舊沒什麽改變,可大概已經忘記了自己了吧!有人說琉璃是種刺痛的美,灼燒,高溫,可又有個很美麗的形狀,陳芹覺得這真如自己的愛情!

刺痛之美!

剛才回來時,在車上接到了嫋嫋的電話,被她一陣狠批,她說陳芹是出了家鄉忘了娘的娃,也不想想大家夥多想她,不就長途嗎,再說了12593一撥,兩毛錢的事情,真不行,下回晉遠洋來的時候,找他報銷。

想著也是的,半個月了,沒給過北京那夥人一個短信,一個電話,除了剛到的那個,怪不得挨罵呢。陳芹連番保證,以後一定3天一短信,一周一電話,這才把嫋嫋的火氣壓下來。

嫋嫋問了很多,陳芹總是好好好的點頭,雖隔了個幾萬裏,關心依舊存在,到北京混了這麽些年,得到似乎遠比失去的多了很多。

晉曲陽說,北京,好地方啊!好山好水!最好的人民幣產地。

嫋嫋說,北京,那嘎子東北人在北京就是牛!

陳芹說,北京,有你們才覺得真實點!

那時大家哭得稀裏嘩啦的,抱著說,陳芹,對你好,值了。

那天,一億的項目在用籌交錯間談下來了,大家又去吃了宵夜,晉曲陽和嫋嫋喝的大醉,連走路都用爬的,還好陳芹沒醉,載著兩頭在二環跑了一圈,眼見自己車技都沒把他們給晃醒,便把車停住了,大家夥就一起在三環路上的車裏睡了一夜。

大冬天的,醒來時,各個感冒了!嫋嫋戳著陳芹的腦門,直罵她傻,就不能開個房間,要是怕被別人說他們3P,那就開3個房間,反正晉總報銷,真是一根棍子,轉不過彎。

後來,一傳十,十傳20,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感冒了,有的甚至是2感,比如嫋嫋,那張一個月的紙巾□□至今留在陳芹的包裏,她說一定要她這個罪魁禍首報銷。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上來,順手拉下被子,就這麽睡著了。

要不是忘記關手機了,陳芹想她睡死了都沒人知道。可到底手機還是響了,從包裏傳出了小秋幫她設的雙胞胎音樂。

“大白,大白,來電話了,快接聽,不然,你就成小白了!”

迷迷糊糊的伸手在包裏鼓搗了半天,終於是摸到了個長條狀的東西,放到耳邊,“誰啊!”

“陳芹!”

聲音低沉而熟悉,好幾年了,沒聽到不代表忘記了,在心裏的東西依舊清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