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獨遇子棋
第七章獨遇子棋(1/3)
第二天上午，歐伯遞給言沉歡一張銀行卡，並告訴她密碼——今天下午她要陪司瑞安參加聚會，讓她自己去買一套禮服。
歐伯安排了車和司機，言沉歡被送到S市世界最高級奢侈品商場門口。
言沉歡下車後，兩隻小手緊緊攥著卡，倒抽一口寒氣。
以前，偶爾路過這裏，她和朋友會豔羨地往裏麵望一眼，然後直走，拐彎，進了旁邊一家普通商場Shopping！
那時候，隻覺這裏麵的每一件東西，與她遙不可及。
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因為把自己賣了，當女傭，反而陰錯陽差得到一次進了這家奢侈品商場的機會。
世事，無常！
言沉歡走進了商場。其他一身名牌、氣質十足的女人，都被營業員花朵般的笑容包圍，諂媚地忙前忙後，唯獨對她愛理不理。
言沉歡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淺綠色、普通品牌的裙子，知道自己得到這待遇，並不奇怪。
言沉歡走到服裝樓層。都是國際上辣眼睛的頂尖品牌！每一件衣服都出身高貴，美得閃耀奪目，當然價格也貴得令人咂舌！
言沉歡原本心想，不能欠司瑞安一個太大的人情，買一件中等偏上的衣服就行。但又一想，司瑞安是什麽身份？世界上最有錢的貴族。他參加一場聚會，對方的身份背景必定也不一般。對於司瑞安，就算像言家這樣的普通富豪，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他。
於是言沉歡決定，要買一件能配得上司瑞安身份的衣服，才不會給他丟臉——重點是不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所以，當營業員漫不經心問她有什麽需要時，言沉歡美眸微閃，輕聲說，
“謝謝你！店裏最貴的那件，請給我試試吧！”
“……”營業員瞬間當機。
幾分鍾後，言沉歡走出試衣間，立刻驚豔全場。包括剛到男士品牌店買了衣服，路過這家專賣店的莫子棋。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可是剛走兩步，莫子棋驀然停止腳步。
他再次轉頭，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那女人！
竟然真的是她！言沉歡！
她穿了一件紅色的低領連衣短裙！別出心裁的款式，緊緊包裹她傲人的身材。恰如其分的敞露處理，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勾勒出隱隱的引誘和無限的遐想。
紅色很適合她，襯得肌膚越發雪白細膩。莫子棋一直認為，言承箬是最美的，但此時才明白，言承箬的美，是由名牌裝扮出來的。當言沉歡穿上同樣的衣服，不僅和言承箬一樣美，而且比後者更多了幾分靈氣。
言沉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轉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燦爛的笑容。沒有不愛美的女人！看見自己美美的，心情也會瞬間變好！
冷不丁，鏡子裏她的背後，出現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
言沉歡一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這件衣服很好看！很適合你！”莫子棋緊緊盯著她，黑眸閃爍，溫柔的聲音說。
“小姐！請把這件衣服包起來！”莫子棋對營業員說，隨後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金卡，準備刷卡付款。
言沉歡驀然回過神來，“不、不用！”
她
慌忙阻止莫子棋。
莫子棋深深望著她，“歡歡！我知道你喜歡這件衣服！我送給你！”
他臉上明顯一副“我知道你沒錢買”的表情。
“真的不用！”言沉歡情急之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刷卡。“我不喜歡這件衣服！”
營業員瞪大眼睛，臉上一副“見鬼了！剛才你明明喜歡得要命”的表情。
“歡歡……”莫子棋皺緊眉頭。
“我真的不喜歡！我覺得它不適合我！真的！”言沉歡急忙打斷他。開什麽玩笑？她怎能接受他給她買的衣服？
莫子棋見她非常著急，竟隱隱流露一絲哀怨，似乎在……央求他！
莫子棋心髒狠狠一抽……幾秒後，他終於還是放手了。
言沉歡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試衣間，見莫子棋還在原地等她。
“歡歡！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莫子棋說。
言沉歡眼睫毛低垂，掩飾了眸底的驚濤。正要拒絕，聽見他又說，“就當很久沒有見麵的朋友敘敘舊，可以嗎？”
言沉歡，“……”
十分鍾後，心裏一片淩亂的言沉歡，和莫子棋來到商場旁邊的咖啡廳。
正是上午，咖啡廳裏人很少，很清靜。靜得能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言沉歡從剛開始見到莫子棋，覺得像是在做夢，她恍恍惚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莫子棋望著她低垂著頭的模樣，陽光透過窗玻璃，透過綠色細碎小花窗幔，灑在她身上，給她黑色的頭發染了一層栗色。她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中有一種朦朧夢幻的美。
莫子棋忽然想到，張愛玲說：她的頭埋得很低很低，好像要低到塵埃裏去……
多年後再相見，莫子棋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可是此刻，他卻不知從哪裏說起了！
“歡歡，你……現在過得怎樣？”莫子棋終於遲疑開口道。原本他可以向言承箬打聽她的情況，但他擔心會引起言承箬的疑心，所以一直忍住沒有問。
言沉歡放在大腿上的兩隻手，劇烈一抖。
“還好！”言沉歡回答。
感覺一問一答太冷場，很尷尬，言沉歡忙隨口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鬱悶！她偏巧不巧，問了一個最敏銳的問題。兩人都突然一震，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三年前的一幕……
三年前，言沉歡和莫子棋的關係，用一首歌的名字形容最好不過——“戀人未滿”。
他們不是戀人，但也不是普通朋友！言沉歡生日那天晚上，她滿心歡喜，以為他會在這天向她表白！最終他的確表白了，卻是最殘忍最冷酷的現實——
莫子棋告訴她，他要去美國！永遠不會回來了！
傷心的言沉歡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試探地問他，他有沒有愛上身邊的某個人？
莫子棋毫不猶豫回答，“沒有！”
沒有！於是言沉歡徹底絕望。聰明如她，但凡莫子棋說這話時有一絲猶豫，言沉歡也能看出他在說謊！
但是他沒有！
“一個月前回來的！”莫子棋說。
言沉歡美眸微閃！她記得前幾個月，的確沒有見到言承箬！聽說她去了美國！看來，她是和莫子棋在
美國相戀，一個月前同時回來的！
莫子棋……怎麽會和言承箬在一起？她好不容易忘記了這個人！可是命運兜兜轉轉，竟又回到原點！
“對不起！”莫子棋忽然說，“前天晚上，我沒有幫到你……”
那天晚上，麵對言承箬和眾人的打罵，莫子棋一直沉默著，沒有出手救她，也沒有幫她說一句話！
原本被冤枉偷錢，言沉歡心裏很委屈；但莫子棋出現後，言沉歡心裏的委屈，已經被痛楚和麻木代替！
她忽然被抽走全身力氣，呆呆坐在地上。後來她被帶走了！後來司瑞安派來人，把她帶回司家……她一直恍恍惚惚，好像一直在做夢。
“我知道！”你怕被言承箬知道了！言沉歡心裏默默地說。“還好沒事！後來他們查清楚，還了我的清白！”
言沉歡不想讓莫子棋知道司瑞安的存在。
不過言沉歡有一點不明白，莫子棋為什麽假裝不認識她？三年前言沉歡和莫子棋做朋友，莫子棋並不知道她是言紹洋的私生女、她和言家，和言承箬之間的恩怨！所以莫子棋犯不著裝作不認識她！
聽見言沉歡這麽說，莫子棋更內疚了。
“對不起！歡歡！你放心，以後不會了！等我做完這件事，以後我就有能力保護你了……”莫子棋脫口而出，眼中流露急切。
言沉歡微愕，“你要做什麽？”
她怎麽覺得，這男人奇怪得很！
莫子棋臉色一僵。好險，差一點就說出口了！
“沒事！”莫子棋忙隨便找了個理由，含糊道，“我是說，現在我在言家企業工作，等我做了高級管理，以後我就能保護你！”
原來是這樣！言沉歡恍然大悟。唇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她在奢望什麽？她早已死心了，不是嗎？她痛恨自己這患得患失的樣子，太沒有骨氣！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果然是有道理的！
“對了！”莫子棋終於問出了心裏的疑問，“你和言承箬之間好像有過節？”
言沉歡美眸微冷，“不是過節，而是仇恨！從小言承箬天天就盼著我死掉，可惜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如她的願！”
“原來，你是孫家人的養女？”莫子棋又聯想到一件事。
言沉歡點了點頭。
莫子棋俊容一暖，“孫婆婆身體還好吧？我最愛吃她老人家煮的水煮魚，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著，恍恍惚惚中，仿佛時光倒流，他們都回到了三年前，那時天空很藍，梔子花潔白，一切都是單純快樂的模樣……
冷不丁一個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溫暖美好的一幕。
言沉歡和莫子棋麵麵相覷，好一會兒言沉歡才反應過來——她的手機在響！
言沉歡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司瑞安”三個字熠熠閃爍！
言沉歡驀然瞪大眼睛，心裏咯噔一跳！
糟糕！已經十二點了！說好十二點和司瑞安在商場門口碰頭的！
慘了慘了！衣服也沒買！司瑞安大人的時間那麽金貴，肯定不會再給她時間去買衣服！
言沉歡猛地跳起來，對莫子棋說，“我有事我要先走了！”說完言沉歡心急火燎跑出了咖啡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