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互聯網行業的殘酷
莫馨雨在原地呆了很久，最終還有歎了口氣，將寶石項鏈收起，默默走進寢室大樓。
另一頭，江大豪在和莫馨雨分別之後就一路小跑回了寢室，換了身幹淨的休閑衣褲，然後迅速出門，向著校外走去。
十點整，他到達了位於七古路的夢情緣酒吧，這家酒吧一共三層，從外觀看來高檔氣派，金色的外牆被上百盞鐳射燈打得熠熠生輝，在酒吧正門的上方嵌了塊超大的LED屏幕，不斷重複放映著那些青春男女在舞池內盡情揮灑青春的片花。
可能是因為現在正好是營業的黃金時段，進入其中的客人三五成群絡繹不絕，分別站在正門兩側的八名迎賓小姐統一的火紅齊地長裙，臉上時刻保持著殷勤笑意，向賓客微微欠身間恰到好處地泄出胸前的半片春光。
江大豪在大門外駐足環視了兩圈，然後進入酒吧，一樓是喧鬧的舞池大廳，播放著沒有歌詞的超HIGH舞曲，密密麻麻都是人頭，眾人隨著音樂一齊手舞足蹈搖擺身軀，這場麵既壯觀又有些滑稽。
江大豪沒有過多停留，繞開人群直接上樓梯去往二樓，二樓的環境就安靜了許多，由一個個小包房組成，他一路直走，來到通往三樓的樓梯口，正要上樓，卻見一男一女正在樓梯的轉角處爭執，那個男人不正是同寢室的李明麽。
江大豪怔了怔，然後一邊上樓一邊揚聲道：“李明，這下給我抓住了。”
李明聽著聲音轉過目光，片刻後那張本陰沉的臉上浮現笑容：“哈哈，是豪哥來了，大家都在302包廂等你呢，今晚估計你是得喝趴下了。”
江大豪在兩人身前停下，神情有些唏噓，他看了眼李明身旁的女孩，這名女孩穿了身淡綠色的衣裙，和他們年紀相當，個子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曲線玲瓏，梳了個可愛的馬尾辮，一張泛著蘋果色小臉垂得老低。
江大豪通過女孩的黯然的神情就知道她心情不佳，於是向李明打趣道：“怎麽，鬧變扭了？”
“豪哥，她是我表妹，叫白靜軒，現在在影視三班，剛剛天天海鮮城她也在的。”李明看向身邊的女孩，臉上有些苦色，隻見白靜軒也抬起頭來，對著江大豪點了點腦袋：“你好。”
哇，白靜軒的眼睛真漂亮，和那個演小燕子的影視女星統一特點，江大豪發現了新大陸，就盯著女孩多愣了會兒，直到她的臉上浮現起很淡的紅霞，這才趕緊揮手示意：“都是同學，那我們進去再聊吧。”
白靜軒忽然拉著李明求道：“表哥，你就讓我去和華少說說吧。”
“你別鬧。”李明瞪了她一眼，而女孩還是倔強說道：“我也知道自己胡鬧，但公司是我哥的心血，我就是想要幫他。”
李明臉色微沉：“那你說，你準備讓華少怎麽辦？網站到了這個階段，要麽幾億資金投入，不然就是打水漂，如果幾百萬能解決問題，不用你說我也會和華少開口借了。”
白靜軒咬著花唇沉默了，隻是那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有淚花在裏麵醞釀，看著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李明歎了口氣，臉上一片愁雲。
“怎麽回事啊？”江大豪聽得些零星的信息，好奇問道。
李明隻是搖了下頭沒有回答，而白靜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希冀地看著江大豪，哀求道：“豪，豪哥，你和我表哥一個寢室的，求你幫幫我哥。”
江大豪一頭霧水，想了想後，提議道：“要不找個地方你們給我好好說說，能幫的我一定幫，站在這裏和做廣告似的多變扭。”
白靜軒拚命點頭，李明在遲疑了一下後也點下了頭，於是三人返回二樓找了個無人的包間坐了進去。
一名服務生跟進來，江大豪隨意點了三杯飲料，詢問了下最低消費，沒想到得到的答案是連三杯飲料都不用買單，這家夢情緣酒吧是錦盛集團名下的，隻管找華少簽單即可。
沒有過多的寒暄，江大豪見白靜軒一臉焦慮的樣子，直接開口道：“反正大家都是同學，我就叫你靜軒了，你把事情說一說把，看看我能不能出上力。”
白靜軒點了點頭，理了下思緒說道：“我哥在四年前和他的一個同學一起創辦了‘旅遊走天下’這個網站，主要的業務是替各大航空公司出售打折的機票，在去年上半年的時候，我哥的這個網站在全華夏排名前五，那時候有機構估值五千萬人民幣。”
“後來我哥也是找了幾家風頭公司談過，他們也願意注入資金然後幫助公司上市，可惜條件最後沒有談攏，就延誤了時間，本來倒是還好，公司每月賬上都是正數，日常的營運不成問題，可是，就在去年的上半年，這個行業的第一程攜網宣布有境外風頭加入，開始啟動上市計劃，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廣告，一下子搶走了好大的市場份額，同行業的其他公司都開始出現了赤字，我哥的公司也不例外。”
“一家程攜網就讓其他公司生存變的艱難了，後來到了去年年底的時候，一家同行業的境外網站TBXTX突然殺了進來，前期準備投入三億人民幣開拓市場，他們進來之後首先沒有打廣告，而是把國內排名第二，三的兩個網站都收購了，然後資源整合進了TBXTX，到了今天年初…”
說到這裏，白靜軒都快哭出來了，她喝了口飲料平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TBXTX和程攜開始了博弈，兩個公司拚了命的砸錢，幾乎到處都能看到他們的廣告和促銷，其他網站一點生存的空間都沒有了，今年上半年，我哥的公司每月赤字都在三十萬以上，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一筆銀行貸款就要到期了，公司現在的流動資金幾乎是零，我哥急的快要瘋了，他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頭發都掉了許多，再這樣下去公司完了，我哥肯定也要病倒了。”
到了這裏算是基本說完，白靜軒的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李敏遞給她一張紙巾，然後對江大豪苦澀道：“豪哥，這丫頭原本想去找丁輝，直接給我訓了一頓，現在又說要去找華少，你說華少能幫什麽忙，就算華少不在乎一兩百萬看在同學麵上借了，但投進公司也就夠多維持兩三個月的營運，就算是把三個月後的那筆三百萬的銀行貸款還了，還是救不了公司，現在的情況下隻是申請破產…”
“破產，我和我哥住哪兒啊。”白靜軒截道：“家裏的房產銀行貸款是做了抵押的，清算的話也要沒收，而且資不抵貸信用破產，你叫我哥以後怎麽辦。”
到了現在，江大豪已經了解完整的信息，總體說來，就是白靜軒哥哥的網站在市場的比拚中完全落敗，從原來五千萬的市值變成了負數公司，現在麵臨公司流動資金問題，銀行貸款到期壓力，還有更重要的是對接下來的市場競爭毫無頭緒，得，幾乎就是死局。
江大豪作為一個穿越著，他有著三年後的記憶，似乎到了那個時候，華夏就是程攜網一家獨大，在堅立美創業板塊上市，占據了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那個TBXTX最後是退敗離場的，當然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還有什麽起死回生的辦法。
江大豪起點了根煙抽了起來，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一種習慣，在威龍隊的生涯中，他曾在國際最大的販毒集團擔任高管人物充當臥底，還在堅立美的知名學府哈飛大學經濟學的講堂上對著滿堂的學員講演，他一直激勵自己：“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奇跡，隻是缺少了敢於去創造奇跡的人。”
足足十五分鍾的時間，整個包間裏沒有人說話，隻有偶爾放下杯子碰擊玻璃桌麵發出的聲響。
“現在這個行業幾乎已經是程攜網與TBXTX兩家的天下了，是不？”江大豪將指間的煙頭掐滅，在白靜軒盈盈期盼的眼神下開口道。
白靜軒很快點頭：“不是倒閉，就是虧損，我哥說全華夏其他近百家同行業網站總的市場份額已經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了。”
江大豪又問道：“現在‘旅遊走天下’在全行業排第幾？”
白靜軒臉上滿是自嘲：“排第三，除了那兩家之外就是第一，名次越靠前，日常營運費用就越高，攤子越大就越艱難。”
李明插話道：“現在的情況就是，所有其他網站都會死，隻是時間問題，最後隻會剩下那兩家巨型網站，互聯網本來就是眼球經濟，起的快落的也快，所以我才會說這個丫頭胡鬧，難不成讓華少拿出一億兩億燒著玩，這不是開玩笑麽。”
江大豪“恩”了一聲，李明說的沒錯，互聯網行業中每個細分市場最後隻會剩下一兩家獨大，其他的網站都是墊腳石，優勝略汰在這裏體現的尤為明顯。
白靜軒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出奇地安靜了下來，但眼中的神色卻變得黯淡無光，她也不是不知道市場的殘酷，隻是現在她哥哥每天都身在煎熬之中，這才讓她處於病急亂投醫的瘋狂狀態。
“行業內排名第三，營運資金短缺，還有三個月就要償還銀行貸款。”江大豪口中喃喃道，忽然他對著白靜軒笑道：“這倒是挺有挑戰性的，能不能讓我和你哥見個麵，我覺得這事可以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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