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四年沒見,阿麽蒼老了好多.兩鬢完全斑白,爬滿皺紋的老臉蒼白如紙,嬌小的身子更是單薄若柴。

而那破舊的小桌上,一如既往擺著一碟阿麽自己釀製的魚幹和一盤青菜。

阿麽慢慢吃著,阡雪在旁邊濕了眼。這四年來,舅舅果然是沒有好好照顧阿麽的。屋內蚊蟲數不勝數,卻,連把電扇也沒有。

“阡雪,過了今晚你就回去,不要留在這裏。”阿麽抬頭,顫巍巍說出這句話,接著一陣劇烈咳嗽。

阡雪連忙起身為阿麽平撫背部,臉色和老人一樣蒼白。阿麽,病入膏肓了,狠心的舅舅把她每月寄來的錢沒有用來給阿麽治病。

“阿麽,我帶你走。”顫抖著在阿麽掌心寫下一個走字,阡雪著急的為阿麽收拾行裝。是她的錯,她把阿麽的病耽擱了四年。這次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好好照顧阿麽。

阿麽一把拉住她的手,盡力用咳嗽中緩過氣,有些氣若遊絲:“傻阡雪,阿麽在這裏過得很好……咳……阿麽在這裏待了一輩子,是離不開的……”

“可是舅舅……”阡雪的淚落下來,舅舅畢竟是阿麽的親生兒子,知子莫若母,直到現在,阿麽仍是放不下那狠心舅舅。

“阡雪,聽阿麽的話,以後不要再回來,在外麵找個好男人嫁了……咳……阿麽也欣慰……咳……”

“阿麽,走!”聽著阿麽的話,阡雪愈加心疼,她偷偷擦去眼角的淚珠,顧不得阿麽的阻攔,執意收拾行裝。

“阡雪……”阿麽有些無奈。

“喲,這是在幹啥呢?還沒住一晚就要走了呀?”阮春杏穿著花褲衩,上身一件白色背心,手搖蒲扇樂嗬嗬走進來。

隻見那雙倒三角眼已不複白天的驚慌,閃著熟悉的精明和奚落。她看一眼桌上的飯菜,唇角都是鄙夷。

這個老不死的,就配吃這樣的飯菜,拖著一身病要死不活,簡直就是浪費錢。不過還好,他們可沒那麽傻把那些錢打水漂,而是用來蓋房子了。

在心底暗暗慶幸一番,她的視線盯在阡雪身上,然後大屁股往凳子上一坐,蒲扇搖的好不愜意。

“我說賤丫頭,你生是這裏的人,死是這裏的鬼,急著走什麽,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春杏,阡雪那邊有急事,所以必須連夜趕回去。”阿麽慘白著臉,好生好氣跟兒媳婦說話。兒子兒媳打著什麽主意,她又如何不知呢。

孝順貼心的阡雪是個苦命的孩子,四年前的那次,她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這次,沒想到阡雪會回來看她,隻怪她這把老骨頭拖累了這個孩子。

“再怎麽急,也該在這裏住幾晚呀,一走就是四年不見人影,哪見過這樣做晚輩的……”用眼角掃婆婆一眼,阮春杏說得好不尖銳。

反正今晚她是不會讓這個啞巴跑掉的,剛剛芻永回來跟她計劃了一番,她想想也對,與其讓這賤丫頭一個月一個月的寄錢,還不如一次將她賣掉。

那馬金山可是願意出七十萬,比四年前足足多了三倍。再者,這賤丫頭發現了他們沒有給婆婆治病,以後肯定不會給他們寄錢。

心思百轉千回後,她站起身走到阡雪麵前,倒三角閃著滿意的光芒。瞧這四年不見的丫頭片子生得極好,肌膚白裏透紅,五官精致風情,身材更是棒的沒話說,該翹的翹,該細的細,簡直跟她短命的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

嘖,賣七十萬似乎有點可惜了。停下手中的蒲扇,她一把奪過阡雪手中的行李袋,尖笑:“走什麽!我們還有帳沒有算清楚呢。”

阡雪的臉也冷下來,她用簡單手語比劃:“錢,你和舅舅拿了。”意思就是,有什麽帳,也是你們欠阿麽的。“我帶阿麽治病。”

阮春杏看懂那個拿錢的手勢,臉立即綠了,“賤丫頭,你在說什麽呢?我們什麽時候拿你錢了,你每次寄來的錢都是給這老不死的看病了,要不你以為她是怎麽活到今天的……”

“你!”阡雪怒極,睜眼說瞎話果真成了舅母的拿手好戲。從小到大,她不知見識了多少回舅母的這套本事。罷,她就當是還清他們當初肯給她一個安身之處的恩情。

“走!”她不再看阮春杏那張刻薄尖利的臉,拉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阿麽往門外走。既然如此,她和舅舅從此再沒有牽連。

“嘖,去哪裏?”阮春杏立馬跑到門口,粗壯的臂膀一撐,如一頭凶神惡煞的熊擋在門口,“我說了讓你們走嗎?這裏是我的地方,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你……”

“春杏,阿媽。”尹芻永從前院走過來,身後帶著全身掛滿金項鏈金戒指的馬金山。“剛剛好,幸好沒有來遲。”

“芻永,你終於來了,這個賤丫頭說要走。”見丈夫來了,阮春杏這才從門口挪開她粗壯的身體,雙眼冒著¥¥看向丈夫身後的馬金山。

阡雪和阿麽則是臉色大變,這個舅舅,動作可真快啊。“阡雪,快走!”阿麽一把推開阡雪,手指顫抖指向兒子:“你這個不孝子……你怎麽能……”

尹芻永不急不惱,居然笑了:“阡雪,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了,院裏的門都上了鎖……你就在這裏好好聽我說。”

阡雪哪聽得這些,她跑到前院,發現院門果然全上了鎖,而院牆,高得嚇人。尹芻永那群人慢悠悠走過來,眼裏擒著抓捕獵物的光芒。

“嫁給馬公子,保你一生吃香喝辣。阡雪,你又何必這麽想不開呢。”尹芻永笑著,眼裏卻閃著幾分惡毒。

他轉向旁邊氣得發抖的阿媽:“阿媽,你說我說的對嗎?我是為阡雪好,她無父無母,能攀上馬公子這個有錢人,算是福氣。”

“啪!”阿麽賞給他的,是狠狠一個耳刮子。“為什麽不肯放過阡雪?”且見旁邊的這位馬公子,身材矮小幹癟,一身俗不可耐,四十未娶,必有隱疾。阡雪嫁給他,是福氣嗎?

“老不死的。”這一巴掌終於把尹芻永打怒了,他一把推開阿麽,大步上前,二話不說拉了阡雪的腕就往馬金山懷裏拖。

“今天你不嫁也得嫁。”因為那七十萬已經到手了。這次為了以防萬一,他把家裏院裏的門都鎖上了,還備好了繩索。所以心一橫,也懶得再和她們蘑菇。

阡雪掙紮著,看到阿麽倒在地上爬不起來,老淚縱橫呼喚著她,心都揪了起來。她嗚咽掙紮,終是難敵兩個男人的力量。

舅舅將她的手用繩索綁了起來,舅母立即打開院門,讓馬金山抗起她往自己的小車走。此時已是夜深人靜,除了狗吠,再無人蹤。阡雪流著淚,感到極度絕望。

“滴---”陡然,一道刺眼的車燈筆直照射過來,刺花了舅舅一眾人的眼,也讓阡雪看到一絲希望。

馬金山有些被驚住,抗著她愣在原地。舅舅舅母的臉則是有些微變,因為那輛豪華小車是朝他們按響車喇叭,直直往這個方向開過來的。

片刻,引擎熄,車頭燈滅,車上走下一個穿著剪裁合體阿曼尼西裝的高大男人。他冷冷掃過眾人,利眸一眯,全身籠罩在冷寒中:“你們膽子可不小,光天化日,敢搶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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