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斷命鎖魂——李家四太太
第3章 斷命鎖魂——李家四太太
自從得了那日月銅鏡,榮妮兒好像什麽也不怕了一樣,在她的心裏,老婆婆給的東西,可厲害著呢!這不,發生的一件事,正好派上些用場。城裏有一腰纏萬貫的李家,周圍人皆知,之所以這樣出名,不是因為李家腰纏萬貫,主要是因為這個李家四太太。李家四太太是李老爺才娶回來的,她人生的清秀,又不喜與其他三位太太之間爭風吃醋。雖不是富裕人家的大家閨秀,可也是在女子學堂讀過幾年書的,說話吃飯走路,生活間的小事裏,無一不透露著幾分斯文勁。平時待老太太又很是孝敬,凡好吃的、中用的東西,都一並給老太太送去。她如此知書達禮,很是稱李老爺的意。這李四太太在整個縣裏,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日裏,榮妮兒正在聽私塾先生講課,隻見管家慌慌張張跑過來說道:
“你師父被李家人請去除邪物了,一把年紀了,你快去看看吧。”
榮妮兒細聲細語的問:
“哪個李家?”
管家用衣袖擦著汗急忙說:
“哎喲,小祖宗哩,還能是哪個李家,就是那個李家四太太家!”
聽此,榮妮兒便大步跑回了房間,隻留下私塾先生站在那裏發愣。管家也跟著跑了過來,站在她的屋門口等候著。於是榮妮兒便挎著她的繡花小布包,裏麵裝上日月銅鏡,一溜煙的出了院子,管家年紀有些大了,跑不大快了。他跟在後麵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著喊著:
“這天怕是要下雨了,你可帶傘了?”
榮妮兒大聲喊著:“沒帶!”
老管家聽此又往回了跑,去給她拿傘去了,他出來時,榮妮兒已坐上一輛黃包車已走一段路,管家扯著嗓子喊道:
“榮妮兒!傘!傘!你知道地方嗎?”
榮妮兒回頭大聲喊:
“我不知道!黃包車夫還不知道嗎!你快回家去吧!”
好一會,才到李家大門,隻見門口有兩個看門的年輕人,都帶著黑白方格八角帽,其中一個看門的年輕人說:
“你一個小姑娘,到李家來幹什麽的?”
榮妮兒看著那年輕人說:
“我師父在裏麵,我找我師父。”
這時那年輕人就說:
“你稍等,我告訴管家一聲。”
不多時隻見那留著一撮山羊胡、頭發稀稀拉拉齊肩的老管家出來了,他瞪著兩個凸起的眼珠子看著榮妮兒說道:
“裏麵的師父也兩個呢!你師父叫什麽名字?”
榮妮兒便對著那鴉片煙鬼似的老管家說:
“我師父可是段老婆婆。”
老管家便馬上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他笑盈盈的招招手:
“原來是段老婆婆徒兒,那隨我來吧。”
這李家真是大戶人家,大院子裏的小院子就有七八處,小院子也是兩層的,左右各有一排平房,應該是丫鬟婆子的住處吧。榮妮兒跟隨著老管家到了李家正屋廳堂內,隻見師父躺在竹子編織的躺椅上,閉著眼,兩個胳膊耷拉在躺椅旁。另外還有一個胖些的禿頂中年道長,正坐在一旁慢慢的喝著茶,在他旁邊還站在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俊氣小子。這道長,肥的流油,肚子上的肉都兩三層了,冬瓜臉配上三角眼,豬肉似的嘴唇翻翻著,左邊嘴角黃豆大的瘊子很是顯眼。就一個鼻子正常一些了。倒是這小子,不同於道長,身材樣貌都是如此稱眼。隻聽得老管家說:
“老爺馬上就過來。”說著又招呼丫鬟又沏了一壺茶。
吃塊點心的功夫,李老爺就過來了,隻見那是一位身材粗短微胖之人,不過麵相倒是濃眉大眼的。他微微前傾著身子頗有威嚴之勢的說:
“兩位高人久等了,這不,我家二太太的病又犯了,神誌不清,直說四太太那房子裏有邪物,弄的我李家很是不安。”
那肥油道長說:“看看不就知道了,還有我千道長解決不了的事嗎?”
李老爺笑著說:“李某早知千道長對付這邪物有一招,這不就請來了!”
老婆婆至此都未睜眼,要不是大家看她呼吸起起伏伏,還當她出事了呢!
老管家佝僂著老腰急忙說:
“段老婆婆,您老也起來一起給瞧瞧吧。老爺等著您呢!”
眼瞧著這馬屁精管家那副神態,真是一個好狗腿子!皇上不急太監急,老爺不發話他先催人。
老婆婆緩緩睜開滿是皺皮、塌塌乎乎眼睛,有氣無力的說:
“人真是老了,走不動了,也不能留著邪物害人啊!”
李老爺馬上會意:
“老管家,叫倆人來,抬著段老婆婆。”
管家年紀不小,跑的倒挺溜。片刻功夫就喊來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子,抬著老婆婆,大家一起去了二太太住處。
這一眾人到時,看著這二太太已經沒有了當太太的樣子,她臉麵髒兮兮的,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玫紅色旗袍外的披肩長短不一的耷拉著,洋氣的卷發現在看著亂蓬蓬的,麻雀窩一般。她正雙手拿著一把軍用大刀瞎比劃,殺這個砍那個,嚇得丫鬟婆子都離的遠遠的。李老爺見狀,麵露難堪之色:
“真是讓兩位高人見笑了,我家這二太太此病來勢洶洶啊!”
那道長雖胖,身手倒是利索,幾步過去就把二太太手裏的刀奪了過來,一下甩在地上,還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二太太拿著刀,不想活了麽。”
二太太愣了片刻,繼而瘋話不斷:
“有東西,鬼!四太太院裏,東西害我!”
老婆婆依舊躺著,雖睜著眼,但目光很是空無,像是自言自語:
“邪物確有,三個呢,這下可熱鬧了,我老婆子又有樂子尋了!”
說著老婆婆還咯咯笑了三兩聲。李老爺嚇的麵色鐵青,伸開粗短的手指比劃著:
“三個?段老婆婆,您老可看好了?”
那千道長撇了老婆婆一眼,歪著嘴說:
“段老婆婆怕是眼花了吧,心也老的糊塗了,明明是一個,怎來的三個?”
老婆婆很是看不慣這千道長,但她依舊平平淡淡的說:
“依我老婆婆看,二太太院中就有兩個,四太太園中隻一個,不知千道長認為我說的可對?”
那道長直滴油汗珠子,顧不上擦,惡狠狠說:
“老婆子胡說,你倒是捉來瞧瞧!”
於是,老婆婆便自個起來了,眾人很是吃驚都未作聲。隻見她向外走去,眾人也都跟著,原來是去四太太院中了。隻見四太太身著淡青色秀荷花圖案旗袍,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眉眼含笑的看著李老爺說:
“老爺帶來這麽多人來我院中,可有要緊事?”
李老爺走過去,一手摟著四太太說:
“秋霞不怕,我是來給你這院送吉利來了,以保佑你平安。”
這時那二太太已經消停些了,還時不時的說道:
“有邪物,她不是人!”
這時那千道長神色極為複雜,還時不時的看了看二太太,這二太太雖有些瘋癲,但也是疑惑又驚恐的樣子。
這時候老婆婆問榮妮兒:“榮妮兒,帶日月銅鏡了嗎?”
榮妮兒便掏出那日月銅鏡:
“知道老婆婆到此處有要緊事,就帶上了。”
老婆婆伸出皺巴巴的枯手來:
“給我,你看著。”
隻見老婆婆把那日月銅鏡照向了四太太,頃刻間她便痛苦萬分,化為一縷青煙飛去了閣樓上,一間空著的房子裏,眼下地麵上隻留下方才四太太身上穿著的那身淡青色荷花圖案旗袍。李老爺眼看著心愛的太太成這般,心疼的捂住了胸口,老管家急忙過來攙扶李老爺。其餘丫鬟婆子都及其害怕,隻有二太太又瘋癲的笑起來:
“抓住邪物,邪物!”
千道長好像是明白了怎麽一回事似得,說了句:
“天意如此。”
老婆婆望著閣樓說:
“四太太回來吧,方才實屬萬不得已,再無人再害你。今我老婆子在此,看誰敢動手。”
良久,四太太終於現身在閣樓旁邊,身著她平日裏甚是喜歡的素色旗袍。她目光落在二太太身上時,瞬間發了狠,
“你們這對死命鴛鴦,今日我要你們來陪葬!”
說著她就速度極快的過來,一把掐住二太太的脖子,二太太臉憋的難受萬分,老爺等人都退的遠遠的,隻見那千道長說:
“邪祟,今日讓你魂飛魄散!”他正拿著一符咒往四太太身上貼。
老婆婆快些走上前去拾起地上四太太的衣服道:
“四太太過來吧,老婆子我給你作主。”
隻見四太太一下子又附身在這身衣服中,站在老婆婆身後,神情可憐至極。
那千道長也不動手了,於是命令那年輕男子:
“羽生,你去,定不讓她活。”
那年輕男子猶猶豫豫,不知如何是好。
老婆婆大喊一聲:“你們兩個,害人不夠嗎!如今竟連魂魄都不讓她留,還要魂飛魄散!”
李老爺驚魂未定,不敢靠近,隻遠遠的說:
“這是怎麽一回事啊!秋霞,秋霞這是怎麽了!”
老婆婆說:“老婆子我算了算,如今四太太屍首在亂葬崗杏行裏呢,這對不知羞恥的鴛鴦,可清楚著呢!”
正說著,那二太太道:“老妖婆休要血口噴人!”
那千道長倒是反應快,攜二太太一溜煙的越過屋頂,遠去了。那年輕的小徒弟還在原地,已知師父邪惡麵貌,於是便沒有再追上去,一個人顏麵盡失的離開了。
老婆婆說:“李老爺,給四太太告個別吧,她勉強支撐著,已痛苦不堪。”
李老爺已知大概,堂堂當家的男人,此刻痛哭流涕。
原來,竟是這四太太的好惹了二太太不滿,偶然又知四太太與那千道長在花園一角私會之事,這才遭了奸道**的毒手。兩人怕東窗事發,深夜就把四太太的屍體埋在了亂葬崗杏行,誰知,這四太太怨氣極深,天亮前魂魄竟然回來了,附身在自個的衣服上。這二太太甚是害怕,她怎麽又活生生的站在這裏了呢!於是裝瘋賣傻隻為尋個理由讓千道長徹底滅了她,真是毒不過婦人心。
眼下四太太同李老爺告別後就魂魄離衣,安安靜靜去了。可那對奸道**還逍遙自在!李老爺發話:“抓到這兩人,賞黃金百兩,屋舍一座,良田百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