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哥失蹤

第60章 神哥失蹤

“大澤……”

一個非常模糊的聲音傳進耳中,我猛地打了個激靈,那是老黃的聲音。

難道是我太渴出現了錯覺嗎?

我用力把耳朵貼到洞壁上,那模糊的一聲又一次傳來。

老黃還在上麵,他聽到了我的聲音,他在呼喚我。

我又重燃希望,扒著洞壁努力地站起來,老黃一定不知道他這一聲給了我多大的勇氣和力量,如果他沒有叫我,我很可能就在剛剛到睡夢中死在這裏。

我要逃出去,我想開口再叫一聲,卻突然意識到我的聲音也會把那個人引來。

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我剛剛已經喊過了,那個人很可能就在來的路上,我必須趕緊離開。

我邁著雙腿,一點點從挪動變成小跑,我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大腦控製,我隻知道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我離開了那個人曾走過的路,向新的怪物群中跑去,它們不會襲擊我,卻會攻擊那個人,沒想到最後能保護我的竟然是這些怪物。

我感覺自己跑得很快,其實都是錯覺,我的腳步踉蹌,摔倒了很多次,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怪物的臉,在它們身邊蹭來蹭去竟也不覺得害怕了。

我不知道自己轉了多少彎,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我很想再叫一聲確定自己的位置,卻又不敢。

這真的是煎熬,我就像瞎了一樣,隻能在黑暗中摸索,轉來轉去,我摸到了前麵的洞壁。

是死路,我又一次遇到了死路。

“老黃!”

我又一次叫了出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必須要聽到老黃的聲音才有走下去的勇氣。

我把耳朵貼到洞壁上,卻沒有聽到老黃的回應,心中的恐懼陡然襲來,我非常慌亂,又喊了一聲。

我根本就沒力氣,喊出的聲音自認為很大,我迫切地希望老黃能給我回應,然而並沒有。

我把耳朵貼在洞壁上很久,確定老黃的確沒有回應,終於絕望地癱坐下來,我走進了洞穴深處,走到了老黃聽不見的地方,我越走越遠,根本出不去了。

我聽到怪物窸窸窣窣的聲音,它們在向我爬來,我會慢慢變得和它們一樣,成為這個洞穴的一部分。

我蹬著眼睛,看到它們背後的熒光在一點點變得模糊,我的眼皮無比沉重,我的雙腿根本動不了,我必須要睡。

我終究還是睡了,迷糊中我感覺有什麽在搬動我的身體,有冰冰涼涼的東西滑進我嘴裏,我沒力氣,也睜不開眼,我感覺自己在走向地獄的路上。

風裹挾著冰冷的空氣吹到臉上,新鮮又舒服,我感覺眼皮黏在一起,努力睜了十幾秒才睜開。

我躺在一個洞穴裏,很小但很亮,我一睜眼就看到了湛藍的天空,如此聖潔美麗。

我恍惚了一下,差點以為這是天堂,我挪動著又酸又疼的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痛感通過已經麻痹的神經傳來,我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我沒有死。

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來的,我明明已經倒下了,如果有人把我帶出來,那又是誰?

那段記憶徹底成了空白,我覺得一定是神哥,但他並不在這裏,這個不大的洞穴裏隻有我一個。

我爬了起來,全身酸痛幾乎不能動彈,我抬起手,看到手上全是沾滿了灰塵的傷口,這些傷口沒有被處理,在幹燥的環境下開裂腫大,如果不是我抬起的,我幾乎以為這是死人的手。

但傷口一點都不疼,我的手像冰塊一樣涼,根本什麽都感覺不到,我的腦袋很昏沉,嘴裏很幹,非常口渴,我一點點挪到洞邊,把臉整個埋在雪裏。

這種舒爽的感覺是我一輩子都沒體驗過的,我心裏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我扒拉著雪,拚命往嘴裏送,冰涼的水流進胃裏,我感覺自己又活了。

我的嘴裏已經凍得毫無知覺,我感覺自己被雪水填飽了才停下,我慢慢爬出洞外,站了起來。

這個洞是在一座雪山的山腳,我完全不記得自己走過這座雪山,洞很深,一直通往大地深處,走進去一定會回到那滿是怪物的地下。

洞外有一串腳印,看大小和深度可以確定是一個男人,他沿著雪山爬了上去,腳印消失在山頂,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還會不會回來。

除了神哥,還有誰會救我呢,他帶著我出來了,又去了哪?

我的包袱還在洞裏,我趕緊拿出來背上,我全身疼痛幾乎站不起來,我沿著那串腳印手腳並用地追去。

腳印一路遠去,向著茫茫雪山,我看不到神哥的影子,他真的離開了,走進了雪山深處。

我下意識地就想跟上去,卻突然想起老黃,他肯定還在那個恐怖的洞口邊守候。

我心裏一慌,趕緊轉頭去看,隻見身後有另一座雪山,這座雪山後麵就是那個湖。

我在山頂上走過,走了有三四裏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山穀,山穀裏滿是淩亂的腳印,那是我們進入這個村莊唯一的路。

我的工兵鏟已經沒了,應該是落在洞裏,我矮下身子,一點點往山下挪。

腳下很滑,我無法自抑地摔倒,山坡的坡度很陡,我像個陀螺一樣迅速滾了下去,直到像個“大”字一樣整個埋在山穀裏。

我掙紮著爬了起來,把頭和臉上的雪拍掉,我的身體很疼,不知道是舊傷還是剛剛滾出來的,我開始沿著山穀向那個大湖走去,我想去追神哥,但必須和老黃一起。

我丟掉了所有的夥伴,現在要把他們一個個地找回來。

我很快就進入了山穀,我遠遠地看到對麵雪山下的山洞口坐著兩個穿著喇嘛服的人,他們背對著我,麵朝山洞。

是老黃和桑吉,他們都在,看起來很安全。

我鬆了口氣,迅速跑到那座橋上,對著山洞大喊:“老黃!桑吉!”

他們立刻轉過頭,我看到老黃臉上全是吃驚,他大喊道:“你從哪出來的?神哥呢?”

我心裏一沉,我沒法說自己把神哥弄丟了,他們已經走出來上了那條船,晃晃悠悠地向我駛來。

船還沒靠岸老黃就跳上了橋,他飛快地向我跑來,看著我臉色很別扭。

“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我抬手摸了一把臉,手劃過的地方很疼,我的臉上肯定全是傷口,估計比手好不了多少。

“神哥呢?”

“永生的神呢?”

兩個人同時發問,尤其是桑吉,他的目光非常熾熱,我別過了眼,我說不出口。

老黃一看就明白了,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不會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趕緊擺手,“是神哥救我出來的,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我把所有的遭遇跟他們說了一遍,桑吉一直都在沉默,老黃則是一臉疑惑,血咒的秘密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疑點都在神哥身上,隻要找到他,我們就能知道真相,但他為什麽要離開?

“他應該是去找東西吃了吧。”我隻能這樣猜測。

“你包袱裏沒有吃的?”老黃問道。

我心裏一驚,我的包袱裏肯定有吃的,神哥不是為了找食物,他是真的想要離開我們。

我趕緊甩下包袱打開,裏麵有吃的,我們帶的壓縮餅幹一袋沒少,反而還多出了些東西,我拿起一看,是兩袋非常緊實的真空壓縮牛肉,很明顯是軍糧。

神哥肯定沒法變出袋裝牛肉,那個救我的人不是他!

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在那個洞穴裏,除了我和神哥就是那個敵對的神秘人,不是神哥救的我,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我完全懵了,那個人明明是神哥的敵人,他為什麽要救我,還給我留了口糧,神哥又去了哪兒?

我真的好恨自己,我為什麽要睡倒,如果我一直清醒著,情況就會和現在大不一樣。

神哥失蹤了,我不知道他是在地下,還是已經出來了,但我們徹底的沒了他的消息。

我們三個坐在橋頭久久無話,桑吉的臉色很複雜,疑惑,焦急,難以置信,通通都寫在臉上。

“桑吉,那時候我們叫你,你不在外麵?”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

回答的是老黃:“他不在還能去哪,就是讓人敲暈了,笨死了,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沒看見。”

“是男的。”我接道。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那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神哥一提起就滿臉恨意,為什麽他打暈了桑吉卻救了我。

我感覺自己真是失敗透頂,血咒的秘密沒找到,還弄丟了神哥,又牽扯上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家夥,我走的這一趟完全是白費力氣。

“走吧,我們的糧食不多了,沒有神哥我們最起碼要用兩倍的時間才能回去。”老黃突然開口。

“不!”

我和桑吉同時開口,桑吉不想回去顯而易見,他怎麽可能丟下心中的神自己逃走。

我拉住老黃的手:“神哥的身手我們都見過,他不可能會死,他一定還在下麵,我們在這裏等他,隻要見到他所有的秘密就都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