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綁架(4)
第287章 綁架(4)
好在他把我嘴上的膠帶撕掉了,我不認為在這裏呼救會有用,他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找麻煩的事,但揭下來總會覺得氣息通暢不少。
身前很疼很疼,我感覺血已經滲透了繃帶,沾到了裏麵的病號服上,他真的不給我治療,這是最壞的情況,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命,威脅墨家不成,他自可以找別的出路。
但我的命隻有一條,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被綁架的一天,還是如此被動,我本想竭盡所能地逃出去,現在也意識到不現實,我不知道監控在哪裏,但他們的確在看著我,我稍有動作就會把他們引來。
難道我隻能指望墨家了嗎?
我很煩躁,也不覺得冷了,地球這麽大,墨家就算再神通廣大要想找到我也很難,尤其我是在醫院被帶走的,那裏人流密集,連個蛛絲馬跡都不會留下。
我後悔了,我太傻了,我不應該那麽激動,更不應該帶著賭氣的情緒,我好不容易把他引來,應該盡量多地收集信息,他不說是他的事,我不問就是我的問題了,現在想明白也晚了,我沒法再把他引來了,摔傷這種手段隻能用一次,再用隻會讓人發笑。
我倚靠在牆邊,想了很久,腦子裏全是亂七八糟的的雜事,我在想象墨家那邊的情形,想象著老黃暴跳如雷的樣子,他們肯定在找我。
這個假阿川也不會那麽安靜,他肯定會用各種手段聯係墨家,但他知道得太多,肯定能避開墨家的耳目,我不能指望從他這裏獲得生機。
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還在眼前亂晃,在浮島的時候我看不到他的臉,還心存懷疑,現在真切地看到了,他真的和阿川一模一樣,他說他沒有戴麵具,這是他原本的臉。
一定是雙胞胎無疑了,墨家訓練嚴密,如果有雙胞胎,一定會訓練他們執行特殊的任務,雙胞胎能利用的就是相同的麵孔,訓練他們成為各方麵都一樣的人,以後定會有大用。
我沒法想象這種訓練和墨家的目的,但他們失敗了,作為替身的人背叛了他們,站到了墨家的對立麵。
如果這個人是我,我一定恨透了家族,他的目的或許並不是玉和那個極樂世界,他很可能隻是在幹擾墨家,和他們對著幹,所謂報複隻是為了破壞墨家的計劃。
我歎了口氣,不會這麽簡單的,我了解得太少了,我突然打了個激靈,不對,不是雙胞胎,阿川曾說過他隻有小七一個妹妹,沒有其他的兄弟。
我很快就冷靜下來,阿川的話也不能盡信,這個假阿川的存在一定是機密,他不能讓我知道也正常,我還是沒法判斷他們的關係。
就算是雙胞胎未免也太像了,我見過的雙胞胎也不少,像他們這樣完全分辨不出的還是第一次,不僅是性格,更是臉,普通的雙胞胎再像也會有細節不一樣,但他們完全一樣,偏偏阿川的臉上也沒有痣之類的東西,更讓人難以分辨了。
如果能再見到他一次就好了,我一定冷靜地觀察他,冷靜地詢問,我不能白白被綁架一次,還什麽都得不到。
“啪。”
房間裏的燈突然亮了,嚇了我一跳,緊接著門外就傳來很輕的腳步聲,雖然輕卻雜亂,明顯不是一個人。
我不敢開口,我聽到他們停在了門外,緊接著門就開了,又是一陣嗆人的灰塵,我不自覺地眯起眼,抬頭看去,那個假阿川不在,來的是阿鳴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人。
他們都穿著和墨家人如出一轍的黑衣,除了阿鳴,另外兩人手裏竟然還提著槍!
我半張著嘴,直直地看著阿鳴的眼睛,他們是什麽意思,準備殺掉我了嗎?
這一定是真槍,墨家有,他們自然也能有,那個人不會搞個假的來嚇唬我,我又驚又怕,慌忙開口:“你們要幹什麽?”
沒有人回答我,連一絲聲音都沒出,我不由懷疑他們是不是啞巴,阿鳴蹲下來從衣兜裏掏出一卷膠帶,扯了一大塊就想封住我的嘴。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我偏過頭,大叫道。
“老實點,還能少受點罪。”阿鳴開口了,和以前熟悉的聲音完全不同,他的年紀一定不小,聲音低沉滄桑。
我沒再反抗,眼睜睜地看著那塊散發著塑膠味的黑膠帶被貼到嘴上,想必最初的那塊也是他貼的。
被封住了嘴還不夠,隻見他又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塊長而寬的黑布條,我一看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他要捂住我的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這塊布很厚,他係得又緊,我根本就睜不開眼,我的心跳得“砰砰”響,這一幕怎麽看都像是要拉監獄裏的犯人去槍斃。
有兩個人把我拉了起來,我能感覺到堅硬的槍口頂在我後腰兩側,他們的動作倒不怎麽粗暴,也沒有推搡我,我愈加不安,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帶我去做什麽,該不會是嚴刑拷打之類的吧,那我就太冤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打死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傷口隨著拉扯傳來陣陣劇痛,我根本沒法直起腰,隻能微微躬身站著,我以為他們會在身後推我一把,但他們根本就沒有讓我自己行走的打算,我感覺到兩腳離了地,他們竟把我抬起來了。
我不安地叫了幾聲,被膠帶封著隻能發出很低的“嗚嗚”聲,我感覺他們真是多此一舉,就憑我現在的身體,別說受了傷,就算生龍活虎的也不可能逃走,更何況他們手裏還有槍,我難道還能跑得比子彈快?
我不敢動了,陣陣疼痛從傷口處傳來,我稍微一動,他們就會加大禁錮我的力度,其實他們的動作很輕,我能感覺到他們在盡量避免刺激到我的傷。
隻能聽天由命了,他們把我抬出了房間,一陣涼風吹來,凍得我打了個哆嗦,外麵很陰冷,我不知道他們在走向哪裏,隻知道他們是向左轉的。
第一次那個假阿川和阿鳴來的時候也是從左側傳來的腳步聲,我安靜下來,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可惜什麽都聽不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別的聲音,隻有身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灰塵的氣息還是很重,卻沒有多少潮黴味,這裏雖然陰冷卻並不濕,我可以肯定這裏不是魔都,氣候差得太明顯了。
他們到底把我綁到了哪兒?我更加心慌起來,找到我本就很難,現在還離醫院遠遠的,我正想著,身邊的風卻突然變大了,涼絲絲的空氣迎麵而來,沒有了灰塵的氣味,空氣很新鮮,這絕不是在建築裏,他們竟然把我帶出來了,這裏一定是個露天的地方。
難道他們準備帶我進行某種交易了?看來墨家的動作還挺快,我正安慰著自己,周圍的風又停了,他們拐了個彎,重新進入到建築中。
我的心瞬間沉下來,果然沒那麽簡單,他們又一次拐彎,這一次連拐了好多次,每一條路都不長,我越發奇怪起來,這地方也太怪了,什麽建築會有這樣歪七扭八的通道。
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不是那種破爛的“吱呀”聲,我能聽出來這扇門很大很重,鎖扣的聲音清脆透亮,這裏和我所處的環境肯定大不相同。
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衝進鼻孔,我一驚,這分明是醫院的氣味,緊接著,我就被放到了一架輪椅上,我在被人推著,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我很怕,很想看看周圍的環境,但他們顯然沒有讓我看見的準備,連嘴上的膠帶都沒拿下來,救護床停了,碘酒的氣味迎麵而來。
“嗚……嗚……”
我拚命地活動著身體,我想要開口說話,但沒人理我,我終於聽到了腳步聲,在我旁邊不遠處就站著一個人。
“安靜一點,難道你想讓傷更重嗎?”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很年輕,這竟然是個女人。
這個聲音像有魔力一般,我真的安靜下來了,我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和消毒水味混在一起怪怪的。
我的上衣被人拉開了,先是外套,再是裏麵的病號服,我聽到那個聲音又來了一句:“何必這樣折騰自己,難道不疼嗎?”
我沒法回答,她明知道我不能回答,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我終於明白了,他們帶我來是為了幫我療傷。
這種感覺很怪,我還以為這個假阿川不在乎我的性命的,現在又覺得他並非是在乎,隻是出於某種人道主義,這個人果然沒法推測,他的思維太跳脫了,他隻做自己一時想到的事情,無論對錯。
這個女人的動作很輕,她在幫我止血,幫我換藥,又纏上了新的繃帶,我沒覺得多痛,她應該是個真正的醫生,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
她幫我把衣服穿好,又去解我頭上的繃帶,我幾乎要忘了頭上也有傷,這裏比起身前那塊好了太多,在離開浮島前就已經結痂了。